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羊陷阱

第23章 星星

夜晚很寂靜, 窗外的雨水下小了一些，恍然間回到以前的盛夏，手電筒的光肆無忌憚照在陽臺上。

它晃動着, 讓另一個女孩兒無法忽略。

年少段嘉央好動, 知道林珂不好惹, 卻總耐不住性子往前湊。如今段嘉央長大了，依舊沒辦法控制自己。

段嘉央撐着手坐起來往外看, 陽臺窗簾沒拉嚴實，她過去把窗簾拉開一角, 雨幕太深, 瞧不到人影。

手指落在唇上，她輕輕地拂過。

這些年，她被每日枯燥的生活麻痹，笨拙的神經陷入沉睡中，不會因為任何風吹草動興奮, 幾乎快忘記這個人了。

可現在，一入深夜, 她從因為林珂的出現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變成了好奇心旺盛想入非非。

手指不覺落在唇上, 雨夜她趴在床上碰一下再碰一下, 唇上生出了一陣狂躁的心跳，腦子裏浮現的全是她親吻自己的畫面。

我是你的狗。

要不要玩我？

段嘉央的心瘋狂跳動。

太犯規太要命了。

夜裏做了亂七八糟的夢，起來零星記得一點, 去刷個牙回來忘得一幹二淨，她捶捶自己的脖子, 用鏡子照嘴唇，唇上結了一個痂, 她試圖扣下來，疼得只擰眉。

歷經一個星期，腸胃炎徹底好了。

段嘉央踩着椅子把書架最頂端的書拿下來，她把便簽夾在裏面，再用力塞到最角落，下椅子的時候停了幾分鐘，她墊了墊腳取出另外一本書，翻動幾頁找到了泛黃的船票。

曾經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取出第二次。

做完所有事迅速轉過身，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下樓時她戴了個口罩，心裏有些後悔，昨天把藥膏抹了可能會好的快點，段嘉央原計劃等到嘴巴好了再去公司，偏偏楊瑞琪一直給她發信息，說是總監催着讓要交設計。

楊瑞琪發了嘆氣：【祖宗，早點來，不然都得挨訓。】

她們挨訓的原因很簡單，總監說既然是團隊項目，每個人都要交，哪怕是段嘉央也得交，不搞區別對待，段嘉央不會那就教會讓她跟着做。大家都習慣段嘉央當廢物鹹魚的日子，聽到這個要求，都沉思了許久，搞不明白林珂是想教段嘉央，還是想折磨她們。

沒轍，段嘉央只能開車去公司。

“剛剛劉秘書來過，讓你去樓上。”楊瑞琪繼續幫忙傳話。

段嘉央屁股還沒坐下來，只按了開機鍵，車輪子渲染部分還沒做完。俞曉她們組剛交完設計，她從辦公室出來帶了個話，“總監讓你先去她那裏一趟。”

楊瑞琪不做聲，想知道她會去哪，那天公司門口三個人那麽一鬧，很幸運，她是旁觀者之一，她現在懷疑總監也是個同性戀，甚至她們還是三角戀。

這簡直了，好狗血複雜的劇情。

段嘉央根本坐不住，她直接把設計發過去。

林珂秒回：【我給你改好了，進來。】

這麽快？

她可是花了整整兩天時間做出來的啊。

段嘉央擡頭問楊瑞琪：“總監有說什麽嗎？”

有個事，楊瑞琪想起來了。

“早上總監嘴破了。”

“她沒戴口罩？”段嘉央震驚，楊瑞琪也震驚。

“我的意思是星期五才給的工作啊，誰弄得完，總不能我回家也要弄吧，幹嘛這麽卷。”

聽到這句話楊瑞琪很想笑，覺得她還有點可愛，“這不是你家公司嗎，而且，你只做個車輪子啊，小李子第一天來，他最慢兩個小時能做一個車輪子。”

楊瑞琪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事，盯着她的口罩。

段嘉央說：“我還是去找我爸。”

楊瑞琪有點慌，“別告狀哈。”

段嘉央走的快，沒聽到這句話。

前面小李子探頭說：“不會告狀的，段嘉央人挺不錯的，可能就是專業不對口，不太會做這些偏技術的東西，畢竟她是語言系畢業的……”

