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變成了一張卡

第63章

在灰霧沖破車窗闖進來的時候, 離它最近的就是顧星眠，灰霧便直直地朝着顧星眠纏了過去。

顧星眠還因為剛剛劇烈的撞車而有些暈暈的，剛回神就看到一團灰不溜秋的東西朝自己撲過來。

“卧槽！這什麽鬼東西！”顧星眠吓得直接就縮回了蕭穹的精神體。

還沒等灰霧反應過來自己纏了個空, 一旁的蕭穹已經冷着臉用輔卡瞬間給他砍成了幾片。

一小片灰霧因為離得有點遠, 沒有被他逮住，立刻往車廂後方逃去, 正當它打算故技重施, 再纏住一個人, 誰知迎面就是一個大鐵錘, 把它錘得暈頭轉向。

緊接着，一只飛鼠“欻欻”射出了幾片風刃，一只雪鸮帶着冰系法術從車廂尾部沖了過來, 還有拿蛛絲抽它的蜘蛛, 拿尾針戳他的帝王蜂……

以及，幫不上忙, 只能氣得在一旁跺腳噴孢子的蘑菇。

那一小片灰霧還沒來得及做什麽, 就在多種“酷刑”之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星眠這才從蕭穹的精神體裏鑽出來, 拍着胸口道：“剛剛差點吓死我了。”

一堆神之卡牌瞬間撲過來安慰抱抱，完全沒有了之前砍灰霧時的兇猛霸氣。

屏幕外的觀衆：“……”

“這樣也可以？？”

“這就是UR卡的魅力嗎？卧槽我好羨慕！！”

“咳咳, 突然就覺得那團灰霧死得好冤……”

利厄斯怔怔地看着屏幕裏的神之卡牌們，又看向身後的衛兵：“去問問, 這是怎麽回事？”

衛兵出去詢問了一圈, 才回來道：“将軍，這好像是因為灰霧在模拟的時候，設定的就是攻擊最近的人形, 當時也沒想到會有人形的神之卡牌……”

衆人“……”

居然還能這樣？！

利厄斯都呆了一瞬, 看着莫斯卡學院的衆人毫發無傷地走下車, 他的心情極其複雜，想誇獎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誇起，最後只能含糊道：“莫斯卡學院……運氣真好啊。”

巴克爾校長卻在心裏傲嬌地哼了一聲：運氣好，也是一種實力！

蕭穹衆人下了車，看到扭曲的街道，還有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也呆住了。

“好可怕啊！這是經歷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怎麽這麽安靜，感覺人都毛毛的……”

“我們要去哪裏啊？”

衆人七嘴八舌說了一會，才一同看向宋南亭。

宋南亭觀察了一會，說道：“這灰霧有古怪。”

屏幕外的觀衆正在等她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結果聽她這麽說完，都噴笑出聲。

“還用你說？這不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有古怪嗎？”

誰知宋南亭說完這句話後，又拿出了記錄儀，竟是直接打開了上面記錄的電子地圖：“你們看，我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東邊這條榕樹街上，這是一條主街，有大概三公裏長，而且這一段是沒有坡度的，按理我們能看到更遠才對。”

有人疑惑道：“這天這麽灰，或許是影響了能見度吧。”

宋南亭輕輕地搖頭，然後跟扶風凜說：“你讓菇菇只放一顆孢子，往前試探一下。”

扶風凜點點頭，将菇菇捧在掌心，随後一顆藍色的小孢子輕飄飄地從他的傘蓋下落下，緩緩地朝前方飛去。

扶風凜共享着菇菇傳回來的畫面，不停地和宋南亭溝通着。

孢子飛得并不快，再加上宋南亭問得事無巨細，很多問題甚至還翻來覆去地問。

原本還有一些觀衆因為開幕儀式，以及剛剛顧星眠和神之卡牌們的騷操作，而對他們抱有期待，看到這裏，也覺得無聊了，紛紛把目光移開，去看別的隊伍。

法列特學院的隊員們下車後，便迅速結成了防禦戰陣。

法列特學院向來以戰陣聞名，他們單打獨鬥或許不算特別厲害，但結成戰陣的法列特們，能發揮出成倍的實力。

甚至還有種說法，戰陣內的法列特是無敵的。

而這套防禦戰陣就是法列特最常用的戰陣之一，可攻可守，而且四面八方都兼顧到了，就算那灰霧要再次偷襲，恐怕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容易得逞。

