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家
賈瑾在自己的小床上靜靜的躺着,順帶聽着奶嬷嬷和丫頭們直播進程。那叫一個精彩紛呈啊!聽得他兩眼發光,不錯不錯,沒想到啊!這夫妻倆居然有這樣的攻擊力,是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以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真是沒有想到啊,這二太太也貪了些,那些将來可都是我們琏二爺的東西啊!先太太的嫁妝可是屬于私房呢,聽說就是分家也不會算計在內的東西呢,她可真下得了手。”
“你才是個傻子呢,不是說這東西當初都是交給老太太封存的嗎!你說怎麽會到二太太那裏的?這還不是明擺着?”
“老太太偏心誰不知道啊!可惜了,他們都忘了,不管怎麽樣,這府裏可都是我們大老爺襲爵。再折騰都沒有用。”
“可不是,這回好了,都驚動了禮部大理寺了,聽說那個大理寺可是審案子的地方,你說說,該不是二房那裏這樣做已經犯了律法了吧?”
“我們知道什麽律法,反正這回我是看見有張家人來了,那可是先太太的娘家人,估計那是給琏二爺撐腰來的。”
“那咱們謹三爺怎麽辦?外家可是沒有張家官大呢!”
“什麽怎麽辦?太太在這裏呢,三爺會吃虧?再說了,三爺和二爺差這麽多,怕什麽?我們三爺可是文昌星君下凡,以後可是要做官的。”
“也是,我這是多想了。不過說來二爺和三爺那處的才好的,每天都來和三爺說話,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小人,能說些什麽出來,聽都聽不懂呢!”
“那是咱們大房的福氣,對了你說這次二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會不會搬出去?”
“這可說不準,老太太還在呢,估計搬不了,不過,咱們估計能去正堂了,你沒有聽那些人說嗎?二老爺家占據正堂,是那個什麽來着,哦,對了,是有違禮法,你說說二老爺還是讀書人呢,做的這個事情,太過了些,這次連皇上都知道了,要是再不搬,那可就真是成了無賴潑皮了,怕是那些族老們都不會答應的。”
“族老?這關族老什麽事?”
“怎麽不關族老的事,這回可是把賈家的臉面都丢到了地上了,那可是全族的臉面,估計這會子全京城都知道了,這不是讓賈家的男人都跟着受罪嗎?族老肯定要管上一管的,不然這賈家的男人以後還敢出門嫁女嗎?再說還有禮部官員在呢,人家可是專門管這些禮法什麽的,就是老太太也不敢說個不字。”
賈瑾聽着這些話,心裏也在嬷嬷的思考,結果他發現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賈赦的設計,從一開始,不也許是當他被确認揣在了邢夫人的肚子裏開始,賈赦就開始布局了,當然,這一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反擊,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先是接着不斷的進出新開的黑油大門造成襲爵的老大被趕到了一邊住,委屈的形象,然後再家裏宴請什麽的時候裝病不出門,對賈政施展了捧殺,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賈政在賈府的當家作主的地位,再接着由邢夫人出面,引導賈琏去查自己生母的東西,引起張家的注意。最後借由他出生的穩婆事件,把這一切都捅到了外面,對了還有林家,借由賈敏被下藥的事情,順利的和林如海達成了心照不宣的聯盟,這才是禦史會在朝會上沒有阻礙的把這一切說出來的最後一步關鍵。
想到賈赦做了這麽多的事情,賈瑾很清楚,今天這一切應該只是賈赦要到到的第一步,說句不好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賈赦在這個家被忽視的太久了,不可能只滿足于把正堂奪回來這一點。估計還有下文。果然,沒有多久,新的八卦又來了。
“聽說了嗎,二太太居然有個密室。裏面居然後二太太賣了祖産的文書。”
“老天爺,這二太太這事要掘了賈府的根啊!祖産也是能賣的?那可是不孝啊!這不是把賈家所有男人的臉都踩到了地上嗎?”
