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褚攸急切地問:“怎麽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柯少澤比他還要急切,“靈均幫我找找人吧。”
褚攸道:“不如将此事告訴山長,讓他再派些人來找。”總比就他們這兩個人來找得要強。
“此事萬萬不可驚動其他人,靈均我是信得過你才來找你,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柯少澤拒絕了褚攸的建議,“此事說來話長,在路上我會與你慢慢細說。”
剛才柯少澤的敲門聲也驚動了住在隔壁的雲庭舒,雲庭舒開門出來正好聽到了柯少澤的後半句:“怎麽了?”
“吵醒庭舒了,”柯少澤不忘施禮,将事情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遍。
雲庭舒蹙眉:“我和你們一塊去找。”
褚攸和雲庭舒分別回去穿衣服,屋內的兩個人也半睡半醒,當聽到柯少澤失蹤了的消息,都先是一驚,而後也穿衣幫着出來找人。
柯少澤見又多了兩人,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柯少澤手裏打個燈籠,走在最中間,腳下步履虛浮,看起來急得不得了。
褚攸問道:“璟良為何會失蹤?之前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有把柄在錢通的手裏,此事說來話長,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的,”柯少澤嘆了口氣,“眼下找人要緊,不宜多說,以後我會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你們的。但請你們相信我,我與璟良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此次璟良失蹤也一定與那錢通有關。”
“錢通?”雲庭舒蹙眉小聲嘀咕着,“怎麽又是錢通?”
旁人沒聽到他這話,可南音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你和這錢通可有什麽過節?”
雲庭舒自覺失言慌忙否認:“沒有,沒有。”
南音眉毛一挑:“趁早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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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少澤一聽也有些急:“庭舒,有什麽事你就說出來,也許這對盡早找到璟良有幫助。我只怕,只怕晚了,璟良就被錢通……”
柯少澤似乎是太過悲傷,也不管有沒有人問,只自顧自地說下去:“幾天前,錢通說要借璟良一用,我沒同意,是我大意了,也沒有囑咐璟良要多加小心,我以為錢通不會做出別的事情。”
白芷忙問:“他借璟良用?怎麽用?”
“他想讓璟良陪他一晚。”柯少澤艱難地将這句話說出來,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可惡!”褚攸攥了攥拳頭,生平第一次後悔自己不會武功。
聽到這裏雲庭舒忙将他與錢通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啊,”南音嘴角閃出一抹邪笑,“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衆人猜測,柯璟良應該已經被錢通帶出了行道書院。
褚攸道:“錢通那種纨绔子弟,一定要去林城最好的客棧,先去那裏看看。不過還有一個去處,他可能也會在那。”說到這裏褚攸停頓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城裏的小倌館。”
那裏專門是做那種生意的,比客棧要好的多。
為了能盡快找到柯璟良,幾人兵分兩路。褚攸,白芷和柯少澤去了小倌館,南音和雲庭舒去往客棧。
到了小倌館,白芷有些不好意思進,但為了找人沒有辦法,只偷偷地牽着褚攸的手硬着頭皮往裏面進。
迎客的童子一見一下子來了三位這麽出色的客人,都高興壞了,紛紛圍攏過來。白芷暗道有些後悔,應該叫南音來這裏的,瞧他那次賣畫,對這些十分游刃有餘。
柯少澤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給一個童子:“拿去分了吧,莫要纏着我們,去将老鸨請來。”
有個小童急忙拿着銀子一溜煙的跑了,那兩個沒得到,裝作一副傷心的樣子,柯少澤又給他們一人一錠銀子,方美滋滋地走了。
不多時老鸨就來了,是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也學着女人的樣子塗脂抹粉的,頭上還別了一朵牡丹花。
“呦,今天是什麽風啊,竟然一下子吹來了三位天仙般的小公子。”老鸨想将手臂纏在褚攸身上,卻被他不着痕跡地躲過了。
待要再纏上來,一塊金燦燦的金子在眼前閃啊閃啊。老鸨笑呵呵地想要去拿,褚攸一擡手沒讓他拿着。
“問你幾句話,答得好了,這金子就歸你了。”褚攸雖沒來過這地方,但深知這裏的人都是那見錢眼開的,就憑一錠銀子是撬不開老鸨那張嘴的。
“公子請說,奴家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鸨的眼睛一直看着那金子,簡直都要貼在上面了。
白芷雖心中不爽,但也沒說什麽,看金子比看褚哥哥要強得多。
褚攸将金子在老鸨眼前晃來晃去:“我且問你,今日可來了什麽特殊的客人嗎?”
