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常調教活動結束後楚岑照例按着秦重的命令乖乖将當晚用到的道具叼回立櫃裏收拾好跟在秦重身後兩人一起出了調教室。主奴二人一前一後洗完澡,楚岑跪趴在秦重腳邊腦袋靠着他的大腿休息。秦重輕輕撫弄着楚岑耳後的碎發,時不時閑聊幾句打發等待牛奶熱好的那段時間。
一切的步驟都與平常別無二致,可楚岑卻心生疑惑。剛才他打斷了秦重,秦重也說了結束後會給他懲罰,可是為什麽一直到現在秦重都沒有要提起這件事的意思?
楚岑正想着,廚房裏微波爐“叮”了一聲。
牛奶熱好了。
楚岑剛要起身就被被秦重攔下:“在這兒等着,我去。”
楚岑只好照做,跪在原地看着秦重起身進到廚房,出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一杯牛奶和……一個貓臉形狀的盤子。那是楚岑得知自己是秦重的寵物貓之後給自己買的,一直沒有機會用到,也不知道秦重現在拿它出來做什麽。
“崽子,還記得剛才我說過作為你提出問題的代價,會在結束後給你懲罰這件事嗎?”秦重站在楚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奴記得。請主人懲罰。”
“好,跟我進來。”
秦重拿着那杯牛奶和貓臉盤子轉身朝主卧的方向走去,楚岑遲疑了一瞬順從地跟上。秦重什麽道具都沒拿,還要将他帶入主卧,就這樣赤手空拳的,要如何懲罰?楚岑在床邊停下,擡頭看向床邊的那一刻着實被床頭的景象吓了一條,心髒不可抑制地加快速度跳動着,連呼吸明顯跟着加粗了不少。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重在他的床頭擺了一個特別厚實看起來就特別舒服的貓窩,上面鋪着楚岑為了讨好秦重給自己選擇那張灰白色的毯子和一個小枕頭!靠近貓窩的那面牆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根黑色的牽引繩,牽引繩上系着一根黑色項圈。與秦重一開始給楚岑那一條不太一樣,這條項圈樸素平常,沒有泛着冷光的金屬狼牙上面也沒有刻任何的字母。
楚岑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秦重染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去吧。罰你在我床邊睡一晚。”
楚岑擡頭對上秦重的視線,秦重鼓勵似的沖他挑了挑眉,他笑着在秦重腳上蹭了好幾下,說話的尾音也上揚了起來:“謝謝主人懲罰。”
楚岑快速爬進貓窩裏跪好等待秦重的下一個命令。
秦重把貓臉盤子放在地面上然後把牛奶倒進盤子,擡手揉了一把楚岑的頭發:“喝吧。”
怎麽喝……楚岑怔怔地看着那盤牛奶,秦重好像沒打算讓他用手,那就只能……舔。楚岑頓了一下,慢慢湊近盤子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碰了牛奶一下。平靜的水面被激起陣陣漣漪,楚岑的面頰也跟着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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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蹲在楚岑身邊,伸手在楚岑的後背上輕撫着,感嘆了一句:“好崽子。”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楚岑身上的什麽奇怪開關,他羞澀地偷笑了一瞬便賣力地舔了起來,安靜的房間裏只能聽到他舔牛奶時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音。秦重的手一直沒有停下,楚岑粉紅色的舌尖每一口都好像舔在了他的心上,又癢又麻。
因為姿勢不便,一盤牛奶杯舔完之後楚岑下巴也沾了不少,還有的已經流到了楚岑的脖頸上,挂在他小巧的喉結上搖搖欲墜。秦重拖着楚岑的下巴貼心地用濕毛巾把楚岑的臉擦幹淨然後把項圈給楚岑戴好,像逗小貓似的撓了撓楚岑的下巴:“小花貓。”
楚岑順從地揚起脖頸眯着眼睛配合秦重的動作。
“晚安,小花貓。”待楚岑在貓窩裏團好後秦重又在他身上蓋了一層薄被才放心地躺到床上。
一夜好眠。