“小李啊，你是晚來的，可能不懂上頭的意思，之前我們分到這裏來，老張，就之前那個總監暗示很多次了。不要跟有段嘉央那什麽苗頭，想都不要想，敢動那個意思立馬收拾鋪蓋走人，而且舉報有獎。”

“啊？”小李驚訝，他聽說過段嘉央和董事長關系不好傳聞，“這不是限制她的自由嗎？”

“限制？你看看段嘉央的開銷，包包是香奈兒的，衣服是私人定制，專門請設計師裁的，手指戒指一枚五十萬，耳環，手镯，七七八八加起來，最低五百萬，你說限制不限制，好好工作吧。人家爸其實對她好着呢。”

段嘉央長的漂亮，雖然身上大小姐氣息濃厚，無意間會炫富，但實話，她的脾氣算不上太差，她開口閉口的奢侈品是她的日用品，她生活方式天生那樣。

李元辰的确動了點小心思，對她很有好感，聽楊瑞琪這麽說完，他心裏也清楚，兩個人天差地別。

他想到的一個八卦新聞。

段力天以前身份好像和他差不多。

“那按着這麽說，誰配得上她？得聯姻吧。”

楊瑞琪可不操心這個，資本家的女兒哪輪得到她操心，她自己的婚事都忙得暈頭轉向，倒是她想起來一件事，老張說的時候男的女的都在場，那豈不是……我靠真的啊。

···

段嘉央從辦公室出來并沒有直接去樓上，趁着走廊沒人，去那邊透了透氣。她嘴巴被弄成這個樣子也不好亂跑……林珂在辦公室居然不戴口罩，弄得現在她戴不戴都挺引人矚目。

抉擇了許久後，段嘉央詭異的發現，比起去找她爸，她居然更怕林珂。

段嘉央到了樓上，秘書給段嘉央端茶送水拿了茶點，段力天和秘書長去開會了，段嘉央等到快中午她爸才回來。

段力天累得不行，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段嘉央就聽到一句重點，段力天說：“林珂我暫時動不了，我給你換個職位。你去幹翻譯吧，幫忙翻譯産品信息，我找兩個助理給你。”

給她找助理就是助理幹活她玩，段嘉央說：“爸，我可能目前走不了。”

段力天皺眉，“怎麽，難道你還想留在那裏？你不是說你沒想過跟她在一起。”

“我是沒想過啊。”段嘉央被他說的腦子痛真想沖上去搖她爸的肥頭大耳，爸，你怎麽敢的啊，你的女兒昨天才被她親的嘴巴發麻，今天你就敢動我職位，你是不想讓我活了嗎？

雖然段嘉央認為自己蠢，搞不來這些複雜的事，但是她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刺激瘋子，不然草原上的草都不夠吃的。

“那你當初就別讓我和林珂一個辦公室啊，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這個很簡單，一開始想留住人才，利用林珂喜歡段嘉央這點讓她簽合同在公司幫忙，現在嘛……段力天精得很，說：“你不懂，你這個星期搬出來。”

“你就不能給緩緩嗎？”段嘉央說。

一個星期太快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段力天表情複雜，段嘉央不想聊這個了，段力天松口，說：“行了，月底，月底搬出來，你也別下去了，你待會跟我一塊走。”

“又見你的朋友嗎？”

段力天身體後仰，椅子叫了兩聲，他不悅地說：“那叫什麽朋友就是一群沒有眼力勁的狗。”

說是狗都是侮辱狗。就是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段嘉央說：“不去。”

段力天看向她臉上的口罩，段嘉央表現出超高的智商，把口罩往下拉又迅速拉上，說：“還不怪你，那天帶我過去，裏面臭的要死，我臉過敏直接爛了，還弄得賀笑找過來，不知道多丢臉。”

段力天面露疑惑。

“還長痘了，我化妝壓了。晚點去看看，嘴上還有點痛。”她把昨天的藥膏摸出來，說：“剛買好的藥。”

段力天的眼神逐漸從懷疑變得有點信了，段嘉央心裏有點小小的刺激，他一向表現的精明，有一天也被自己騙到了嗎。

段力天又喊了一句，說：“臉爛了你還跑出去？”

“去弄設計，我現在會做模型了。”段嘉央沒指望她爸誇她，直接離開。

倒是段力天的秘書誇贊，說：“嘉央很愛學。能教出來。”

