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芷道:“兩位小殿下呢?怎麽一直沒見到他們?”
“犯了錯,被他爹罰去面壁思過了。”包宴宴回答道。
褚攸将扒好的一堆瓜子仁放到了白芷的手裏心,白芷美滋滋地吃着。
正說到顏肖,就瞧見他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雞從亭子前走過。
包宴宴問:“你去幹什麽?”
顏肖答:“遛雞。”
包宴宴手一抖,放到嘴邊的瓜子啪地掉到了地上。同樣是雞,憑什麽?
直到顏肖與那只雞同樣趾高氣揚的身影一直從三人面前消失,褚攸才道:“那好像不是雞。”雖然長得有些像,但比一般的公雞還要好看,最特別的是它的兩只眼睛中,各長有兩只瞳孔。
包宴宴心裏那點兒八卦的火苗撲地燃了起來,她将上身往白芷和褚攸身邊湊湊:“那是一天黃昏,我與顏肖在宮裏散步時它自己飛來的,我聽顏肖說它叫重明鳥。我看還是和大公雞差不多,就是好看那麽一點點,叫聲有那麽一點點像鳳凰。你們別看那雞長得不錯,啧啧,很會耍流氓。經常把身上的羽毛抖落,就光/溜溜的在宮裏溜達。”
白芷倒是對那個光着身子挺感興趣:“真,真是夠特別的。”
“重明鳥?”褚攸的聲音有些激動,“原以為只是在古書中記載的,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此鳥。傳說此鳥骁勇善戰,打鬥時喜歡将全身的羽毛都抖落掉,妖魔鬼怪只要聽到它的叫聲,皆會逃得遠遠的。只是不知這本應與妖魔猛禽是對頭的重明鳥怎麽會跑到妖界。”
三日後,幾乎是同一時間,顏肖與蘇辭一起帶來了消息——沒有找到不夜草。
蘇辭道:“據說不夜草早已絕跡,這世上恐怕沒有這種草了。”
顏肖摩挲着下巴道:“未必,興許什麽人的手裏會存留那麽一顆。”
蘇辭挑釁:“那你說是在哪個人的手中?”
顏肖搖頭:“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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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得意洋洋:“那就是早已絕跡。”什麽人的手裏都沒有,什麽動物的手裏更沒有!
顏肖反問:“你将每個人都問過了?”
蘇辭搖頭:“沒有。”
顏肖笑的很溫柔:“那說不定就在什麽人的手中。”
蘇辭:“……”
正巧,曹為監的人來報,言說開春沒有好日子,不适合辦喜事。白芷的心中更是有些失落,包宴宴連忙道:“你與褚攸的婚事也算定了下來,只差個日子,等三年後再成親也是一樣的。我們這邊幫你們好好選選日子,到時再通知你們。”至于許墨彰中毒一事,顏肖又送給白芷一些丹藥,希望能有些作用。
李君望與蘇辭原打算與白芷去安寧村,但被白芷拒絕了。于是,四人雙雙離開了妖界,李君望與蘇辭回到了天庭,白芷與褚攸回到了安寧村。
家裏與剛離開的樣子沒什麽不同,看屋內的痕跡蘭運這日子似乎并未在這裏居住。
白芷與褚攸換了套衣服,便去了許墨彰家。
蘭齊正掰着一瓣橘子往許墨彰的嘴裏塞,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許墨彰臉上的笑容明晃晃地刺痛了蘭齊的心。
蘭齊拿起手絹溫柔地擦拭着許墨彰嘴角的汁水。
白芷邁進屋裏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和順的一幕。
蘭齊見二人回來了,先是一喜,心中又很快被巨大的失落所包圍。不用問,單看那二人的臉色便知沒有找到不夜草。
雖說蘭齊并沒抱多大的希望,可得知結果時心中還是不免失落。
白芷沖蘭齊搖搖腦袋,聲音蔫蔫的:“蘭大哥——”
蘭齊笑了笑:“沒事,你們這幾日也辛苦了。”
白芷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家那的族長送給我的藥,興許能管些用。”
蘭齊接過:“替我多些族長了。”
“那我倒杯水,現在便給墨彰服下。”白芷說着便要去倒水,褚攸讓他歇着,他自己倒了杯水拿給蘭齊。
“許公子今日有何異常嗎?”褚攸問。
蘭齊将藥瓶打開,從裏面倒出一丸:“身體上倒沒什麽異常,真如那個老大夫所說,此毒不到發作時覺察不出。自知道墨彰中毒那日,我便派人去找不夜草,皆是一無所獲。”
“不知墨彰中毒之前我還想過,若是他一直這樣也沒什麽,現在墨彰雖還不知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齊,可越來越依賴我,就連我去茅房都要跟着。”蘭齊又喂給許墨彰一瓣橘子,許墨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裏滿是笑意,蘭齊輕嘆一聲,“如今,就連這些也是奢望。”
白芷心裏很難受,褚攸握握他的手指:“蘭大哥,車到山前必有路,未到最後一刻,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
就連褚攸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可不說這些又能說什麽呢。
蘭齊苦笑:“但願如此吧。”
“咦?蘭運不在這兒?”白芷看了一圈,并未發現蘭齊的身影,他也沒在他家。
蘭齊回答道:“你們來時他剛走不久。”
白芷與褚攸又陪着蘭齊說了會兒話,這才告別了蘭齊回家去了。
離家還不太遠的地方,白芷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褚攸捏捏他軟軟的手。
“褚哥哥,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我想再陪墨彰多待會兒。”
褚攸心中知道,若是找不到不夜草許墨彰命不久矣,他輕輕嘆口氣:“早些兒回來吃晚飯。”
白芷用鼻子蹭蹭褚攸的胳膊,撒着嬌:“我想吃雞。”現在有銀子了,想怎麽吃怎麽吃。
一直到褚攸的背影再也看不見,白芷才轉身往回走,路過許墨彰家門口時卻沒有往裏進,反而直奔村口而去。
白芷一直走到後山,尋了處空曠無人之際,方大聲喊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蘭運從一棵樹後走出。
白芷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着他看:“你跟着我們做什麽?”蘇辭說過蘭運是妖,既如此,白芷打算好了,該出手時便要出手。
蘭運一臉很無辜的樣子:“這路這麽大,你怎麽說我在跟着你?就許你走,不許我走?”
