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圍觀演戲的其他演員們比那幾個群演和周圍的工作人員更加的吃驚,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相處,他們和沈皓熙關系近了不少, 但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的那種程度, 沒有好到能對沈皓熙的演技有“好友濾鏡”的程度。
對于沈皓熙的演技, 他們還是有些存疑的。
不過眼下看來,他們的擔心和質疑, 完全是多餘的,沈皓熙剛剛的表現堪稱完美, 不僅神态和眼神到位,就連說臺詞的時候, 都能做到咬字清晰, 還能聽出他說話時所帶着的那份感情。
到了這會,他們不得不承認,沈皓熙的演技, 在聲形臺方面, 完全是吊打他們的。
畢竟就算是他們, 都不一定能接住剛剛曾老的那股氣勢。
一時間,他們看着沈皓熙的目光都帶着些欽佩。他們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的演員, 有演技,也有一些藝術家的驕傲,對于那些沒演技卻能花式上熱搜火起來的明星不是很看得起, 但是對于演技好的人,他們則是十分的敬佩。
說實話,今天微博上的紛争他們也看到了, 想到那些質疑沈皓熙演技的評論,不禁有些唏噓。
還好他們是同組的演員,能先網友們一睹沈皓熙的表現,不然還真有可能會和那群網友一樣,等劇播出後,會被啪啪的打臉。
許珊珊在過了之後,仍坐在椅子上出神。
周圍人只是從旁觀的角度感受到沈皓熙的演技所帶來的視覺沖擊,而她做為參與這場戲的人,感受更為的直觀。
她在這場戲的作用其實就是當個工具人,給另外幾個人搭戲,原本她只要适時做出相應的表情神态就可以的,但是等一開拍,她就被帶到戲中,仿佛她就是劇中的蕭芸,會因為另外幾個人的對話,心裏情緒跟着反複變動,身體也會下意識地做出相應的反應,做出相應的表情動作。
這種被人帶着入戲的情況她也遇到過幾次,不過都是在對方是那種經驗豐富的演員,而且對她有意引導的情況下。
剛剛那場戲,因為她只是工具人,就算表現不好,也可以單獨再單獨拍一小段然後通過剪輯加入到成片中,所以那三個人其實并沒有對她進行刻意的引導,但是她依舊沉浸了進去。
被傅隽臻和曾老這樣的前輩帶着入戲沒什麽,但是就連沈皓熙這個年齡比她還小,資歷比她還淺的人都能帶着她入戲,就很微妙了。
許珊珊看着正和傅隽臻說話的沈皓熙,心情也有些複雜,這個青年,或許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戲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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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在微博上對着沈皓熙各方面進行挑刺的人,許珊珊突然想穿越時空,到未來去看那些在雙劍官博下面瘋狂舞的人在電視劇播出之後,被沈皓熙實力打臉的盛況。
……應該會特別酸爽,引起舒适。
沈皓熙自然不知道因為幾場戲,自己就獲得了周圍人的認可,任東海一喊過,他周身的氣勢也跟着松了下來,整個人又從“白少俠”變成了他自己。
他偏過頭去看傅隽臻,結果這一眼看過去,就把他看呆了。
傅隽臻已然出戲,臉上卻還帶着一絲未退散的,屬于葉軒的灑脫笑意。
直到感受到傅隽臻把目光朝自己投射過來,沈皓熙才回過神,由衷地感嘆說:“臻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傅隽臻聞言,挑了挑眉:“……嗯?”
沈皓熙:“真的!如果你平常适當地多笑笑,說不定還能圈到更多的粉絲。”
傅隽臻看着兩眼放光沈皓熙,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只對你多笑,鞏固一下你這個小粉絲。
沈皓熙對于傅隽臻的心理活動毫不知情,只是眼下氣氛正好,他正要趁熱打鐵,就聽到任東海那個經過喇叭放大的聲音:“沈皓熙!你還站在那幹嘛!趕快去換衣服做準備!”
沈皓熙:“……”
因為雨勢加大,原定的好幾場戲都沒法拍,任東海便把一些原定在後面的戲提了上來——白月在昏睡中醒來,看到母親給自己留下的信和碧霄劍後,從屋子裏跑出去的那場戲。
白月在遭遇家族變故後,備受打擊,又是少年心性,一沖動就提劍往外跑,寫書的時候為了表達出白月的慘,他設置的天氣是大暴雨,劇本是書改過來,自然也把這場雨給保留了下來。
原本那場戲需要人工造雨才能拍,結果現在趕上了這天氣,任東海就把戲份提了上來,美名其曰天氣正好,實際上就是為了省那點經費!
