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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他現在在查案子,對和案子有關的人和事都猶為關注,立刻問道:

“這麽說,那個晏之公子是最後跟龍域三嬷四嬷打過交道的人?”

“嗯!”

金淩除點頭外,再沒有吐半字——晏之的嫌疑最大,這一點她懂。

東方軻不再說話。

進了傾閣,雲姑和碧柔迎了出來,看到慕傾城和子漪回來,兩張烏雲密布的臉孔,神奇的亮堂起來。

碧柔欣喜的狂奔過來,也就一夜沒見罷了,這小妞竟像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小姐,小姐,太好了,太好了,您總算回來了!”

撲上去就把金淩緊緊抱住,昨兒個阿大回來報禀說小姐弄丢了,可把她急壞了,後來,府上又跑來了一群異族人,口口聲聲要找小姐算帳,乒乒乓乓在府上大鬧了一番。碧柔只聽說有人死了,具體發生了什麽,她無從知道,只能一味的幹着急。

雲姑也松下一口氣,露出幾分喜道:“回來就好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雲姑聽說福寺那邊有人被惡毒的化屍,小姐卻在這個時候失了蹤,真正是讓人急死了……”

一行人進了閣樓,金淩将自己的他遭遇又說了一遍,直聽得雲姑和碧柔心肝砰砰砰直跳。

碧柔依在金淩身上,直拍胸脯:“還好還好,幸好遇上了那位晏公子,要不然小姐若是落到那個公主手上就遭了……”

東方軻一直坐邊上沉默,定是在思量着那件案子,坐了沒多久,宮裏來人将他招了去。

中膳後,金淩一直将自己關在房裏,想着這些亂糟糟的事兒,理不出一個是非因果,想不通:到底是誰想讓鍄京城大亂——

她想來想去得不出結論,開了門,下了樓,但看到碧柔抹着桌子,招招手喚她過來:“碧柔,去把阿大叫來……”

“是!”

碧柔匆匆出了門,她坐在窗臺前,捂着暖手爐,繼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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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阿大來了,高高壯壯的身子板往她跟前一站,目光炯炯的盯着金淩看,發現小姐有點走神。

“主子,回魂了!”

與龍山三煞的交情起源于兩年前,這三個精武的男子,是龍域龍山人氏,性情亦正亦邪,功夫奇高,很少服人的,兩年前,她上龍山尋人遇上,因為一株百年龍山參而大打出手。

那龍山參,有着極為罕見的續命之效,她偶然間遇上了,便将其占為已有,打算拿來治慕傾城的身子。不想,那三兄弟也看中了這山參。為争奪,是一場翻天黑地的大戰。她一個單挑他們叁個,逐子在旁押陣,最後他以一擡半式險勝他們。

後來,她知道,他們要拿這龍山參,是為了醫阿三身上的毒瘡,也便不再奪人之美,并且還在逐子的多事之下,她又做了一件善事,憑自己的醫術,花了一個月時間醫好了阿三。此後,這三人學逐子樣兒,賴上她不走了。

龍山三煞,都三十幾歲,性子皆直爽,老大心思最慎密,老二功夫最好,脾氣最烈,老三長的最和善,性情最溫和。

平時,金淩從不與他們擺主子架子,一直将他們當作家人來看待,而他們這幾個大男人,對這個小女子既敬畏着,又将她視為妹子一般疼着護着,雖然她的功夫,好的亞個兒無須他們護衛。

“呃,阿大,你來了!”

回過神來,她眯眯一笑。

“何事困擾到主子了?”

阿大往邊上的凳子坐下,碧柔則守在房門口。

“沒什麽……對了,昨天到今日,公子府可有什麽異樣的動靜?”

她懷疑這事,是公子府幹的,龍域的人死在福寺,最倒黴的應該是拓跋弘——表面上,是如此!

待續!

明争暗鬥——晏之的來歷

更新時間:2012-4-7 1:52:04 本章字數:8300

二.

阿大立刻回答道:“公子府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人進出,九無擎和十無殇一直在府內不曾外出。不久之前剛得到消息,九無擎已接到皇命,入了宮,必是沖着這案子去的!”

