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04 瘋子
兩年前
某購物中心一樓咖啡廳內,壁挂電視裏正放着采訪——
“星誠集團下的C.Van子公司一經成立,就廣受關注,這是星誠集團時隔十多年成立的第一家子公司,包攬明星經紀業務和投資電影電視劇拍攝,成立不到一年,就拿下了一個大IP項目劇集,投資拍攝的扶貧現實電影更是斬獲了最佳電影劇本的獎項,業界評績與口碑讓C.Van一躍成為年度最大黑馬公司,趕超業內衆多一線公司……”
主持人說完後,一個身穿西裝的人走進鏡頭,面帶微笑接受采訪,不怯場,從容自若,兩頰的梨渦若隐若現……
木繪栀坐在窗邊的位子上,正看得入神。
一個穿着墨藍西裝的男人擋住她的視線,他的嗓音很低沉:“你好,是木繪栀小姐嗎?”
他頭發往後梳得平整,擠出公式化笑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架眼鏡:“我是你舅舅介紹的,我叫邊逾。”
“你好,邊先生,你叫我小木就好了。”木繪栀站起身,表現得很禮貌。
簡單的寒暄後,氣氛陷入了尴尬。
她和他是第一次見面,算是在相親?
他是邊家的獨生子,是她舅舅精心為她挑選的相親對象。
木繪栀端起咖啡輕啜一口,他開口了:“小木,你還在拍戲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木繪栀心想。
“我最近在休息。”無限期的假期。
邊逾正了正身子:“你和那個導演的事,真的如網上傳的那樣?”
木繪栀掀了掀眼皮,如果眼神是把利刀,他早就被她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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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的什麽樣?傳我被導演潛規則,為上位不擇手段,還為了拍戲堕胎?”網上傳的多離譜,她怎麽會不知道,她網上沖浪十級選手。
木繪栀将咖啡杯擱回去:“邊先生,你是有副業嗎?”
“啊?”邊逾不明白,“我沒有副業,我一心都撲在家族事業上。”
“哦。”木繪栀敷衍應了一聲。
“我還以為邊先生最近在做娛記呢,”木繪栀微彎起唇畔,“不然怎麽會一直問這件事?”
邊逾用笑容掩飾尴尬,端起茶水猛喝了一口,舌頭被燙了。
他斯哈一聲,好半天才緩過來。
“小木,別怪我多問,我是邊家的獨生子,以後要是結婚,結婚對象的職業和家庭都是有要求的,”他抿了抿唇,“你長得是很漂亮,但你工作的圈子我不是很喜歡,而且你雙親過世,要不是看在你舅舅的面上,我爸也不會同意今天這相親的。”
“邊先生……”
“你先聽我說完,小木,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但如果我們真要結婚,那是需要看很多方面的,當然了,我是願意和你結婚的,畢竟你長得這麽好看,我們的外形是很般配的……”
木繪栀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了。
她同意來相親,但不代表她不搞砸相親。
這咖啡漬潑在他西裝上,又是一大筆的幹洗費,她現在的處境,可掏不出這筆錢。
邊逾還在滔滔不絕,突然一杯白開水猛地潑了她一臉。
“哇哦。”木繪栀擡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她做了她想做的事,她真想拍桌叫好。
邊逾生氣了,摘下眼鏡,還沒開口呢,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
“不要臉!你說過你要和我結婚的,你只愛我一個人,”這女孩子回頭,惡狠狠地看着木繪栀,“現在竟然和這個女人相親!她有什麽好!”