“可不是!就是平民百姓都知道祖産的重要,這二太太這是犯了大忌了。”
“我看啊,二太太這是想把府裏都搬空呢,你想啊,這大房如今可是有二個兒子,想要讓二老爺襲爵是不可能了,估計就想着把府裏都搬空了,以後分家好都帶走呢!真是個會算計的。”
“哎呀,這麽說還真是有可能呢,要不是這次清查先太太的東西,估計誰也不會想到她有這個膽子呢。”
“就是,就是。”
聽到這裏,賈瑾覺得自己似乎知道這老爹要幹什麽了。這事情一出,不管怎麽說,這二房不孝的罪名那是絕對跑不了了,估計接着族老要出面了,該不會老爹的想法是分家吧?嗯,還真有可能呢!不過恐怕沒有這麽容易啊!那老太太估計是不會同意的。不知道會怎麽折騰呢。
就算是聖旨讓她去佛堂,可是她長輩的身份還在,就依然還能繼續折騰,畢竟皇上也不能讓賈赦和老太太斷絕關系不是?
這一點還真是讓賈瑾猜到了。這個時候賈家代字輩好幾個老頭都來了,聽到這聖旨的內容,看到搬出來的東西,還有那份賣掉祖産莊子的文書,幾個老頭氣的滿臉通紅,對着老太太說道:
“老嫂子,這就是你們嫡支幹的好事?咱們賈家的臉面都讓你們丢盡了。我們也不說別的,聖旨都下了,只是這二房的太太犯了族規,你說怎麽辦吧!”
一看這個架勢,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有點犯了衆怒了,只是她這時候可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要說錯那就是為賈政娶錯了媳婦。都是王氏的錯。
“這件事是我沒有看好媳婦才惹下的,不過聖旨上已經把王氏廢為庶人了,不管怎麽說為了珠兒和元春,也不好處置的太過,還要給孩子做臉呢。”
這是想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幾個老頭有點不滿意了。
“不管怎麽說,侵占長嫂的嫁妝,有違祖制,這些罪名是跑不了的,不過既然你這個做婆婆的說話了,那麽就這樣好了,讓王氏進佛堂吧。去好好贖罪。”
這是打臉啊!絕對的打臉啊!聖旨上可是讓老太太也進佛堂的。這是族老們在表示不滿了。老太太的臉色不好看了。這裏賈赦開始下一步了。
“幾位叔叔,禮部要我們改建和換匾,這正堂二弟是不能再住了,管家的事情,二房也不好在插手了,既然幾位叔叔都在,請主持分家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啊!老太太臉色又變了。指着賈赦就罵上了:
“你個不孝子,是想逼我回金陵嗎?你弟弟怎麽礙着你了,要這樣把他逼死?”
這話還沒有說完,賈赦一下子有跪下了。哭着說道:
“老太太,不是兒子心狠,是聖旨上說的,弟弟不尊禮法,長幼不分,這正堂不能在住的,不然可是抗旨啊!老太太,兒子說過了,這長子襲爵是朝廷的規矩,兒子真的不能讓給二弟啊!老太太給兒子一條生路吧!求求你了。”
得,這些老頭一聽,覺得老大很懂事啊!看看,這老大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于是也開口了。
“夠了,嫂子這是想拿我們賈家一族的命來換你的逞心如意不成?抗旨不尊可是禍連九族的大事。”
這幾個老頭一說話,老太太立馬不說話了,雖然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這個抗旨的說法一出,她也知道這是沒有餘地了。只是心裏越發讨厭賈赦了,看着幾個老頭也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我還沒有死呢,分什麽家。就這麽住着就是了。”
這是說什麽也不讓賈政搬出去了。不要緊,賈赦還有招沒有出呢!
“老太太,這些年管家的帳就是一本糊塗賬,每年都會少好些銀子東西。結果這次這些東西都從弟妹那裏查出來了,這個家,以後可不敢讓她再插手了,再說聖旨上也說了她插手管家是有違禮法的,既然這樣,您看,是不是把家裏東西都重新上賬了,讓太太管着?”
這事逼着老太太交鑰匙了,要知道老庫可還在老太太手裏呢。這一說,老太太不敢了,這不是要割她的肉嗎?
