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星
車越走越遠, 這一幕像極了分別。
林珂的身體在發熱,心髒發出輕微的顫抖。
塔山那邊項目催的挺急,研發那邊早在機場等着, 給林珂打了好幾個電話, 林珂握緊了手機, 借她車的女同事坐駕駛位,說:“總監, 我先把你送過去。”
林珂上了車,女同事怕她急, 趕緊弄了導航, 車開了一會,林珂說:“你拐個彎,往南景林菀開。”
南景林菀是別墅區,那是富豪地段,聽說有錢人住那兒, 女同事壓着心裏驚訝把車開過去。
林珂露的臉,門口沒有人攔。
陳子晴懷疑, 她是追段嘉央。
到地方,仰頭看。
一棟類洋房的白色大別墅, 陽臺上站着兩個倩影。月光悄然落下, 一個穿着貼身的吊帶配着長褲,雖然清涼性感卻難掩溫柔,她手插在兜裏, 晚風吹開她眉眼處的笑,另一個是棕色的包臀裙, 身形高挑,兩個說話總展現出一種淡淡的驕縱傲慢, 不惱人,就是有那種貴氣。夜色淡漫,樹枝相依交影錯錯,這一幕如封進框裏的色彩濃郁卻靜意的夏日畫。
她們的車在樹邊停下,濃密的樹葉蓋住了車,不知名的蟲一聲聲叫着,陳子晴從後視鏡看後頭坐的那位,她臉上無什麽表情,人隐在了黑夜裏。
這會也不早了,女同事借她的車本想着早點回去,明兒再幫她送到公司,時間一點點的過,只是看着陽臺上的兩個人,怪尴尬的,但又有八卦心作祟,林總監這麽生氣,是要上去吵架嗎,仨人會打起來嗎?
林珂坐在後面把手機掏了出來,上面信息不少,她讓研發先過去,自己趕淩晨的航班,明天再回信。
樓上段嘉央和藍瑤聊得差不多了,只是察覺到樓下來了不速之客,說到後面已經是苦撐了,藍瑤提議後天她們也出去玩,段力天和藍瑤爸約了出去釣魚,後面又改了計劃說是去海釣,藍瑤趁熱打鐵想帶她一塊去,海邊跨省了,離這裏很有一段距離。
藍瑤從段嘉央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就是之前段嘉央說得夏目漱石《我是貓》,藍瑤好奇地說:“你之前那兩只貓找到了嗎……書架上的書你都看過?”
“沒有,都是看微博關注的那個圖書博主,有些簡介挺喜歡就買了,”段嘉央笑着說,“書架上的青春小說倒是都看完了。”
段嘉央送藍瑤下樓,到門口沒往外送了,這會兒也不早了,段嘉央靠着門,抱着雙臂,握着手機放唇邊,笑着說:“嗯,那你走的還挺快……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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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字沒說完,她擡頭和林珂對視了。
電話在靜谧的夜晚反複的響,研發一直在催促林珂,她的心空落落的漆黑,有東西從她這裏被抽走了。
她以前讨厭的人,現在又來跟她搶。
工作于她沒有那麽重要,她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這個時候不管對段嘉央做什麽,只會讓段嘉央讨厭。
她應該學藍瑤那樣溫柔大度,才能顯得有競争力,才顯得自己是最适合的,人似乎永遠在競争呢。
可是。
如果獵物都沒了,要捕獸夾有什麽用。
有些獵物,誘哄、給甜食沒有任何用。就得去咬,去勾,去惡劣卑劣的把她抓起來,只要她落單就把她打上自己的印記。
段嘉央,你知道嗎,你一個小動作,就讓我沒了度。讓我得反反複壓制,才能把那生起的火熄滅。
車調頭了,往外開時遇到一輛雪堂總裁車,車裏的人瞟到了林珂,按了車喇叭,後座的車窗降下來。
段力天露出臉喊:“小珂,你怎麽在這兒,還沒去塔山?”
