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替溫灸出頭
第十五章替溫灸出頭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自己,包括溫灸，他的目光雖然含蓄，但隐藏在裏面的是令人無法忽視的期待與緊張。
溫雲茗掃了他們一眼,沒什麽情緒地聳了聳肩：“傻站在這幹什麽,走啊。”
陳傑明下意識地：“啊？走去哪裏。”
溫雲茗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無語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吃飯。”
幾人有些怔神,不知為什麽還覺得有些許不對味。
雖然他們認識溫雲茗不過短短一下午，但在這一下午中他們經歷見識了很多，她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也從空有其表變成了深藏不漏、面冷心熱。
結果在聽完溫灸講的這麽令人氣憤的故事後，她居然還是堅持要去老湯記吃飯……
溫灸倒是沒說什麽，他有些失落地低下頭，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我先走了，回去晚了爺爺又要擔心了。”他像是在告別,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在期待什麽呢？溫雲茗今天願意出手幫他已經是他這幾年最大的運氣，他怎麽還能奢求她因為自己幾句話改變自己的決定？
本來老湯記就只是和他們溫家有恩怨,溫雲茗雖然也姓溫，但她和那個姓湯的素不相識，又何必為了他仇視老湯記。
溫灸緩緩轉身,他走得很慢,腳下有千斤重似的。到底不過是個心智沒成熟的孩子,哪怕已經自我安慰過一番，等真的離開時還是有些哀傷怨怼。
天色已經全暗了,只有好幾十米開外的一盞路燈還在堅強地發出微弱的光。
溫灸的棉服是好幾年前穿剩下的,裏面已經跑棉了，不僅薄，袖口因為長時間的摩擦還破了個洞,有幾絲棉花跑出來。
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冷得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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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出去好幾步，他才聽到身後好像有零零碎碎的腳步聲，他不确定這是不是腳步聲，寒風吹過那聲音就被吹散了。
一個可能性快速閃上心頭，他心中驚喜地一動，随即搖搖頭抛開這個奇怪的想法。
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他們怎麽可能跟着他？
然而在他抱着最後一絲期待轉身，看到不遠不近跟着的那幾個人時，他還是輕呼了一聲。
“你們……”他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茫然地愣在原地。
陳傑明一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聲：“我們怎麽能讓你一個小孩子一個人回去？萬一剛剛那人還在那邊，我們不是白救你了，我們送你回去。”
溫灸懵懵地搖了下頭，“不用啊，這條路我天天走，剛剛要不是你抓住我，那個男人追不上我的。”
“……”
他說話過于實誠，陳傑明都尬了一瞬。
好在溫雲茗出來幫他解了圍，她叫了聲溫灸的名字，問他：“既然你爺爺才是老湯記最初的主人，那他的廚藝一定比現在那個好吧？”
說到溫爺爺的廚藝，溫灸那是頓時揚起小臉，得意地好像被誇的是自己：“那當然！那個姓湯的就算再學一百年也比不過我爺爺，我爺爺做的飯吃過的都說好，他能把菜做出肉的味道！”要不是廚藝好，他家的店以前就不會那麽火了。
