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從前, 一個制卡師家族的制卡師,手下會有二三十個學徒,這些學徒為了争奪老師的喜愛, 不管有什麽都是藏着掖着, 冷淡都還算好,最可怕的就是那種還會暗中使絆子的。
像是方錫華和鮑曼這種關系是非常少見的了, 那也是因為鮑曼和方錫華之間沒有什麽競争關系。
但最近, 制卡師學徒們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不少。
比如, 方錫華在清洗逐星刀和透光鏡的時候遇到了麻煩, 這兩個都是制作星紋的工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清洗,否則會影響星紋刻畫的效率, 最終影響到輔卡的效果。
但是清洗非常複雜, 方錫華每次都要費好大力氣。
而就在此時,他聽到旁邊有個冷淡的女聲說道:“別這麽愣洗, 把碎金粉混合尤臘草的汁液, 會更容易洗掉。”
方錫華一怔, 擡起頭才發現來人是和他同天進入榮海清門下的陶英。
方錫華試了試,發現果然有用。
兩人雖然是同天進來的, 但方錫華木讷,陶英冷漠獨善其身, 所以他們關系并不怎麽好, 方錫華也沒想到陶英會突然出聲指點他,這簡直不像她平時的為人。
而讓她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莫非……
陶英說完就走了。
方錫華猶豫片刻, 還是追上去:“你知道……9.9嗎?”
9.9這個暗語就是最近在論壇上流行的, 因為神秘樓主之後又出售了兩款星紋, 價格也是9.9,大家就心照不宣用9.9代替這些星紋,如果沒有上過制卡師論壇,沒有買過9.9星紋,根本就不可能聽懂他在說什麽。
果然,陶英皺起眉:“你在說什麽東西?”
她頓了頓:“我告訴你,是因為前幾天你教我那個星紋刻畫的技巧,我還個人情而已,你不要多想。”
方錫華這才想起來,上周榮海清突然心情特別好,終于教了他們一個新的星紋,是基礎輔卡之一的火球術星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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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成以前,方錫華肯定要對他感激涕零,可是在已經學會了炎火術、水龍術等一系列高級星紋後,他對于火球術這樣簡單的星紋已經不大看得上了。
火球術星紋比治療卡要複雜得多,但比起炎火術卻是差得遠了。
而且他發現,火球術和炎火術的星紋有些地方有點相似,于是已經學會了炎火術星紋的方錫華很快就掌握了火球術。
中午吃飯的時候,發現陶英一直在角落練習火球術星紋,他一眼就看出來她一直在練的那道星紋有點問題,這個星紋和炎火術其中一道有點像,之前方錫華練這個也花了很多時間,雖然艱難畫出來了,但筆觸一直有點問題,後來是在論壇上看到一位大佬發了炎火術星紋的要點,其中一條就是這個。
所以,他沒忍住就跟陶英說了這個要點。
方錫華沒當一回事,說完就忘了。
如今陶英提起來,他才想起。
他本以為陶英也是論壇裏的人,才會突然幫他,沒想到是自己種善因才得善果。
他下意識點開制卡師論壇,此時裏面已經不複早年的冷清和死氣騰騰,大家都在積極地讨論交流,毫不藏私,整個論壇都充滿了生機。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馭卡師身上。
最近在底層馭卡師中間流傳着一種超低價的輔卡,一開始還有很多人都不信,直到用到手上,才真香。
不知道是從來傳出來,這些輔卡都是背着制卡師家族做的,一旦被他們知道,這種輔卡就會消失,然後恢複到以前那種貴的要命的輔卡。
于是,雖然沒有人特意囑咐他們,但這些馭卡師們卻有志一同地守口如瓶,将秘密掩蓋下來。
在防線邊緣,時不時會發生一些邪靈傷人事件。
軍區人手不夠沒辦法處處都能照管到,只能靠本地護衛隊,但這種地方的護衛隊大多都只是R卡或者N卡馭卡師,神之卡牌的攻擊力不夠強,而護衛隊的收入又無法支撐他們買那種攻擊力強的貴價輔卡,便是買了基礎輔卡,都還得省着用。
就算他們有心想要保護居民,也是無能為力。
因此,在這裏如果情況不嚴重,大家就只能自認倒黴,情況嚴重了,再上報軍區。
但這段時間,這種情況也發生了改變。
在邊境的一個村莊裏,這些年他們一直飽受邪靈侵擾,村長年年都向上面的護衛隊報告,但護衛隊來了幾次都沒有解決,護衛隊上報了軍區,但因為相比較其他地方來說,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後果,所以一直沒排上號。
村民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好歹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生活有些影響罷了。
可就在昨天,村長告訴他們,護衛隊要過來幫他們解決這個邪靈。
這些年村民從一開始的期待已經慢慢變成了絕望和麻木。
“不會又是和以前一樣吧,來走個過場,随便糊弄一下就離開。”
“他們每次來,我們都拿出好酒好菜來招待他們,結果什麽用都沒有,還不如拿去喂豬!”
