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悄無聲息地離開
房間的燈已經熄滅,玻璃牆外是一片漆黑,夜空星光稀疏而黯淡,公路上一排路燈蜿蜒着仿佛要通往天的另一邊,郊區不似城市的繁華,卻寧靜地給人一種沉睡的感覺。
左意疏選房子,地理位置選得很好,陸茗很喜歡這樣的氣氛。
轉頭看看,左意疏就在他身邊,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此不知道他是否也如同自己這般開心到失眠,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心中再也沒有遺憾,往後也不會有,而且,以後的每一天都會被快樂的時光所占據。
陸茗伸出手摸索着旁邊的身軀,摟住了左意疏的腰,身體也靠了過去,像是不滿足似的,手開始在左意疏身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
卻不小心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手被左意疏捉住,即使是沒有光的環境下,陸茗也能感受到左意疏灼熱的目光,左意疏翻身将陸茗壓到了身下,吻了吻陸茗的手,聲音如同棉花糖:“寶貝,還不夠嗎?是不是要再來一次?”
空氣停滞了幾秒,陸茗忽然伸手摟住了左意疏的脖子,自己将唇送了過去。很快,左意疏開始回應,越來越激烈,沒有了溫柔,只有□□,瘋狂的占據。
陸茗呼吸急促,溺水的感覺,有些難受卻沉醉,朝思暮想的戀人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自己。這不是夢境,這是真實,耳鬓厮磨,原來,也會有一天實現在他們的身上。
陸茗雙腿纏上了左意疏的腰,就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左意疏的手機忽然響了。
吻停了,陸茗的動作停了下來,左意疏下了床,打開燈,兩人滿臉的潮紅,呼吸還有些沉重。左意疏看了一眼電話,挂了,回到陸茗身邊:“寶貝,我們繼續。”
待兩人吻得盡興,電話又響了,這下陸茗沒了□□,推了一下左意疏:“去接一下吧,可能有什麽事。”
接完電話,左意疏穿好衣服,走過來替陸茗蓋好被子,吻了吻陸茗的眼睛,語氣溫柔:“卡迪喝酒喝得胃出血,現在在醫院,我去看一下,寶貝,你先睡。”
燈光刺眼,陸茗半睜着眼睛點頭,左意疏離開時随手關了燈,屋子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陸茗頓時像是精神病病人一般,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随意套上一件睡衣便跑到窗子面前,看着那輛跑車在昏暗的公路上消失,心裏一陣空落落的感覺。
再次回到床上,已經睡意全無,索性不睡了,起來去到了客廳喝水,找茶葉的時候,在茶幾下面的抽屜裏看到了那份情人合約,陸茗以虔誠的目光看着那份合約,許久,唇角不經意地揚起,微笑,真的應該感謝這份合約。
陸茗将合約拿了出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唇角依舊在微笑,像個傻子似的。正要放回去的時候,發現下面有一封信,署名是左意疏,因為好奇,再加上現在他覺得他跟左意疏已經沒有避嫌的必要,他拆開了信。
寄信的人是左桓,左意疏的父親,信是從英國寄來的,還有幾張照片,以及一份病例診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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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的內容從頭到尾看完,陸茗将信以及照片按照原本的樣子塞進了信封裏,放進了抽屜,用那份情人合約壓住,合上了抽屜。
牆上的時鐘剛好走到十二點,新的一天已經開始,可是所有的喜悅,快樂,幸福,甜蜜都已經停留在了昨天,再也不會回來。
陸茗如同一只在岸邊觀看落日的海鳥,前一刻夕陽絢麗,潮水映着晚霞如同七彩的錦衣,下一刻,海鳥連展翅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突如其來的浪潮卷進了大海裏,海水流進了胸腔,再也無法呼吸。
那份病歷診斷書是左意疏母親的,癌症晚期,最長半年的時間,她生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到左意疏結婚,照片裏,大部分都是一個留着及腰長發,面容秀雅端莊,微笑着的女孩和一個穿着病服的中年婦女,清晨的曙光裏,下午的樹蔭下,傍晚的夕陽裏,女孩扶着婦女在散步,婦女憔悴的臉上每每看着女孩就會發自內心地微笑。
信中字裏行間都可以知道那個女孩是左意疏的父母為左意疏選定的媳婦,寄信的時間是十天前,也就是說左意疏幾天前才收到的信。
嶄新的紙張有被揉過的痕跡,陸茗無法想象左意疏看到這封信的心情,如同他無法想象五年前左意疏被夾雜在自己和家人之間的心情。
淩晨兩點,左意疏回來了,脫下外衣在陸茗臉上吻了又吻,弄了陸茗一臉的口水,最後才摟着陸茗滿意地睡去。
聽着左意疏均勻的呼吸聲,感受着溫暖的懷抱,陸茗睜開了眼睛,摸索着,在黑暗中,靜靜的看着左意疏,他臉上的每一條紋路,已經在陸茗腦海中成形。
記得左意疏曾經說過,無論過多久,只要你還愛,只要我還在,我都會想辦法讓我的家人接受我們,五年,或者十年,或者更久,這輩子不行那就下輩子。
陸茗那時說他迷信,哪裏有下輩子,我不要什麽下輩子,我就要這輩子,永永遠遠陪在你身邊。
一份巨額欠款,一份情人合約,左意疏真的做到陸茗說的了,真的就此将他栓到了身邊,這輩子,一輩子。
左意疏此刻已經睡着了,陸茗的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摸着,他的眉頭卻是緊鎖着的,但是卻睡得無比熟,陸茗枕在他的胸膛上,會忽然很想哭。
每天都費盡心思逗我開心,每天都笑得那麽開心,幾乎我都要被你騙到以為你是真的開心,真的很開心。
陸茗的手指忽然用力,帶着任性與怒氣,想要狠狠地掐左意疏一下,卻終歸停住了動作,無法忍心吵醒熟睡的他,更加無法讓他面對這樣的抉擇。
這樣枕在他的胸前,這樣感受着他的溫度,這樣看着他,忽然覺得心很疼。左意疏不忍心讓陸茗難過,陸茗又如何忍心讓左意疏陷入兩難。
再三确認左意疏睡着了之後,陸茗下了床,穿上自己的衣服,小聲地整理了行禮。最後回到卧室,左意疏抱着一個枕頭,依舊睡得很沉。
他大概是真的累壞了,這是陸茗離開前最後的感概,甚至,他都不敢去最後留下一個離別吻,便匆匆開門離去。
拿出自己的手機,他将電話卡拆了扔掉,重新買了一張,打電話訂了飛機票,明天早上八點的航班,飛往哈爾濱。
左意疏不會知道自己去了哈爾濱,因為他曾經跟左意疏說過讨厭寒冷的天氣,死都不會去哈爾濱那些寒冷的地方。
打完電話,他将手機關機,一個人拖着行李,走在空蕩蕩的公路上,并不覺得寒冷,反而,因為離開的時候一直害怕着左意疏忽然醒來,吓了一身的汗,此刻風吹拂着身體,反倒感覺到一絲清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每一位願意花時間來看這個故事的親,鞠躬,愛你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