睡在秦重床頭對楚岑來說根本不能算懲罰。
秦重為他準備的貓窩既溫暖又舒适睜開眼就能看到秦重讓楚岑覺得安全感劇增,所以一向覺少的楚岑破天荒地睡了一個懶覺。
第二日早晨楚岑團在貓窩裏滿足地伸了個懶腰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秦重嘴角含笑蹲在他面前,用手輕輕撥開擋在他眼前的碎發。看樣子秦重已經保持這個姿勢看了他許久。
楚岑心頭一驚,慌慌張張跪起,還把牽引扯出了一聲不小的動靜,害怕道:“主人……奴一不小心睡過頭了,沒有給您準備早飯。主人想吃什麽?奴現在就去做,然後再找您領罰。”
秦重擺手示意他不用着急,寵溺地掐了掐他臉上的軟肉理解道:“沒事兒,我們崽兒還長身體呢,睡得多長得快。”
“今天是周末,誰不想睡個懶覺,更何況我們正長身體的貓崽子呢。”秦重将楚岑頸上的項圈摘下,抓着他的手把崽子扶起來,“收拾好了去洗漱然後出來吃飯。今天我給你露一手。”
目送秦重離開後楚岑想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北京時間上午十點四十。他這何止是睡過頭了,要不是恍惚間看見秦重守在他面前他可能就這麽睡死過去了。
楚岑站在貓窩裏,腳趾瘋狂蹂躏着自己買的毯子,懊惱不已。秦重會不會懷疑他養的其實不是貓而是一只豬,還是好吃懶作的那種。
楚岑收拾好自己從主卧出來時秦重還在廚房。
松垮的家居褲堪堪卡住胯骨,上身赤裸着只圍了那件粉紅色蕾絲邊圍裙。有力的右臂揮舞着炒勺,一顆顆裹着金黃蛋液的米粒從鍋裏飛起又直直落下,濃郁的香味從廚房溢出悠悠鑽進楚岑的鼻子裏惹得他早就餓空了的肚子不停地發出抗議的嚎叫。
楚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主人這麽有煙火氣的一面。
一直以來秦重給他的感覺都是站在高高的神壇上神聖不可侵犯的。而這一刻的秦重好像走下了神壇與他一樣是需要吃喝拉撒睡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讓他覺得他和秦重的距離又近一步。
在這之前楚岑一直把他面對秦重時的那種莫名悸動全部歸結于喜歡。現在他終于明白了,他對秦重的感情又怎麽可以是“喜歡”這麽簡單的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作為奴隸他仰望并依賴着那個會控制他、要求他、調教他的高高在上的主人;而作為楚岑他愛慕并喜歡着這個充滿煙火氣,什麽事都為他考慮周全,指引着他一直往前走的秦重。
這兩個都是秦重,一個支配着他的身體,另一個操縱着他的心。
楚岑從臆想中抽身,朝着秦重邁出了僵硬的右腳,一步一步地走近,像走紅毯一般每一步都珍之重之。終于站到了秦重面前,他在秦重腳邊鄭重地跪下,讨好似的朝着秦重喵了一聲然後靠着秦重的小腿出神。
秦重還在翻炒着鍋裏的蛋炒飯,聞聲笑着動了動右腿:“怎麽,崽子餓得等不了了,跑來讨食吃了?”
楚岑難得沒有回答秦重的問題,他把整張臉都埋進秦重的家居服裏深深地嗅了一口:“主人,奴真的好喜歡您啊。”
這句意欲不明的喜歡讓秦重的手猛地頓在原地,再次回神後炒得顏色正好的蛋炒飯有一小部分已經和鍋底融為了一體。
秦重無奈關了煤氣,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通。這麽大人了還跟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這麽沉不住氣可怎麽行。
他把看起來吃下去應該死不了的蛋炒飯盛到兩個盤子裏。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拿得出手的吃的,結果還因為楚岑的一句喜歡給炒糊了。
“你敢不喜歡我……我這麽好還給親自下廚給貓崽子做飯吃,要是這樣你還不喜歡我,那我可真要叫你一句小沒良心的了。”秦重開了一個玩笑。
楚岑有些失落地嘟起嘴唇,秦重是不是沒有聽懂他的表白。
“主人,奴今晚能不能還睡在您的床邊?”楚岑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蛋炒飯,一邊嚼一邊問,那樣子在秦重看來就像一只不停往嘴巴裏存食物的倉鼠。不,應該是一只怕別人把自己小魚幹搶走所以先都吃進肚子裏保險的胖橘貓。
秦重聽後着實有些哭笑不得:“不讓你睡床是給你的懲罰,你怎麽還自己上趕着讨罰呢?”