“也別這麽說,我聽村長說,他們很有信心,說不定這次真的能解決邪靈呢?”
“呵,誰知道呢?上次也這麽說。”
這次護衛隊來的一共有四個人,村長看到才來了這麽幾個人,原本期待的笑容就變淡了。
他還記得,上次護衛隊一共來了十個人,都拿那個邪靈沒有辦法,這次才來四個人,不會真像村民說的,又是敷衍吧。
他雖然心裏難受,但還是熱情地招待他們先去吃飯。
誰知護衛隊的人卻擺擺手:“不用了,村長老爹,我們先去把邪靈給解決了,您給我們準備好慶功酒就行!”
村長還沒來得及再勸,他們已經放出了各自的神之卡牌,朝着邪靈出沒的地方走去。
村長愣住了。
這些年他和護衛隊的人也打了不少交道,尤其是領頭的這個,他印象中這人特別油滑特別怕死,往年這種事情,他都是能躲就躲,什麽時候這麽積極過了?
他看着這幾人的背影,隐約覺得他們的精氣神變了許多。
或許,這一次真的能成功吧。
而幾名護衛隊成員朝着邪靈出現的地方走去,其中一人是新人,忍不住道:“我怎麽覺得村裏的人不太歡迎我們?”
三名老隊員對視一眼,都是苦笑:“我們好幾次都沒有解決掉邪靈,倒是白吃白喝白拿了人家那麽多東西,換成我是村民,估計也不太歡迎自己。”
那新人擔憂道:“那我們這次能解決邪靈嗎?”
為首的隊員信心十足:“放心吧,這次我們肯定能讓村裏人對我們刮目相看!”
他說着,用力地捏了捏掌心的輔卡。
沒多久,他們就遇上了那個邪靈。
邪靈的外形各異,卻都無一例外痛恨人類,殘忍嗜殺,而且他們也都有各自的技能,越高等級的邪靈,技能也會越強大。
而眼前這個邪靈的技能就是火,他的火星只要沾上人,就會瞬間把人燒成一副骨架。
但他怕水,前幾次隊員靠着小水流術和能使用水珠攻擊的神之卡牌才能逼退他,卻無法抓到他。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在隊員們将他圍住,他不耐煩地身體變紅,要噴火的時候,為首的隊員拿出掌心的水龍術輔卡,只見随着他精神力的掌控,那張輔卡竟然瞬間化為一條由水組成的龍。
水龍高吟着朝邪靈撲去,兩相接觸,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音以及邪靈的慘叫。
那名隊員努力用精神力控制水龍,将邪靈死死纏住。
邪靈瘋狂地掙紮,火星濺在水龍身上,頓時彌漫出一陣陣水霧。
水龍的身軀慢慢縮小,對邪靈的控制也越來越弱。
就在邪靈以為自己能逃出生天的時候,另一名隊員竟然也掏出了一張同樣的輔卡,瞬間,又一條水龍将他纏住了。
邪靈:“!!!”
如果邪靈可以說話,這會應該就要高罵他們不講武德了。
但事實就是,在四人用兩張水龍術輔卡,輪流将他捆了一遍之後,邪靈終于不甘心地化作一縷青煙,随即,一顆鮮紅的血晶掉落下來。
四名護衛隊成員這才松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爽啊!”
“居然真的把邪靈殺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第一次覺得殺邪靈是一件這麽簡單的事情!”
為首的隊員走過去,将那塊血晶撿起來:“這血晶品質不錯啊,到時候加一些錢就能買新的輔卡了!阿丘,你不是一直想要炎火術輔卡嗎?”
“還有我!我想要刺藤輔卡!!”
“都有都有!反正這些輔卡都不貴,大家努努力,多殺一些邪靈,搞不好能把那些輔卡都買一遍!”
“卧槽!我已經開始做夢了!”
衆人拿着血晶,嘻嘻哈哈朝着村裏走去。
村長等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們之前在村裏聽見了邪靈的慘叫,跑過來才發現一陣陣水霧彌漫出來,這是以前護衛隊來的時候沒有出現過的情景。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衆人忐忑等待的時候,水霧中走出了四個人影。
為首的隊員爽朗道:“村長老爹,不負使命,邪靈已經被我們殺了!”
他說着,舉起手中的血晶。
村中人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血晶,困擾村裏多年的邪靈竟然真的被殺了,他們一時甚至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村長慢了半拍,才老淚縱橫:“好,好,太好了!快準備慶功宴!!”