公子府表面沒有動靜,未見得真的就按兵不動。

“那晉王府呢……”

拓跋弘負責着祈福大會一切事宜,這件事,如果辦好了,那與拓跋弘而言,無疑會錦上添花,太子之位,估計逃不了了,若是辦砸了,皇帝怪罪下來,也許他這輩子休想再鹹魚翻身廓。

“昨日龍卉公主往鍄京府報案後,府尹李臺大人迅速将桃林封禁,因茲體重大,急急進宮向皇上禀了這事。後,皇帝召晉王進宮,令其攜同李府尹一起查辦,兩人一起又去了桃林。今日他一直在府衙內四下着人查着這件案子,但案犯作案手法相當的了得,毫無線索可查,晉王現下估計已焦頭爛額了——”

阿大回從容答禀,昨日主子失蹤,他們亂是亂,可有些事情,他們還是有條不紊的繼續着。

幸好沒有完全亂了陣腳,他吐出一口氣,該打聽的事,他們沒有一件沒落下傑。

“如今主子回了王府,保不定過會兒,就會有人過來請您去府衙那邊問話……”

“昨日,福寺有幾個小師傅舉報,看到那幾個女人是尾随主子進的桃林,曾問過他們有關你們的行蹤,緊跟着主子失了蹤,這幾個女人被人化屍,晉王和鎮南王他們一度以為主子也被害了,連阿大也以為你們出事了,現在主子突然冒出來,即便沒有嫌疑,也必然要去公堂說一說經過的!”

昨日,阿大一想到聽關桃林有人被化屍,當時那個急,可真是想撞牆都嫌遲。

還好還好,她們兩個都平安無事——

他就說,主子功夫這麽了得,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人滅了!

老大細細瞅着這個小丫頭,一雙美眸轉的飛快,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麽。

活了這麽多年,他們三兄弟,第一回見識了這麽一個大仁大義、又大膽無忌的奇女子,而後,真真正正折服在她手上——

不管她有怎樣的來歷,在她救下阿三之後,他們便打定主意跟她一輩子為從為仆,只因為這女子有一身俠肝義膽:跟着她,遠比他們落草為寇,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讓世人驚懼恥笑來的強——

不錯,眼前這小女子,頑劣起來,雖說還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但正經起來,能舍下萬錢,救萬民于水火,那心胸,遠遠比他們這些鐵骨兒郎寬廣。

他們三兄弟,這輩子沒有服過任可人,獨獨就被這樣一個迷一般的女子征服了,要是她真出了意外,身為仆從,沒有盡責相護,他們就算一死謝罪,也難補其憾。

“恩,這事是真的很奇怪……”

金淩輕嘆了一聲,白玉似的蔥指輕輕捏了一下眉心,思量着:

“那幾個女人功夫如此了得,對方要有怎樣厲害的本事,才能不驚動園外其他賞花的香客,将人滅于人跡罕至的地方……我覺得,不應該是靜館的人做的。那晏之如果真有那麽可怕的心機,若想殺人滅口,斷不會落下任何線索讓人抓住把柄。假定事情是如此發展的,最終會出現的現狀應該是那些人平空失蹤,而不是化屍……啧,到底是誰在背後捅的這一刀?”

末了,她低聲自問了一句,滿口驚疑。

阿大也思量着。

“阿大,你如何看逐子剛剛在馬車裏說的事?”

這些想不透,她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剛才他在駕馬車,逐子說過的話,阿大自是全都聽了去——也正為他是可信任的,逐子才會在馬車內把那些話吐露出來。

阿大早知主子會問他的,沒多想便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主子,拓跋炎與西秦帝的先祖有着奪位之恨,煞龍盟與西秦皇室有着滅主之仇,作為新一任司主,如果他有複仇的打算,必會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斷斷不可能暴露行跡,所以,我覺得,阿逐的結論,需要進一步加以核實。”

他會這麽想,也是有原因的,試問一個心懷大事的人,若伏蜇于京,只為伺機而動,怎麽可能為救一個女子而壞了多年籌謀?

這當中有太多事情說不通!

