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37
祁珈言背着她走了好長一段路,從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再到有廣場舞隊伍的廣場。
一間間店鋪從她眼前晃過,晃得她更頭暈了。
木繪栀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輕喚他一聲:“祁珈言。”
“嗯?”他微微偏頭,“醒了?剛才你都打呼了。”
木繪栀不信:“你唬我。”
她只是頭暈,又沒睡死過去。
“我們去哪兒啊?”
“回家。”
“走回去?”木繪栀摟着他脖子的手收緊些,“從這兒走回家,得走好幾個小時吧,那不得走到淩晨啊。”
祁珈言笑:“我又不笨,當然是打車回去。”
他揚了揚下巴:“這裏是單向道,等走到前面的那個岔路口,我們直接攔一輛車回家。”
“哦,”她整個身子又趴下來,聲音很軟,“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說完,她将漁夫帽的帽檐壓得更低。
放眼望去,這條路上,只有她這麽大的人被背着,怪不好意思的。
祁珈言不松手:“你走得搖搖晃晃,還不如我背你走得快。”
“放我下來。”木繪栀晃了晃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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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珈言搖頭:“不放,”他轉頭,餘光瞄着她,“摟緊。”
“幹嘛?”木繪栀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祁珈……”
她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加速,吓得木繪栀抱緊他的脖子,生怕被甩下來。
“祁珈言,你慢點。”她手壓着漁夫帽。
吹過耳邊的風像戴着摻雜了雜音的耳機。
跑了百米後,他終于停下來了。
邊走邊笑,笑得很傻。
木繪栀心跳得很快,整個人貼着他的後背:“祁珈言,你發什麽瘋?”
“突然想背着你跑。”
木繪栀手輕敲了敲他的後腦勺:“真不知道你腦袋裏面在想什麽。”
“我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看到有男生背着女生在路上跑,那時候我在想,他們腦袋裏在想什麽,”他手使了使勁,将她托得高一點,好讓她舒服些,“現在我知道了,因為那個男生喜歡那個女生,所以想背她。”
“這是什麽奇怪的理由。”木繪栀下巴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因他在走路一颠一颠,她有了困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其實,他就是想背着她……我也想背着你,一輩子,不放手。”
木繪栀吸了吸鼻子,抿着唇笑:“不累啊。”
“不累。”
木繪栀摟着他脖子的手收緊,偏頭看着他額頭上微滲出的汗,有些懷疑:“你的體力,行不行啊。”
“行,必須行,”他咬了咬牙,“你的老公怎麽可能不行?”
不得不說,男人對于某些字眼,像裝了雷達一樣,精準發現,迅速撇清。
背着她走了這麽長的路,他不喊累,她也心疼了。
“讓我下來吧。”
“沒事。”
“我現在不頭暈了,真的,”木繪栀腦袋抵着他的腦袋,“我想牽着你的手。”
祁珈言應了一聲,将她放下來。
木繪栀站穩後,拿下他挂在脖子上的挎包,從挎包裏面拿出一包紙。
她撕開外包裝,拿出一張紙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現在夜裏氣溫還有點涼,要是吹了風受涼可就不好了。”
祁珈言點頭,眼裏滿是溫柔,抓住木繪栀的手。
“大庭廣衆之下,注意點。”木繪栀抽回手。
“我什麽都沒幹啊。”他眼神特無辜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裏癢癢的。
“眼神拉絲也算,”她将紙塞給他,“你自己擦。”
祁珈言背過身去,多看他一眼,心就跳得更快,和他在一起後,她對他會有渴望。“想什麽?”他突然湊近。
“沒什麽。”木繪栀心想,可不能被他看穿了。
不然,誰把誰生吞活剝都不一定呢。
她往前面看,計程車在那裏上下客,那裏應該可以攔計程車。
“那裏可以打車了。”木繪栀一手挎着包,一手牽着他。
祁珈言低頭看着她攥着他的手,梨渦若隐若現。
“以後我們經常出來走路。”祁珈言有感而發。
“嗯?”