邊逾舔了舔腮幫子:“別胡鬧了行嗎?我們不可能,你這樣的條件根本進不了我邊家的門。”
木繪栀站起身,事情變成這樣了,她也沒必要繼續在這。
“小木,你別走!”邊逾撞開這女孩子,沖上來攥住木繪栀的手腕。
木繪栀算是知道這女孩為什麽會罵他不要臉了。
她低頭看着他攥着她手腕的手,他們才認識不到半小時,他就裝得和她很熟似的,确實挺不要臉的。
她保持最後的禮貌:“邊先生……”她還沒來得及甩開他的手呢,這女孩就将他的手拽開了。
邊逾徹底怒了,将女孩推到一旁。
午休的時間,咖啡館裏的人不算多,但僅有的幾位顧客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還有店員已經悄悄拿出了手機。
木繪栀不想卷入這樣的事情裏,她雖然是個糊演員,但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她別過頭,免得正臉出現在別人的鏡頭中。
突然有個男人走過來,端起木繪栀沒喝完的咖啡,準确無誤地潑在邊逾的西裝上。
周圍人一陣驚呼。
木繪栀聞聲,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男人擋在她的身前,借着落地窗外的陽光,她覺得他的肩膀寬厚的令人十分有安全感。
女孩驚了,看看他,又看看壁挂電視裏循環播放的采訪,語無倫次:“你,你是……電視裏……”
邊逾擡起手,氣急敗壞:“你是誰啊!”他這西裝可是手工定制,可不是誰都賠得起!
“我沒說要賠啊。”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忽地轉過身,一張濃顏系的臉再加上一對梨渦,屬實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她認識他,祁珈言。
在電視裏接受采訪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覺得好不真實。
他十分自然地攬過她的肩:“我是她的準老公。”
邊逾覺得被欺騙了:“小木,耍我有意思嗎?”
木繪栀點頭:“嗯,有意思。”
“我告訴你們,你們完了,我要回去告訴我爸,”邊逾抓過店員遞過的毛巾,胡亂擦了一下西裝,“你們給我等着。”
祁珈言沖他扮鬼臉。
邊逾和那女孩一起走了,鬧劇終于結束了。
木繪栀突然變臉,甩開他攬着她肩的手。
“你不是出國了?”高中畢業前,他突然就出國了,這麽多年沒見,她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他。
“我現在回來了,”祁珈言輕倚着沙發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你知道,你舅舅是想和邊家做生意嗎?”
木繪栀撥弄頭發的手一頓:“知道。”
她舅舅的公司,近幾年都在虧損,已經在走下坡路,如果不轉型,怕是就要宣告破産。
舅舅的事她不想管,可舅舅的公司,是舅舅和她媽媽一手創辦起來的,她媽媽後來結了婚就退出了公司經營。
公司經營不善,如果沒有融資,那公司一定完蛋,這家公司有她媽媽的心血,她不舍得看着公司倒了。
她拍戲攢下的錢一部分賠了違約金,其餘的給公司周轉,可還是不夠。
實在沒辦法,她才答應這個相親。
“既然都要和別人做生意,為什麽不和徐家做生意?”
木繪栀轉頭看着他:“你開口了,肯定有條件。”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她懂。
祁珈言很認真:“我們結婚吧。”
木繪栀震驚了幾秒,她實在不懂他為什麽要和她結婚?可他不像是開玩笑。
“好。”她答應。
他們就這樣結婚了,從重逢到決定結婚,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吧。
……
木繪栀打開車窗,腦袋趴在車窗上,任風吹亂她的頭發。
祁珈言一邊開車,一邊還要擔心她這邊:“你下巴不硌嗎?”
“硌啊,但吹風舒服。”
“哎,你頭別探出去,”祁珈言餘光瞄她,“現在車流量大,你這樣不安全。”
木繪栀轉過頭,看着他的側臉:“祁珈言。”
“嗯?”
“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
“我剛才不是回答過了。”
“我要聽你最真實的想法。”
“剛才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老婆大人。”
他每次都能把肉麻的稱呼說出來,結婚的這兩年,什麽小甜心,寶貝,美女老婆,老婆大人,小木木……反正能說的都說過了。
木繪栀不理他了,安靜地坐着吹風。
手機響了,駱啾啾打來電話。
“木木姐,行李箱找到了!我現在正往你家去呢。”
“好,我現在也在回去的路上,大概……十五分鐘到吧。”
“好,我到時在你家樓下等你。”
“嗯。”
祁珈言耳朵尖着呢,問:“行李箱找到了?”