“不過,可以肯定,那些人已經盯上小姐,而且和靜館有過結……

“這件案子,表面上好像有嫁禍之嫌,可細想一下,并非如此……

“福寺出現命案,晉王責無旁貸,他若不把這件事查出來,輕者挨訓,重者失勢……

“但是現在,晉王卻因禍得福,他奉命查辦,福寺附近,這番調動過來的人馬,全與他有私下秘密的往來,并且他還趁機向皇上要了好幾員辦案的要員入京協助。這些人,有些是晉王的人,有些是果有才華,長期被壓居人下的,經此一事,全部有機會見得聖顏,只要能穩穩破了此案,前途不可限量,等于間接給晉王在鞏固了地位。就目前而言,此事與晉王利大于弊……”

“至于晉王府買兇殺人,如果他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靜館是煞龍盟的暗哨,晉王為什麽不去禀告皇上查封,而是在私下如此作為?除非他們也不确定那裏住的到底是誰,買兇殺人,只是一種試探……”

阿大層層分析,頗有見底,但有些說法,金淩不能完全認同。

“問題是,試探的結果,逐子遭了追殺。晉王府裏的人,想殺之滅口,為什麽?也許他們已經通過試探确定他們是煞龍盟的人,為不打草驚蛇,他們便想處置掉逐子以求自保,而這幾年,他們不曾揭發,也許是時機未到,他們的沉默,也許只想保存實力!”

清香袅袅,子漪端着茶送進來,給小姐和阿大分別奉上了茶,站在邊上靜靜的聽着小姐打斷阿大的看法。

金淩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大,徐徐往下說着:

“又或者,他是故意睜一眼閉一只眼呢?反正揭不揭穿,說到底,無關緊要,重點是他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麻煩!畢竟就表面上而言,煞龍盟已經被龍奕給剿平了。若不是逐子知道其中的內幕,我們這麽局外人,怎麽知道煞龍盟另有派系,又如何能知道這支隐于市集之間的力量,遠遠比盤居窪山上的那支強大?”

子漪也細細想了一下——對的,若沒有逐子的那番經歷,還真無人知道這麽多為外人所不知的隐秘,但如果已經确定這樣一個事實,晉王如何肯放任他們“逍遙法外”?

她甚為疑惑,忍不住接話道:.

“可是小姐,你說過,晉王是個有心胸抱負的人,如果他把煞龍盟揭發出來,只會鞏固他在西秦國的地位……縱容的他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存在,就好給自己挖墳墓,那人怎麽可能做那種愚蠢的事!”

“不,未見得是自掘墳墓——皇帝的心,一直向着拓跋曦,常伴君王側的拓跋弘心下必是明白的。那人如此狡猾,怎肯為他人作嫁衣?

“有道是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他想建功立業,也不必急着立功,到時功高震主,皇帝心裏會怎麽想?

“再看這幾年,晉王将很多功勞分給了其他皇子,尤其還刻意縱容常王一步步脫穎而出,平分了他的光芒,為什麽?

“他這是在自保……

“據我所說,常王身邊的第一謀士,曾與晉王于多年前傾心相談過,後為,他沒有去幫晉王,轉而投奔在了常王門下,若說其中沒有貓膩,怎麽可能——常王雖然能幹,但總是比不上拓跋弘的……

“常王的功勞有很多是拓跋弘不争之下得來的……

“這就是拓跋弘的生存之道。”

如此一思,越來越敢肯定靜館便是煞龍盟設在鍄京城的暗哨。

越是這麽認為,金淩的柳眉是蹙的越緊,總覺其中問題不是一般大的。十三年前,她與玲珑姨娘他們入得龍蒼來,明明與煞龍盟沒什麽恩怨,人家卻是三番四次想将他們弄死,而十三年後,她再度與煞龍盟攪和在一起,這肯定不是一個巧合,而是一種刻意之下的必然。

想到晏之那只清涼如水的眸,冷冷冰冰的不懂笑為何物的臉,金淩所有的思路又揪結起來。

真是可惡,這個男子,怎麽可以這麽影響她的情緒?

她無名的煩起來。

阿大不得不承認主子的思路很有道理,不與那股隐在的力量起沖突,那是很有必要的,作為晉王,在沒有踏上帝位之前,他沒有必要讓自己鋒芒畢露,但是,其中另有隐情也是說不定的:“主子,有件事逐子可能不知道!”

“什麽事?”

