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叫你壞心眼!就是不叫老太婆稱心如意……
第36章叫你壞心眼!就是不叫老太婆稱心如意……
闫老夫人豈是可以讓人警告的?
不行, 這口氣不能忍!哪兒來的野孩子,竟敢這樣對她?簡直大逆不道!
老夫人張嘴就是一聲吼:“臭小子, 你以為你是誰?!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打板子!”
卻是沒有下人敢動彈一步,老夫人正欲破口大罵,臨到嘴邊卻成了一聲豬叫般的:“啊——”
原來是十歌咬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一只手被尹暮年抓着,動彈不得。另一只手雖抓着十歌的細胳膊,可因着分了心神, 力道不如先前,這才叫十歌鑽了空子。
十歌再不考慮其他,先咬再說!
嘴裏的力道逐漸加重, 疼得老夫人嗷嗷叫。闫擴終究不忍,迅速過來,蹲下身輕哄:“歌兒乖, 先松口好不好?”
十歌的手臂還被抓着,哪肯松口。她瞪着眼睛,一動也不動。耗着吧,看誰耗得過誰!
闫擴見哄不住小娃兒, 他轉而求着母親:“母親, 您也快快松手啊!”
老夫人哪是輕易聽得勸的, 她不僅不收手, 還抓的更用力些。十歌也就咬得越發賣力, 尹暮年見不得妹妹受苦, 自是加大力氣。
兩只手均受制于人, 疼得老夫人叫得一聲比一聲慘烈。
見此情形,闫擴不再耽擱,他親自動手将母親的手指一根根掰離那只細小的胳膊。
那邊尹暮年還在加重力道, 不給老夫人有還手的機會,如此讓得老夫人分了心神,再不能施力,闫擴終于順利解救了十歌的胳膊。
也是此時,十歌方才肯松口,尹暮年急急将妹妹撈到自己背後,甩開老夫人的手,退開幾步,遠離這個瘋子似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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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如何?”
尹暮年心疼壞了,他眼眶發紅,懊惱得想扇自己幾巴掌。他就不該帶妹妹出來的,累得她無端遭人毒打……
“還好。”
就是很疼。
見哥哥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十歌回以一笑,很是無所謂的模樣,不叫哥哥瞧出她在隐忍。
十歌這邊剛得以解脫,許素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一顆晶瑩淚珠剛剛滑落臉龐,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暈厥。
許素倒下了。
貼身丫鬟眼尖的上前扶住自家夫人,可她已經不省人事,整個人軟倒在丫鬟身上。
丫鬟急得大叫一聲:“夫人?!”
原本正打算安撫母親的闫擴,聽得這一聲叫喚便回頭看去,眼睛倏地大睜,忙甩了母親的手,向娘子的方向奔去:“素兒!”
“快,快去傳大夫!對,把同祊堂田大夫請來,快去!”
将娘子摟入懷中,闫擴立刻下傳命令。
聽聞同祊堂田大夫乃是一代神醫,自打田大夫來了以後,四面八方的人不遠千裏前來求診,可見其醫術之了得。
他家娘子這已是第二次暈厥,唯有請來田大夫,他方才能放心。
秦伯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為難道:“老爺,田大夫從不外出問診,夫人這邊又耽擱不得,倒不如咱們先把李大夫請來,同祊堂那邊,我親自走一趟。”
“便只得如此,那你們快傳李大夫!秦伯,你速去速回,務必把田大夫請來,花再多的銀錢都不妨事!”
說罷,闫擴抱起許素正欲離去,尹暮年與十歌交換了眼色,便見尹暮年站出來道:“我去請田爺……田大夫,我能将他請來。”
“好好好,那便有勞了!秦伯,你同他去一趟!”
闫擴沒想到尹暮年還有這本事,自是立刻答應。但他還是不能放心,便要求秦伯跟上。秦伯做事,他一向是最放心的。
老夫人看不得兒子這般護着那婆娘,她打心眼裏認為這女人是故意演的這一出,意在破壞他們母子關系!
