第37章 賭氣
病房外陽光明媚,藍天白雲,病房內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無聲的對峙。
陸茗看了一下天花板,閉上眼睛睡去,左意疏輕輕轉過頭看着陸茗微微顫動的睫毛,他知道陸茗沒有睡着,便開口問:“餓了吧,想吃點什麽?”
半響,陸茗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着另一邊,什麽話都不說。左意疏嘆氣,轉身走了出去。
門被輕輕合上,陸茗猛地轉過頭,看着緊閉的房門,病房裏空蕩蕩的,孤單的浪潮将陸茗緊緊包圍,身體藏在被子裏也止不住的發冷,內心也空蕩蕩的。
就這樣走了嗎?沒有解釋,沒有關心,就是那麽一個不冷不熱的詢問,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陸茗閉上眼睛,将臉埋在被子裏,眼眶有些濕潤,不過沒關系,反正沒有人會知道。
陸茗沒有睡着,只是太過于專注在自己制造的悲傷氛圍中,沒有注意到有人走了進來。
左意疏進門看到陸茗的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裏,着急萬分,一個箭步走上來掀開了陸茗的被子。陸茗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吓到,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眶中凝聚了太久的淚水也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流到了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上。
看到陸茗震驚,悲傷的表情,和那無法掩飾情緒的眼淚,左意疏有一刻發愣,
陸茗慌忙地伸手去擦眼淚,不經意扯到了還在輸液的左手,針頭被扯出來一半,也不覺得疼。但雙手卻被人緊緊抓住,陸茗急速看了看抓住自己的那雙手,再看了左意疏一眼,偏過頭,急忙起身,想要往床的另一邊下去。左意疏輕輕一用力,陸茗整個人重重倒在床上,再次想要爬起來,整個身體已經被左意疏重重地壓住,無法動彈。
左意疏看了一眼陸茗那只輸液的手背,因為針頭被大力扯過的緣故,此刻已經青了一大片,他神情一變,放開了制着陸茗的其中一只手,按了一下按鈴。
陸茗忽然一拳砸到左意疏臉上,用那只沒有輸液的手,力氣十足,左意疏被他打得後退好幾步,臉頰紫了一大塊。
這一拳把左意疏打得有些錯愕,陸茗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将針頭扯掉,鞋子也不穿就往門口跑。
可是他的速度哪能及左意疏,左意疏急速向前按住了門,順手将門反鎖。另一只手抓住陸茗的衣領就将他扯了回來,扔到病床上,床有些體力不支地搖晃,陸茗則眼冒金星,才從昏迷中清醒,本來就沒多少體力,剛剛的那一拳更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左意疏只是輕輕按住他的身體,他就已經沒法掙紮。
左意疏彎下身體,看着陸茗,陸茗偏頭,被左意疏扳過來,盯着他的眼睛看,陸茗也回瞪着他,眼中蔓延着悲傷的情緒。
兩人一直用眼神在對抗,直到門口護士敲門的聲音響起,左意疏在陸茗耳邊小聲威脅:“如果等下你還希望我這樣壓着你,那你盡管動一下。”
Advertisement
左意疏去打開了門,護士在門口問:“先生,請問210床有什麽事?”
“針管掉了,麻煩你們重新打下針。”
陸茗的左手青腫,護士建議用另一只手,陸茗打針的時候也算老實,不哭不鬧的,只是臉別在一邊,臉色特別難看,不看左意疏也不看護士。
護士離開之際調侃道:“先生,您弟弟是不是沒有打過針,看他那個表情,跟小孩子上戰場赴死似的。”
“當然不是,我們之間出了點誤會,他跟我賭氣呢。”
“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果然有個哥哥疼就是幸福,可以随便發脾氣。”小護士笑着走出去,左意疏點頭目送護士離開,回過頭才發現陸茗一直在瞪着他,左意疏張口欲言,陸茗又忽然把頭轉了過去。
左意疏從一旁拿出了剛剛出去買的飯,一打開,整個房間香氣撲鼻,陸茗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左意疏拿出一把勺子,舀了一勺,擡到陸茗嘴旁邊:“吃點東西。”陸茗把臉別過去,左意疏去床的另一邊喂,陸茗又将臉轉了過來,左意疏回來這邊,陸茗又将臉別去另一邊。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關于這麽多天你心中的疑問。”
陸茗聽完背脊僵了僵,然後緩緩轉過頭,瞪着左意疏,一副不耐煩你快說的樣子。
左意疏伸出手摸了摸陸茗的頭,又擡起了飯盒,将小勺裏面的飯遞了過去:“把飯吃了,我就告訴你。”
陸茗看都不看眼前的飯,賭氣似的:“我并不想知道。”說完左意疏動作一僵,勺子裏的飯幾乎灑出來,陸茗還嫌不夠,又說:“你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過了一會兒,左意疏将小勺放到一旁,起身就想要離去,說:“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吃,什麽時候想見我,打電話給我。”
左意疏打開了門,一只腳才踏出病房門,陸茗就在裏面大罵:“你滾!永遠都不要再來,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左意疏不走了,反而轉身走了回去,陸茗看着左意疏的眼睛大罵:“你走啊!怎麽不走了,快走啊!滾啊,我都說了不想看見你,你走啊!滾……唔……”
聲音淹沒于緊貼的唇瓣裏,陸茗的手被左意疏抓着動不了,他伸出腳踢,床被弄得“吱吱”響,直到褲子連同內褲被左意疏扯下,整個身體被反轉,臀上挨了一巴掌,陸茗才停止了掙紮,随後大罵:“左意疏你他媽有病,老子跟你什麽關系都沒有了!”
“啪——”
“啪——”
……
巴掌聲不斷,起先不覺得疼,後面疼痛感越來越深刻,陸茗聲音在枕頭裏有些模糊不清:“左意疏你奶奶的聽不懂人話嗎?老子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我是死是活也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你放開我!”
陸茗整個身體埋在床裏,身體被左意疏重重地按着,身後的臀已經很疼,但左意疏下手卻越來越重,陸茗卻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跟別說躲避,只能承受,罵的話也越來越語無倫次:“你怎麽不去死?你去死啊!”
左意疏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幽靈般的聲音穿破重重雲霧傳了過來,帶着沉澱了無數個黑夜的憂傷:“我剛剛就在想,如果你搶救不回來,我是直接從醫院的幾十樓跳下去,還是沉入七堇湖湖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