第五軍區的秦恪上将露出滿意的表情：“這套防禦戰陣看似簡單，實則想要練好是非常難的，每一點配合都需要成員積年累月的訓練，能練到現在這個程度，可見他們私底下下了多少苦功。”

考德威爾那張嚴肅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一點笑容：“傑羅爾他們算是這一批學生裏最刻苦的了，這個陣型選得也沒有問題。”

然而親歷者格溫和利厄斯表情卻都很嚴肅。

其實正常情況下，法列特們的選擇的确挑不出毛病，奈何是處在這片灰霧中，這裏面的古怪太多了。

看着法列特的戰陣一步步朝着灰霧裏走去，格溫在心底嘆了口氣，轉而看向其他兩所學院的表現。

天河學院衆人下了車後，就召出神之卡牌，化為武器圍繞在他們。

扶風冶将他們分為了三組，既保留了他們機動的特性，三組又能及時回援，也算是不錯的安排。

而他們剛剛走出沒多遠，就有一團灰霧悄無聲息地接近他們，很快就被防禦着的小隊發現了，将灰霧斬成碎片。

他們的行進很謹慎，一直走到街道的盡頭，都沒有受傷。

但很快，扶風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等等，這段路我們剛剛是不是已經走過了？”

姬鈴舟停下腳步：“沒錯，這家商店我之前就看到過了，那招牌上有只小熊。你們看——”

衆人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個扭曲的商店招牌上，有一只粉色的小熊，只是在這片灰蒙蒙的場景裏，這個小熊看着有幾分詭異。

李彟的拂塵一揚，将那個小熊招牌直接卷了過來。

扶風冶道：“我們再走一次試試。”

十分鐘後，他們驚恐地看着那個有小熊的商店招牌。

他們不是已經将那個招牌拿下來了嗎？

李彟皺眉，再次用拂塵将那個小熊招牌給卷過來，将之前那塊放在一起對比，兩者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這是兩家店，要麽就是這地方是能修複的。”姬鈴舟說完，聳聳肩，指着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熊招牌說道，“但我更傾向第二種，畢竟就算是兩家店，不可能招牌上的破損都一模一樣。”

的确，這兩塊招牌幾乎是一比一複刻出來的。

有人卻道：“如果我們是不斷在走重複的路，為什麽我們沒有看到我們進來時的懸浮車？”

“我們進來那段應該沒有問題。”扶風冶接話，“應該是我們在走的某一段路出現了重複。”

“那怎麽辦？我們要回去嗎？”

姬鈴舟搖頭：“現在回去也沒有用，既然這段路是重複的，就算我們回去，也會再走回這段路。”

扶風冶：“我們先停下來，想想辦法，怎麽擺脫這個困境。”

……

李成稷神情凝重：“他們這是進入了邪靈的領域嗎？”

邪靈的技能千奇百怪，有的邪靈會自帶領域，比如之前蕭穹他們經歷過的若花，在他的領域裏，他們會被迷惑，自己主動成為若花的花肥。

而眼前他們這遭遇的仿佛鬼打牆一般的情形，就很像是進入了邪靈的領域。

誰知利厄斯皺着眉思考了一會，才道：“要說是領域……也行，這灰霧中的古怪遠不止這一點，否則我們當年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了。”

李成稷還想問什麽，諾亞上将卻突然道：“你們快看費肯學院！”

衆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

只見費肯學院下車後，既沒有修整，也沒有觀察，而是以卡洛斯為首，直接就這麽平推過去。

沿路碰到的灰霧，幾乎一出現就會被他發現，然後被撕成碎片。

這一段路，完全成為了卡洛斯的個人表演秀，在各個觀看區域，都能聽見卡洛斯的粉絲發出的歡呼聲和尖叫聲。

秦恪皺起眉頭。

他最讨厭的就是卡洛斯這種光顧着個人表現，根本不在乎團隊的人。

他沉聲道：“像他這樣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發現他們一直在走重複的路。”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卡洛斯在第三次走這條路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他一停，其他人也連忙跟着停下來。

“隊長，怎麽了？”

卡洛斯轉着掌心的輔卡，神情有些冷：“這條路，我們走過了。”

“啊？？！”

“那我們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轉？”

“隊長你怎麽發現的！”

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卡洛斯的話，所有人都瞬間接受了這個理由。

正在這時，一團灰霧不聲不響地靠近了他們，就在它即将要纏住人的時候，卡洛斯掌心的輔卡疾射而出，将灰霧解決後，他才淡淡道：“這已經是我第三次殺它了。”

