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茕只以為季寒星是在擔心她，反手安慰了他一會兒：“反正最差也就是我傳回第五星區。啊，說到這裏。”
她伸手把阿球和阿虎交給了季寒星，設置了自動跟随他：“這個你幫我保管一下，如果我去第五星區，那就下學期帶給我，如果沒有的話我晚點找你拿。”
季寒星遲疑着接過兩個小機器人，他看起來仍舊不太認同沈茕的做法，但至少沒有阻止。
只是指了指艾寒松的方向，就默不作聲地收回了手。
沈茕謝過他，找到艾寒松說完，對方一臉驚喜：“你們魔法師竟然還能這樣？！”
他興沖沖地拉着沈茕去找文光，但文光卻不在辦公室。
但文光的秘書走過來詢問兩人有什麽事。
于是沒等沈茕阻止，艾寒松就把整個計劃都說出去了。
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太沖動的沈茕：……
最令她吃驚的是，副秘書竟然也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他知道司令還在前線指揮暫時回不來，就自作主張請沈茕和其他在軍區的高層開了次會議，說是打算制定一下計劃。
不過這個計劃也沒什麽難度，只需要給沈茕一點重武器。
高層就給沈茕什麽武器起了争執。
一種是想讓沈茕先用小型的試驗，免得位置出現問題。
另一邊是艾寒松，他見過沈茕的魔法，知道她能做到，覺得分兩次反倒打草驚蛇。
兩邊争執不下時，文光趕了回來。
他接到通知說高層在開會，特意從戰場上退了回來。
文光看着沈茕，雙眼發亮：“你真能直接把炸|彈丢進他們後方？”
見沈茕點頭，他沉思一會兒，拍板道：“就直接用最重的武器，不用去試探。”
他說完，拉住沈茕就往外走，說是要帶她去看地圖。
直接把沈茕拽到了氣層外的指揮室裏。
地圖映在一大塊舷窗上，從中還能看到這艘司令艦前方的戰艦們在不斷攻擊蟲族，控制它們遠離十一星區。
現在的狀況就是蟲子打不完，對方還在不斷補充工兵蟲，己方則不斷耗費着彈藥。
後續彈藥如果不夠充足，蟲族可能會再次反撲。
文光把蟲族的幾個重要地區點都指了出來，然後一一告知沈茕。
“這裏是他們的弦跳躍飛船。”文光圈出蟲族隊伍中心的一部分。
沈茕點點頭表示清楚了，他又頓了一下，道：“如果去不了那麽深，或者控制不了那麽細微，可以炸在別的地方，總之對我們都有幫助。你別有太大壓力。”
“嗯好。”沈茕一邊同意一邊想着以自己水平，這次轉移的精确度應該不會偏差太多？
她還沒轉移過這麽巨大的東西，得好好準備一下。
而文光對她的遲疑很是欣慰。
他、或者用它表示更合适。
它是在四年前遇到了那位十一星區知名将領。
僅僅是一次星球外部例行巡邏，那位将領完全猜不到自己突發奇想的一次出勤，會遇上大部隊的蟲族。
這次時間的空缺，是蟲族蹲守了許久換班時間的成果。
按照它們的設想，這次應該能直接登陸的。
它們也沒想到會遇到增加的巡邏隊伍，雙方就這麽不幸地撞上了。
帝國方自然立刻按下了警報鍵，附近的星艦立刻就調轉了方向俯沖過來。
但蟲族直接包圍了那支小隊。
他們不知道裏面的人就是十一軍區的将領之一，只是想要給帝國一點壓力，再不然考慮這些人嘴裏也能套點話。
就邊撤邊推着他們往後。
直到在一顆荒星上降落，蟲子們湊近巡邏艦一一觀察，文光才被上過戰場的蟲子認了出來。
和帝國談判的籌碼一下子大了許多，蟲子們都很興奮。
沒蟲注意到那隊被包圍的人裏，有人偷偷用光腦遠程操控着自己的機甲——文光想要通過自|殺式襲擊拯救跟着他的那支小隊。
他的隊友們阻止不及。
更高的優先度讓他們的機甲直接聽從了将軍機甲的指令，直接載着他們彈射回十一星區附近。
