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吳邪的地圖
一星期後,他們終于走出沙漠,同時也身無分文。吳邪平時沒少研究民國的古董,對那時的歷史倒也熟悉。王盟按照他的意思把駱駝賣了個合理的價錢,暫且撐過他們離開內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上,他們把身上的長袍用布包起來,成了電視裏常見的包袱。
“這衣服別丢,質量不錯,厚實,晚上可以禦寒。”吳邪吩咐王盟。
王盟不知從哪找了兩身當時的衣服,很破,不過勝在幹淨。吳邪饒有興趣地換上,鞋是黑布鞋。辛亥革命後,國民政府參議院于民國元年七月公布《服裝條例》,漢滿不分,中西混搭,對便服不做具體規定。時髦的有錢人穿西裝長裙,保守的長袍馬褂,廣大無産階級只剩純中式衣褲。
吳邪看着王盟,王盟看着吳邪,吳邪說:“這是哪家跑出的長工?”
“可不是您吳家的長工,吳小三爺,吳小佛爺。”王盟酸溜溜地說。
這布料應該是家紡的,粗糙得狠,顏色偏灰,十分黯淡,土裏土氣。吳邪摸着前襟,印象中三叔經常穿着類似的衣服,不過那是上等絲綢,配以蘇繡,整個人冷冽霸氣,哪像他現在這身?不過,聽王盟提起佛爺,吳邪琢磨着在沙漠裏産生的些許想法。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吳邪慢吞吞掏出最後一根來自現代的煙,拿出火折子點上,吸了口,吐出煙,“王盟,你聽過九門提督沒有?”
王盟眼饞,不知道吳邪會不會剩半根給他。“九門提督不是守門的嗎?”
“那是真正意義的九門提督。”吳邪又抽了幾口,把煙遞給了王盟。
王盟看起來很高興,大呼,“謝主隆恩。”
老九門,外八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三門,平三門,下三門。吳邪的家族屬于平三門,他爺爺狗五爺和下三門的霍仙姑還有一段情。“哎?”吳邪想了想,莫不是自己還有機會見證他爺爺是如何劈腿的?當然,這是說笑了。
上三門之首的張家,張大佛爺張啓山是在東北淪陷前不久舉家遷往長沙的,東北1931年淪陷,現在是1928年,也就是說張啓山還在東北,那麽長沙的老九門連雛形都沒形成。
“老板,九門提督怎麽了?”王盟叼着煙問。
吳邪搖搖頭,他想借九門的勢力在民國行方便本就是妄想,難道要他直接沖到吳老狗面前高喊,“爺爺,我是你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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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不知道,吳邪2010年在西藏墨脫有過不尋常的經歷。那次他碰到了張家的外家,是住在香港的一群張家人,論關系,還不及張啓山這支與張家本家的關系親近。張啓山的爺爺張瑞桐是自小哥算起的前三代張起靈。“張起靈”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稱呼,被選為“張起靈”後,這人就成了張家的族長。不過,張家外家的代表張海客和張海杏繼承了張家的血統,父母族內通婚,因此他們年輕長壽,而張啓山的母親是一個普通獵戶家的女兒,所以張啓山在半個多世紀後化作了一抔黃土。張海客曾說,小哥十三歲跟着十五歲的張家孩子一起放野,對上他說的年代,那不正是今年?吳邪認識的張起靈出生于1915年,1928年剛好十三歲。
“老板,九門提督怎麽了?”王盟又問了一遍,可吳邪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1928年,民國十七年,張海客和張起靈由長白山出發到山東坐船,一直到了上海。他們在上海附近徘徊了很長時間,也倒了幾個鬥,卻發現這些鬥都貧瘠得讓人無語,東西基本拿不出手。他們又從上海轉到杭州再轉到江蘇一帶,在徐州附近,他們發現了幾個比較大的鬥,進去之後卻發現裏面已經被盜掘一空,什麽都沒剩下,只有一些破瓦片,完全不能當做信物。
此時,他們已經游歷了大半個中國,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平時已經要靠小偷小摸些菜園裏的東西過日子,兩人狼狽不堪。這是張海客的原話,現在正好成了吳邪推測小哥行蹤的依據。
“老板?”王盟戳了戳吳邪的肩膀。
“啊?”吳邪回神。事到如今,這些事再瞞着王盟也沒什麽意思。吳邪挑出關鍵的事件對王盟說了一遍,等到說完,都快半夜了。
王盟嘴巴張得老大,說:“老板,你還倒什麽鬥,去寫小說吧。”
“剛才叫你買的饅頭拿出來。”吳邪餓死了,“不用寫,我們就在金庸的小說裏。夜深,破廟,火堆,饅頭。”
王盟把饅頭扔給吳邪,自己也啃了一個,嚼了半天,突然很不是滋味地說:“原來潘爺已經死了。”王盟崇拜潘子,因為潘子在三叔身邊牛叉哄哄的樣子。
吳邪以前老說王盟胸無大志,眼界太低,可現在,他根本不敢回想潘子在牆中的影子。上次王盟看《紅高粱》,電影裏出來妹妹你大膽往前走的旋律,吳邪無聲無息在王盟後面站了兩個小時,把王盟吓得半死。
吳邪在地上畫了只雞,在雞脖子那點了點,“北京。”手指繼續往下移,按在山東的位置,“我們去這裏。”
王盟說:“老板,好挫的一只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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