林珂笑着回他,“準備走了,看嘉央上了一輛不認識的車,不太放心就跟了過來。”
“哦。”段力天催促道:“去塔山那兒還得抓緊,這項目很重要。”看司機可能是員工,做慈祥的表情,“回去注意安全啊。”
林珂颔首,車從別墅區開走,女同事重新改了定位,再走了十多分鐘,開到了一個高檔小區。
飛塔山還有一趟航班在淩晨,林珂似乎沒有要去機場的準備,林珂把車鑰匙給陳子晴,說:“到我家了,你開我車回去,今天謝謝你了。”
女同事震驚,這林總監脾氣好的驚人,愣是什麽都沒做,這換成她,那個氣氛那個親密度,非得沖上去打罵爽一把,公司的八卦跟現實有些不太相同。
女同事走了,林珂回到了房間,她洗了個澡,水從身上澆了下來,她合着眼眸,身體被徹底打濕了。
水沖着她的脖頸,她的臉,反反複複的淋濕。
片刻,她穿吊帶裙出來,拿毛巾擦頭發。
她拿手機打給段力天,段力天沒有接,她再打給段力天秘書,她心平氣和地說:“麻煩轉告一下段先生,他似乎對我工作有些誤解,如果,他覺得我目前的研發和塔山項目有關系,我可以直接留在塔山不回來,如果沒關系了,可以看一看我們當初的合作。我想,我可以提出離職的,貴公司可能……把我當成古代簽了賣身契的奴隸,這讓我極度不适。”
說罷,她挂了電話。
坐在椅子上,風輕輕地吹着。
她看着手機上的照片,輕輕地翻動着,一張張略過,手指落在鍵盤上,她從來不在晚上打段嘉央的電話。
她從密碼箱裏取出一支鋼筆,以前年輕炫耀心很嚴重,哪怕鋼筆不适合刷題,字寫多了墨水會弄髒自己的手指,她也總是把筆拿出來用。後來,有次前面打鬥的同學不小心撞倒了書桌,把鋼筆磕掉了塊漆,她心裏難受的要命,把那個同學推到牆上發了很大火。
再後來,她心疼的把筆鎖了起來。
一支筆,不用來書寫好像失去了意義,但,又因為她格外珍惜,變成了不易展示的藏品。
林珂把所有可能性計算好,不覺天亮了,再去看塔山那邊發過來的文件,把西裝外套穿上,自然幹的頭發紮起來,跟塔山那邊的同事開視頻會議。
最後在便簽上備注了一段字。
【溫柔以待。】
**
十點,段力天才到公司,剛要詢問塔山的進展,秘書把昨天的話轉告了,一字沒差,昨兒遇到的時候林珂還好好的,就兩個小時瞬間甩臉子,比他翻臉還要快。
段力天黑着臉,仔細看仿佛能見到有黑氣往外冒,秘書安撫他,“目前的确需要她,她解除合同違約金就那麽點,有的是公司搶想挖她。”
段力天用林珂算是賺大發了,林珂拿工資,可勁被她壓榨,像她這樣的人才,不管哪個公司用她都是捧在手心,不是送股票期權就是送房送車,獎金可勁的砸她。林珂什麽都沒要,那不就是個自由人嘛,她想走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她跟她媽演我呢,我說,我這麽壓榨她,怎麽從來沒有見她媽來鬧過。”段力天抽出根煙,秘書給他點火,段力天狠狠一抽,說:“母女倆都一個逼德行,越表現的無欲無求,實際貪的越多。”
林珂表現的貪欲就一點,她要段嘉央。
段力天一直利用這點,認為自己淩駕在林珂之上,時間合适搞事就把她倆分開,誰知道林珂咬住了不松口,盯住了這塊肉,當年他就知道林珂是養不熟的野狗,對林珂也不溫不熱,但他忘記了一點,養不熟的野狗本性難改,誰搶食兒,她就去咬誰。
“林珂呢?”
“剛打過電話了,說自己流感了,有傳染性,請了三天假。”秘書說,“您要不要去看她?”
段力天發了很大的脾氣,“我還被她一個小輩拿捏了?媽的,什麽玩意。讓那個辛什麽的去,我去,她夠面兒嗎?”
