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完飯沒忍住手賤,又開始刷虎撲,果不其然在首頁看到了飄紅的新帖“兄弟們我說這賽季藍皇的飲水機位被按死了,誰贊成,誰反對”
藍皇是我衆多的黑稱之一,以前張明遠剛到隊裏的時候,和我配合相當拉。我跟着他去對面野區反藍,拿了藍之後回家出門刷三狼,正好遇見了他在打自家藍,本着能幫一下是一下的初心平a,沒料到正好卡着懲戒後絲血搶了他的藍。我也震驚,但又因為手比腦子快下意識放技能收掉了三狼,只留下光禿禿的野區和沉默的打野。
這一幕絕世經典永流傳,當天熱帖就是ash中野不和積怨已久, Silence不願讓打野吃野怪自己身先士卒清完,看得人連幹三大碗飯。據說我的黑粉一天不刷我連拿兩藍的視頻就渾身難受。此後江湖人稱藍皇,有藍buff的地方必然有對我的嘲諷。
我餘光瞟見旁邊張明遠手速驚人的打字,屏幕內是熟悉的頁面,看來正在這帖子下和人激情對線。
遂披上小號回複:“最多春季賽吧,之後版本可不好說。”
馬上有人回我:“藍皇就是菜,換個中單直接暴露,他最好轉會別耽誤ash。”
“你他mua....”我震怒,什麽雲玩家逼逼賴賴!正打算苦口婆心一番痛斥,手機就被張明遠抽走了。
“喂張明遠!”我不爽,他又管這管哪的,操心程度連我媽都自愧不如,我甚至懷疑和他是前世的父子今生他投胎贍養我來了,“還我,爺要噴人!”
他掃了一眼就按了鎖屏,不理會我的意見揣兜裏了,并且抽了張紙給我:“擦擦嘴。”
我罵人的思路被打斷,就莫名其妙的坐在那開始擦嘴,看他收拾餐盤。
他端起我的餐盤疊在一起:“走了,小靜。”走一會又停下,我好險沒撞上他。
“你幹嘛!你今天很不對勁啊是不是皮癢了!”我尋思他今天哪哪都不對,決定使用傳統棍棒家庭教育法,慢吞吞給了他一拳。
他挑眉,騰出手來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示意我人質還在他兜裏,态度不好馬上撕票:“晚上和我雙排,手機還你。”
我伸手去掏,他靈活一扭身躲了:“排不排?”
真是犯病了!我笑罵:“神經病啊你。”
看見我笑了,他也挺開心似的,掏出手機遞給我:“等會我邀你。”
“滾滾滾。”我走了,回到地下訓練室之後才反應過來,我不是和張明遠吵架來着,為什麽又莫名其妙說起話來了。
我把原因歸咎為我寬容大度以及他死皮賴臉找我說話,繼續開始訓練。
先說明,不是我不想和他雙排啊,主要是想和我排的打野太多了,個個舉着愛的號碼牌等待我的臨幸,我也不能天天翻張明遠的牌子啊。更何況,比賽也要和他打,規定訓練也要和他打,對方想幹嘛我心裏清楚,根本沒有一絲絲新意。最可氣的是,每當我在外尋覓野花打野的時候,總會被張明遠及時出手攔截辣手摧花。我理直氣壯和他分享了我的想法,叫他速速退賢讓位,他就拿着幽怨的目光看我一會,轉頭去把自己韓服ID改成了:jiahuadaye。
家花打野。
其他隊友笑嘻了,跑來找我樂子,咋了,聽說你劈腿還被張明遠當場逮捕。
我那個冤枉啊!喵的,看到張明遠就煩!
現在他的韓服ID從家花打野改成了gongzhuxiaojing(公主小靜)。這是我最深惡痛絕的黑稱之一,他居然堂而皇之用作了ID,還頂着這個ID來邀請我雙排,怎麽說,不拒絕不是中國人的程度了吧。
這個稱呼來源于去年我生日,收了挺多粉絲寄來的東西,裏面有一件粉色體恤還挺好看我就換上了,方便運營發微博寵寵粉。然後重點來了!晚上ash所有人陪我過生日,運營開了直播讓粉絲們參與,在關燈我吹蠟燭的那一刻,我的衣服居然發光了,我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前面用熒光筆寫“徐靜媽媽永遠愛你我的公主寶貝”,背面寫的就不方便打字說明了,總之是直接把直播間搞沒的程度。
當時的情況就是很混亂,我一度想要逃離地球,甚至在考慮脫衣服裸奔的社死會不會比現在體面,最後想尼瑪的再也不收粉絲禮物了...張明遠一邊努力憋笑一邊擋着我不被人拍到,就算晚上沒開燈我也知道他臉都憋紅了。
完了,我不愧是實至名歸的娛樂型中單,我絕望。
雙排的時候我順便開了直播混時長,斟酌了一下标題,改成了“帶打野上分”。
也不知道張明遠是提前開了6g網還是咋的,暗戳戳發了一連串消息,質問我為什麽直播間标題說的那麽生分,是不是感情淡了,快改點親熱的給你刷火箭。
這輩子都無語份額都在今天用完了,我被迫改:帶笨比遠皇猛沖韓服第一。
gongzhuxiaojing:#心
“謝謝ASH yuan的火箭,老板你真的很幼稚啊。”我面無表情地捧讀。
直播間裏幾個成分不明的cp粉開始磕生磕死,大多數開始打問號:“遠皇又來實力寵老婆了。”
大家都說遠皇高冷不好接觸,平時說話蹦不出幾句,我看他在我面前臭屁的要死,一點偶像包袱抖得不知道哪去了。
雙排主要練配合,高端局裏已經不是玩得好就能贏了,一旦失誤就會被滾雪球,我和張明遠好像救火器滿場跑來跑去救火,還是遭不住隊友太能送,連跪三把。我在語音裏罵罵咧咧:“再這樣我要玩法師給你們上點強度了。”
沒想到這句話給直播間整了個大引流,什麽妖魔鬼怪都開始開小號罵我,房管刷屏的禁言都管不過來。彈幕揪着我法師這個點不放,一時烏煙瘴氣的,我眼不見心不煩,幹脆把直播關了。
“怎麽了?”張明遠過了好久沒聽見我回答彈幕問題的聲音,發現不對了,又過了會顯然是知道緣由了,“別理,我真覺得這群人有病,隔着網線跑來指點別人,顯得自己很傻逼嗎。”
我愣了好一會才回答他:“哦....嗯。”
一時間我倆都不說話了,我知道我們都在想去年世界賽的事情。
這件事像埋在地下的屍骨,我們看見上面開着歡欣粉飾平和的花朵,卻有陣痛的傷痕蜿蜒在所有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