“怎麽,這是想把我趕出去了?你哥不孝的東西。”
這是老太太多少回說不孝這個字眼了,要知道這個時候不孝可是重罪。幾個老頭聽得看不過眼了,其中賈代修最是火爆脾氣,直接站了起來,開口了:
“嫂子這是說的什麽話,不孝?到底是誰不孝?榮國府這樣的人家,祖宗攢下的家業名聲到了如今被聖上訓斥,滿京城都知道賈府不尊禮法,到底是誰不孝?一個襲爵的爺們被你逼的住在馬棚邊上,連祖上留下的正堂都住不進去,是誰不孝?連自家原配的嫁妝都被人占了,是誰不孝?祖上留下只有襲爵之人可以繼承的東西居然從二房找到,是誰不孝?祖宗留下話不可變賣的祖産都到了別人手裏被賣了,嘿,這樣說來還真是不孝,只是這些東西當年代善哥哥過世的時候可是交代了都要教導老大手上的,怎麽會到二房的?這倒是要問問了,是誰這麽目無法紀,連遺言都可以不尊了,到底是誰,這膽子可是不小啊!”
這一句句直接就是在說老太太的不是了。甚至是說老太太違背了三從四德了。要是再說重一些,;老太太那是只有被休或者自盡了。老太太一下子什麽也不敢說了。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如今可不是只有她和老大在,還有這些不省事的老頭子呢,還有聖旨在那裏擺着,看來只有委屈了老二了。
“還有,嫂子不是要去佛堂住了嗎,聖旨可不能違背呢,這家裏的事情自然都該交接襲爵的一房掌管,乘着大家夥都在還有幾個禮部大理寺的老爺在,就讓他們做個見證,一起處理了吧,正好可以讓他們回去向聖上回禀,我們賈府可是按照聖旨做事的。”
一句話,這下子可是把所有的後路都給堵了。老太太現在是不交也得交了。
那些官員這趟來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點偏向賈赦的,沒辦法啊!主要是朝堂上的時候這個映像已經很豐滿了,到了賈府的時候,又看到了賈赦被打的滿頭是血,一家子凄凄慘慘的樣子,心裏更是覺得這個賈赦是個可憐的孝子,是這個老娘和弟弟太不知足了。聽說這個賈赦是祖母養大的,怪不得呢,那可是國公夫人,自然是好教養啊!這賈家的老太太太過了,真的是太過了!
于是這次賈家族老的請求那是滿口答應了,幫着把賈府的老庫什麽都清查了一邊,果然,又是少了好些東西,這可是老庫啊!那可是輕易不得開啓的東西,賬冊上的東西那可都是有數的,這下好了,老太太的私房也被搬出來了,一一檢查之後,沒說的,很多東西都被找到了。
這侵占媳婦的嫁妝,在私吞家財,這老太太的形象啊!那是一落千丈。以後在賈家妯娌小輩面前估計是沒有什麽威信了。當然私房也開始縮水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那麽多的東西給賈寶玉了。
這樣一出以後,再說到賈政分家,那可就是睡到渠成了。只是老太太開啓了一哭二鬧的本事,弄得幾個老頭開始頭疼了。最後還是賈赦出的主意。
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把自己原來的住處給賈政住。等賈母過世再搬出去,可偏偏老太太不幹,不想讓老二住在馬棚邊上,覺得這是委屈了小兒子,還一心要和小兒子住,把周圍的人都聽得差點仰倒。
你這七品的兒子住哪裏是委屈了,是你大兒子虐待了弟弟,那當初你怎麽把一品的大兒子趕到那裏住的?這已經不是偏心了,簡直就是把大兒子當仇人不成?
最後還是賈赦讓步了,賈家是三個六進并排的府邸,他把家裏的府邸圖紙拿了出來,對着大家表示,要把府邸左面這一派六進劃給弟弟住,因為老太太的院子正好也在這一邊,直接該做佛堂就是了。這樣也滿足了老太太要和小兒子住的願望,有兼顧了聖旨要求的佛堂。到時候把中間連接的門封上,前面再開一扇大門就是了。
賈赦的大度和委曲求全讓在場的人都對他映像良好,要知道古時候可是以左為尊的,所以這一邊的房子一般都是建的更好些,地方也比右邊的六進更大些。(請參考正定榮國府的地圖,百度上有哦!)
