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湖往事雁門岩
原來,這丐幫四大長老居然商議着要廢去喬峰的幫主之位,只是沒想到喬峰武功高強,又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才讓喬峰先聲奪人,使他們失了先機,如今四大長老和全冠清全都被俘,如今正在審問這全冠清。
全冠清見與自己同謀的宋奚陳吳四長老均已就縛,這一仗是輸定了,但不能不作最後的掙紮,大聲道:“馬副幫主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于喬峰的指使。咱們大夥到姑蘇來找慕容複報仇,為什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敵人勾結?”指着王語嫣等三個少女道:“這三人是慕容複的家人眷屬,你加以庇護。”指着段譽道:“這人是慕容複的,你卻與之結為兄弟……”
楊子文聽了當即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全舵主說話還是注意點好,我們家世子乃是大理未來的繼承人,何時變成他姑蘇慕容的下屬了,就算你要誣賴你們幫主至少事先做做準備吧,如此胡言亂語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丐幫出了你這個叛徒嗎?”
全冠清被噎在當場,看的段譽不由‘撲哧’一笑,惹得衆人都對他和楊子文怒目而視,全冠清見狀也不再糾纏這一點,指着包不同和風波惡說道:“‘非也非也’包不同是慕容複屬下的金風莊莊主,‘一陣風風波惡’是慕容複手下的玄霜莊莊主,他二人若非得你喬解圍,早就一個亂刀分屍,另一個中毒斃命。此事大夥兒親眼目睹,你還有什麽抵賴不成?”
喬峰緩緩說道:“我丐幫開幫數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并非恃了人多勢衆、武功高強,乃是由于行俠仗義、主持公道之故。全舵主,你責我庇護這三位年輕姑娘,不錯,我确是庇護她們,那是因為我愛惜本幫數百年來的令名,不肯讓天下英雄說一句‘丐幫衆長老合力欺侮三個稚弱女子’。宋奚陳吳四長老,那一位不是名重武林的前輩?丐幫和四位長老的名聲,你不愛惜,幫中衆兄弟可都愛惜。”
楊子文見喬峰一番話說的深明大義,氣度非凡,便出聲相助說道:“全舵主好大的口氣啊,你有何證據可以證明這馬大元是那慕容度所殺,不要給我說什麽馬大元死在他的成名功夫之下就是慕容複,天下間武功紛繁複雜,他的成名武功不代表就是獨一無二就是只有他一個人會,若是我用你全冠清的武功去殺了人是不是就代表是你全冠清殺得了,一把年紀的人如此愚蠢,你不知道你爹媽是怎麽生出你的,還好意思稱作什麽‘十方秀才’,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真是蠢頓如豬。”
楊子文這一番話說的犀利毒辣,聽得一旁的段譽只能死死忍住笑聲,心想這懷清還是和以前一樣得理不饒人。轉眼去看那全冠清,只見全冠清面色潮紅,雙手緊握,顯然也是在忍耐着。
那丐幫執法長老白世鏡見此嘆了口氣說道:“本奚陳吳四長老誤信人言,圖謀叛亂,危害本幫大業,罪當一刀處死。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造遙惑衆,鼓動內亂,罪當九刀處死。參與叛亂的各舵弟子,各領罪責,日後詳加查究,分別處罰。”
不料喬峰卻要寬恕那四大長老,在衆人面前歷數四大長老的功績,并自己受三刀六洞之刑,讓丐幫衆人無不動容。
楊子文湊到段譽身邊說道:“你這結拜大哥真不愧是這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大豪傑,為人光明磊落不說,這禦下的本事也是高明無比,此番過後,怕是那丐幫四大長老和丐幫上下無不對他忠心耿耿,不僅化解了本次丐幫內亂,還讓丐幫盡數聽他號令,果然是個人才。丐幫在他的帶領下恐怕會威名更甚。”
段譽見楊子文主動和自己說話本來十分高興的,但聽見他一直在誇喬峰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不舒服,嘴上酸酸的說:“我大哥自然非常人可比,怎麽,你、你很喜歡他嗎?”
楊子文感覺段譽有些奇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在意,說道:“當然了,像那樣的大英雄大豪傑又有幾個人不喜歡呢?”
