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鮮花着錦
直到在池中待夠了時辰,陳青鸾已然站立不穩, 還是蘇仁打橫抱她上了岸。
貼身的衣裳都濕透了, 被丢在了一旁, 二人只披着外衣坐在池邊。松散着的長發緊貼着肌膚, 不斷又水珠在發梢彙聚滴落。
蘇仁将陳青鸾圈在懷中, 暗運內力, 很快便驅散了二人周身的寒意。
陳青鸾渾身酥軟,卻怕自己倘若就這麽睡着了,怕是就要被蘇仁一路抱下山,故而強打着精神同他說話。
“有武功就是方便, 回去之後你也教教我?也省着遇到危險時除了跑就是騙,實在是給你丢臉。”
“學點功夫防身也使得,可若是真有危險, 還是盡可能躲遠一點。你這不怕死的性子, 我素來是最不放心的。”
陳青鸾聽出了他話裏的嘲諷, 嘆了口氣道:“我若是怕死,當日你找到我店裏時就該直接腳底抹油, 哪會主動把自己往麻煩事上推?”
這話倒是勾起了蘇仁心內埋藏了許久的疑問,他狀若不經意地接着她的話頭問道:“那你當日為何要往我身邊湊?”
陳青鸾促狹地笑:“我之前是不是一直說是因為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來着?這也不算是騙你,可也只占了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則是……因為你生的太好看了。”
陳青鸾私下裏講話速來直白的令人難以招架,蘇仁卻是早已經習慣了,便眯着眼睛笑道:“原來夫人自那時候便在觊觎本督的美色了,那自然不好讓你失望。”
他一邊說着,本是攬在懷中之人腰間的雙手也随之上移。
陳青鸾十分不客氣地将那不規律的手拍落, 白了他一眼道:“既然衣服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就趕快下山去罷,不然恐怕一會兒走到半路天都要黑了。”
說完之後,她便掙脫蘇仁的懷抱,起身整理衣物,同時抱怨道:“早知道這地方又冷又沒個遮擋,就該預備換的衣服才是。”
蘇仁聽了笑道:“誰說沒帶備用的衣物了?只不過都是下人們拿着呢,你若是需要,我叫人送上來?”
陳青鸾:“……”
下山的時候,天色果然很快便暗了下來,這一回陳青鸾并未再逞強,十分乖巧地讓蘇仁背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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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色晦暗之時,陳青鸾遙遙遠望,只見遠處正有幾個采集山貨的百姓正看向這邊,并不住指指點點。
作為一場短暫戰役的參與者,他們的名字并不會走多少百姓會記得。然而在不經意之間,也許會成為另一種傳說,被口口相傳。
這一趟來的十分低調,除了随行的幾人之外,并無人知曉此事。
雖也有人有意打聽蘇仁當日為何執着于靈熾的解藥,但一想到他本是聖上特意派來繼任了督軍之職,自己便先腦補出了許多宮廷秘事來,左右也無人敢直接去問,他也不需要花心思來編借口。
回程之日在即。
因平叛有功,聖上特意派人傳旨,讓慕容鈞務必也回京接受封賞。
蘇仁原本打算提前一步,哪知慕容鈞拔營的速度快的驚人,兩支隊伍竟是在同一天出發了。
蘇仁見狀不住譏諷道:“撤退拔營倒是比誰都快,若是先前将軍對陣時能有這樣的速度,那這場仗早就能打贏了。”
這話傳到慕容鈞耳朵裏時,他只笑着對旁人道:“我這人就跟他隔着這麽十來丈,就這般不留情面了,若是我落在他後頭,讓他先一步回京,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來呢。”
現在說的,還能勉強當做是玩笑,而到了京城之後,被人有意無意的聽了去,又添油加醋傳揚開去,就算皇帝不介意,他的名聲也是不用要了。
陳青鸾對此也是十分無奈,戰時這二人可以相安無事,也不過是虧着他們都是眼光長遠知道分清主次的人。如今沒了外敵,自然又是要鬥智鬥勇,恨不得将對方踩在腳下才罷休。
只是這争鬥并不關乎其人本身,乃是身在其位,不得不為之。若是他們當真交好,便該輪到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不開心了。
陳青鸾此時的身份,自然也不好去約平王來敘舊,只差人将他的寶劍還了回去。
蘇仁平時不帶長兵器,那日殺進城來,是随手抽走了平王腰間的佩劍。之後嫌棄那劍髒了随手便丢在一邊,倒是陳青鸾偷偷命人清潔幹淨後保存了起來。
她還記得這劍乃是禦賜之物,慕容鈞平日裏是十分愛惜的。