“三年前,公子府的人,也曾在暗中查探鬼愁的行蹤!”

金淩心頭不覺一動,三年前,公子府的人被禁足于鍄京城,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會寸步難行,以九無擎的機謀,在皇帝身邊這麽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可能不留退步。

即便皇帝曾徹底清查公子府,但公子府暗布于外的眼線又怎麽可能會被肅查幹淨?

雖不知他和晉王有什麽恩怨,但是這二人一旦互相為敵,那麽必會對對方的一舉一動有所監視,晉王府暗中追殺鬼愁,公子府想知道其中原因,從而加入追查之列,再正常不過。

“那又如何,他們本就是冤家對頭。”

“也許,這其中有着某些必然的聯系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阿大這麽認為。

金淩想了想,裏面的利害關系錯綜複雜,她哪能理得清,突然無奈的一笑,擺擺手: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們不懂他們的心結在哪裏,怎麽可能探得明白這一團又一團的迷霧?這兩股子暗中的較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總而言之,這番出的事,必與他們有關系就是了,要不然今年的祈福大會不可能這麽熱鬧……”

取過茶盞想喝,又想到昨日福寺的熱鬧情景,不覺彎眉吐出一口氣說:“對了,阿大,十二年前的祈福大會你可來看過?昨日去祈福,路上有不少年長的老者都在驚嘆,說今年的盛況百年不曾見過一回。”

阿大也覺眼前遇上的事,是越來越玄奇,想到這幾日鍄京城內龐大的人流湧動,就有一種暴雨欲來的氣勢,而桃園命案只是開了一個頭罷了,不覺點頭道:

“太過盛大,未必是好事。

“至于十二的年前,阿大是曾和二弟三弟一起來過,當年戰火紛飛,大會的排場遠不若今年這般盛大——

“那時,西秦國的皇帝正值盛年,手中大權在握,雖然尚沒有平定戰亂,但是,手中拿捏着幾十萬人馬,勢頭如日中天,霸氣十足。現在呢,帝王日漸老去,據說身子也差了,刀傷骨痛外加餘毒未清,雖說依舊只手掌控着西秦國,但到底不若以前那般威風了。他的幾個兒子一個個處心積慮的想着他的皇位。可他的心,卻一直放在最小的兒子身上。如果此番祈福大會出點意料,也不見得奇怪。只有這樣,他才有借口能削晉王的權,也許這是他樂見其成的……”

正在吃茶的金淩聽着心頭再次一動。

樂見其成?

的确有可能!

“主子!”

“嗯?”

她應了一聲,回轉心神,放下茶盞,看到阿大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眸:“這種權位之争與我們無關,你冷眼看着便是一出好戲,若是入了戲,就不太好玩了!”

不入棋局,便不做棋子,這道理,她懂。

問題是,她好像已經被扯進去了不是!

****

阿大坐了一小會離開了,出乎金淩意料的是,這一個下午過的出奇的安靜。

傍晚時分,金淩抱着暖爐在園子內溜達,金色的夕陽落在她身上,她眯着眼,惘然若失的盯着那漸漸落下的太陽,自靜館歸來,她一直意興珊。

阿大忽然興沖沖自外頭而來,交給她一件用雪錦包好的東西。

“什麽玩意?”

金淩接在手上,好奇的問。

“靜館有人送來的,管家剛剛交給我,說是要交給小姐親啓的!”

靜館?

金淩心頭微動,剝開來一看,裏面包着一本封面發黃的書,一封以密蠟封存的信,信封上落着極為眼熟的古體字,是晏之寫來的。

她怔怔的看着,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滋味複雜的抖出信紙看,但見上面寫着:

小淩子見信如晤,有緣相識,晏之甚喜,卻又憂于汝得罪于龍域公主,日後必另生事端,晏之身無他物,今贈汝一本心經,朝夕練之,可避迷魂之咒。

落款人:晏之。.

筆力蒼勁,字句不多,句句露關切之意。

“咦,這是《大乘心經》……”

阿大湊過頭瞄到了書上的字,頓露驚訝之色,失聲叫道:“這可是傳說失傳近幾十年的上乘武學秘笈呀……這靜館的晏之,出手怎如此闊綽?”

