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岑頂着一張紅得堪比猴屁股的臉,外套拉鏈拉到了最上面,做賊似的把頭埋進衣領,懷裏緊緊抱着錢包和購物袋,從家裏一路小跑着到了超市。路上遇到熟悉的鄰居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草草應了然後繼續低頭趕路,生怕別人發現他身上的異樣。
正如秦重所說,外面陽光正好,無風,時不時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孩童們嬉鬧玩耍的聲音。冬日裏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暖的,甚是舒服。可楚岑卻覺得無論他怎麽遮掩,凜冽的寒風還是會從他的領口、袖口鑽入皮肉,讓他心裏發慌。
他循着秦重的指示,在立櫃的暗格裏找到了那件禮物。很精致很漂亮,質感極佳,如果那禮物現在不是戴在他的脖子上的話,他一定喜歡極了。
那是一條黑色牛皮項圈,上面均勻鑲嵌着金屬狼牙,每一顆都泛着冷光。項圈正中間是一個用來栓鏈子的金屬圓環,圓環左右兩邊各刻着一個花體字母——QZ。
秦重。
把這個刻着秦重姓名首字母的項圈戴在脖子上,就像是在楚岑身上蓋了章。時刻提醒楚岑,他是秦重的,是奴隸也是寵物。他将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奉于秦重,而他唯一擁有的也只有秦重。
終于找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楚岑吞了吞口水,壓下怦怦亂跳的心髒,再三确定周圍沒有人後,他害羞地将外套拉鏈拉低一點,将那個精致的項圈露出一小部分,匆匆拍了一張照片給秦重發了過去。
本以為這樣就算完成了任務,卻不想秦重發回的消息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欲哭無淚。
-這個角度主人看不到,小奴隸要把衣領再拉低一點。
楚岑的臉頰燒得比之前更紅了。他的內心五味雜陳,既興奮又害怕還摻雜着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戴着項圈自拍給秦重看的羞恥。
他又往角落裏躲了些許,強忍着羞将拉鏈拉下大半,露出了項圈的全貌。
這一次他學乖了,規規矩矩拍了一張高清大圖,給秦重發過去的時候還選擇了原圖發送。他心裏明白,如果這次再不讓秦重滿意的話,下一個任務肯定會比現在這個更加難以完成。
秦重勾着嘴角打量着手機上的照片。
纖瘦的脖頸上圈着精致的黑色項圈,一黑一白形成極強的視覺沖擊。以項圈為界,往上是楚岑小巧的喉結、瘦削的下巴和因為害羞而紅得能滴血的耳垂,往下是漂亮性感的一字型鎖骨。
隔着屏幕,秦重仿佛能看到楚岑吞咽口水時喉結上下顫動的畫面,性感得不可方物。
他非常滿意地将圖片保存進了加密相冊,這麽香豔的照片他當然舍不得被別人看到,然後給楚岑回了一條消息過去:小奴隸真乖,現在主人允許你把衣服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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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秦重的肯定後,楚岑瞬間松懈下來,仔仔細細将項圈藏好後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
待他準備推購物車去做正事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為了躲避人群,好巧不巧撞進了寵物用品區。入眼皆是狗糧貓糧磨牙棒,還有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牽引繩。
楚岑鬼使神差般上前抓住其中一條摸了幾下,又趁人不注意偷偷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條。兩相對比後他明顯感覺到還是秦重給自己的這條更漂亮也更舒服,他也更喜歡。
楚岑羞怯地笑笑,推着購物車想要逃離這塊是非之地,轉眼卻又被旁邊的柔軟的寵物毛毯攫住了視線。
“以你現在的資質還沒有讓我使用你的資格……”
秦重早上說的話在楚岑的腦海中回蕩着。他自小失去父母,唯一可以依靠的院長也于幾年前病故,只留他自己一人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他非常缺乏安全感。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秦重,如果他不能讓秦重滿意,始終沒有資格被秦重使用,那他很有可能會被秦重抛棄,再一次變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楚岑希望盡自己所能讓秦重滿意。
楚岑這樣想着,從那堆毯子裏選出一條灰白條格的放進了購物車。
“一進來就看你一臉淫笑,對着個手機都能發情。我看你直接改名禽獸得了。”霍珏剛忙完一具屍體解剖,趕着把屍檢報告給秦重送過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這人對着個黑了屏的手機傻樂。他頓時滿臉嫌棄,直接把屍檢報告扔到了秦重身上。。
“滾蛋。禽獸這個名號我還是讓給你吧,在局裏停車場玩車震這事我可幹不出來。”秦重拿起屍檢報告翻了一遍,确認了他大致搜查方向後他突然意識到送屍檢報告這種小事是怎麽也輪不着霍珏親自過來的。
“怎麽是你送來的?你家小Sub呢?”
聞言,霍珏低頭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應該是還沒從床上下來吧?”
秦重一臉詫異,上下看了霍珏一圈,問道:“你不至于吧。他犯什麽錯了,你下手這麽狠?”
“我是那種人嗎?”霍珏睨了秦重一眼,“是幹得下不來床……下班一塊吃飯去?”
