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柔中絕望
大雨越下越大,如同玻璃珠子敲打着窗子,但屋子裏的人是看不到的,一切都被隔絕在那沉重的藍色窗簾後。只有閃電穿透了窗簾,從窗外竄了進來,柔光下的屋子裏不時閃過剎那間一道亮光。
聽着左意疏的話,陸茗腳步停滞幾秒後便恢複了,高中時候面對唠唠叨叨的班主任練出來的充耳不聞,面不改色此刻發揮了作用,只是膝蓋上的傷令他行走有些遲鈍。
左意疏研究了那條鞭子許久,終于緩緩地将目光移到陸茗身上,不帶情緒的棺材臉,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還是這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樣子的臉就算遇到心愛的女生去告白大概也會把女生吓跑吧,陸茗現在相信五年前自己眼睛真的有問題。
陸茗轉身進了浴室,左意疏說:“衣服不用洗,你過來。”聲音溫潤,沒有生氣的意味,語氣中帶着五年前特有的寵溺與溫柔,仿佛五年的分離只是一場夢,仿佛一切都還停留在過去,仿佛那些令人絕望悲傷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陸茗沒有聽,依舊我行我素進了浴室,很快将睡衣換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出來對左意疏說:“養得起這麽多的狗,讓狗接受一點基礎素質教育的錢應該不缺吧?”
陸茗換回了他原本的衣服,白色的襯衫,淺藍色牛仔褲上血漬已經被清洗幹淨,只是一條褲子都濕了。陸茗望着左意疏,即使那劉海下的眼睛清澈無害,笑容平易近人,但左意疏還是看出了他的挑釁與諷刺。
“過來。”最平常的語氣,左意疏的眼神已經比黑夜的盡頭還黑。
陸茗環抱着雙臂,随性的站在浴室門口,一臉悠閑的模樣。因為牛仔褲是濕的,傷口上的血又緩緩滲了出來。
陸茗随意的理了理發型,說:“雖然說我們重逢實在是一件喜事,本來我也想請你出去慶祝一下,但這天氣不允許,慶祝的事就算了吧,或者等我有了錢再請你,不過你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對了,這大雨天的,你家門口的狗也該累了吧,讓他們早點去歇息吧,省的明天打瞌睡。”
過了一會兒,左意疏都沒有反應,陸茗露出一個招牌微笑,便向門口走去。這次連續輸入了三次密碼都無法打開,陸茗轉過身,一臉誠懇的表情:“能麻煩您開一下門嗎?”
左意疏走了過來,手上還執着那條鞭子,危險的氣息一步步逼近,左意疏狠狠捏住陸茗的下巴:“我已經說了三遍,可是你似乎一遍都沒有聽進去。”另一只手已經揚起了鞭子,重重的落在了陸茗的臉上,比巴掌印更深的紅色印記在臉頰上浮起,如同毒蛇經過的路途,留下一地的毒液。
陸茗不躲也不閃,只是打下來的時候帶起一陣風,他無法控制的眨了一下眼睛。左意疏手上動作沒停,另一鞭打在了陸茗的手臂上,趁着左意疏雙手都在忙着,陸茗擡起腳,用盡全力向左意疏的小腹踢了過去。
“啊!”一陣慘叫過後,陸茗被左意疏拎着衣領扔到了床上。陸茗腳還沒有踢出去,第三鞭,便正正的打在了膝蓋上的傷口上,鮮血流得更急,很快,褲腿幾乎都被染成了紅色。
被扔到床上那一刻,陸茗頭很暈,他确定他的身體很好,絕對沒有低血壓。左意疏練過武術,本來力氣便大,過了五年,力氣更大了。
左意疏走了過來,陸茗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褲子就被左意疏一件件褪了下來,除了襯衫紐扣被扯掉了一半,牛仔褲一邊的褲腳被撕裂,左意疏的動作還算溫柔。
一直到陸茗身上一點衣物都不剩,左意疏才起身進了旁邊的房間,出來時手上多了一瓶酒精和棉簽,左意疏動作不算很熟練,甚至下手沒個輕重,陸茗疼得皺着眉頭。上完酒精用紗布包了起來,陸茗額頭上已是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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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意疏将酒精等東西放好,又走了回來,手上拿着那條黑色的鞭子。
他将陸茗的身子猛地翻了過去,背朝上躺着,沒有間隔時間,鞭子便落了上去:“啪,啪……”連續不斷的十下,陸茗的臀上面爬滿了一條條紅色的蟲子,啃噬着皮膚。期間陸茗有過掙紮,卻怎麽也使不上力,就像是一只被抓住了翅膀的鳥兒,別說飛,連走都困難。
“別說這是五年後重逢的第一個禮物。”陸茗說。
“這不是禮物,是驚喜。”左意疏放下了鞭子,低下頭,臉對上陸茗的臉,此刻左意疏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是冰山深處的萬年寒冰,一千年一萬年都不會融化。
陸茗嗤笑,身子越發用力的掙紮,可卻被左意疏桎梏得越牢,過了一會兒,陸茗不再掙紮,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陸茗,我恨你。”那一瞬左意疏臉上的神色變化太快,陸茗連其中任意的一個瞬間都無法捕捉,只是那樣咬牙切齒的語氣,仿佛跟陸茗有着血海深仇的樣子。不過,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自己,左意疏的家庭怎會破裂呢?
“所以呢?”陸茗笑着問,劉海乖順的垂在兩邊,露出了一雙清澈無害的眸子。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許喝酒,不許去酒吧。”沒有絲毫情緒的命令,換來陸茗一陣清脆不帶感情的笑聲:“我不喝酒,不去酒吧,你就能不恨我?”
“不會,只是今晚不會再打你,寶貝。”左意疏身子伏了下來,壓到了陸茗的身上,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左意疏的腿狠狠的壓在了陸茗膝蓋上的傷口上,不到三秒,陸茗已經疼得一身冷汗。
“啊!”左意疏離開了陸茗的傷口,下一秒又以更加重的力度壓了上去,陸茗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左意疏低頭,在陸茗微微打開的唇上輕輕一吻,陸茗瞬間睜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模樣,左意疏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咔擦。”一聲,陸茗手腕已經多了一副鐵制冰冷的手铐,另一頭拷在了床頭。
左意疏低頭又吻了吻陸茗的唇,對着陸茗的耳朵說:“好好睡一覺,保镖已經離開了,不會打擾到你。”
膝蓋上的傷口顯然已經惡化,血從紗布裏滲了出來,将雪白的床單染上一朵朵的血色的花,左意疏此刻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穿上外衣,向門口走去。
大雨還在下,雷聲已經漸漸隐去,随着門一開一合的聲音,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與沉寂,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很腹黑,小攻很深情,五年前發生過什麽,他們之間能否重新開始,我們一起期待,打哈欠,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