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若是不記得,我們可以幫你想想。”白芷也在一旁幫腔。
李員外一驚,但畢竟做了多年生意,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他并沒把眼前這兩個看似柔柔弱弱的男人放在眼裏。
冷哼一聲:“兩位說的是什麽?在下聽不明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回吧。”
“小白芷啊,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南音一只胳膊搭在白芷的肩膀上,“你說對于這樣的人,咱們應該怎麽辦?”
白芷擦拳磨掌:“自然是讓他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南音一拍巴掌:“哥哥我正有此意。”
幾乎話音剛落,就見南音伸出一掌虛空一抓,李員外的雙腳就離了地,慢慢飄在空中。他雙手摸着脖子,臉漲得青紫青紫的,想說話可又說不出來。
在場的仆人都怕了,終于知道來的這兩位都是惹不起的主。
南音将手收了回來,李員外猛地從半空中摔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怎麽樣?可是想起什麽了嗎?”南音看看自己的手,如果再想不起來,他可有的是手段。
白芷在一旁幫腔:“我勸你趁着我們還沒發怒之前,就說了實話,免得受皮肉之苦。一會兒真惱怒了我們,我們可保不準還會發生什麽。看見那座假山了嗎?”
衆人順着白芷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白芷手中出現一道亮光,再看那精心修建而成,偌大的假山傾刻間轟然倒塌。
碎石滾落一地,塵土飛揚。
南音挑起大拇指:“不錯不錯,數月不見法術大有長進。”
李員外真害怕了,千不該萬不該以為雲庭舒看着老實,就去招惹他。他要知道他有這麽兩個厲害的幫手,說什麽也不敢诓騙雲庭舒啊。
也不知是不是吓的,李員外癱坐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将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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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他沒說謊,那座院落确實是他給兒子準備成親時蓋的。與他定親的姑娘姓陳,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兩家可謂是門當戶對。
李公子也就是昨日那女鬼口中的李進,長得相貌堂堂,十分英俊,又會花言巧語,将陳小姐哄得一顆心全都系在他的身上。
可陳小姐不知,李進卻是個纨绔子弟,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李員外怕家醜外揚,每每李進做了醜事,都是李員外在後面幫他擦屁股,這麽多年,竟沒多少人知道李進的真實品行。
可夜路走多了難免撞見鬼,有一次李進在賭場出老千被人抓了個現行。要是換做旁人,多說點兒好話,多陪點兒銀子也就了事了。可李進偏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人卻是本地知府的兒子,也不知為何會跑到此處。
知府公子也是個胡作非為的,非要将李進的一雙手剁掉。李進許諾了一大堆金銀珠寶,香車美人。
金銀珠寶知府公子倒是沒有動心,可是那美人嘛,他卻是動了心了。可李進給知府公子接連找了幾個沒人都沒滿意。
最後他不耐煩了,揚言道如果在兩天之內找不到令他滿意的美女,他不僅要砍了他雙手,還要剁掉他雙腳。
李進怕了,不得不将事情的經過告訴給李員外。但李員外也無計可施,那是官,他們只是經商的,惹不起。這段日子李進幾乎将城中的美女能找的都找了一遍,知府公子給的時間又短,李員外也來不及到別的地方尋找美女。
最後父子二人就将主意打到了陳小姐身上,陳小姐溫柔端莊,生得一副好模樣,堪稱絕色美人。李進剛開始有些不同意,但抵不住貪生怕死。
他将陳小姐以看新房的名義騙來,知府公子一見陳小姐頓時驚為天人,當下就将陳小姐糟蹋了。陳小姐不堪受辱,事後撞死在本來是為她新婚準備的新房內。
陳小姐死後怪事也就發生了,李進也沒想到她性子竟會這麽烈,帶着尚未泯滅的一絲良知,到新房去祭奠陳小姐。
不出意外的撞上了陳小姐的鬼魂,那時陳小姐剛死,力量微弱,李進僥幸從她手下逃脫。後來李員外請了個道士想要做法收了陳小姐,但那道士說,陳小姐怨念太重,步不了輪回,若是李進再脫胎,也會生生世世地纏着他。若是将她魂飛魄散,她又沒做什麽惡事,只怕李家會有損陰德,家境會漸漸敗落。
唯一的方法就是給李進找個替死鬼,讓陳小姐将“李進”殺了,方可消除她心中怨氣,自行而去。
因為那道士的話,也就有了雲庭舒的事情。
白芷聽完氣得渾身發抖,這世上竟有,竟有如此歹毒之人。他剛要動手,南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笑道:“跟我來。”
南音帶着他來到昨天那間屋子,推門進去,滿室陽光,絲毫不見昨日那凄慘的模樣。
南音進去後,将門窗關上,拉上窗簾,在屋裏轉了轉突然掌心朝一個柱後一指,陳小姐的身形便顯了出來。
白芷乍一見到滿臉血污的陳小姐還有些害怕,他躲在南音身後:“這就是那位陳小姐嗎?”