村民們歡呼起來,簇擁着幾人就要往村裏去。
但幾名隊員卻只喝了村長端過來的慶功酒:“行啦,您不用費心了,我們還要去別的村子殺邪靈呢!”
他們說完,跟村長他們揮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水霧慢慢散去,陽光落下來,他們仿佛朝着陽光走去。
村長看着他們的背影,臉上的皺紋舒展開:真的變了啊。
在聖羅維斯大陸的每個角落,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變,而這一切,都始于那個一塊錢的炎火術星紋。
顧星眠尚且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他現在每天訓練得像一條死狗,完全沒時間關注這件事了。
等到黛瑞缇絲的課程上完,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脫了一層皮,而此時,距離四校聯賽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學校沒有再安排高強度的課程,剩下的課程,要麽是請以前參加四校聯賽的學長學姐回來給他們講經驗,要麽是其他三所學院的資料分析。
顧星眠和蕭穹也終于不用大半夜翻牆出去找葛洛夫了。
此時,在葛洛夫的房間裏,他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張輔卡交給蕭穹。
蕭穹翻到輔卡背面,發現是他最常用的鋼絲繩的标志,但在旁邊又多了個電束環的标志,而且正面看起來也和他以往用的不太一樣。
他挑眉:“這就是你說的兩周可以拿的卡?”
葛洛夫瞪了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些人故意忘記,我是為了制作出最适合你的輔卡,才一直在調整。”
“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輔卡。”葛洛夫加重語氣,“這是将鋼絲繩和電束環結合起來制成的輔卡!”
蕭穹和顧星眠都是一愣。
顧星眠現在已經知道,輔卡都是根據既有星紋所制作出來的,就這樣還有很多制卡師根本做不出來,葛洛夫竟然能夠将兩種星紋結合放在一張輔卡上?!
兩人震驚的目光給了葛洛夫很大的成就感,他故作輕松道:“這都是小意思。”
他滔滔不絕地說起他的創意:“我以前不是嘗試過對星紋進行改良嗎?我發現星紋的結構很有意思,你們猜所有星紋中最穩固的結構是什麽?”
蕭穹和顧星眠都搖頭。
葛洛夫:“是夢卡!”
他用手指在桌上畫了個三角形:“這就是夢卡的星紋,因為簡單,反而無法調整,同理,還有治療卡的星紋……”
顧星眠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什麽,卻沒有抓住。
葛洛夫接着道:“而攻擊類的輔卡要複雜很多,可是能調整和改善的地方也很多,但我之前有的星紋太少了,研究就比較有限……”
葛洛夫這些年一直在實驗,但成功的樣品不多,就比如鋼絲繩這種原本很雞肋的輔卡,到了蕭穹手中卻能成為最招牌的武器,不全是因為蕭穹很強,也包含着葛洛夫一直以來的研究成果。
不過,如果沒有顧星眠的話,葛洛夫的成果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顧星眠提供給他那麽多的星紋,讓葛洛夫可研究的範圍瞬間擴大了許多倍,許多以前模模糊糊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看到對應的星紋那一刻,就都通順了。
除此之外,還有現在氣氛極佳的制卡師論壇。
葛洛夫拿出通訊器,指着論壇界面對他們感慨:“這樣的場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據他說,按他原本的研究速度,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将這張輔卡做出來,但最近有人在論壇上傳一位制卡師的手劄,裏面的內容有的很深奧,有的卻很異想天開。
可是這些內容卻令葛洛夫如獲至寶,尤其是那些異想天開的內容,跟他所研究的方向不謀而合。
于是他換了一個通訊號,聯系上了對方,對方雖然只是學徒,但他們的很多想法也對葛洛夫有啓發。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能提早将這張輔卡制作出來。
蕭穹聽他形容完,也對這張輔卡生出了極大的好奇心。
他們一同來到試驗技能的房間,房間中間是個測試攻擊數值的假人,這也是葛洛夫為了測試新卡,花了大價錢專門買回來的。
蕭穹先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這張輔卡。
葛洛夫以前也嘗試過這樣的做法,最後倒也做成了一張卡,但用精神力控制起來極為生澀,最後也只能無奈放棄。
可是,這一次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蕭穹感覺到精神力的傳導無比順滑,令他的心尖都癢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指間輔卡瞬間化為一條細長的鋼絲繩,但仔細看,那繩身上不時閃過藍色的電流,如一條塗着信子的毒蛇,瞬間纏上了假人。