她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竟娶來這樣惡毒的媳婦!
老夫人越想越來氣,便上前擋住兒子去路,罵罵咧咧:“賤蹄子,就會裝模作樣,惡婦給我起來,裝什麽裝!”
說罷,一只手已經伸過去,幾欲掐那惡婦幾下,闫擴忙錯身躲開。
闫擴氣極:“母親,請您留點口德!”
說罷,抱着夫人頭也不回的離開前廳,一屋子下人緊随在後。
十歌擔心夫人安危,自是跟過去。
老夫人第一次被兒子吼了一嗓子,在錯愕過後便是一陣謾罵:“你這沒良心的不孝子!反了你?這妖婦是給你吃了什麽迷魂湯!該死的毒婦,賤蹄子!”
闫擴已經抱着許素回到房中,老夫人也跟了過來,走了多遠便罵了多久。如今甚至沖至床邊,指着昏迷中許素的鼻子大罵:“毒婦,你裝腔作勢挑撥離間,你不得好死!”
“母親,您這是作甚?!能不能不要再惹是生非!”
闫擴用身體隔開母親,就怕她真傷到娘子,娘子的身體可是再受不得半點傷害!
“我惹是生非?!”
老夫人像是聽到什麽天方夜譚,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
再看另一邊,秦伯駕着馬車快速向同祊堂奔去。一到門口,馬車還未停穩,尹暮年已經跳了下去,向醫館內跑去。
田顯固定在中間的診堂問診,尹暮年熟門熟路的跑進去,見到老爺子便二話不說拉起來:“田爺爺,快,人命關天!”
好在此時坐診的是田顯的徒弟,田顯一下便被拉起來。見小夥子憂心忡忡且臉色蒼白,田顯心中暗叫不妙。
可不要是丫頭出了什麽事!
這樣想着,他也顧不上其他,快速拎起自己的藥箱便往外跑。沒跑幾步,手便被小夥子拽住,拉着他跑得飛快。
田顯咋舌:這小子,身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健?!他、他他竟然有些趕不上!
秦伯剛放好馬車,卻見尹少爺拽着田大夫跑出來。他心下一驚,這孩子,怕不是直接劫人吧?!
這……好大的膽子!
雖這麽想,但能将田大夫請回去也是好的。待到診完便誠心致歉,再多給些銀錢。
有了打算,秦伯複又解開馬繩。一直到聽見身後的交談聲,秦伯方才知道尹家小公子竟與田大夫相識,且好像還很熟悉?
田顯還未鑽進馬車就開始發問:“這不是你家的馬車,那人又是誰?你小子該不是又撿了什麽人回來吧?”說到這兒,田顯先賞尹暮年一個大爆栗:“這都第幾回了,你自己說!”
“這回不是。”
尹暮年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但他總覺得此事與他們兄妹多少有些關系。他們這樣鬧了一場,闫夫人怕是被吓到了。
他們兄妹終究還是連累了闫夫人……
田顯本還欲說些什麽,卻見小夥子沉着一張臉,甚是凝重,他便未再多言。
到了闫府,尹暮年下了馬車後,如同腳下生風,田顯剛下馬車便被他抓着跑,一刻也不肯稍作停歇。
在秦伯的指引下,他們來到闫老爺的院子,一入院子便聞得一道拔尖的謾罵聲。
這陣仗,立刻叫尹暮年想起妹妹所受的毒打。他松開田顯的手,心急如焚的跑進去:“歌兒!”
就怕他不在期間,妹妹再遭毒打卻無人保護!
“哥哥!田爺爺來了嗎?”
哥哥的突然出現終于讓謾罵聲停下。
方才闫老爺與老夫人一直在吵嘴,實在是吵得人耳刮子生疼。
“丫頭丫頭,快叫我看看!”