不說現場的其他隊員們，就連貴賓室的幾位将軍和校長都驚訝了。

“這個卡洛斯很敏銳啊。”利厄斯回過神來，看向格溫上将，“路德維希，這個孩子倒是跟你有些相似了，費肯學院不愧是出天才的地方……”

他說完，又是一陣咳嗽，但咳嗽完，還是沒有忘記讓衛兵将剛剛卡洛斯的表現記下來。

霍利斯夫人看向格溫上将，溫聲說道：“卡洛斯的偶像就是格溫上将呢，他一直以您為榜樣，先前開幕式上表現得不好，他心裏一直憋着氣呢，想要在正式比賽上好好表現，将第一拿回來。”

“哈哈哈哈，這好勝的模樣倒是跟格溫上将很像呢！”諾亞揶揄道。

格溫的表情卻沒有什麽變化：“有這樣的學弟，我很欣慰。”

諾亞見狀，無趣地撇了撇嘴，随後才發現巴克爾校長一直盯着莫斯卡學院，沒有動過，他好奇地看過去，震驚道：“不會吧！他們這麽久了，居然還停留在原地，沒有動過？？”

和諾亞發出同樣震驚反應的，還有那些把其他學院都看了一圈又回來的觀衆。

這下，不管是擔憂天河學院如何走出這段循環的觀衆，還是剛剛因為卡洛斯的表現熱血沸騰的觀衆，都不約而同地将目光移了過來。

然後他們就震驚地發現，比賽都開始半個小時了，其他學院都不知道殺了多少灰霧了，莫斯卡學院的人居然還在那輛懸浮車前面沒有離開過。

“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之前。

宋南亭和扶風凜不斷溝通孢子傳回來的畫面，但就在孢子前進了大約五十米左右的時候，畫面突然就消失了，那顆孢子瞬間就和菇菇失去了聯系。

“失去了聯系？不是孢子消失了？”宋南亭問道。

扶風凜點點頭。

然後宋南亭又讓他再試了一次，但這次在四十米的地方，孢子就失去聯系。

第三次的時候，宋南亭讓他換了個方向，這次是在六十米的地方，孢子失去聯系。

宋南亭又讓他嘗試了幾次，這才停了下來。

埃裏克忍不住問：“這怎麽回事啊？”

宋南亭指着懸浮車凹進去的車頭，說道：“從一開始，懸浮車撞車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懸浮車是有自動避障系統的，這種避障系統正常情況下，它在發現前方有障礙的時候，會直接停車，或者繞開障礙物。”

“剛剛下車前，我檢查了一遍懸浮車的工作日志，發現避障系統顯示正常，而直到撞車，日志中的反饋也沒有撞擊這一條。”

衆人都有些懵逼。

但顧星眠卻仿佛明白了什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避障系統裏，這裏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就好比在若花的領域中，懸浮車也是直接撞了進去，因為邪靈的領域，是無法被避障系統識別的。”

在若花事件回來後，顧星眠有因為好奇去查了一下，當時便記住了這個。

“居然靠懸浮車就發現了這點？”考德威爾震驚地看着屏幕裏的宋南亭，連他們都沒有在意懸浮車這點，只當成是一場意外，或者是将他們引入這個地圖的方式。

畢竟誰閑着沒事去研究懸浮車的避障系統啊！甚至還找出工作日志，逐條看了。

這玩意，現在除了懸浮車維修師，應該沒有人看得懂了吧！

利厄斯突然問道：“這個馭卡師叫什麽名字？”

巴克爾校長難掩驕傲地說道：“她叫宋南亭，很厲害吧。”

利厄斯點開宋南亭的資料：“她的神之卡牌只是R卡？”

巴克爾點點頭：“就算是R卡，也有很厲害的馭卡師啊！”

格溫緩緩說道：“雖說神之卡牌讓馭卡師們擁有了超凡的力量，但神之卡牌也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真正能影響戰局的，是人。”

衆人都沉默了。

這些年來，大家都習慣了以卡牌等級來分馭卡師，哪怕R卡也有黛瑞缇絲這樣優秀的馭卡師，但他們也只将這當成是特例中的特例。

但宋南亭又再次證明了自己。

格溫又将話題拉回來：“她做那些實驗，應該也是為了确定這一點吧？”

利厄斯很滿意。

“在比賽中，她還能保持這樣平穩的心性和判斷力，是個可塑之才。”

考德威爾忍不住道：“二位就別打啞謎了，難道那孢子失去聯系的地方，就是這個邪靈的領域嗎？”

“與其說是領域，倒不如說是城的問題。”利厄斯說道。

“這座城的問題？”考德威爾怔住。

與此同時，妮娜皺眉道：“我們這是進入了邪靈的領域？”