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還在等着,沈皓熙也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沖着傅隽臻擺了擺手就快步離開去做換造型準備了。
傅隽臻視線盯着沈皓熙,等對方徹底離開了他的視線,他才沖着在一旁待命的林雯說:“林雯,你去車裏把小毛毯哪過來。”
林雯雖然不明白自己老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眼下傅隽臻這邊沒什麽別的事,她就去照辦了。
沈皓熙換了個妝容造型,又在場務的帶領下來到了另外一間已經擺放好道具的屋內。
任東海見他造型什麽的都準備好了,也不和他說戲,直接讓他閉眼躺在了床上。
“《雙劍》第68場第一次!”
啪!
白月悠悠轉醒過來,他看着屋內昏暗的情形,一時間有些疑惑。
他只記得他在家裏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白月動作艱難地從床上爬起,才發現自己渾身乏力,肚子裏也空空的,很難受,像極了好幾天沒吃東西的樣子。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正打算打量一下現在所處的環境,另一只手上的觸感卻讓他疑惑低下頭。
在他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封信,信封因為他的手用過勁,有些皺巴。
那封上,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字:白月。
白月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面色微變,眸子裏也掠過一抹不安,顧不上別的,用手撕開信封,取出信來看。
信封裏只有一張折疊過的信紙,他将信紙展開,一字一句地開始看。
随着他目光下移,身子也在不經意間有些發抖。
白月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慌亂,他手抖得厲害,嘴裏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他下意識的将這封信當作是他爹對他的惡作劇懲罰,只是想要吓一吓唬他,正欲将手裏的信扔下,他餘光卻看到在自己的身旁,好像還躺着一把劍。
他手裏還捏着那封信,目光下意識地移了過去,然後就怔住了。
那把劍的外形白月再熟悉不過,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霄劍,白家的鎮家之器。
根據家規,碧霄劍只能是白家的一家之主可以使用。
以往他總想試一下這所謂名劍碧霄手感如何,他爹卻從碰都不肯讓他碰一下。
眼下這把劍卻出現在了這裏,這說明……他爹在信裏說的,都是真的!
他從小主慣了的家,他的倚靠,他的家人,他的那些玩伴家仆,都不複存在了。
那個嘴硬心軟的中年男人,再也不能嚴厲地訓斥他,逼着他去練劍了。
他爹在信裏最後說:兒子,帶着碧霄劍,退隐江湖,隐姓埋名,好好的活下去吧!
白月忽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他目光仍死死盯着那柄劍,眼淚無意識地奪眶而出,滴落在手中的信上,将紙上的墨跡暈染得模糊不清。
他一把握住碧霄,抓着劍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不管不顧地朝着外面跑去。
屋外正下着瓢潑大雨,他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邁着淩亂的步伐沖進了厚重的雨幕中。
他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暴雨打濕,視線也被淚水雨水模糊,再加上身子乏力,一個不注意踩到了突出的石塊上,踉跄着摔倒在地,地面上的沙石随着雨水飛濺在他臉上身上,讓他狼狽不堪。
白月握緊了手裏的劍,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他的腳卻因為那一摔崴到了,于是他整個人再次狼狽地摔下,幾次掙紮無果,他雙目失神,跪在地上,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碧霄劍,淚水夾雜着雨水在臉上滑落而下。
他此刻才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是多麽的沒用,連摔一跤都爬不起來,握着劍的手都穩不住,他這種廢物,去了恐怕連仇人的一招都招架不住,竟然還妄想着和那滅了家人的仇人死拼一把報仇,當真是不自量力,滑稽而又可笑。
如果他在以往的日子裏有好好地練劍,眼下也不會這麽地無能為力。
白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無盡的悔意交雜在傷心難過害怕中,他終于承受不住,在雨中歇斯底裏地哭了起來。
那哭聲裏裹着濃郁的絕望和無力,連暴雨的聲音都沒能掩蓋。
“卡!過——”
任導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周遭的一個工作人員終于是繃不住,竟率先哭出聲來。
除了她,還有好幾個女孩子,眼眶同樣紅紅的,眼裏的淚水也在不停打轉,一個不控制就能流下。
那幾個妹子湊在一起,邊抹眼睛邊感嘆,沈皓熙的這個演技簡直絕了!光是現場都能虐的她們近乎落淚,等劇播出的時候,再配上悲涼的背景音樂,估計能浪費不少的紙巾。
除了那幾個女孩子,其他人都各自有些動容,個別多愁善感的男人同樣紅了眼眶。
任東海卻顧不上周圍衆人的表現,他趁熱打鐵,又指揮着工作人員,讓沈皓熙在雨中補拍了幾組鏡頭。
一些已經回過神的人,看着任勞任怨地在雨中進行補拍鏡頭,倒在地上哭泣不止而又慘兮兮的沈皓熙,竟不由得升起了不平之意。
人家都這麽慘了,這個臭導演竟然還不肯早點放過他,可以說是十分地可惡了。
作者有話要說:戲中戲以後還有,但是主要都是為了感情進展寫的,不喜歡戲中戲部分的小可愛,稍微再堅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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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