田顯進了屋子便開始尋找小丫頭的身影,見着後立刻抓着她兩邊的胳膊将她上下打量一遍。
嗯?面色怎的蒼白得有些古怪?小臉兒甚至有些扭曲是怎麽回事?
不行,需得把脈!
嗯,還好,并無不妥。還好,還好!
老爺子一來便抓到十歌被老夫人抓出傷的胳膊位置,疼得十歌在心中吶喊了一遍,卻又要硬生生忍下,這讓她額角滲出冷汗。不過她還是咬緊牙關,手指向仍舊昏迷中的闫夫人,用哽咽的聲音催促:“田爺爺,您快去看看闫夫人!”
田顯并不是那會見死不救的,見有人昏迷,他還是走了過去。
老夫人安靜不了幾時,再次見着尹暮年後,終于讓她想起來此人是誰。
“你是那做飯的?”是了,絕對是他!
尹暮年抿着唇,并無意回答。老夫人破天荒的沒有破嗓大罵,而是拄着拐杖向尹暮年行去。
“果脯和肉脯都是你們做的?”
尹暮年依然不肯回答,可他的沉默已告知了答案。老夫人突然笑了,她一雙老眼變得亮晶晶:“以後我幫你賣!絕對比那個賤蹄子賣得好!”
她可是跟好幾家的老夫人說好了,這幾日就有貨賣她們!
同時被好幾個富貴人家的老夫人求着,可太長臉了!
簡直通身舒暢!
偏偏那惡婦見不得她好,硬是不肯給她貨。
哼,不給不打緊,她就天天來鬧騰,看她還敢不敢?當她老太婆是好惹的嗎?
十歌與哥哥對視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這下好了,老太婆一旦插手,他們這一項生意是別想做了。既如此,那便不拿出貨來。
就是不想讓老太婆稱心如意!
叫你壞心眼!
然而,十歌還是低估了老太婆的強勢作風。
很好,不回答?
“嘿,你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嗎?來人,給我搜!把他們帶過來的東西全給我搜過來!”
“吵吵什麽!敢動他試試?信不信我毒死你!”
田顯原本在床邊觀望昏迷婦人的臉色,卻聽得有人要欺負他看上的娃。
那怎麽行!當下怒火中燒,沖過去與老太婆大眼瞪小眼。
闫擴在方才與母親吵了一架後,終于醒悟。母親變得如今模樣,都是他慣出來的。身為孩兒孝敬母親是理所當然,可母親若無德無能卻還一味縱容,那便是助纣為虐了。
“來人,老夫人身體不适,需長期療養。你們将她送回院子,好生看顧。待到痊愈……再出院子……”
闫擴只覺心累,要他說出這句話,實在是誅心。可他又不得不這麽做……想想他的娘子,想想他未出世的孩子……
闫擴不敢去看他的母親,背過身擺了擺手,讓下人扶着老夫人離開。背過身的剎那,一滴男兒淚滑落,他重重嘆了口氣。
老夫人呆愣住,怎麽也不敢相信,她的兒子,竟然要軟禁她?
一直到出了屋子,老夫人方才回過神,她開始扯喉嚨大罵。
闫擴頹喪的聳拉着肩,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
這決定對于一個孝子而言,真的……太難了。
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嗤,我說你這臭小子就是欠揍,為這種小病小痛就破了我的規矩!”
該打,該打!
田顯可不管他們方才發生了何事,他只知道臭小子又破他規矩!在确認了婦人身體狀況後,便送給尹暮年一個眼刀子,而後十分自然的指使下人拿來筆墨紙硯。
手起筆落,不過就一會兒的時間便寫好一張方子,随手甩給下人:“就這吧,拿去抓藥……去同祊堂抓啊!”哼,勢必坑你一大筆!
闫擴收起方才的心傷,有些不确定的開口:“這……這便好了?”
确定是田大夫?
這不是連脈都還未把,怎的就出了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