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從爺爺生病之後家裏的食材就越來越少，要不然他天天都能吃爺爺做的美味珍馐。
“那就是了。”溫雲茗點點頭，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們吃就要吃最好的，既然你爺爺才是老湯記真正的主人，我們當然要去吃他做的，你應該不會不歡迎吧？”
“當然不會！”溫灸忙搖頭，想到什麽，小臉又垮了下去，不太好意思地說：“但是我家沒什麽東西……”
“這沒什麽，食材我們都可以自帶，也不會讓你爺爺白白做給我們吃的。”溫雲茗滿不在意的擺擺手，旁邊的陳傑明頓時明白了，示意劉凱去找點食材。
現在鮮肉什麽的很少，但搜尋來的物資裏還是有一些冷藏的或者幹貨，劉凱那邊就有。
劉凱換了個方向走，溫雲茗幾人則跟着溫灸去他家。
溫灸家住的很遠，屬于D區最偏僻的地方，這邊的管制沒有那麽好，連帶着地面都有些髒污，地上粘着一層黏糊糊的不明物體，走一步就粘一下腳，惹得向來愛幹淨的某棵桃花樹狠狠地擰起了眉，差點甩手就走。
這一路上，溫灸斷斷續續地又講了些自己家的事，原來他父母在他出生沒幾個月後就因為意外離世了，父母去世以後，身體本就不好的奶奶悲痛欲絕，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溫灸這十多年來和爺爺相依為命，他不敢想沒有爺爺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然而老天不長眼，爺爺還患了癌症。
“其實我并不讨厭末世。”溫灸低着頭，突然開口道：“末世以後雖然很多人變成了怪物，這世界完全變了個模樣，但是我爺爺的癌症好了，他不會這麽早離開我了。”在末世來臨之時，溫灸覺醒了空間異能。而他爺爺則成了力量型異能者。
周圍幾人安靜地聽着，誰都沒有說什麽。
誰都知道這末世是災難，死的人比活着的多了很多，但不得不說也有很多人因此活了下來。
因為異能覺醒的不确定性，醫院有些瀕死的病人覺醒了異能以後身體被改造，一下子又能活蹦亂跳了，溫爺爺就是其中的一個。
溫灸一直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自私，今天會把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也是真的把溫雲茗他們當自己人了。
又過了幾個轉角後，他們終于看到了一排又矮又小的平房，走進這條巷子，他們頓時覺得空氣都渾濁了不少，然而溫灸就好像沒感覺似的，腳步都快了不少。
“那邊有燈在外面的就是我家！”他指着前方，對身後的招招手：“你們快來，到那邊就亮了，我爺爺說這裏太黑了，路又不平，所以在外面安了一盞燈。”
這種行為在現在這個時代已經很少見了，畢竟之前科技發達，路邊的路燈都快比太陽亮了。
只是末世來臨以後，時代好像倒退了幾十年，衆人才發現小小的善舉都少見了。
看到這盞燈，溫雲茗都不自覺的有些動容，總有些人明明自己已經在深淵，卻還是願意帶給別人溫暖，
走近了，他們才發現昏暗的光下還有一道佝偻的身影，他彎着腰好像在撿什麽東西。
一看到那人，溫灸頓時着急了，他顧不上身後的人，飛快地沖了過去。
“爺爺！”他高喊了聲，那道身影頓了頓，好像站起身對着身後揮了揮手。
“小灸回來了，你這孩子又跑到哪裏去了？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冷不冷？快點進屋裏頭去。”就如溫灸說的，溫爺爺是個慈愛的人，連帶着聲音都是慈祥的，沒有任何喪氣負能量。
溫灸很不開心地“哦”了聲，跑過去一腳踢開了地上黑黢黢的一團不知道什麽東西，大聲罵道：“他們怎麽又往我們家門口扔垃圾，爺爺我不是說了不要再幫他們扔了嗎？他們又不是自己沒長手！”
說着，他很氣惱地拎起一包垃圾，湊近看了幾眼以後，用力地朝着不遠處的一扇門甩了過去。
可見鄰居往家門口堆垃圾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光看垃圾袋溫灸就能分辨出是誰的垃圾。
那袋垃圾摔在門上，裏面的罐子撞得砰得一聲，垃圾袋破開撒了一地的垃圾。