“不錯,”南音摸摸下巴,“真是可憐,做鬼了都這麽弱,連個屋子都出不去,連人都分不清。”
白芷問道:“什麽意思?”
“她不能分清哪個是李進,只能憑借着味道分辨他”,南音邊說邊從手裏運出一道金光,朝陳小姐注去,“讓我來幫幫你。”
白芷忙問:“你是在做什麽?”
“當然是幫她手刃仇人了。”南音手中的金光不斷地融入陳小姐的體內,陳小姐的目光也愈發清明,不像之前那般呆滞,“她現在這副樣子連這間屋子都出不去,又怎麽能報仇呢?”
陳小姐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你——”
南音一揮手:“去吧,你知道都哪些人是你的仇人的。若是心願已了,盡早投胎去吧。”
陳小姐又慢慢跪在地上給南音磕了個頭,幻成一道金光飛走了。
“走吧,小白芷。”南音将胳膊搭在白芷肩上,攬着他往外走。
白芷挑挑大拇指:“高,果然很高。”
南音也很高興:“指望着你誇我不容易啊,以前見我不都是喊打喊殺的?”
白芷低着頭,想了想:“那是對蘭運,你現在是南音不是蘭運。”
南音點點頭:“說得似乎有些道理。”
還未出李府,就聽見李員外不知在何處傳來幾聲慘叫,南音與白芷相視而笑。
解決了此事後,二人并沒有馬上回到行道書院。南音拉着白芷四處逛了逛,買了不少東西。
生活用品,被褥衣服全都買了個遍。東西太多,南音自己拿不過來,白芷陪他逛可以,但要讓他幫着拿東西卻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最後南音雇了輛馬車,将買的那些東西拉回書院。
到了書院以後,剛好下晚課。南音将馬車裏的東西一件件往雲庭舒的房裏搬,他這裏弄出的動靜委實有些大,一來南音長得本就出色,二來這些東西又價值不菲,誰都知道雲庭舒是個窮書生,怎麽突然弄了這麽多東西。
漸漸地圍了許多人,有人認得白芷,就問他是怎麽回事,全被白芷打哈哈糊弄過去了。
被人群圍困在中間的白芷一眼就看見了往這邊走來的褚攸,幾步跑到他面前,一臉乖孩子的樣子,軟軟地喚了聲褚哥哥。
雲庭舒離着老遠就看見自己門前圍着許多人,有人眼尖一眼就瞧見了他,忙湊到他身邊問:“雲兄,這是怎麽回事啊?那個俊美的公子是你什麽人啊?”
“書童,”南音搶在雲庭舒前面答道,“我是雲少爺的書童。”
雲庭舒迷茫地看看南音,南音調皮地朝他眨眨眼,他感覺自己是在夢中,剛剛南音說什麽?他說他是他的書童?
在場的人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嘴巴長得能塞進個拳頭。
突然有人打趣道:“雲兄,你隐藏的挺深的。沒想到你們家這麽有錢,欺騙了我們這麽久,該當何罪啊。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喝一杯?”
有人這樣說,就有很多人應和着。雲庭舒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也不能解釋,只得一一應下了。大家又說笑了一會兒,方一擁而散地告辭了。
褚攸将書放到房間裏,又出來幫着南音搬東西。雲庭舒雖有千言萬語想問南音,但一時不知怎麽說,只呆呆地也幫着南音搬東西。
白芷坐在椅子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三個人倒了杯水給自己喝:“我還以為你會再買張床呢。”
南音将一包糖塞給白芷:“這裏的床還不錯。”
白芷很快就聽出了南音的弦外之音,他是在嫌棄褚哥哥家裏的床破,這怎麽能行!可是他忘了,南音住的第一天連床都沒有,只是兩個椅子而已。
“哼!”白芷重重地哼了聲,連糖都沒法彌補他心靈上受到的傷害。
南音忙舉起雙手:“我又沒說褚攸的床破。”
白芷又哼了聲,轉過頭不去看他。
“好啦,”褚攸捏捏他白嫩嫩的小臉,“不在一起還想,怎麽在一起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