這樣一來,就連老太太也挑不出錯了。接着就是大搬家了,因為改建府邸的官員都在,所以這一次可以說是完全在大衆監督下的搬家。這期間就是賈敏也回來了一次,這一次回來她沒有替二房說一句話,這讓老太太很是不高興,對着賈敏也擺起了臉色,這讓賈敏很是傷心,尋了一個時間對着老太太說了些私密話,出來時還紅着眼睛,這以後老太太對着王氏越發的厭惡了。只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動作,這讓一心想求母親做主給自己讨公道的賈敏對于老太太更加失望。自此,很少上門了。
在賈瑾三個月的時候終于搬家完畢,門口挂上了一等将軍的牌匾,原來的黑油大門也封上了,倒是另一邊開了門,挂上了賈府的牌匾。
在族老的主持下,搬家後主持了分家,因為以後賈政要搬出去的,所以另外給賈政分了一個大五進的宅子,另外除了祖産和襲爵的東西以外,剩下的按照京城的規矩,家産嫡次子可分三成。全部由族老主持,沒有一點的水分,沒辦法這次,不是抄家的抄家已經把賈家的財産都放到了明面上,老太太再怎麽隐藏也瞞不住
啊!當然,至于老太太的私房嫁妝,那是愛給誰就給誰,誰也管不了,賈赦也知道這一部分以後估計沒有自己的份了,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為啥?因為當年他祖母,賈府上一位老太太把所有的嫁妝私房全給了他了,他心裏有數,那比老太太的嫁妝私房多多了,那時候可是賈家第一代國公再世的時候,打仗可都是戰争財,老太太好東西多着呢,都是老爺子打仗搶回來的。全是值錢的好東西呢!比一般的嫁妝不知道多了多少了。
當然這一次的事情前後都成了京城新一輪的話題,特別是老太太的一番作為讓京城很多人家都開始和她保持了距離,就是以前往來比較勤的北靜王府,南安王府也開始疏遠了。
啊,對了還有一件的好事情,就是隔壁的東府的賈珍,看到這裏的動靜,來了一場全程觀摩,回去後也立馬換了門匾。開玩笑,這都驚動了聖上了,自己要是不識相萬一也來個去官貶職或者其他的懲罰可怎麽辦?自己的好日子不久到頭了嗎?
賈瑾一直到過年才知道這件事情,覺得這倒是意外之喜了,這個色胚倒是受了教訓,或許可以免去一些罪責。
第三把火
等到搬家結束,賈赦同學的第三把火開始燒起來了,前面說道了,因為這一次的分家也好,搬家也好都是在禮部大理寺和族老的監督下進行的,那麽也就是說賈家的一切事情其實都曝光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了,于是這些官員回去後往上頭交差的時候自然把賈府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些可都是讀書人啊,那嘴皮子都是厲害的,這麽一說,在加上幾個評語什麽的,外帶那些差役的口口相傳,一時之間賈赦同學的孝子的名聲大振啊。以往的不良記錄全給刷沒了,現在那個清白的,就跟小蔥拌豆腐一樣啊!