一般人誰肯将這種絕世武學相贈于人?

金淩微微一楞,扒了扒頭發,真是越來越弄不明白那個人懷的什麽居心了?

《大乘心經》的大名,她自是聽說過的,據說那是四五十年前,一個名為九天的奇男子自佛門《大乘經》中悟出來的一套武學心法。

那九天據說是一個江湖浪子,憑着自己所創《大乘心經》和《天劍》,練成絕世神功,成為當世第一人。但後來,九天離奇死亡,其未亡人神秘失蹤,這兩種絕技武學就此失傳。

這晏之怎會有《大乘心經》呢,而且竟還如此慷慨的贈于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金淩翻開來一看,這本秘笈甚為陳舊,以她對于墨跡的研究,這本秘笈少說有四五十年歷史。

她随意翻了幾頁,字跡似九天之鷹,既有淩厲之勢,又豪邁灑脫。一本書翻到最後一頁,但瞧見頁末題有一行字:九天先生,寫于德化四年,松山草廬。

這會是九天先生的真跡?

“小姐,這個晏公子,好像對你并沒有惡意……這事,真是奇怪!”

的确奇怪。

金淩辨不出這是怎樣一種味兒,也就只見過一面罷了,那張清俊的臉孔竟是如此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裏,淡淡的神情,在靈魂深處揮之不去——晏子這個名字,就像一只“毒蠱”鑽進了骨子裏。

如果沒有這麽多複雜的曲折,她是覺得這個男子,值得一交,可現在,當他的身份變的如此神秘,她本能的不願再與這種人接觸。

金淩本想讓人把這本《大乘心經》退回去,想想這書是何等的稱罕,要是不小心弄丢了,她必是賠不起的。她不願欠人人情,決定暫時收着,等下回見到他時,定将這書完璧歸還。

當下,她別了阿大,回去房,才将《大乘心經》藏起來,門被推開,碧柔來禀道:“小姐,老王爺回來了——已到樓下……”

金淩應了一聲,心下明白可能是要帶她鍄京府去問話,重新折回房,對着鏡子整了整衣裳,下去時就見東方軻吃着雲姑剛剛泡上來的茶,情緒不似先前那般悶悶不樂,眉頭微舒。

“舅父,案子破了麽?”

她觀察着,溫笑着問。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破了?”

這丫頭真愛說笑。

“我瞧着舅父心情不錯,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了呢!”

“嗯——案情無所進展,不過倒是生了一些其他事,省了你不少麻煩……”

東方軻點點頭,捋了捋有些發白的短須,笑着說:“那個晏子公子倒是個了得之人啊……”

金淩聽着一楞,怎麽又和晏之扯上關系了,這個人的名字,現在怎麽老是出現在她耳朵裏。

“哦,此話怎講?”

她緩緩坐到了東方軻對面,随意拿着桌案上的擺着的蜜棧吃起來。

東方軻放下茶杯,露出幾分神秘之色:“你猜這晏之公子是何許人也?”

咬了半口密餞,金淩想都沒想道:“傾城不知。”

這事,她是真猜不到。

“以前舅父曾與你說過一些江湖奇談的,傾城,你可還記得九天先生這人?”

“嗯,記得!”

話說剛剛她才和阿大說起過這個鼎鼎大名的前輩呢!

“這和晏之有什麽關系?”

“這晏之公子是九天先生的孫子!”

“啊……”

金淩楞住,脫口:“可他姓晏啊!”

“那九天先生也姓晏,但是很少人知道這個姓。”

如此似乎可以解釋晏之為什麽會有《大乘心法》,但是,她還是有點稀裏糊塗。

于是東方軻原原本本道出了剛剛在京畿府衙內發生的事,金淩這才知道就之前不一會兒,晏之曾親自往府衙內走了一遭——

待續!

明争暗鬥——當堂就診

更新時間:2012-4-8 0:44:17 本章字數:8411

三.

