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妖

第58章

白芷與南音和好如初後，白芷待南音又像以前的那個樣子，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曾鬧過的那段別扭。白芷就是這點好，生氣就是生氣，說不生氣了，就不生氣了，就算以後再有什麽不愉快的，也會就事論事，絕不會翻以前的舊賬。

他倆和好了，褚攸和雲庭舒都長舒了一口氣，相視一笑，太不容易了。

南音給白芷的那棵藥草要不知叫什麽名，但正如他所言的那樣，真的很有效果。

這一日，白芷和南音站在長廊裏乘涼。對面那間屋子的門突然開了，柯璟良抱着一個大盆從裏面走了出來。

白芷遠遠地就抻着脖子喊：“你要去洗衣服嗎？”

柯璟良回道：“嗯，少爺的衣服又該洗了。”

白芷看看火辣辣的太陽：“現在多熱啊，不如等太陽落山時再洗，到時咱們一塊。”

柯璟良搖搖頭：“不了，那時我還有別的事情，現在就先洗了。”

看着白花花的太陽照得他全身白花花的亮，白芷都替他感到熱。

“你還會洗衣服？”南音倒是好奇這事。

白芷點點頭：“我什麽都會幹，都是我哥哥教的，他說行走人間，要什麽都會幹才能生存下去。”

南音笑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皇親國戚。”

白芷也沒理他，瞧見柯璟良越來越小的背影，他往南音那裏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你覺得剛才那個人怎麽樣？”

南音答道：“不錯，長得清秀，聲音也好聽，幹活兒勤快，手腳也麻利。”

白芷再往他那邊湊湊，用更加小的聲音道：“你覺得他像不像女人？”

“女人？”南音皺皺眉，“你是哪只眼睛看出他像個女人的？”

白芷好不容易盼來了南音，就将他之前的所見倒豆般的說了一遍。

南音摸摸下巴：“這倒有趣。”

白芷一副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樣子：“那你說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和柯少澤到底怎麽回事？”

南音賣官司：“想知道？”

白芷看着他就像小狗看見狗骨頭的樣子：“你有辦法？”這事都困擾他好久了，不弄明白真是心都癢癢死了。

南音笑笑：“跟我來。”

兩人離了長廊去找柯璟良，走的時候南音問他要不要打傘，白芷雖然覺得太陽太過炎熱，但打着傘不像男人，就拒絕了。

而且南音也沒打傘，他不能讓他比了下去，但是他忘了，南音沒有去除妖氣，法術也比他高，不懼冷熱的。

根據白芷的帶路，兩人來到了行道書院不遠處的那個小溪邊。

柯璟良正蹲在岸邊賣力地漿洗衣服。

白芷緊張地拽拽南音的衣袖：“咱們為什麽上這兒來？”

南音沒回答，只慢慢走着。

柯璟良倒是覺察到二人的靠近，忙放下手中衣服站了起來：“白公子，這……”算上剛才的那面，他還是第二次見到南音，并不知道要怎麽稱呼他。

“我叫南音。”南音向他坐着介紹，“雲庭舒雲公子的書童。”

柯璟良倒是聽說幾天前雲庭舒找了個書童，當時還鬧得挺熱鬧，不過他沒有去看，柯璟良對南音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白芷站到柯璟良身旁：“你繼續洗，我們倆就是閑着沒事來看看，也怕你太無聊陪你聊聊天。”

“哦，好。”柯璟良看起來似乎和雲庭舒一樣呆，又蹲下來繼續漿洗着衣服。

白芷和南音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着話。

衣服不是很多，沒一會兒便洗好了。

柯璟良站了起來，可能是蹲得太久，站起來時又用力過猛，有些眩暈，再加上岸邊濕滑，他竟然跌進了小溪裏。

白芷想要伸手去拉他已經晚了，索性小溪不深，還沒沒腰，只在水裏撲騰了幾下。

“你怎麽樣了？”白芷焦急地問，就算沒什麽危險，可剛才吓了一跳。

柯璟良用手擦了把臉：“沒事，就是吓了一跳。”

南音将手遞給他：“快出來。”

柯璟良搭着南音的手出來了，渾身濕漉漉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他穿得又是淺色衣服，有些地方隐隐約約可見裏面的肌肉。

幸而現在是夏天，否則準得着涼，但他這副樣子也很難回到行道書院。

柯璟良面有滿色地對白芷道：“能幫我回去取件衣服嗎？”

就算他不說，白芷也正有此意。他剛要去，倒是南音叫他留在這裏陪着柯璟良，他去給他取衣服。

“你冷嗎？”一陣微風吹過，白芷瞧見柯璟良微微抖了抖身子。

柯璟良擰擰身上的水：“還好，可以忍受。”