自從蛇毒被壓制住以後,陳青鸾終于可以每夜安眠,睡個囫囵覺了,然而晚起的習慣仍然沒改。因着在趕路回京,少不得旅途操勞,幾乎每日都是迷迷糊糊便披了衣服上車,随後在車上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興許正能趕上歇息時下車活動活動筋骨吃個午飯。逍遙的如同并不是随軍出行。
回京之後,一應封賞自是少不了的。時隔半年,慕容鈞再次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富貴閑人,任誰也不會再于背後将他當做只憑着血脈而坐享富貴權勢的庸碌之人。
而蘇仁本對那些封賞毫無興趣,反正再多添上幾個封號,也不會叫他手裏的權力再多上一分。只是所謂賞賜,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上頭的人給不給,則是另一回事。
只要上頭坐着的仍是慕容铎,他的權勢就永遠只能隐藏在暗處,人人心內都知道,卻是不可說。
然而總有些人能想出些新奇的點子來,也不知慕容铎是聽了誰的建議,只道不僅蘇仁督察得力,而他夫人一路随軍也是勞苦功高,理應也得到封賞。女子無法被封官職,可是诰命夫人的稱號卻是可以賞一個的。
旁人只道這是換着花樣給他廠督府添榮寵——若是換了旁人帶女眷随軍,就算不被懲罰,也是要被戳着脊梁罵的,偏偏到了廠督夫人這兒便成了勞苦功高,忒也牽強。
自也有那不論自何事裏都能尋出些溢美之詞來溜須拍馬的人道:這東廠的密探最是神出鬼沒防不勝防,焉知這位廠督夫人不是深藏不露當真立下的戰功的?不過是不能明說罷了。
陳青鸾原本就知道蘇仁的官職是不可能再進了,以為定然是要賞賜些金銀珠寶一類,正在府中等着數錢,卻突然接到旨意,自己被封做了一品诰命夫人。
陳青鸾雖來了大楚沒有幾年,卻也知道宦官的娘子封诰命的,本朝從來沒有過。至于前朝麽,既然那位赫赫有名的宦官本人都已經自封為攝政王了,那跟着成了王妃的人,自然也用不着再封個什麽名號了。
她面上微微笑着,轉頭叫露珠給傳旨的小太監包了封紅包。而等到沒有外人時,便意興闌珊地道:“咱家老爺這位上司,可是越來越小氣了。”
露珠原本還對自家主子得了诰命而與有榮焉,一臉的喜氣洋洋,聽得這話,詫異地道:“怎麽會呢,這樣大的殊榮,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夫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陳青鸾嘆道:“那你說說,旁人被封了诰命,是因着什麽高興呢,難不成是為了那點俸祿麽?”
露珠十分認真地回答道:“能得這名號的人,肯定是不缺銀子了,當然是因着光宗耀祖,且在人前有光彩。”
“那你說說,不論是我還是老爺,哪有宗祠可以供奉?而得了這封號後,旁人在背後的罵聲又能少上幾句?”
露珠一時語塞,只覺這話好似有些道理,但是卻又有哪裏不太對。
陳青鸾也不再同她多說,又道:“替我預備衣服,一會兒備車出門去。”
蘇仁今日下朝之後,直接回了府,進了門便見到陳青鸾正披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正要出門去,她見了蘇仁,淺笑嫣然地道:“怎麽這樣早,我還以為今日遞請帖要為你接風洗塵的人都要在皇宮外繞上一整圈了呢。”
蘇仁挑眉道:“為夫能提前回來,怎麽看你好似并不高興,是要出門去幽會被我打擾了?”
陳青鸾嘆道:“是是是,我自然是要幽會我的小情人去。他哪裏都好,就是心眼忒小了些,總是愛吃些沒影兒的飛醋。”
說罷便當真挽起了蘇仁的手臂,又往外走去。
離京這許多時日,等着蘇仁處理的工作堆積如山,他本是推了應酬,想要将那些公務挪到府中來辦,哪知就這麽順着陳青鸾的意出了門,往蓬萊閣去了。
蓬萊閣中賓客滿座,多是常來的回頭客,其中卻是少有人有幸見識過蘇廠督共他夫人一道出行,看他二人旁若無人地一面說笑一面并肩上了樓,都自覺地噤了聲。
廠督府的廚子雖不似蓬萊閣這般愛搞些新鮮花樣,但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對蘇仁來說,花上小半日來這兒吃一頓飯,純粹是浪費時間。
不過既然是陳青鸾的堅持,那麽他也樂意奉陪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南疆副本結束,之後應該不會再有離京出差的劇情啦~
然後又到了打滾賣萌求預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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