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敵的平等交易
鐘瀚去上班之後,家裏就剩下明寂和葉謙,還有一只貓,看着養病的葉謙和可樂玩得很開心,明寂嘴角也微微上翹,有個家,其實很幸福啊。
鐘瀚也蠻放心明寂,自家媳婦因為換季,哮喘犯得厲害不能上班,自己的假期又遲遲批不下來,為此也着急得很,正巧明寂休假,也算是有個照應吧。別看這小子平時沒個正形,遇到大事也挺派的上用場的。
這幾天來,鐘瀚為了明寂的事也很操心,找什麽情人不好,非去勾搭MB,人家的身世是很可憐,很讓人疼惜,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心軟了,可扯出的關系實在太複雜了。他知道張傲冰的債主是自己的老板,環球的老大,可這件事肯定沒那麽簡單,比如禦用助理Lasfer的背景,沒有人能輕易的到達那種高度,他背後肯定是有什麽勢力在支持的;比如BLACK BAR的老板的身份……
鐘瀚确實比明寂知道得多一點,卻也因此平添了不少煩惱,他越來越感覺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回過頭來卻發現你所認識的他只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而已,就像如履薄冰的諜戰一般,誰能不感覺背後直冒冷汗?
其他人都無所謂,只要他愛的葉謙還是那個喜歡坐在他腿上親吻他的寶貝兒就好,如果有一天連這也被打破,那他一定會崩潰。
一看市場總監鐘瀚表情嚴肅,公司裏也沒有職員敢出聲,全都低頭工作,在心裏猛咽口水,大哥今兒個是怎麽了?和嫂子吵架了?
不同于成天擺着張臭臉的路晨宇和平時笑哈哈,工作時候很嚴肅的明寂,鐘瀚一直是個歡脫的角色,心情很少擺在臉上,也很少被外物影響心情,更少生氣,教訓下屬也只是開玩笑的大聲訓斥,所以這樣讓人親近的鐘總監一不正常,那就一定是有大事。
公司裏人多眼雜,嘴更雜,當着鐘瀚的面不敢吱聲,不等于私下不敢議論:
“哎,你說鐘總監怎麽一張苦瓜臉,看着蠻不習慣啊。”
“是啊,那麽喜歡笑的人,總感覺有點心疼。”
“喂,哪有你心疼的份兒?鐘總監的老婆人長得好看,性格溫柔心地善良,你可沒……哎?你們說會不會是他老婆有什麽事?我聽說鐘總監最近一直申請休假,說是媳婦病了,需要人照顧。”
“你可別亂說,敢咒嫂子,讓大哥聽到了肯定打死你。”
Lasfer不怎麽喜歡聽職員八卦,但自從付東野與明寂的緋聞鬧大後,他就變得喜歡在公司裏溜達,碰到說悄悄話的就湊過去偷聽了,他自己也有危機感,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和那些提着菜籃子拎雞蛋跳廣場舞的大媽們沒區別了,可還是樂此不疲。
不過這次聽到的……似乎是個猛料。
Lasfer飛奔進總裁辦公室,因為太興奮而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門檻,進門時還絆了一跤,天知道被吓了一跳的付東野看到這一幕忍笑有多辛苦。
“出去,把門關上。”他得先好好笑一下。
“笑吧,笑死你個小婊砸!”Lasfer想起了最近在微博上很火的一句話,憤恨的語氣,活像個深宮怨婦。
Lasfer靠在總裁辦公室的門上,故意不去看那些來來往往的差異目光,等裏面的小聲逐漸減弱至停止,他才再次推門進去。
……他要多少錢出售“環球公司總裁付東野是個悶騷”這個猛料給媒體呢?
“笑夠了?你給我嚴肅點,我有話和你說!”
“說。”付東野怕自己看到那張喜感的臉會再次笑出來,只好低頭整理文件。
“不聽算了。”Lasfer感覺很沒面子,轉身走到書櫃前,裝作找東西,實際上是在等待付東野說:“別走啊,我聽我聽!”。只可惜,付東野對這個“猛料”似乎并不感興趣,類似的話也遲遲沒等來,而Lasfer也已經壓抑不住想要說出來的沖動,為了不讓自己太丢面子,扭頭說了一句:
“好吧,既然你這麽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好了。”
付東野無力吐槽,不想理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
“市場總監鐘瀚最近很煩心啊。”
“哦。”
“你表現得驚訝一點啊!”Lasfer大叫。
“和我有關系麽。”我是看在你做我助理這麽多年的份兒上才應你一聲,別得寸進尺啊混蛋!