段力天皺眉，“做的都是無用功。”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段嘉央腦子想的再怎麽美好，回到辦公室就畏畏縮縮的。

尤其是段嘉央剛坐下來，她的電腦右下角就開始震動，提醒她有信息進來。

這會辦公室很熱鬧，幾個人都在說話。

有人八卦的說，林珂剛剛拿方案跟隔壁部門吵起來，兩邊理念不和，具體什麽理念沒說。

汽車硬件和外形相輔相成，兩個部門平時關系挺好。

今兒吵起來也怪，段嘉央都是一句一句聽她們說，理念是個晃子，實際就是看不上不待見，林珂今年25歲，在這一行還算是個新手，她來公司總是不藏着點，做事雷厲風行，當設計部的總監，卻管研發的項目，研發那邊多少有人心中不服，就随便扯了個理由吵了。研發總監更是，攔都不攔。

嘴上說的公事，實際是私事引起的矛盾。

“那後面咋整？”

“林總監一句話就給對方說的沒屁放，林總監說，她可以不幹，只要對方把這個月工資發給她，她可以直接聯系獵頭走人。”

“……牛，果然有關系就是硬氣。林珂嘴是研發打的嗎，我看有塊痂，還挺不馴的。”

“她有什麽關系，是林珂本身挺聰明的吧？不說研發，就說在這個部門，她比之前老張要強得多吧？”段嘉央本來不想管，奈何聽不下去她們瞎造謠。

平心而論，之前那個總監就是一批老馬，天天混日子，壓榨手下員工，林珂在兩個部門來回轉，大家還跟着她一塊拿獎金，再者林珂有沒有關系她最清楚，她爸就是看中林珂的能力，不然……林珂進不了這個公司，“她有那個本事，拿工資多少也正常。”

說着，感覺沒人應聲。

段嘉央坐回去，覺得不對勁，林珂剛好從隔壁回來，她望着她笑，捏着一份文件。

唇上的痕跡很明顯，有一塊痂。

是她昨天咬的，傷口挺大，她也沒上藥。

段嘉央沉默不語，公司其他人也悶聲不響。

“忙吧，待會給你訂餐。”

是“你”不是“你們”。

段嘉央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這時段嘉央腦子裏有兩個想法，一是直接說她要換工作了，二是……她硬着頭皮進去。

段嘉央起身，選擇後者直接推開門。

林珂也是剛進辦公室，她看段嘉央眼睛帶笑，她去辦公桌那兒坐着，優雅大方，是大家口中認真嚴謹的總監，可段嘉央無法面對她，尤其看到她那張臉、那張唇上的暗色痂。

想到的永遠是……她強吻她，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朵裏，輕聲說：“要不要玩我？”

在辦公室不能往下想，容易頭暈。

林珂毫不遮掩，坦蕩中是某種炫耀，頗有大家口中那幾分不馴。

她想當她的狗，她握着圈養她的鎖鏈。

“謝謝你幫我說話。”林珂道。

“別想太多，我只是實話實說。”

林珂把電腦打開，說：“設計已經弄好了，你過來看看細節。”她敲着鍵盤，“弄好了就可以敲定了，到時候輪子的部位你來做，下個月……中旬，你交設計。”

她給段嘉央演示了一遍，段嘉央走過去站在辦公桌旁邊，她微微低着頭看的認真，林珂手很快幾分鐘就弄完了，天曉得，段嘉央做這個弄了兩三天。

“會了嗎？”

段嘉央點頭，她想，會了也沒用，下個月她得換辦公室了。

想着，她的衣服被扯了兩下，段嘉央低頭，看到林珂的手指，林珂說：“那剩下的是我的時間了……”

“別發癫。”

段嘉央把自己的裙擺往回拽。

林珂輕聲問：“在你心裏我一直在發癫是嗎？”

“對，你除了發癫還會做什麽？”段嘉央反問她，她沉默了。

她說：“那算了，以後我不忍了。”

“什麽意思。”段嘉央不理解。

林珂說：“如果，你不覺得我現在也是在發癫，那以後我就不克制了。”說的時候，她唇角噙着笑意。

“我想了一晚上。”

段嘉央無法理解她的邏輯，她到底在胡扯什麽，她現在不是發癫，那什麽算？

林珂把段嘉央拉到腿上，段嘉央不坐推着她，她很不要臉地說：“反正你總說我發癫，我發一下吧。”