“不如你先把我的衣服穿上？”白芷說着就要将外衣脫下來，他的意思是想讓他把他的衣服穿在外面。

柯璟良連忙拒絕：“不了不了，想必南公子很快就回來了，我再忍一會兒。”

白芷聽完也沒再堅持，幫着他一起擰濕漉漉的衣服。

南音果然很快就回來了，他拿來的是自己的衣服，一件亵衣，一件外衣：“剛才忘記問你的衣服都在哪，就把我的拿來了。這衣服我沒穿過，你要是不嫌棄就先穿上吧。”

柯璟良看着這料子比他家少爺還要好的衣服，不敢穿：“這，我還是穿着我這件吧。”

南音一皺眉，将衣服往他手裏一塞：“少廢話，叫你穿你就穿。又不叫你再給我買一件，我看你與褚攸是一個地方的人，也算是有緣，這衣服就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吧。”

“這……”柯璟良還是猶豫着，可剛才南音皺眉的樣子讓他有些怕，明明這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脾氣卻不怎麽好。

“南音說給你穿你就穿吧。”白芷在一旁幫着腔，又湊近他耳邊小聲道，“他脾氣不好，莫要惹惱了他。”

柯璟良沒有辦法：“那謝謝南公子，謝謝白公子。”

白芷幫他拿着衣服，他有些害羞，就背過身去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白芷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看。但看南音抱着肩膀絲毫沒有什麽害羞的樣子上下打量着柯璟良光滑精瘦的脊背，他也就偷偷地看了幾眼。

平日裏瞧見柯璟良就瘦，這會兒脫了衣服更瘦，柯璟良回過身來拿衣服時，白芷清晰地看見了他胸下那一條一條的肋骨，他偷偷地摸了摸自己那處，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曾經也有這麽精瘦的胸膛，那麽瘦弱纖纖的腰肢，但是自從和褚哥哥在一起後，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柯璟良穿好了衣服，又将剛才那身洗了，方與白芷和南音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柯璟良小聲道：“白公子，南公子，你們能不能不要将這件事告訴給我家少爺？”

白芷拍拍胸脯表示沒問題，柯璟良晾好了衣服又要回屋。白芷叫住他：“自己在屋裏多悶啊，不如和我們聊聊天。”

柯璟良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等我換身衣服再出來。”

等他走後，白芷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南音：“是不是你把他推到水裏的？”

南音舉起雙手：“天知道這事不是我幹的。”

“可是，我倒想這麽幹來着，”可是老天沒給他這個機會，沒等他動手呢，柯璟良倒自己落入水裏了，南音用肩撞撞白芷的肩，“怎麽樣？看到了吧？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白芷心中的那點兒疑慮蕩然無存，也許人家有男扮女裝的習慣呢。

柯璟良衣服換得到是很快，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與他們一起站在長廊底下。

白芷覺得站久了會累，于是在他的提議下，三個人從長廊又轉移到了涼亭裏坐下。白芷又拿來一壺茶，一盤瓜子，一盤點心，三人邊吃邊說，好不惬意。

“這樣的日子真好啊，”白芷總結最後的發言，少爺們要去讀書，仆人們在一起看着風景吃吃喝喝，“這是我人生中的全部追求。”

雖然白芷與南音并沒有把柯璟良落水的事告訴給柯少澤，可柯少澤還是知道了，因為南音的那件衣服。

柯少澤看見那件衣服後，柯璟良只得老老實實地把一切都招了。

柯少澤為此特意上門來謝白芷和南音，言說等休沐之日請幾位到山下吃飯。

經此一事，柯少澤和柯璟良與白芷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更進了一步。以前褚攸與柯少澤雖是同鄉，但關系并不親密，都沒有與雲庭舒的關系親密，總是覺得柯少澤刻意與他們保存着一段若即若離的距離。

幾天後，一個消息在整個行道書院像驚雷一樣的炸開了——山長回來了！

山長回來了，考核也随之而來，發榜那日白芷第一個擠到前面去看，第一眼就看見了褚攸。

褚攸果真得了頭名，白芷美滋滋地往回走，迎面碰上了南音：“雲庭舒第幾名？”

白芷一拍腦門，光顧着他家褚哥哥的，別的誰都沒看。他又轉回去和南音一起看，雲庭舒在褚攸的後面，得了個第二名，南音也很滿意。

再往下看，第三名竟是錢通。因為現在與柯少澤的關系比以前好了，白芷又找了找他的名次，從前看到後，終于在中等偏下的位置找到了柯少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