而文光的機甲炸出一片耀眼白光，讓蟲子來不及反應。
當時的蟲族異常失望，見一下子沒了可以威脅的東西，覺得時機不到。
它們徑直撤回了蟲星。
只有一只拟态蟲忍不住留下了。
它小心翼翼地撥開了殘破的機甲門，看着裏面年輕的将領，搓了搓節肢——它太想試試這位軍人的味道了。
吃幹抹淨後，拟态蟲變成文光的樣子，在機甲裏興奮地不斷照着舷窗上的倒影，還試圖操縱損毀的機甲，感受人類戰鬥的手感。
就聽見窗外有人在敲，數千星艦一字排開，門外是驚喜于他還活着的隊友們。
他們歡呼着沖進來擁住“文光”，把他帶回了十一星區。
拟态蟲一直被各方針對，是很早之前就滅絕的種族。
所以在長輩的教導下，他在蟲星只做着普通工兵，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與其他蟲子的不同。
只是它會下意識的觀察人類，無論是在戰場還是各類蟲人相愛的劣質偶像劇裏。
哪怕是這樣，被當成文光救回去之後，它還是被發現了有點奇怪。
拟态蟲原本打算偷偷逃跑，然而蟲星又找上了他。
蟲星打算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它們帶來文光的所有資料，對拟态蟲許諾了很多，說了一番種族責任就依靠它之類的話。
并告訴它，假如被發現，它也只有一條死路，還不如好好為蟲族工作，等占領十一星區，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回去。
于是之後的拟态蟲開始非常認真地扮演文光。
它代替文光受賞，指揮，和以往只能在新聞裏見到的人開會，它幾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只蟲子。
直到蟲星在半年之前詢問他何時驗兵。
這次計劃蟲族入侵，拟态蟲告訴蟲族自己會找借口帶走所有主力部隊，但只有一天時間，超過的話第一星區就會起疑。
蟲族一邊說會相信它，一邊仍舊在各地投放了觀察用的蟲子用于驗證它的話。
直到驗兵當天蟲族才謹慎地開展進攻。
拟态蟲告訴了它們軍區裏的地圖，讓它們先去毀壞通訊信號臺，以免第一軍區回援太快。
但它還是藏着地下城的準确入口，擔心蟲族長驅直入會暴露得太過明顯。
不過他想着，自己給了蟲族幾乎二十四小時和大概範圍，在第一星區也盡力拖着不願意回援。
卻怎麽也沒想到這樣蟲族也會失敗。
但還好自己原本就足夠謹慎，身份沒有暴露，還能夠指揮前線。
于是它控制着隊伍和蟲族僵持起來，想讓蟲族借這段時間多多運輸戰力和繁殖幼蟲。
直到它在司令艦裏聽見秘書之一歡呼雀躍地告訴它，有魔法師願意幫他們。
魔法師？？
拟态蟲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職業，蟲族裏也沒有這類作品和文化，它花了好久才在文光的資料庫裏找到絕密檔案，說是十一區隐藏着這類人。
所以這次是因為這些魔法師？
“文光”聽說這件事，立刻打算趕回去阻止。
然而等它回到地面，推開門，就看見了所有高層坐在會議室裏争吵沈茕到底應該把彈藥投放在哪兒的場面。
見文光回來，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他身上，他們更想問司令員的意見。
拟态蟲只好裝作思索，拉着沈茕到了指揮室。
它打開了一張準備好的假地圖，在空地上狠狠畫了一個圈，告訴沈茕：“這裏是蟲族隊伍的弦跳躍船。”
其實那是隊伍邊緣的一塊空地。
它不敢讓沈茕一一試探，生怕真被她摸準地方。
反正只要這次炸空，它再去和隊伍裏說沈茕準頭太差，擔心傷到己方，這個計劃就能作罷。