她又把段嘉央拉過去，段嘉央煩得要抽她的臉，她反扯下段嘉央的口罩，把她往自己腿上壓。

段嘉央并不想屈服，兩個人來回掙紮，段嘉央雙腿跪着她腿兩側，雙手撐住她的座椅，就是不往下坐，她瞪着一雙明眸，兩個人僵持着。

林珂手掐着她的細腰，她穿緞面裙手感極好，修長的手指緩緩往上摩挲，段嘉央拍開她的手要抽她耳光，要伸手時她又冷靜了，打下去會被人發現。

林珂本性低劣不分好歹，指不定會去炫耀。

“你打，我們一起不要臉。”

林珂握着她的手放在臉上，讓段嘉央撫摸她的臉頰，她扣着段嘉央的手指，她說：“小羊，随便把我怎麽樣。”

有那一刻，段嘉央想狠狠咬她，撕咬她，把她咬得面無全非。

她把想法壓下去，貝齒咬住紅唇，腰肢輕盈的發顫。她哆哆嗦嗦的躲開，最後林珂的唇落在她的手背上，眼睛一直和她對視，蕩漾的眸中含着情/欲。

“在這裏做也可以……”

聲音低低的，勾段嘉央心裏最深處的欲望，段嘉央一句“你敢”還沒出口，她說：“小羊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我不會背叛你，是你的財産，随便你怎麽使用。”

這不是承諾，是事實。

六年前她也說過。

段嘉央沒有任何經商頭腦，曾經她對林珂不屑一顧，林珂是一塊貧瘠的土地，她認為可以糟蹋，她就過度采伐，誰知道林珂蓄謀已久，她拿走多少林珂反噬多少。

段嘉央的防線岌岌可危，她唇抿緊了，她不算個好孩子，但絕對很乖，和她斬斷關系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林珂認真地說：“你要是一定要和藍瑤在一起，那我們……偷個情吧。”

段嘉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羞恥，臉頰開始發熱，沒撐住坐在了她腿上。

林珂說：“小羊好乖，你果然不想和她在一起。”

“你胡說什麽，是不是有……”有病兩個字卡在喉嚨裏，每次段嘉央罵人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這句話，林珂沒聽膩，段嘉央自己說膩了……她想到了從古思钰那裏聽來的罵人的話，“林珂……你真下賤。”

她低着頭，反複說：“林珂你是個賤人，卑劣，不要臉，你秉性低劣，基因都壞了，是人渣……”

林珂咧唇笑，“嗯，我還可以更賤。”

“你知道我為什麽選在這裏辦公嗎？”林珂說，“因為是單面玻璃，這裏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們。”

她的唇又襲上來，帶着冷香，不知道為什麽有薄荷的味道，她推林珂，林珂碰到了她唇上的痂，段嘉央露出了軟肋，疼得顫栗。

這次林珂不再蠻橫，她就掐着段嘉央下颚，“怎麽不上藥？”

她腳踩着地，椅子順暢的往前滑，跪坐在她腿上的段嘉央身體往前撞，死死地揪住她的肩膀，林珂從抽屜拿出藥膏，粉色的膏體放在指甲蓋上往她唇上塗，牛奶草莓味兒的，香香甜甜。

開始，段嘉央覺得她有一點可憐，林珂那麽努力教她，但是她已經要搬到別的辦公室去了。

很快段嘉央覺得自己更可憐。

她想偏頭想躲，透過單面玻璃看到工作的同事，有兩個在交頭接耳往辦公室看，從他們的動作不難發現，他們在讨論：段嘉央怎麽沒出來，在幹嘛？

林珂把她臉擺正，繼續給她塗唇膏。

沒辦法呼吸了。

外面人工作着，裏面的人縱情的觸碰着，就是她說的那樣多多适應，林珂扣着她的腰，把她往前推，段嘉央的後腰碰在椅子上。

手指挨在她唇下慢慢擦。

敲門聲響起來了，楊瑞琪說：“林總監，研發部門讓你去開會。好像是因為剛剛的事兒。”

“好。”

林珂在看電腦，段嘉央杵在旁邊站着，楊瑞琪茫然的看着屋內，想說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仔細看，好像是林總監手中攥着段嘉央的口罩。