秘書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安撫了一番,目前的确需要她,人才嘛捧着點也無所謂,也不用段力天出面。晚點讓總經理去跟林珂談,總不能讓她撂挑子不幹。
實際不行給點什麽福利,讓她和公司捆綁。
理是那個理,段力天也不是不知道,偏就林珂圖的只有一個段嘉央,逼急了,她拍拍屁股不圖了……
秘書哄着說:“先安撫安撫,您別急……”
各種話結合到一起,就是:您惹她幹嘛。
“塔山項目不讓她去了。”
“……今天塔山那邊說,她已經接手了,開了一上午的會。”
“她搞什麽鬼東西。”
公司的事兒,段嘉央完全不知道,她也沒去公司上班,部門裏也不催,倆助理除了上次發過“你好”,她回“你也好”後面沒咋聯系過。她懶得去,心裏排斥,偏就工作日大家都上班,她約不到人出去玩,當廢物都當的沒什麽意思。
自己宅在家裏玩手機,天氣預報推送塔山的天氣,那邊下大雨,她把天氣刷新掉,投屏在房間看電影。
晚上,想起來要去海邊她拾掇好自己,拿清單準備出去買東西,沙灘裙,短袖短袖,防曬和護膚品。
段力天很早回家了,段嘉央穿了小背心和短褲出來溜達,段力天坐在沙發上一根一根的抽煙,模樣惆悵,他擡頭看段嘉央說:“你回設計部吧。”
段嘉央懷疑耳朵失聰了,“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她很不滿,把她當什麽呢,把她推來推去。
她不要臉的嗎?
“你也不用去找她,她肯定會找你回去,到時候你順水推舟就行了,別人也會說是她舍不得你,放聰明點。”段力天說。
段力天吐出一口煙圈,有瞬間段嘉央好像看到他有白發了,段嘉央看着他的發旋,段力天夾着煙,“段嘉央,你當初怎麽就看上她了。”
段嘉央咬唇,“你能不能別這樣一直說!你到底搞什麽,來來回回,我也是個人。你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塔山項目我是不是也不用幹了?”
“那我以前是眼瞎了?你自己幹過什麽自己不清楚?”段力天一聲呵斥,伸着脖子,鼻子呼出煙,煙頭的灰燼被震落。
段嘉央唇線繃緊不說話了。
段力天重重地呼出口氣,突然來了句,“你怎麽就不能像你媽那樣聰明些。”
“你又提我媽!”
段力天望着她,目光幾分惆悵,還摻雜了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他說:“當初就不應該聽你媽的,給你取名字叫嘉央,嘉央,家羊,聽着就是沒見過世面,一輩子養在羊圈裏野狗野狼來了都不會撅蹄子的家羊,什麽都教不會,待宰的羔羊。”
段嘉央一時分不清他爸是在回憶她媽,還是他爸在罵她蠢,她的名字是她媽取的,小時候趴媽媽腿邊問過為什麽叫這個名字。時間太長,具體為何她也不記得了,就記得她媽念過倉央嘉措的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還說在藏語裏“嘉央”是智慧的意思。
她媽去世前,那詩在她嘴裏變成短暫的幾個字,“不該負如來。”
“你管我!”段嘉央不理她爸,穿着人字拖往外走,廚娘看她要出門,出來喊她吃飯再走,她說不吃了。
段嘉央搞不懂她爸在幹嘛,從家裏出來給賀笑打了個電話,她感覺很多事在那天酒後失控了,那天林珂沒做她,也什麽威脅她拿走她什麽東西,就很奇怪。
她清醒之後沒提過這事,也沒敢問她們。
賀笑剛下班,再等地鐵,回:“你說讓她滾,回美國,在車上也一直讓她滾。”
“……沒別的嗎?”
“然後我把你嘴捂住了。”
林珂到底做了什麽?
她去塔山後,她并沒有來找過她。
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段嘉央心裏微梗,林珂決定回美國了嗎?