當然于此同時,賈政的名聲那就是直接掉地上了,還是撿不起來的那種,至于老太太,不好意思,那個糊塗啊!貪財啊!偏心啊!等等都給說出去了,這以後要是老太太再說賈赦不好估計人家第一時間就是懷疑這老太太又開始折騰了。
至于王氏,那更是成了衆人口中的惡婦。與此同時,賈赦派出去的人開始一點一點的傳播王氏的不得不說的故事。這些人還專門找那些人員集中的什麽茶館啊!酒樓啊!書場啊!就差沒有直接上臺說書了。
比如說,賈政房裏的姨娘被賣的都是肮髒地方啊!連名字地點都有啊!絕對的真實!比如這麽些年除了王氏的肚子,其他妾侍的肚子就沒有生下過孩子啊!連死了幾個都知道!這些話一出去就得到了廣泛的流傳,再加上先前傳出去的關于王氏插手大房的內宅,讓一個姨娘難産而死,說什麽不讓大房有孩子的話,還有大嫂生産不給請穩婆的事,一時之間王家的家教收到了嚴重的質疑,讓王子騰頭疼不已,上朝都有人拿眼神鄙視,偏偏由于老太太考慮到賈珠和元春,既沒有休了王氏,也沒有做出什麽懲罰,只有幾個族老建議她入佛堂。
可事實上王氏還好端端的在那個另開了門的賈府管着家,王子騰總不能自己找上門去教訓妹子吧?那不是反而把流言證實了嗎!把個王子騰記得差點沒有白了他頭發,王家可是還有女兒呢!這可怎麽是好。
最後還是他夫人史氏想了一個主意,對着王子騰建議道:
“老爺,如今妹妹和妹夫都在風口浪尖上,咱們做什麽都不合适,您開要不想個法子把妹夫調出外任吧,等過幾年回來,人們差不多都忘了,這樣咱們家的女兒才好說人家。”
王子騰一聽,不錯,這是個好法子,于是立馬寫了一封信過去給賈政,問他的意思。說實在的,王子騰這個時候連上門都不敢了。就怕再惹上什麽話題。
那邊賈政拿了書信去和老太太商量,老太太一聽也覺得是個好法子,覺得自己兒子是個會讀書的,到了外頭還能接着榮國府的名頭,沒人敢小瞧,做事也方便,說不得還能做出些成績來,等到時候在活動一下說不得就能回京升職了。
這樣一想,老太太很利索的就同意了,還拿出了2000兩私房,準備給兒子帶着。私房少了,要省着點用了,想到委屈了小兒子,老太太有恨上了老大,另外還安排了個俏麗的大丫頭給他做通房,陪着上任。
這裏倒是利索了,偏偏王氏不幹了,在屋子裏和陪房周瑞家的開始抱怨上了:
“你說說,這老不死的什麽意思,讓一個狐媚子去陪着上任,這是那裏的規矩,難不成還讓一個丫頭出面接待那些官員內眷不成,成什麽樣子?”
周瑞家的聽得背心冒汗,乖乖,要不是老太太,您這會子說不得已經被休了,這時候還敢說老太太是什麽老不死的,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可真是沒有活路了,再說了,規矩,您要是講規矩,也做不出這麽多的事情來,這對您不利了,您倒是開始講起規矩來了,真是厲害啊!
不過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奉承到:
“太太是大家出身,這些人怎麽能和太太能比,那些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家夥,就是出去還不是見不得客的。難道還是什麽牌面上的人物不成?”
這話說的王氏心裏舒服了些,她最值得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了,大家嫡女,哥哥如今也是在朝廷上說得上話的。這才是她的底氣。她其實也知道,老太太護着自己不單單是為了賈政,或者是兒子女兒,還有哥哥的面子。
“你說哥哥也是的,這外放什麽的有什麽好,外頭哪裏有京城裏好,讓哥哥活動一下,老爺的職位說不得就回來了,弄的這麽麻煩做什麽。”
好家夥,這女人是當他哥哥是什麽?就是皇帝也不可能做些出爾反爾的事情呢,再說現在賈政的名聲這麽差,要不是看在他老爹,祖父的份上,這官職早就沒有了,還這樣不知進退,讓周瑞家的也有點側目。
“這不是聖上剛下得旨意嗎,怎麽也要過一段時間不是,這最近老爺都不去衙門了,外頭傳的也不好聽,去外頭晃一圈,不就是想等着事情淡下去,舅老爺好出手嗎!這也是舅老爺的好意呢。”
說話真累啊!跟一個腦子不好的主子說話更累。
那裏王氏喝着茶,眯着眼,手指在桌子上扣了半響,這才睜開眼,說道:
“不行,這一次,我怎麽也要跟着去,不然恐怕這府裏以後就不太平了,不能讓那些狐媚子有機會,特別這一去就是幾年,要是到時候帶回來些下賤種子怎麽好。”
都這個時候了,王氏想到的還是這些事情,不得不說,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你們能住在這裏可是因為有了要孝順老太太的名頭的,要是你們都走了,等回來的時候恐怕就怎麽也回不來這裏住了哦!