很快，沈茕被領到了艦隊前方的彈藥庫。
軍用炸|彈和她印象中過去的那些大型炸|彈不同，是一個被壓得很小的管狀裝置。
只有沈茕機甲的一半高。
但外面的封層很厚，帶她過來的艾寒松解釋道：“裏面的射線一旦反應到附近宇宙射線就會炸開，再引起連鎖反應，最适合在宇宙中使用。”
沈茕拿着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地，她感到很緊張。
文光親自領着她去了前線哨兵處，再指明方位：“這裏十點半位置的大約一千公裏處。”
它緊緊握住了沈茕的手，語重心長道：“可以遠不能近。”
沈茕點點頭，頭一次實戰讓她很緊張。
而且看文光的神情非常凝重。
雖然他對沈茕說歪了也沒關系，但沈茕總覺得，自己萬一投歪了，文光會把她從指揮臺上扔下去。
她這麽想着，邊導入魔力，一邊在腦內複習着轉移空間的魔法。
先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放在炸|彈外層。
開始輸出魔力的時候能感覺到外層金屬隐隐的震顫，沈茕按着剛才的地圖，不斷在腦內描繪着目的地。
十點半位置一千公裏、十點半位置一千公裏……
沈茕默念完，将手中的魔力全數輸入到外殼處，描繪這個炸|彈的整體。
“咻”一聲，炸|彈在她眼前消失了。
文光咽了咽口水，立刻打開了光腦的熱感應雷達地圖查看。
而沈茕盯着自己的雙手，有些疑惑。
剛才不知為何，輸入進炸|彈的魔力描繪到內部的時候，好像遇到了什麽阻力。
而且剛才炸|彈消失瞬間，沈茕看見外殼和內部炸|藥好像有0.01秒的滞後，不知道是哪個先傳送、哪個後傳送……
她有些遲疑地看向舷窗外——至少現在她能确定方向肯定是蟲族隊伍，而且距離夠遠。
畢竟這是最前方的哨兵處了，假如距離測算錯誤她肯定早就能看見蟲族隊伍裏的騷動了。
她遠眺了一會兒，蟲族隊伍還是整整齊齊的防守狀态。
但不知為何，十一星區倒是暫時停火了。
沈茕一臉疑惑地看向文光。
文光打開熱感應雷達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它和沈茕說的位置在一千公裏，預想中，哪怕是她水平不夠炸在前面，這個角度也頂多是個前方的工兵。
沒想到雷達顯示炸開的位置竟然是一千五百公裏處，而且完全不是十點半位置，是兩點鐘的位置！
炸|彈直直落在了蟲族隊伍的最後方中心，幾秒內的範圍就已經波及到了中部。
別說弦跳躍船，連指揮艦都被波及了！
威力還比預料中還大了許多——看雷達的範圍，射線炸|藥還在不斷散開。
偵察兵返回的高倍圖裏，兩點的位置遠方早就被漫射成一堆灰燼。
而原本的目标點圖像裏出現了一個金屬管狀物。
很明顯那才是炸|藥，但它卻遲遲不動靜。
文光懵了，它看着返回的圖，又看着蟲族前線延遲的暴動，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就聽秘書十分興奮地推開門，上前猛地抱住沈茕，歡呼道：“你怎麽做到彈殼分離的！！天吶！！威力直接擴大雙倍，你把蟲子的指揮艦炸了！！”
沈茕遲疑了一秒，看向滿臉冷汗看不出高興與否的文光，确認道：“沒有炸在別的地方嗎？你別安慰我，是不是波及到我們了……”
秘書用力搖頭，換了個目标，開始晃文光的肩膀：“老大你是不是太開心，怎麽呆住了？老大！老大？！”
文光這才回過神，扯了扯嘴角道：“很好…沈同學，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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