“事情是這樣的,晏之聽說龍卉公主咬着你不放,恁是說是你害死了那幾個龍域人,在鍄京府鬧着,口口聲聲說要拿你治罪,他便親自上了一趟府衙,讓侍僮将昨兒個桃園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與晉王、九公子,以及諸個辦案的大人說了一遍。

“那侍僮說:‘龍卉公主的人仗勢欺人,曾欺負慕傾城倒是真的,後來是我家公子看不下去才出手救了慕傾城,這事,福寺的遠一大師可作證。當時,我家公子約了遠一大師就在桃花林見面,遠一大師未來之前,公子在桃林彈琴,後來所有發生的一切,遠一大師都有看到,可以為之佐證’。

“傾城,你是有所不知,那晏之的祖父九天先生剛正不阿,曾有恩于德化帝,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父君。此番此子拿着先帝的禦賜信物,另外請來了福寺的遠一大師一起入府衙替你作證終于撇清了這嫌疑,令龍卉公主無法發難。你說,這事,舅父能不高興嗎?

金淩卻又是一楞,第一個反應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遠一大師在說謊,當時,她與人纏鬥,可沒看到另有外人在旁——那晏之到底有什麽本事,竟能拉上福寺的遠一大師一起撒這個謊廓?

“還有,那位晏之公子還答應,會盡全力協助官府把這案子查出來,而且連九公子被皇上派了出來……”

之後東方軻說了什麽,聽得不太分明,她想不明白那晏子不是說不願與人打交道的嗎?怎麽會冒出頭來替“慕傾城”作證,攬上這麽一樁奇案……

依着逐子的說法,這晏之極有可難是煞龍盟的司主,西秦王朝一直想将煞龍盟連根拔起,以絕後患,他若真是煞龍盟的人,一旦那水娘醒過來說出她曾見過煞龍七星陣,那他就會惹上大麻煩的…傑…

除非他想讓水娘從此說不出話來。

“傾城,傾城,你在想什麽……”

東方軻看到她走神,喚了一聲。

金淩回過神,眨眨眼:“我只是納悶……”

“納悶什麽?”

“納悶他怎麽會跑去攬上這些事,他說他不愛管閑事的!”

“有件事,只怕你還不知道……”

瞧見甥女眼裏原迷惑後,東方軻突然想到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沒有跟她提。

“什麽事?”

她含着蜜餞,含糊的問了聲,待看到東方軻正以一種奇玄的眼神看着她時,心,奇怪的跳了跳。

“晏之公子上鍄京府時,正好皇上也在那裏。皇上曾問:你既知她是鎮南王府的人,為什麽沒有立即送她回去,而将她帶回了自己府上。你可知,昨日鎮南王府出動了多少人去尋慕小姐!”

這也是她心頭好奇的。

“那他如何回答的?”

“他以筆代口回答:桃林一見,覺得慕小姐性情豪爽明快,甚為投緣。攜之歸府,是有心結交,未曾報信與鎮南王府,是因為他懷了私心……”

他果然是有私心的!

金淩慢條斯理的吐出蜜棧的核,生怕這位鎮南王冒出來的話會讓自己噎死,等把肉咽了下去,才問:“皇上可問他懷了什麽私心?”

“問了!”

“他怎麽說的?不對,他寫了什麽答這個問題的?”

東方軻眼前浮現了那張俊逸不凡的臉孔,那樣一個男子,居然是個啞巴,他微微覺得惋惜:

“說來甚是奇怪,這晏之公子在帝駕跟前指名道姓說要娶你——”

想到那一刻聽到這話,東方軻可是着實驚呆,當着晉王、九無擎以及龍奕的面,此人落下這麽一行字,希望皇上看在其先祖父的面上,可成全他這心願,而後,懶懶的翻過紙箋,呈予衆人看,神情淡定之極,就好像他所提到的事情,最是尋常不過。

金淩懵了——

什麽呀,晏之也請旨想娶她?

完全淩亂鳥……

鎮南王看到小女子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覺一笑,随即又道:“還有就是昨天下午時分,東荻國的鳳烈公子曾遞過國書,想娶你為妻——”

想想這事,就覺不可思議,這麽多公子争着要娶傾城,這種驚奇之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那皇上……怎麽回答?”

金淩并沒有聽到後面跟的那句。

“皇上沒答,只說想見你。現在皇上正在鍄京府內坐着,舅父現在過來就是想帶你過去的!”

原來東方軻是來帶她面聖的。

“呃,能不去嗎?”