“嗯,你這都聽到了?”她沒按免提,音量也關小了。
“嗯。”
“好好開車,看着路。”
十五分鐘後,車停在樓棟前。
駱啾啾已經在樓下等着了,一看木繪栀下車,她急忙收起手機走過去。
“哇,木木姐,你這是去走紅毯了嗎?”駱啾啾上下打量,又看到她穿在腳上的塑料拖鞋,“木木姐,你這穿搭風格,妙啊。”
木繪栀聽到了祁珈言的笑聲,轉頭給了他一記眼神。
駱啾啾歪着頭,沖車裏的祁珈言打招呼:“木木姐夫好。”
“趕緊回去休息吧,”木繪栀說道,“我可不會多付加班費。”
“木木姐。”
駱啾啾捂住嘴笑,她好像明白了什麽:“那我就趕快回去了,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說完,駱啾啾立刻閃了,她可不想做一個亮眼的燈泡。
木繪栀手握着行李箱杆,轉過身看着他:“你還不走?”
祁珈言委屈,手握着方向盤:“那我去把車開到停車場,你先回家等我。”
誰要等他。自戀。
祁珈言将車停好後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客廳中央的行李箱,行李箱已經被打開,東西整理了一半。
祁珈言走到衣帽間,就看到她将每一件衣服依照顏色深淺挂好。
他環着手,倚在門口盯着她看。
每次看到她在家裏,他才覺得有種結婚的感覺。
“你還要這樣盯着我到什麽時候?”
“到你看我一眼的時候。”
木繪栀手拿着衣架,轉過身看他:“有求必應。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
祁珈言笑,走到抽屜前,從裏面拿出一個紅色絨盒。
“因為你的工作需要,我們不能公開,你在工作場合也不能戴,”他打開絨盒,裏面是一對定制的結婚對戒,“所以,我們在家的時候,把戒指戴上,好嗎?”
她還以為什麽呢。
“祁珈言,你幼不幼稚。”
“幼稚。”他承認。
他拿出一枚戒指,牽起她的手,将戒指輕輕套進她的無名指。
“真漂亮。”
木繪栀抽回手:“現在滿意了?”
他将另一枚戒指舉到她的眼前:“幫我戴上。”
木繪栀拿過戒指,随意地往他無名指一戴:“好了,你現在出……”
話還沒說完,他忽地将她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裏,下巴輕蹭着她的腦袋:“這感覺像回到了我們的婚禮現場。”
“大晚上的,你抽什麽瘋。”
“以後你不想和你舅舅見面,我們就不去見。”
今晚晚上,是他想少了,他想着她舅舅想見她,卻沒顧及到她的感受。
“你是哪根筋搭錯了?”今天晚上,不是他逼着她去的嗎。
“你以後說什麽,我都聽。”
“真的?”木繪栀開口,“那你先松開我。”
祁珈言搖頭。
“大夏天的,熱死了,”木繪栀推不開他,“祁珈言!你是貓嗎?”
不,他比貓還黏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主持人小刺:“一天的廣告過去了,終于又到了我們的采訪環節,話不多說,第二個采訪問題,網友[吱吱喳喳]問,你們的第一次是誰主動?”
嘿嘿嘿,這些問題都很敢嘛,網友好猛,我好喜歡,果然符合我們敢又說可以播的采訪節目宗旨。
木繪栀OS:駱啾啾你給我接的什麽節目?
祁珈言看着木繪栀:“這臺本上沒寫這個問題啊。”
主持人小刺:“不重要,我們想聽。”
祁珈言:“%&*#@!”
支持人小刺攤手:又是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