被纏上的那一圈頓時變得焦黑,攻擊力數值瘋狂上漲,竟然是原來的幾十倍。
蕭穹眼前一亮。
以前的鋼絲繩雖然速度快又鋒利,但是太硬了,遠不如現在這個柔軟靈活,能承載更多攻擊技巧,更別提還增加了這麽多攻擊。
他又多試了幾次,随着新卡的表現,他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眼底的興奮卻是越來越多。
直到假人都已經破破爛爛了,他才意猶未盡地将鋼絲繩重新變回輔卡,愛惜地收了起來。
葛洛夫在假人身上操作了一番,它身上的痕跡頓時消失無蹤,并且吐出一張測試表單。
葛洛夫看完,也滿意地點點頭。
這倒是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不過還有些改良的地方。
想到這裏,他又精神起來,原本正要開口趕人了,可看到旁邊的顧星眠,到嘴的話又拐了個彎:“你們要有事,就先忙吧,不用管我了。”
兩人:“……”
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稍微控制一下你瘋狂想趕我們走的眼神,就更好了。
兩人也沒有不識趣地留下來打擾葛洛夫,就這麽利索地告別了。
葛洛夫将他們送到門口,笑容滿面地看着他們走下臺階,然後迅速關上門,朝着自己的制卡間跑去。
門外的兩人:“……”
不過蕭穹早已習慣葛洛夫這性格了,當他腦子裏只有星紋的時候,就是神明站在他面前,恐怕也分不到他半個眼神。
兩人從他的房子慢慢朝學院走去。
顧星眠感慨道:“幸好葛洛夫提前研究出來了,趕上了這次四校聯賽。”
蕭穹對新輔卡愛不釋手,聞言應了一聲,心裏卻已經恨不得快點到四校聯賽,可以讓他好好試試新輔卡的威力。
顧星眠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要往丹寧城內一趟。
蕭穹疑惑道:“你有什麽沒有買嗎?”
顧星眠:“嗨,是埃裏克的生日,哈曼告訴我的,我想給他買一份生日禮物。”
之前多虧了埃裏克,才度過那一段缺輔卡的日子,于情于理,顧星眠都是要感謝他的,更別說還是他的生日,更要好好挑一挑。
顧星眠想了想,問蕭穹:“你知道埃裏克喜歡什麽嗎?”
誰知蕭穹沉默片刻,竟也搖搖頭。
“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嗎?難道埃裏克沒說過?”顧星眠好奇地問。
蕭穹遲疑道:“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他那把錘子。”
顧星眠:“……”
他并不覺得是蕭穹不關注埃裏克的緣故,蕭穹雖然外表看着冷冷的,實則內心有他獨有的體貼。
他仔細想想,印象中,埃裏克一直開朗又大大咧咧,仿佛什麽事都有他,什麽八卦都是第一個知道,可真要說他喜歡什麽,在意什麽,卻是一片空白。
顧星眠遲疑了。
兩人在丹寧城轉了一圈,都沒有轉到什麽合适的禮物,反倒是回學院的時間要到了。
在回去的路上,顧星眠忽然有了個辦法:“埃裏克不是喜歡熱鬧嗎?要不大家一起給他熱熱鬧鬧地辦個生日宴怎麽樣?”
蕭穹點點頭:“可行!”
于是兩人就背着埃裏克張羅起來。
顧星眠還找到了萊特老師,萊特老師很爽快地答應配合,給他們在那天放了假。
顧星眠故意勾起大家讨論,那天要一起去丹寧城泡澡。
果然,埃裏克一聽到有熱鬧,趕緊湊了過來:“泡澡嗎!我也要去!”
顧星眠心裏感嘆,埃裏克真是太好釣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于是,到了那天,大家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往上次定的那家澡堂子去。
這一路上,埃裏克還一直叽裏呱啦說個沒停。
大家為了不引起他懷疑,也跟着聊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突然提起了四校聯賽的轉播。
“四校聯賽可是整個大陸都轉播诶!想想就興奮!我還沒有上過電視呢!”
“我媽還不信我能去參加四校聯賽,哼!到時候我出現在電視上,吓死她!”
“哈哈哈哈哈我爸媽也是,說我這麽弱雞怎麽可能參加四校聯賽,我到時候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嘿嘿,我早就跟所有親戚都宣傳了一遍,到時候他們都會蹲在電視機前守着,欣賞我的英姿!”
“呸,你有什麽英姿啊!別到時候開場就摔跤,成為家族的笑柄……”
大家追逐打鬧,引得行人紛紛看過來。
顧星眠不由得感慨,年輕真好。
但就在這時,他意識到了什麽,好像沒有聽到埃裏克的聲音。
他回過頭,卻發現向來聒噪的埃裏克竟然意外地沉默。
顧星眠落後幾步,走到埃裏克身邊:“埃裏克,你怎麽了?”
“啊?”埃裏克擡起頭,若無其事道,“我沒事啊!”
他說完,跟往常一樣,追上去和其他同學打鬧。
只有顧星眠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有點擔心即将為他準備的生日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