只要她往前在走一步，就能看到辦公桌下，林珂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搔着段嘉央的手心兒。

“？”

段嘉央背對着她喘氣。

林珂起身站姿筆直，拿了文件，正經嚴肅前往會議室，兩個部門一塊參加，段嘉央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段嘉央抱着電腦跟在她們後面一塊去會議室，她坐在最後面，會議室很大，組長都坐前面，同事間傳兩個部門吵架，會上她們相處挺和諧的，沒見着誰和誰紅臉，林珂禮貌優雅，說的有條有理。

段嘉央位置靠後沒發言權，就大佬讨論研究，別人仰着頭聽，她扯扯口罩，頭也不敢擡。

林珂是在工作，可段嘉央覺得她在找刺激，讓她羞恥。

前一秒林珂在辦公室說想和她偷情，下一秒林珂穿着白色的薄款西裝站的筆直，修長的腿部線條在白色長褲裏一覽無遺，捏着激光筆說的都是數據和設計圖，氣質高雅。工作上一絲不茍，駁回了幾個員工的設計和提議，并沒有跟段嘉央眉來眼去。林珂說到關鍵，扯到唇，她手指挨在上面輕輕觸摸。

動作很細微，大家都注意到了，私下說很性感。

段嘉央臉頰發熱。

不舒服，抿一下嘴唇好氣，抿一下嘴唇好痛。

段嘉央把文件夾豎起來，手指挨在唇上摸，摸一下顫一下，別人正襟危坐侃侃而談，就她鬼鬼祟祟瞎顫栗。

那幾天大會小會經常開，林珂跟研發鬧得很僵硬，會上相談甚歡，兩邊誰也不待見誰，最後拍板的還是林珂的方案。段嘉央搞不懂究竟怎麽回事兒，她開始擔心想去探探她爸口風時，又聽同事都說正常啦，搞項目哪有不争執的。

正常的麽？

段嘉央還暈着呢。

開完會，大家伸懶腰歪脖子回去繼續幹工作，段嘉央被逼到樓層的角落，她是來喘口氣，林珂明顯是來逮她，她眼睛盯着林珂，身後就是辦公室。

“适應好了嗎？”林珂問。

話不明意味，段嘉央沒懂。

林珂淺俗易懂地說：“好玩嗎？”

“這是公司……你能不能有點事業心？”

林珂說：“我以前那麽努力，六年都沒有找過你……就是為了現在，為什麽不能放縱一下。”

段嘉央背對着她，她擡起腿走到段嘉央對面。

段嘉央是翻來覆去的找理由，實際她眼睛看得見，林珂工作能力強從未出差錯，甚至她這樣縱情，工作完成越快越完美，公司上下一致對她評價很好，就是過度的卷，抓得太緊，跟不上節奏的人私下都抱怨。

可、可她哪裏是工作……

分明壓榨的是她段嘉央。

林珂步步逼近手擡起，段嘉央立馬捂住自己的嘴不給親，片刻她擡眸去看，林珂只是把文件舉了起來，林珂故意笑着用文件敲了敲她的肩膀。

段嘉央面紅耳赤，全身只升熱氣。

有人經過她故意将豎着文件豎起來，“小羊，再臉紅下去，別人要以為我們在親嘴了。”

她的呼吸落在段嘉央面頰上，把段嘉央臉頰上的紅一圈圈蕩開，段嘉央攥緊了拳頭，羞恥的腳趾繃緊。

“文件拿着。”

段嘉央咬牙三秒鐘，伸手拿她豎起來的文件，林珂誇贊她，“小羊好乖，最近學習也很努力，想要獎勵嗎？”

“要。”段嘉央跟她沒客氣，“我要你現在滾。”

段嘉央把文件奪過來，林珂轉身回了辦公室，旁人視角兩個人沒有任何越界，頭發絲都沒有相連，可就是怪怪的……

段嘉央腳往後挪了一步，同事湊過來問：“總監說什麽了？讓你加班嗎？”

同事嘀嘀咕咕抱怨和害怕，總監連董事長女兒都不放過，可勁兒的壓榨，後面她們加班什麽肯定少不了。

段嘉央一句沒進去，嘴唇翕動。

她緊捏着文件，面一點點發熱，身體因為某種不可言喻的原因顫動，心裏反複罵，林珂斯文敗類，真不是個東西。

秉性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