許墨彰的事讓白芷傷心不已,滿肚子的火沒處發,這蘭運又上趕着挑撥他,白芷忍了又忍:“好,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走。”
蘭運倒沒離開,走了幾步來到白芷面前,一臉很受傷的樣子:“我說你個小沒良心的,一回來就沖着我吹胡子瞪眼睛的。你走的這些天,我以為你被神仙抓走了,害我白擔心了這麽久。”
“你怎麽知道我是妖?”白芷退後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他的妖氣早已被李君望封印了啊。
蘭運狡黠地一笑:“你果然是妖。”
白芷暗罵了自己真是蠢,蘭運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剛才的話只是為了套他。蘭運應當是覺察到蘇辭與李君望身上的仙氣,從而推斷出白芷與天庭一定有所關聯。
若白芷也是神仙,蘭運說那話時,白芷一定會說,他自己也是神仙,怎麽會被神仙抓走。
其實蘭運這招并不怎麽高明,白芷只需打個馬虎眼就能将他哄騙過去,但也就白芷心思純淨,上了蘭運的當。
白芷如今真有些惱羞成怒:“我是妖,你又是什麽?你根本就不是蘭運!”
原以為蘭運會否認,但他卻承認了,他輕輕地往白芷臉上吹了口氣:“咱們是同類。”
果真是妖!
白芷連連往後退,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你為什麽要變成蘭運的樣子?”
蘭運笑笑:“現在不能說,說了就不好玩兒了。”
白芷不想再理他,打算往回走。
“你不想救許墨彰了嗎?”蘭運看着白芷的背影輕飄飄地抛出一句話。
白芷假裝聽不見,繼續往前走。
“你看這是什麽?”蘭運又道,“我聽說好像叫什麽不夜草?”
不夜草三個字讓白芷動了心,白芷終于不走了,轉過身來看着蘭運。
就見蘭運右掌心朝上,漸漸地蘊出一個透明的光圈,一棵黑色的小草靜靜地躺在光圈裏。
白芷沒見過不夜草,有些半信半疑:“這當真是不夜草?”
“當真。”
白芷的心狂烈地跳動着,不夜草,墨彰有救了:“咱們,咱們快去救墨彰吧。”
蘭運将手一收,那光圈與不夜草瞬時都不見了:“我為何要救許墨彰?這天上地上都難得的不夜草,我為何要随随便便給一個與我不相幹的凡人?”
白芷也學聰明了,他知道蘭運将不夜草拿給他看,還是想用此草救許墨彰的,只不過他一定會有救人的條件罷了。
“你想要什麽?”白芷問。
蘭運并沒有馬上回答,抱着肩膀在白芷身邊來來回回地轉着,看得白芷心裏一陣發毛,忍了數次想把蘭運眼睛捂上的沖動。
轉了幾圈後,蘭運終于開了口:“我想要你。”
“你在說什麽胡話!”白芷怒聲道。
蘭運一笑:“別跟着你的褚哥哥了,跟着我吧。你那褚哥哥終究是個凡人,咱們倆都是妖,絕配。”
“不行!”白芷堅定拒絕,“你再換一個。”
蘭運一攤手:“不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已經修煉成人形的重明鳥在森林裏溜達。
正在享用午餐的老虎虎軀一震,吓得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重明鳥:“那只老虎敢瞪我,我要揍它!”
撸撸胳膊就要上前。
一位俊美的公子從身後抱住他:“寶貝,打可以,但不許脫衣服。”
PS今天更得比每天多,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