宋南亭點點頭：“有可能。”

但與此同時，顧星眠卻遲疑着開口：“我覺得不太像。”

衆人都愣了。

一直以來，顧星眠和宋南亭在判斷上幾乎都是一致的，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産生分歧。

宋南亭也有些驚訝，問道：“為什麽？是有什麽地方我沒有注意到嗎？”

顧星眠撓撓頭：“不……只是我自己的感覺，我覺得這和在若花領域時的感覺不一樣。”

他也說不出來，其實宋南亭的判斷是很對的，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其實有些不好意思，拿直覺去否認人家的推理。

宋南亭卻很重視這一點。

可有關于邪靈領域的資料并不多，事實上，能碰上有領域的邪靈的概率是很低的，他們上次碰到若花，已經是中大獎的概率了。

要如何判斷，着實難住了她。

這時，顧星眠想了想，讓蕭穹記錄儀拿出來，然後在上面把現有的判斷寫上去。

記錄儀上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顧星眠攤開手：“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

屏幕前無數觀衆都發出了抽氣聲。

“特麽居然還能這樣？！！”

他們一開始都是抱着嘲諷莫斯卡學院的心态來看的，覺得他們一直沒有動靜，大概是被吓傻了。

誰知道這一路看下來，嘲諷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甚至漸漸開始認同他們了。

人家在這站半個小時，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們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

當宋南亭和顧星眠你一言我一語，将用懸浮車避障系統，以及通過孢子的試探，判斷出危險區域的經過說出來之後，其實很多人心裏都有了和宋南亭同樣的猜測。

本以為接下來就要看他們如何破解邪靈的領域，誰知道他們自己竟然産生了分歧。

“這就是邪靈領域吧？”

“不一定吧，我覺得UR卡邪乎得很，說不定他的直覺是對的呢？”

就在衆人滿懷期待地，看他們要用如何巧妙的方法驗證對錯的時候。

顧星眠竟然玩出了這種騷操作！

可是衆人震驚過後，又反應過來。

“規則上好像沒說這樣不行？”

“好像沒有判他們違規，那應該……就算是合理利用規則吧。”

“就是，幾位将軍都沒說什麽的。”

事實上，在貴賓室的幾位将軍，也被顧星眠的騷操作給震驚到了。

利厄斯上将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他都不明白了，這莫斯卡學院到底什麽毛病，為什麽每次在他對他們有一點欣賞的時候，他們就會搞出一些騷操作，令他心梗。

一旁的執政官擦了擦額頭的汗：“幾位，這……裁判室那邊在請示，這算違規嗎？”

巴克爾校長立刻道：“這叫什麽違規啊！賽前也沒有禁止這樣做啊，再說，以往四校聯賽時，合理利用規則的例子多了去了，我們這怎麽就算違規了？”

其他幾位校長都內心無語。

以往合理利用規則，也沒有顧星眠用的這麽騷啊！

不過，最後在衆人的商讨之下，除了秦恪上将，其他人都一致認為不違規。

秦恪上将不解又郁悶地考德威爾。

別人認為不違規就算了，你不是最重視規則的嗎？你怎麽也跟他們同流合污！

考德威爾理都沒有理他：“利厄斯上将，這座城到底有什麽問題啊？”

利厄斯直到這時候才揭破謎底：“是的，這種城已經被切割成了無數個區域。”

衆人：“！！！”

利厄斯緩緩陷入了回憶中：“當初第一支隊伍進入杜納城沒多久就和總部失去了聯系，因為有邪靈在的地方，通訊器信號會受到影響，所以我們當初也沒有多想。”

“他們的任務只是需要簡單探查，到時候自然有記錄儀将所有的過程都錄下來，而且他們是最優秀的斥候，就算碰到了強大的邪靈，他們也能很快發現問題逃回來，大不了就是受一點傷。可我們沒想到，等了一整天，他們也沒有回來，直到第二支和第三支隊伍也相繼失去了蹤跡，我們才意識到這座城的問題。”

“當時，我帶隊進入杜納城中，看到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本來以為這裏的街道房屋變成這樣，是被巨大的力量扭曲所致，但後來才發現，這座城就像是變成了一堆積木，而此刻我們看到的，不過是積木打亂後的樣子。”

“！！！”

在場的衆人也算是經歷豐富，卻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詭異的事情。

格溫看着屏幕中的顧星眠和宋南亭等人，就好像透過他們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人。

“也不知道，他們需要多久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