“特殊的客人?”老鸨一笑,臉上的粉掉了一地,白芷心中暗想,這粉估計都能做一鍋饅頭了,“公子說的是什麽樣的?可否給個提示?”
柯少澤忙道:“有一個身高比我矮一些,慣用一把白玉扇子,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還有一個長相清秀,斯文的。”
老鸨一撇嘴:“呦,客官這麽說可就太難找了,你瞧我這裏的客人你說的這種人多了。”
白芷放眼一看,确實如此。也不知這人都怎麽回事,偏偏都喜歡拿把白玉扇?難道白羽扇是這些富家子弟的必備之物?
柯少澤急得滿頭是汗,褚攸道:“那可有什麽人進來時看起來意識不太清醒?”他認為錢通若是真将柯璟良弄到這裏來,為了少生事端,一定會将他弄暈,再帶進來。
老鸨仔細想了想:“這麽一說好像有個人,他們一共有五六個人,其中一位公子手中就那有一副白玉扇。有一位公子是被他們架着來的,他們說他是喝多了。我當時還納悶,怎麽會有人醉得人事不省就來逛窯子?”
柯少澤心猛地一動:“他們在哪?”
“這個嘛——”老鸨笑笑,“客人的事情,我怎麽好洩露給你們呢?”
柯少澤急得又拿出一塊金子。
“二樓左手第三間。”
老鸨的話尚未落地,柯少澤已經跑出去了。
越到第三間門前,柯少澤的心跳得越厲害,他不知打開門會是什麽樣的景象?靠老鸨的話來說,來的不止是錢通一個人。至于那幾個人是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誰要是敢傷害他的璟良,他絕不會放過他。
他只希望他的璟良還活着,不要做傻事。就算,就算他已經被……他也不在乎。
柯少澤不知道門是怎樣被他推開的,他只看見一個人抱着他的璟良,在給他灌酒。
錢通坐在一旁懷中抱着一個小倌,沒人會想到這個時候門會被人撞開,也沒人會想到柯少澤竟會這麽快地找來。
須臾之後,裏面的人反應過來。
錢通笑道:“柯公子,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來了。”
柯璟良也不知被他們下了什麽藥,說不出話來,只看着柯少澤流眼淚。
剛才灌他酒的那個是位五大三粗的漢子,光着上身,結實的肌肉糾結在一起,看樣子像是個習武之人。
好事被打擾,剛開始他十分不滿,待看清了柯璟良的相貌後,也跟着錢通笑了起來。
錢通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笑得更厲害了:“武将軍,這是那柯璟良的主子,柯少澤。我倒是糊塗了,剛才也應該把你也弄來。”
柯少澤氣得目眦盡裂,白芷和褚攸也追了上來:“怎麽樣?人在嗎?”
錢通一眼就瞧見了兩個人,非但不怕,反而回過頭來對屋子的那幾個人笑道:“今天真是造化,這二位可是我們行道書院長得最俊美的。”
屋裏算上柯璟良一共有五個人,一個三十歲,留着胡子的男子看見白芷眼睛都直了,一把推過懷中的小倌:“這個好,這個真美!”
褚攸簡直不能忍受,小狐貍被這種人看上一眼,都是一種侮辱。
褚攸剛要出手,但見白芷比他更快,像陣風一樣已經沖到屋內,拽起那人的領子,就閃了他幾耳光:“我哥哥告訴我,不要傷了凡人,但你們太過分了!比畜生都不如。”
褚攸還是第一次見小狐貍這麽兇的樣子,就連被南音惹炸毛了都沒有過此種姿态。
小狐貍的瞳孔不知為何從黑色變成了淡淡的金色,明明還是那個人,但身上的氣場卻感覺明顯不同。
以往的小狐貍天真爛漫地像個孩子,現在的小狐貍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殺戮之氣。
既熟悉又陌生,也許,這就是一只千年狐貍應有的樣子吧。
柯少澤也有些震驚,突然有一種想要跪地膜拜的念頭。
那男人被白芷幾巴掌扇懵了,待反應過來時,白芷的手已經離開了他的領子。那男人氣洶洶地想上前抓白芷,但見白芷挑着眉,瞪着眼,一步步向錢通靠近。那個男人莫名地沒有上前,只站在那裏看着他。
屋裏的人都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只眨着眼睛看着白芷。
“你,你要幹什麽?”錢通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莫名的有一股壓迫感,讓他喘不上氣,這個樣子的白芷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