楚岑臉頰一熱:“因為奴想時刻陪在主人身邊。”
“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崽兒正在長身體,總這麽憋屈地睡顯得我多委屈你似的。”
“不委屈。”楚岑害羞地說,“奴……很喜歡。”
“喜歡睡在我床邊啊……”秦重故意道,“那我更不能就這麽滿足你了。”
楚岑不滿地斂下眸子,不停地用勺子戳碗裏的飯粒拿無辜的蛋炒飯撒氣。
秦重好笑地格開楚岑禍害蛋炒飯的手,他倒不是心疼蛋炒飯,就是怕這崽子一使勁再把盤子戳漏了,把語氣放緩一邊說一邊觀察楚岑的反應:“你生病的時候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從美國回來了,現在是我的同事。他叫耿新英,是學心理的。”
被秦重隔開的那一霎楚岑只顧着害羞偷笑,回過神後聽到秦重說起學心理的同事他疑惑地看着秦重。
“我和他約了明天出來,想聊聊……關于你的事。”
楚岑的手抖了一下,眼睛裏疑惑情緒瞬間被緊張和驚訝取代。
因為不确定楚岑會不會生出抵觸情緒所以秦重把語速放得非常慢,盡可能把說出的每一句會給楚岑帶來的傷害都降到最低,只要楚岑稍微表現出抗拒秦重就打算立刻終止這個話題。
“你想不想跟着我一起去?”
楚岑機械地咀嚼着嘴裏的蛋炒飯,右手食指無措地在桌面上摳撓着。
過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時間,楚岑的喉結上下顫動了幾次,艱難地開口問道:“奴去的話主人就讓奴今晚睡在主人床邊?”
等待答案的秦重心情無比煎熬,忽然聽到楚岑這麽問,秦重忍不住嗆了一聲:“當然不是……明天的見面我給你絕對的自主權,你想我們就去,不想我們就不去。至于你想繼續睡在我床邊要付出的代價,我會單獨和你說明的。”
楚岑繼續埋下頭思考,一直到秦重覺得時間就快要靜止時楚岑終于給出了他的答案:“主人,奴想去。”想盡快治好自己,想向秦重打開自己的身體,想獲得被秦重使用的資格,想和秦重一直在一起。千言萬語,楚岑想要對秦重說的全部凝成了一個“想”字,給了秦重致命一擊。
楚岑将自己沉甸甸的真心全部捧到了秦重面前。
“好。”秦重心頭一緊,“明天我陪你去。”
“起來吧。”秦重揉了揉楚岑的發尾,從放置狀态中将他喚醒。
楚岑失焦的雙眼重新聚焦,緩慢地舒展開身體。記憶仿佛從吃飯後的那一刻被中止,他現在唯一能記起的就是秦重對他說的那句:“我需要一個沙發扶手。”
他保持這同一個姿勢的時間長達一個半小時,從肌肉酸澀難忍到漸漸适應到最後他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秦重手臂搭在他背上的力度,秦重将他喚醒的時候他甚至以為是幻聽。
秦重貼心地替他揉捏着酸澀的肌肉,随口問道:“今天是不是要出門買東西?”
楚岑想了一下道:“是,主人今晚想吃什麽?”
“我陪你去。”秦重溫和地笑着,“表現得好我今晚就讓你睡在我床邊并且給你一個積分。”
楚岑疑惑地歪了下頭,秦重陪他去買個菜他什麽也不用做就能讓秦重滿足他的想法還能拿到一個積分?
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