“那我呢?你喜歡我嗎?”段譽突然準備說,就在這時,丐幫之中卻有西夏軍情傳來,喬峰拿出一顆蠟丸。他捏碎蠟丸,取出一個紙團,正要展開來看,忽聽得馬蹄聲緊,東首那乘馬已奔入林來。馬頭剛在林中出現,馬背上的乘客已飛身而下,喝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衆人都是一驚,看那人時,只見他白須飄動,穿着一身補釘累累的鹑衣,是個年紀極高的老丐。傳功、執法兩長老一齊站起身來,說道:“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
楊子文暗自皺眉,不知道這徐長老是何等身份,為何阻止喬峰看那紙條,之後便見了徐長老将蠟丸取走,說馬大元遺孀馬夫人将要到來,讓衆人靜候。
“臭小子,這丐幫中事我等不好插手,而且這事态已經漸漸超出我的預想,恐怕不僅僅是丐幫叛亂的事,這徐長老明顯是丐幫中隐世不出的老家夥,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來,還不讓你大哥看軍情大師,恐怕來者不善,我們還是先走吧。”楊子文說到。
段譽本來心酸于楊子文屬意喬峰,一直想要離去,不成想聽到楊子文說這眼下形式對喬峰不利,哪裏肯走,當即說道:“不成,若是平時你我就此離去到無不可,但你剛剛也說了現下形式對我大哥不利,身為弟弟我怎麽能先走,這樣吧,懷清你會武功你就先走吧,待此間事了你再來找我如何。”
楊子文不由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有毛病啊,我會武功的先走留下你個不會武功的,虧你想得出來,算了算了,我陪你留下了,多的不說,護你周全我想我還是做得到的。”說完便繼續看場中形式。
随後楊子文便發現着許多武林高手來到這杏子林中,先是太行山沖霄洞譚公、譚婆賢伉俪,趙錢孫、泰山五雄、鐵面判官單正都來到了這杏子林中。之後樹林後轉出一頂小轎,兩名健漢擡着,快步如飛,來到林中一放,揭開了轎帷,轎中緩步走出一個全身缟素的少婦。那少婦低下了頭,向喬峰盈盈拜了下去,說道:“未亡人馬門溫氏,參見幫主。”
那馬夫人一直垂手低頭,站在一旁,背向衆人,聽得徐長老的說話,緩緩回過身來,低聲說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并未遺下一男半女,接續馬氏香煙……”她雖說得甚低,但語音清脆,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衆人耳裏,甚是動聽。她說到這裏,話中略帶嗚咽,微微啜泣。杏林中無數英豪,心中均感難過。
只聽她續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餘若壽終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餘遺體,令餘九泉不安。餘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馬夫人說到這裏,杏林中一片肅靜,當真是一針落地也能聽見。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見先夫寫得鄭重,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這遺書,幸好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虧得如此,這才沒能見到此信。”
衆人聽她語氣有異,既說“幸好”,又說“虧得”,都不自禁向喬峰瞧去。楊子文聽了知道這馬夫人是話裏有話,恐怕接下來所說的便對那喬峰不利了,便囑咐段譽多加小心,待會兒相助喬峰。
只聽馬夫人接着道:“我知此信涉及幫中大事,幫主和諸長老既然不在洛陽,我生怕耽誤時機,當即赴鄭州求見徐長老,呈上書信,請他老人家作主。以後的事情,請徐長老告知各位。”
徐長老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怨怨,老配當真好生為難。”這兩句話聲音嘶啞,頗有蒼涼之意。他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寫。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之後的事情好像牽扯到數十年前的事情,楊子文段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這中原武林之中的舊事對于他們兩個小輩而言真心太過久遠,沒有絲毫記憶。就在這時,天臺山知光大師到了,智光和尚當年曾發大願心,飄洋過海,遠赴海外蠻荒,采集異種樹皮,治愈浙閩兩廣一帶無數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兩場,結果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實非淺鮮。各人紛紛走近施禮。
就連楊子文和段譽都聽過他的大名,上前對其施禮,可見此人在江湖武林之中的威望之高,備受推崇。
接着這智光大師便開始訴說三十年前雁門關外的慘案,卻說在三十年前,中原豪傑接到訊息,說契丹國有大批武士要來偷襲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數百年的武功圖譜,一舉奪去。為了抵禦契丹,中原豪傑決心去半路之上埋伏那契丹武士,一行二十一人,而契丹武士共有一十九騎,我們用暗器料理了十二人,餘下的已只不過七人。我們一擁而上。刀劍齊施,片刻之間,将這七人盡數殺了,竟沒一個活口逃走,随後趕來一對男女,少婦手中還抱有一個嬰兒,衆人覺得事情有異,不過最終還是動起手來,那契丹武士武功高絕,竟然将異鄉人殺得片甲不留,只剩下智光大師、汪劍通和帶頭大哥無事,而那少婦卻是被殺死了,那武士傷心欲絕之下跳崖自盡,只留下那滿牆壁的契丹文和那個嬰兒,而衆人便将嬰兒帶了回來。
衆人想要知道那契丹文所寫的是什麽,不過智光大師卻說:“衆位,非是我有意賣關子,不肯吐露這契丹文字的意義。倘若壁上文字确是實情,那麽帶頭大哥、汪幫主和我的所作所為,确是大錯特錯,委實地我顏對人。我智光在武林中只是個無名小卒,做錯了事,不算什麽,但帶頭大哥和汪幫主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何況汪幫主已然逝世,我可不能胡亂損及他二位的聲名,請恕我不能明言。”
衆人聽了怕有損丐幫威名便不再追問,但不料楊子文卻冷哼一聲說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大師說汪幫主和帶頭大哥地位尊貴,會有損他們的名聲,但可有想過錯了就是錯了,一味隐藏又有何意思,至于那崖壁之上的文字就算你不說我想我也可以猜的出來。”
楊子文一番言語卻是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那裏去了,智光大師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年站在那裏一臉桀骜的看着他很是奇怪,不由出聲詢問道:“不知道施主何人?智光所言可是有何不對的地方。”
衆人都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說出什麽,楊子文看衆人看了過來,笑道:“這還用說嗎?大師說若是那契丹文中所言不虛那麽便是你們錯了,那麽很顯然,那隊契丹武士根本就不是前往少林的武士,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那隊武士那麽容易就被你們一行人殲滅的原因,恐怕那隊武士只是尋常人家,你們得到了假消息,讓他們一家遭受了無妄之災吧?”
看着楊子文一臉篤定的樣子智光大師沒有說話,只是高呼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在座衆人都知道恐怕那少年所言不虛。也不敢置信的看着智光大師,希望可以看出些其他的什麽,結果智光大師只是低頭念經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之中又很多查先生的原文所以章節大一些希望給我體諒我文學水平有限,不得不引用一些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