祁珈言晃了晃她牽着他的手:“這樣你就能牽我的手了。”
“平時我們也會牽手……”甚至比牽手更親密。
“祁珈言,你今天好奇怪。”從剛才他接到她開始。
如果說她的奇怪是因為酒太烈的緣故,那他呢?他酒喝的可不多。
“可能是……馬上又要和你分開了吧。”祁珈言忽地頓下步子,手上的力一收,木繪栀就因慣性往後一踉。
他順勢圈住她:“你這次在家就呆了幾天,馬上又要走了。”
喬晶逸在他們家呆了幾天,再加上她行程的安排還有去掉他去公司的時間,其實他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
他的下巴貼在她的脖頸處,蹭來蹭去。
木繪栀被他蹭得耳朵發燙,脖子都縮了縮,咽了咽口水:“祁珈言,大街上摟摟抱抱像什麽樣。”
有路過的大爺大媽往他們這邊看。
“怕什麽,我們可是合法的,有證的,”祁珈言故意往她耳朵吹了吹風,“我們先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咬得很暧昧。
他們攔到了一輛車,司機很熱情,一路上和他們從天南聊到地北,什麽梗都能接得上,他說話都自帶幽默感。
木繪栀和祁珈言相視一笑。
她覺得這位司機師傅完全沒有社交恐懼症,單口相聲都不在話下。
司機師傅仍在滔滔不絕,他們根本搭不上話,就靜靜地聽着司機師傅一個人說。
祁珈言握住木繪栀的手。
木繪栀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車窗外的景色轉瞬即逝,有他在身邊,她就覺得安心。
“祁珈言。”木繪栀鼻子皺了皺,低頭,就看到他大拇指指腹輕摩挲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你幹嘛。”她想抽回手,卻被他倏地拉住。
“想做些運動。”祁珈言湊到她的耳邊。
木繪栀下意識推開他,眼神警告他:“祁珈言,這是在車上。”
“我知道在車上,沒在車底。”
“你在開車。”木繪栀拍開他的鹹豬手。
司機師傅自說自話,忽地聽見他們說的話,立馬接上話:“小姑娘,你是不是醉糊塗了?你男朋友沒在開車,是我在開車。”
此開車非彼開車。
司機師傅說着一口塑料普通話,還夾雜着家鄉口音,越解釋,越奇怪。
木繪栀用胳膊肘搗了搗他的腹肌,都怪他。
祁珈言還和司機師傅聊起來了:“師傅,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夫妻。”
司機師傅一瞬驚訝,從後視鏡看他們一眼:“你們都結婚啦?我看你們很小哎。”
“也不小了。”祁珈言接話。
“那多大啊,肯定沒到三十吧。”
“快了。”
司機師傅笑:“一般說快到三十了,那離三十肯定還有好幾年,”說着,想起自己的女兒,“我女兒今年三十三了,別人問她年紀啊,她就報個整數,零頭抹去了。”
“現在像你們這麽早結婚的年輕人,少呀。”
說完,嘆了口氣:“我希望我女兒早點結婚呀,但又不想她将就,希望她的好緣分快點來,讓我的女兒早點得到幸福。”
“會的。”木繪栀開口。
“借你們吉言呀。”
“只要遇到想真正在一起的人,早一點或晚一點都沒關系。”祁珈言握緊木繪栀的手。
在不懂愛的年紀,他遇到了他要共度餘生的人,兜兜轉轉,還好,他們沒錯過。
他很幸運。
司機師傅和他們聊得暢快,人也爽快,送他們到目的地後,直接給他們抹掉了車費零頭。
他們手牽着手進了電梯,看着電梯數字一個個往上蹦,心裏有團火燃起來了。
“祁珈言,今晚,我們是好好休息,還是……”木繪栀話還沒說完,祁珈言忽地貼過來,兩個人中間很近,近的連條縫都沒有。
祁珈言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剛才是誰問我行不行的?”
木繪栀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在他眼裏,有多誘惑可口。
“這和剛才不是一個問題了。”她說話聲越來越小。
“那你要休息嗎?我聽你的。”
木繪栀仰起頭,盯着他那一雙好看的眼睛,踮起腳,嘴唇輕碰到他的嘴唇。
這是她的回答。
電梯到了,她繞開他先出去了,祁珈言緊追着出去,驀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懷裏一帶。
他低頭看着她:“我今天真的打算,讓你好好休息的。”
木繪栀手摟住他的腰:“現在氣氛正好,休息的話,就太浪費了。”
“你開始的。”
木繪栀越來越大膽,手伸進他的衣服裏,指尖輕觸到他的肌膚:“我承認。”
祁珈言眼裏含笑,雙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吻越來越深。
空氣裏都多了一絲不可說的氣氛。
——祁珈言,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
——那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愛上你的嗎?
——不知道。
——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你把門口蹲我的小混混給打跑了,雖然你打贏了,但是你臉上也挂了彩,你說,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我說好。你說讓我請你去夜市吃飯,我說好。你說讓我給你出錢買套圈,我說好。
——我以前這麽欺負你啊。
——但你後來把錢還我了。
——哦,那我還不算徹頭徹尾的混蛋。
——(笑)重點來了。
——嗯,我在聽。
——你套完圈後,贏得了一個獎品,一個洋娃娃。但我當時非常不喜歡洋娃娃,但你硬塞給我了,我沒辦法,又不能丢掉,所以我帶回去了。
——所以,是那個時候?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送我洋娃娃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送洋娃娃的人,你也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