她走着,腳亂踢,大拇指磕到了石頭,痛得她捂住自己的腿,她單腳跳了兩下,剛把人字拖扯下來,擡頭看到了林珂。
沒去塔山啊……段嘉央早該想到的,她現在有點想跑,怕被林珂抓住,可林珂表現的又很淡然。
林珂穿着一身白出現在她面前,怎麽說呢,文藝者愛把白色比作白月光白玫瑰,紅色朱砂痣紅玫瑰。
但是。有一類人,她穿着白色,優雅大方像月光,內心卻是瘋癫瘋魔,血液跳動,步步為營,捕捉獵物,做出來的事比誅殺紅玫瑰還讓人痛。
段嘉央想過很多。
想她會怎麽過度,怎麽沒有分寸。
沖過來強吻她,撕咬她,再不濟強*她。
因為,她準備好了一句話:這麽多年,你還是那個你,你一直沒有變,你騷擾到我了,我煩你了。
別跟着我。
把人拒絕千裏有兩種方式,要麽就是你變了,那麽就是你壓根沒變。
段嘉央選擇後者,林珂沒變,那她就壞透了,她會發瘋發癫。
段嘉央期待她發瘋發癫,這樣她就能狠心。
可段嘉央沒有想過她會這麽高高在上,這麽冷靜的鄙夷着,成熟又穩重,根本不是曾經那個偏執狂。
她的一舉一動,都似乎在說。
小羊,我長大了,我回來了。
林珂站在她面前,黃昏剛落,四周呈現出暗色的藍,林珂對她張開手,是擁抱,亦是囚籠。
段嘉央把墨鏡戴上往外走,越過了她的瞬間,發現什麽都看不清,她皺着眉,腳趾痛得實在難受,她又把墨鏡扯了下來,低頭看腳拇指出血了。
林珂不緊不慢地跟着她,她們走到黑暗處。無人的深處,濃密的樹影遮住了光,段嘉央抱着雙臂,捏着墨鏡腿晃了晃,她努力站直身體,“你又做了什麽?我爸又讓我回去……”
“你不想回去可以不用回去。”林珂語氣挺淡,這幾天沒見面她好像把所有的火氣降了下去,挺叫人意想不到,她輕聲說:“什麽都沒做,只是跟你爸說,我打算聽你的話回美國。”
段嘉央心頭一哽,分不清真假,卻足夠讓人不舒服,她手往褲兜插,沒插進去。
林珂說:“那天,你跟你朋友說了很多遍,我打算如你所願。”
這句,她剛剛求證了,的确說過。
林珂說:“段嘉央,我不管你,你會怎麽樣。”
段嘉央直言:“爽死。”
“好。”她點頭。
“那你對她有欲望嗎?”林珂問。
話題又有點越界,她也往前走了一步,和段嘉央挨得很近,卻沒有上去碰她,只目光打量着她。
“這兩天,我開了幾個視頻會議,看了所有塔山傳過來的文件,項目不适合你做,你做嗎?”林珂問。
段嘉央宅在家裏吃喝,林珂一直在連線視頻、處理工作。
“做”這個詞卡在喉嚨裏。
段嘉央繞過這個詞,“我會認真研究,接受我的工作。”抿抿唇,繼續說:“不會就問人,努力學。你怎麽知道不适合?”
林珂說:“如果失敗了,損失很大。想好了?”
“我……”段嘉央連塔山資料的邊兒都沒摸到,她沒有概念,沒什麽底氣,硬撐着說:“……不會做錯的。”
“那我就不把答案給你了。”林珂說。
段嘉央望着她,不知道她什麽意思。
不過她想到一件事,段嘉央以前高中成績很糟糕,但是她高考驚豔了很多人,她考上了重點大學,段力天當時險些給她班主任塑金身供起來,她班主任也驚訝。
但是誰也不知道,段嘉央的成績是林珂帶起來的。
林珂自己刷題,帶着她刷。夜裏一個被窩,一起學習,進步了給獎勵,錯了就懲罰。
她拿了支鋼筆拿出來了,段嘉央并沒有認出來,林珂說:“這是小羊你送我的禮物。”
段嘉央瞥了眼,記起來了,當初算不上送,她只是不想事情鬧大,看她可憐,動了恻隐之心,如今回憶起來有幾分後悔,如果當初沒給她這只筆,是不是很多事就是另外的軌跡……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當然,段嘉央沒想過,有一天林珂會用這支罪惡的鋼筆觸碰她,她把鋼筆放在胸口隔着皮肉輕輕地戳她的心髒,之後冰涼的鋼筆畫着曲線攥緊縫隙。
林珂捏着鋼筆,點她一下再點一下,說:“我也能說兩清是吧。”
段嘉央沒應,她說:“心跳快了,你說兩清,心髒也會微微痛嗎。”
段嘉央沒問兩清是真的假的,問了林珂說假的,她也不能怎麽辦。
林珂捏着鋼筆,順着中心線往下滑,停在段嘉央露出馬甲線的小腹上,點點月牙尖又滑進月亮溝,沿着金屬褲扣往裏描,給她紋身一般搔着她的癢。
段嘉央伸手捂住,“別太過分了。”
林珂停了動作,段嘉央去拿鋼筆沒辦法推開她,林珂就捏着她的後頸。段嘉央把準備好的話抛出來,說:“你就知道強迫我……親我。”
……她低俗又雅趣,鋼筆那麽文雅的東西,她用來調情,她說:“其實會的很多,只是怕你拒絕我,應激,我才一步步慢慢來。”
揣着怒火回去那夜,她想不明白一點。明明,她也是徐徐圖之,也在循序漸進,怎麽,藍瑤那麽高得評價。
她溫柔的撫摸段嘉央的後頸,“那天回去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不發颠很難受……”摸的段嘉央身體一颠,神經跳動。
段嘉央羞憤地咬唇,林珂說:“今天我不親你。”
她又把鋼筆抽回來,段嘉央下意識去壓,林珂掐了一把她的腰成功把鋼筆拿出來,捏在指尖。
“你……”
這一刻,段嘉央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林珂……一直在克制。
林珂捏着鋼筆,用手巾擦擦鋼筆尖,沾過水的鋼筆在月光下锃亮,她輕聲喊她小羊,“現在,我該失控嗎?”