這就是賈赦的軟刀子,其實這時候不管王氏是不是跟着去,問題都不大,你想啊,族老可是說了讓她進佛堂的,不過是老太太用了如今府裏沒個人管家,其他人身份都不夠的說法這才讓王氏繼續優哉游哉的,如果王氏不跟着去,那賈赦就想法子弄個平妻出來,讓賈政在任上娶了,和王氏打擂臺。要是去了,那好,你們都不管老太太了,那這個府裏的地方我可就收回了,侄子侄女就當是我這個大伯幫忙養着就是。等你們回來就住到你們自己分到的那個地方去。
看看,這個辦法不錯吧!賈赦同學現在還是很給力的。不過賈政和老太太腦子還是有一點的,很清楚如果王氏跟着去了,以後估計這裏就回不來了,于是王氏又挨罵了,老太太的老一套啊!說王氏不孝。
“看看,看看,政兒這就是你的好媳婦,男人上任,妻子留下照顧老人孩子這是多少年的規矩了,你這都幾十歲的人了,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我還活着做什麽啊!這樣的讨人厭煩。老太爺啊!我不如随了你去了吧!”
賈政一看這個架勢,立馬就跪下了。不斷地磕頭,還狠狠的瞪了王氏一眼。如今他可是越來越不待見這個妻子了,要不是老太太說還要用她連着王家,讓王家在以後他的仕途上出力,還有孩子的原因,這個惡婦他早就休了,那還會給她今天的風光。真是個不知所謂的。
“老太太何必生氣,王氏不過是個無知的婦人,還要您慢慢□,再說了,族老也不會答應的,如今她能不入佛堂已經是您的恩典了。”
這話一出,王氏被噎着了。感情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處境。臉色也變得有點白了。讪讪的笑着,想出了一個理由:
“媳婦只是覺得老爺上任後沒有人打理內宅,而且這和同僚交往,這招待內眷總不好讓妾侍出面吧。”
其實這個理由還真的說的過去,只是老太太才不會給她糊弄過去呢,把拐杖一頓,厲聲說道:
“你少操心這個吧,你老爺弄到今天這般的局面,都是你做的孽,少給他惹禍吧,你放心,我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好的,平日裏就是王妃诰命都是見過的,難不成還招待不了幾個低品的敕命不成。”
說着又給賈政添了幾個丫頭,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子狐媚子又多了幾個了。不過老太太還真是強大啊,居然想着讓丫頭出身的侍妾去接待敕命夫人,估計賈政的官路是怎麽也不會順利了。
當賈赦聽到從西面傳來的消息,不厚道的偷笑了很久。很好,雖然說吧他們弄出去的計劃要在等上一等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做的太多打眼,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名聲給毀了。其實看戲還是很不錯的。不然日子過得也太無趣了些。
好吧,大家知道了吧,這王家的壓力啊,基本上都是賈赦同學的傑作,誰讓王氏幹的事情真的很多呢!至于賈政能不能立功回來,不好意思,這是不可能的,賈赦對于這個弟弟還是很了解的,你要說在老娘那裏裝乖,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要說在外頭裝書呆子裝清高,也算是可以,可是你要說懂怎麽做官,懂交際,懂庶務,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這家夥從小就是被寵大的,估計連外頭吃頓飯要多少銀子都不清楚。