“誰啊！”隔得老遠溫雲茗他們都聽到房間裏面傳來一道怒吼，緊接着房門被一把打開，摔在牆上回彈。
出來的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女人，穿着一身一看就很劣質的“貂毛”大衣，一看到地上的垃圾，她尖叫一聲，頓時就罵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找死啊！臭死啦，還不快點收拾掉，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随着她話音落下，房間裏走出來一個随意披着外套的叼着煙的男人，男人親昵地攬着她的肩膀，笑到：“別生氣呀寶貝，發生什麽事了？”
“還不是這個老不死的和着臭小子。”女人動作嬌俏地跺了下腳，聲音一下子變得嬌滴滴：“他們居然把垃圾扔在我的門上，你看這一地的垃圾，惡心死啦。”
看到男人出來，溫爺爺已經一把把溫灸拉到了身後，然而溫灸還是很不服氣地罵回去：“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自己的垃圾，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後別往我家門口扔垃圾，我的脾氣可不像我爺爺那麽好！”
小小的孩子埂着脖子，不服輸地扯着嗓子，落在這對男女眼中就成了笑話。
女人捂着嘴笑了聲，滿是惡意：“都是鄰居，幫我扔點垃圾怎麽了？這垃圾這麽重我拎不動，你爺爺不是重量型異能者嗎，這點東西對他來說算什麽？再說了，就算垃圾場遠你爺爺不願意去，不是還有你嗎。你的空間裏面應該什麽都沒有吧，既然覺醒了能力就該好好利用，當個垃圾場也比浪費了好不是？”
溫灸握着拳，小臉氣得通紅。
又是幾陣冷風吹來，男人冷得打了個哆嗦，他攏了攏外套，面露兇相得不耐威脅：“老頭，現在把垃圾給我掃掉，不然就別怪我對老人孩子下手了。”
溫爺爺自己是沒什麽，但到底怕溫灸以後出事，他應了聲，剛準備答應下來，身後的陰影裏走出了幾個人。
陳傑明直接捏了個異能扔在女人腳下，火苗遇到垃圾迅速燃燒起來，不出半分鐘就成了一堆灰，要不是女人躲得快這會兒她也該着了。
“怎麽樣，夠幹淨嗎？”他冷聲問，看起來更加冷冽。
女人尖叫了一聲，吓得一下子躲到了男人身後：“你們幹什麽，我要去告你們！你們對着普通人用異能！”
陳傑明冷笑了聲，輕蔑地看着他們：“去告，這規則就是我陳傑明定的，你們敢去告我就敢把你們趕出基地，當初就說過不準在基地欺負弱小，你們做了什麽？！”
陳傑明誰不知道，那可是跟着林隊一同建立基地的人。這對男女聽到他的名字後就傻在了原地，不敢吭聲。
這男人長得又高又大，但也只是看起來，實際上他就是個什麽都幹不了的混混，要不然也不會住在這種地方了。
他自然知道異能者和自己有多大的差別，更別說是陳傑明這種極具殺傷力的異能，他抖着腿，說不出一句整話。
溫雲茗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垃圾，慢悠悠的伸腿提了一腳。
“溫灸，這些都是誰家的垃圾？”她語氣随意地問了句。
她一說話，房裏的兩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哪怕燈光黑暗他們還是被驚豔了一把，男人咽了口口水，直勾勾得看着她移不開眼，女人則是冷哼了聲，袖子下的手指甲摳進了掌心。
溫雲茗一問，溫灸就跑了過去，一袋一袋得分辨了起來：“這袋也是這女人家的，旁邊這袋是王姐家，再旁邊是劉奶奶，只有她會用這種買菜的塑料袋……”
這一袋一袋分析下來，竟是這一排的住戶都往這垃圾，根本就是習慣性地把溫家爺孫的家門口當成了垃圾場。
聽到溫灸說完最後一袋垃圾的來源，溫雲茗直起身，淡淡地哦了聲：“這裏不是垃圾堆對吧？你們也沒收什麽垃圾清理費吧？”
溫灸忙不疊地搖頭：“當然沒有！”
“那就去物歸原主。”溫雲茗嗓音平靜地說着最粗暴的話：“一戶一戶去敲門，不開門的就把垃圾從窗子裏給他們扔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