她的确沒親,在段嘉央去搶鋼筆的時候,林珂往前逼了一步,給她翻了個面,段嘉央手撐在護欄上,薔薇藤蔓爬得濃密,藤上帶刺,紮得她皮膚疼痛。
段嘉央手臂壓在葉子上,又躲不開,白皙的手臂很快紅了起來。
手攥着拳頭,指節繃緊了,食指上獵豹的眼睛在夜裏冒着綠光,狩獵一般的盯着下面的人。
林珂問:“我可以提一次兩清嗎?”
段嘉央直到她在想什麽,“可以……但是,親嘴,做*,你想都別想。”
“脫光也不行!”
“啪——”
一巴掌。
段嘉央不知道她會打自己屁股。
更是在這種地方打她。
兩巴掌,段嘉央扭頭罵她,“林珂你就是個……賤狗!”
段嘉央就是罵她羞辱她,覺得這個詞用在她身上萬分貼切又罵了一遍,偏她還興奮了,又打了她一掌。
林珂手在她腿上,掌心微燙,說:“我能比她更溫柔。”
“可是小羊,想要溫柔點……還是狠一點?”
段嘉央想反過來推開她,有車子經過,長遠的燈光掃到這邊角落,她閉着眼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林珂說:“你那天說了兩遍,你選擇她。”
“她來了,你怎麽不去找。”
段嘉央咬緊了嘴唇,“林珂……你不得好死,不要狗臉。”明顯不是為了兩清,更像是抓着這個詞不放,故意……懲罰她。
“嗯。”
她撐在花牆,掌心收攏時不小心揪掉了旁邊的一朵薔薇花,指頭被薔薇刺紮到,身體顫栗的微抖,她用力攥緊直接把花捏得粉碎。
紅的汁水染紅了指縫。
“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林珂不知羞恥的問,聲音清冷。
段嘉央咬住手臂,“啊……”
痛。
啪啪幾下,打得段嘉央腿顫顫。也不敢發出聲音,她打她,段嘉央嘴上抗拒,身體顫栗隐隐覺得舒服。
絕望、不能掙紮。
段嘉央覺得自己也很變态。
真悲哀。
開車過來的人并沒有走,段力天真的以為她去買海邊用的東西,熱情的把人請進去等。
段嘉央不去想那邊的狀态,也不敢往深處想,因為她在為“兩清”這件事着迷,它是巨大的誘惑,像是那天以為一夜情了,在她鏡子前被她脫光,她撫摸她她也不拒絕,很清醒的沉淪,墜落。段嘉央在享受刺激的失重感,過山車把她送到頂端往下俯沖,無能為力,閉着眼睛享受着共赴黃泉不往上爬的快樂。
很羞恥的懲罰。
林珂停了,把她手心緊攥着的鋼筆拿走,她把鋼筆別在了胸口處,段嘉央松開手,嘴張着微微喘息,林珂拿手帕壓在她手背上,沒有幫她擦,攏着她的手用了一把力,她掌心緊攥得那朵薔薇捏的花////汁四濺,“我不管你了。”
段嘉央淺淺擡起了眼睛,望着她的腳步擡起和影子拉長。越來越遠。掌心攥緊的花揉成了團掉在地上。段嘉央無力喘息,她靠着花藤,段嘉央試圖站直身體,提臀,臀上繃緊肉痛又麻。最後發現,好好的自己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她還不幫忙收拾幹淨。
林珂走到路燈下,飛蟲繞着燈光飛,她遠遠的回眸看了一眼段嘉央。
這就是段力天說的順手推舟?
……順手打屁股吧。特地晚上跑來把她打了一頓。
段嘉央頭挨着花藤,想。
林珂,賤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