秦重果斷搖頭拒絕:“不去。家裏有人做飯,胃裏沒地方留給你的垃圾食品。”
霍珏用卷成桶的屍檢報告狠狠敲了秦重一記:“死禽獸,你沒救了。”。
“彼此彼此。”秦重毫不客氣地回怼,“你還是趕快回去慰問你家下不來床的小Sub吧。”
霍珏的确要回家慰問他家那只和拆遷大隊齊名的狗子。
繼上次周未調皮搗蛋差點被上了姜刑後他确實老實了一段時間,可到底耐不住骨子裏淘氣的天性,仗着霍珏寵他又開始變着花樣兒的作天作地。
霍珏覺得上次懲罰還是太輕了,這次必須讓這小調皮鬼長點記性。于是他将周未以大字型綁在床上,壓着他做了好幾次卻只讓他釋放了一次。今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周未白嫩的皮膚上布滿了紅紫色的吻痕,其中以後腰和大腿內側最多。
霍珏進家的時候被收拾服帖的小奴隸正趴在床上酣戰手機游戲,看見他進來直接把手機一扔乖巧地跪在床上:“主人,您回來啦!奴可以要主人一個親親嗎?”周未嘟起嘴擡頭看着霍珏,那個期許的眼神任誰都不忍心拒絕。
可霍珏偏要做那個特殊的,伸手在周未腦門上戳了一下:“不可以。”
周未的眼神瞬間灰暗下來,他只用了不要一秒就從床上跳起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了霍珏身上,然後飛速在霍珏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狡黠地笑着:“那奴給主人一個親親好啦!”
霍珏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既然周未已經黏在他身上了他也不能松手把人摔着,只用力捏了捏周未的屁股,威脅道:“面壁思過得怎麽樣了?”
“奴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一定以主人為尊,主人讓我往東我一定不敢往西,主人讓我上樹我一定不下海……”周未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說到霍珏都快不耐煩的時候周未才回歸正題問了一句,“主人可以原諒奴了嗎?”
“看情況吧。”霍珏笑着将周未壓在了身下。
自從楚岑住到秦重家裏之後,之前每天下班都差不多留到最後一個走的秦重,現在只要沒有特殊情況,一到下班時間抓起車鑰匙就往家趕。這種情況在兩人确立主奴關系後變得更加嚴重。
工作哪有家裏的溫軟的小奴隸可人。
秦重打開家門之前還在想楚岑會以一個什麽姿态等着他回來,是正在把冒着熱氣的菜端上桌還是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回來,或者像之前有一次他的小奴隸幹脆捧着一本漫畫書等他等得在沙發上睡着了。
秦重一想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岑明明一臉茫然看見他回來慌亂從沙發上往下爬的小動作就不自主發笑,那一刻他的心都要被泡化了。
他這個小奴隸啊,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給他驚喜。
“我天爺!”
秦重一推開門就見楚岑用他最喜歡的姿勢跪在門口的一塊毯子上,見他回來乖乖俯身在他鞋尖上輕輕吻了一下:“主人,歡迎回家。”
驚吓之餘,哭笑不得又一次湧上了心頭。他圍着楚岑走了幾圈,無奈地笑道:“小奴隸,你這個驚喜就有點兒大啊。”
“蹲門角的小可憐兒,等得無聊了吧。”秦重蹲下身托起楚岑的下巴近距離觀察了一下他脖頸上的那條項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壞笑着說,“小奴隸,你既然這麽喜歡揣測主人心意。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猜猜你在我心裏是什麽寵物。”
“猜對了,有獎勵。”秦重揉了揉楚岑的頭發,“起來吃飯了,一會兒你在桌上吃。我期待你的答案,小可憐兒。”
楚岑頂着漲紅的臉坐在秦重對面,根本不敢擡頭直視秦重的眼睛,一直埋着頭扒拉米飯,連秦重給他夾菜時的道謝都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碗裏說。
飯後楚岑照例提前去調教室等秦重。
秦重今天依舊沒有換特別繁瑣的服飾,只在襯衫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明明是很正經的衣服,秦重穿上之後和全身赤裸頸上只圈了一個項圈的楚岑一同入畫就怎麽看怎麽色情。
他俯身掐了掐楚岑臉上的軟肉,貼心地問:“怕黑嗎?”
楚岑下意識搖頭。
秦重從口袋裏摸出一只眼罩替楚岑戴好,然後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受不了就說安全詞。”
被黑暗籠罩的一瞬間楚岑心跳猛地加快。他撒謊了,其實他是怕的。
讓他失去父母至親的那場空難發生在夜晚;玩捉迷藏時被福利院的孩子們關進漆黑的雜物室長達3個小時;又被人囚禁在逼仄的地下室一個多月……
他是非常怕黑的。
只不過提出這個問題的是秦重,即使他不清楚接下來秦重要對他做什麽,他也選擇無條件信任秦重,信任他的主人。因為他深刻地明白,秦重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秦重說過,不會傷害他。
失去視覺後,剩下四感便會比平時敏感許多。
他聽到秦重打開櫃門從裏面取了什麽東西回來又在他面前蹲下,接着他便聽到“咔噠”一聲,是什麽東西和他項圈上的圓環扣在了一起。有金屬的撞擊聲,應該是那條黑色牛皮牽引繩,今天上午他親手清洗過的那一條。
“牽引我們以後慢慢練,今天我先告訴你具體方位。”秦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按摩臺在你正前方2米的距離。現在,爬過去。”
秦重的語氣非常強硬,不容置喙,他應該立刻做出動作的。但是秦重從未讓他用四肢行走而且他對于2米這個距離是多遠頭腦裏根本沒有具體的概念,現在猛地接到這個指令後他有點不知所措。
秦重似乎是看出了楚岑的猶豫,笑着鼓勵他:“別擔心,這次只是練習,我會在旁邊提醒你。”
楚岑斂了斂下巴随着秦重的牽引邁出了第一步。他保持着一個不快不慢的距離,盡量保持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相等,最後他選擇在距離按摩臺兩步的位置停下。
楚岑的天賦讓秦重不由得發出驚嘆:“真是個有天賦的小奴隸。”
“站起來,躺到上面。”秦重繼續說,“我們今天做一個‘身體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