金淩楞了一下後,本能的反問。

她是真不想和皇族裏的人打交道——見皇帝要叩頭跪拜。她的膝蓋,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之外,還沒有跪過別人,在龍蒼地界上,可沒有人配讓她下跪的,沒有必要,她實在不想去那種地方委屈了自己。

東方軻看到她眼裏的嫌惡之色,似乎很抗拒見駕,心裏感觸頗多。小時候,她生性膽小,私生女的身份令她覺得很卑微,而皇宮規矩多,來來往往皆是貴人,她怕一個不小心沖撞了別人,給鎮南王府惹上是非。那時,她被太後定為晉王元妃後,宮中若有什麽聚會,常來請她一起過去參加,而多半時候,去的結果都會被人笑話。漸漸的,她便排斥進宮。至後來,臉上漸漸生出毒癬,左右治不好,她越發的愛靜。

但以前這種不願進宮的心态,主要是因為害怕所致,與此刻她流露出來的嫌惡是完全不一樣的。

“怎麽能不去……”

東方軻猶在想要如何寬慰她,才說了一句,被她打斷:

“唉,好吧!那就去!晏之是不是還在那邊?”

她答應的太過快,反令他一呆。

“是!”

“那趕情好,我正有東西要還與他呢!舅父稍候,我去取了東西便走!”

金淩站起來,要去樓上拿那本《大乘心經》。

“傾城……”

東方軻站起來叫住了她。

嫣色雪錦劃出一朵美麗的裙花,金淩轉身問:“舅父還有何事?”

東方軻看着自己這個甥女,在她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種怯懦退縮的神情,自內而外,散發的是一種自尊自強的光彩,一雙美眸靈動逼人,落落大方,氣度非凡——和以往的那個小丫頭片子太不一樣。

“舅父?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看我?”

“哦!”.

東方軻一笑,又一正臉色,走近,極認真的想了想後,道:

“傾城,舅父原是想你嫁的襯心如意的,只是如今晉王、九公子、鳳王、燕王以及現在突然冒出來的晏之公子,都有意與你……這些人都是人中龍鳳,皇上這番要見你,必是想重新給你指婚了……這婚事,一旦到了皇上手裏,便萬事由不得人,你只有從命的份……傾城,你想兩個月後再決定婚事,只怕是不能了……如果舅父猜的無誤的,祈福大會後,皇上就會決定你的婚事,下個月,你必會出嫁,至于會嫁誰……聖意難測,還真不好猜!”

東方軻說這番話,只是想讓她心下有個底。

金淩皺了皺眉,沉下了臉來——

下個月就嫁?

那怎麽可以?

傾城還沒救醒,她可不願意穿着嫁衣和人拜天地!

***

乘着馬車入了鍄京府,東方軻領着金淩沒進公堂,而是進了司務堂,那裏是衙門官員辦事的地方。

走進府衙,肅穆之氣迎面撲來,徑道兩邊皆站滿了禁軍——一個個雄糾糾氣昂昂,聽說西秦帝能争善戰,身邊跟随的人一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到了司務堂前,那高高的廊道前,清一色站的全是銀甲侍衛,應該是帝王的禦前侍衛,五步一哨,肅目而立,彰顯着帝家的威儀之氣。

金淩瞄了瞄,垂目安靜的走着。

東方軻曾多次回眸看她,見她如此不慌不忙,從容自若,心頭很是驚訝——

面對如此黑壓壓一片禁軍,便是他這個常年在軍中待着的人也會大感氣勢迫人,她一個常年裹足深閨的小丫頭,一般看到這種情況,即便不吓的腿軟,也必會現出驚惶之色,可現在的她,竟是視而不見?

司務堂前,內侍正大候在那裏,含着精利的目光看着他們上來。走進後,那公公很官面的一笑,沖着金淩瞅了一眼,作了揖:“老王爺,慕小姐,終于來了,皇上正等着呢……咱家這就去報禀……”

他一揮手中的拂塵,匆匆推門進去,不一會兒,裏面傳來內侍的禀告:“禀皇上,鎮南王,慕傾城求見!”

“嗯,傳!”

一個低沉凜凜的聲音響起,但聽那聲線,便有久居人上者的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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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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