你說不可能?那,你看看,這小子在工部上班,每天的午飯那都是酒樓送的,你說說,這衙門裏這麽多人,人家都是吃的大鍋飯,就是尚書也不過是讓家人送飯,你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居然比尚書還奢侈,能不招人厭棄?當然如果時不時的請人吃飯,或許人家還會覺得你是家裏錢太多,但做人不錯,可惜賈政從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人都得罪了,他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再看這酒樓送飯,賈赦可不是笨蛋,為了自家的銀子,早就去查過了,明明每次送的是5兩的餐,可是每次結賬,府裏都是按照10兩結的,你說說這剩下的5兩到哪裏去了?知道了吧!這丫就是個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蛋。
王子騰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到半個月,調令就下來了,地方不錯就在山東,去做一任的知縣。本來是想給他找個訓導或者教授的官職,清閑又簡單,王子騰可是知道這個妹夫是個不通俗物的。可偏偏這家夥沒有考過進士,就是舉人都沒有,身上只有國子監生員的學歷,還是當年擠了賈赦的名額得來的。所以這種讀書人的官職是做不得了,不然怕要出事。
只是這個官職王子騰心裏也有點沒底,想了半天給賈政推薦了一個師爺,希望能起點作用,回到家裏,對着史氏感慨道:
“今天我才明白這個妹夫有多麽的不當用啊!這給他個官職還怕他當不好,真是累死了,比教兒子還累。這要是那大老爺,我哪裏用得上這樣費心。”
這話一說史氏都笑了。
“看你說的,這妹夫再不好,總比那個好色渾噩的老大好些,他家大老爺的好色名聲可是人盡皆知的。”
這話一說得來的卻是王子騰意味深長的眼神。
“都說賈赦好色,可是你看看他院子裏,丫頭姨娘其實也沒有多少,那麽這個名聲是怎麽傳出來的?說他渾噩,你從哪裏看出他渾噩了?如今京裏誰不說他是大孝子,還是個愚孝的。連祖宗家業都讓老娘偷偷給了弟弟也不出聲辯駁。你還不明白?”
這一說史氏也反應過來了,細細一想,心裏倒是一驚。
“這該不是妹妹做的糊塗事吧,那,難道這些都是大老爺他……”
看看,這就是明白人了,他們夫妻這是想到了關鍵東西了。明白了以前賈赦的名聲是王氏為了奪爵的手段,而如今卻是受到了大房的反擊了。
“估計也就是順勢而為罷了,他要想做那麽大的局還真是沒有這份本事,不過,能在這個時候把這個勢引的這麽好,讓他一下子翻了身,也是不錯的本事了。真不想不到他還有這份本事,藏得不錯啊,還有這次的事情,估計林如海也有份,你難道沒聽周瑞回來說起?賈赦把自己治病的大夫介紹到了林家,結果林家趕出來了好些人,你還不明白怎麽回事?我這個妹妹居然把手伸的這樣長,不僅是大房,就是林家也顧到了,你說,不過是一個出嫁的姑奶奶怎麽惹到她了,還給人下藥!哼,這不是作死是什麽?禦史臺可是林如海的地盤,沒有林如海點頭,那些禦史會這樣直接上奏?”
好嘛,接近真相了,不過史氏已經有點傻了。
“妹妹這是想做什麽?這,這不會影響到老爺您吧?這可怎麽好,這不是結仇嘛,林家也是列侯出身,這,這可怎麽好,好好的親戚怎麽就給弄成了仇人了。”
上眼藥了,其實史氏也不喜歡王氏,特別是總給自家找麻煩的情況下更是不待見,這一次還帶累了王家姑娘的名聲,這個時候不上眼藥,可就不是她了。果然,王子騰也嘆氣了:
“出嫁前也是教過四書的,雖說不識字,可該學的也沒有少學,你說說,怎麽盡是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呢。我也真是奇了怪了,都是一個媽生的,怎麽就成了這樣了。給她的嫁妝也不少啊!這貪財的本事真是。唉!不說了,這次之後要是還有什麽事情再惹出來,我也不管了,自家還忙着呢,沒道理總扶着出嫁的妹妹。”
要是賈赦知道王子騰的想法估計立馬就該大笑三聲了。真真是買一送一啊!原本只是想着把賈政弄走,沒想到還附帶讓王子騰對王氏賈政失望了。喜訊啊!什麽叫牆倒衆人推,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