“有關系!”
“哇哦,我好驚訝啊。”付東野為了賺那幾分鐘的清靜,用一種奇怪的語調搪塞Lasfer,後者跺着腳無可奈何的幾欲從辦公室的三十七樓跳下去。
付東野感覺世界好像瞬間安靜了,逼得他不得不思考一下鐘瀚與自己想得到的那人的關系。
奮筆疾書的鋼筆尖猛然停下,付東野思考的速度很快,在腦內迅速繪制出了一個龐大的關系圖,瞬間明白了什麽。
“Lasfer,給我推掉今天的酒會。”
“你瘋了?”Lasfer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付東野,雖然這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你要不要這麽不以為然啊。
“給我聯系付骐,今天我要在他那裏過夜。”
Lasfer自然懂得付東野的意思,可這……也太瘋了點兒吧,為了個明寂,至于麽……
答案是至于,當然至于。
幾乎沒人知道這個在商場所向披靡的男人,在情場卻是屢戰屢敗,自己喜歡的大多是異性戀,喜歡自己的,也都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和金錢權勢,外人只知道他身邊從沒有過男伴或女伴,深一層次的原因只有包括Lasfer在內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那就是付東野——喜歡強強,很少有人能滿足他的yu求。
付骐接到Lasfer的電話之後,特意安排了付東野喜歡的MB準備,可人到了之後,付東野卻一擺臉色:
“小叔,我要張傲冰。”
“他?今天已經被人包了。”付骐早就習慣了這個侄子的驕縱,也一直很寵着他,只可惜,他身為BLACK BAR的老板,不能自己亂了規矩。“再說,你不是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麽。”也讨厭他因為急于還債而變的過于肮髒虛弱的身體。
“全天?不會被玩兒死?”付東野有些驚愕,付骐嘆了口氣:
“沒辦法,他自己願意接的,畢竟欠你那麽多錢,不趁自己年輕的時候賺回來也不行。”
“挺可憐的。”付東野抿了一口紅酒,冷眼望着付骐,“可我不同情他。”
“你總是這個樣子。”付骐無奈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他實在受不了侄子這個性子,“再這麽下去,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情人。”
“到時候,小叔你這酒吧就生意興隆了。”付東野不以為然的笑笑。
“別做夢,我不會給你安排!”付骐一甩方巾,砸在桌上聲音很響,他十分不滿付東野這樣的想法,簡直不思進取,工作上的每一個項目都要争取,感情難道就是天上掉餡餅?付骐是個在感情上受過很重傷的人,也因此非常厭惡對感情不認真的人,見親侄子這般則更是氣上心頭,恨不得一頓棍棒打醒這混蛋。
任付東野再怎麽狂妄,也是不敢對長輩放肆的,即使這個他稱作“小叔”的人只比他大了幾歲,平時說話沒大沒小,也沒人在意,可付骐真的動怒了,他也得畢恭畢敬的道歉,不然被家裏那幾個老頭子知道了,自己可有的受。畢竟,付骐是這幾代人中最受老爺子寵愛的。
“小叔,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付東野陪着笑臉,可付骐的心情還是沒有轉好,拉緊膝蓋上的毯子,看都不看侄子一眼。
“說吧,為什麽找張傲冰。”估摸着付東野也知道錯了,付骐把酒杯往吧臺內側一推,Nora立刻給老板加了幾片檸檬和冰塊在裏面。
付東野沒正面回答,轉而反問:“小叔,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檸檬?”
付骐聞言苦笑,對着絢麗而刺目的燈光晃了晃杯子,眼中盡是落寞:“因為,人生就是酸的,吃得多,心就不酸了。”
付骐的回答和付東野預料的一樣悲傷,只是從他嘴裏說出來更讓人心痛,和他這個整日馳騁在商業戰場中,早已變得冷血無情的人不同,付骐喜歡安靜,且多愁善感,被那個負心的男人傷害之後更是如此,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回憶中直至窒息,他抛棄了喜靜的天性,開了這家BLACK BAR,成天在花紅酒綠中麻痹自己,一旦無事可做,那張清晰的臉與決絕的背影又會浮現在眼前,所以付骐總是在忙,一刻也閑不下來。
“傲冰已經很慘了,付家和環球都不缺他父親帶走的那些錢,他也一直很努力的償還,要知道,這些不是他理應承擔的,他也沒有能力再償還了,你看到他那單薄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就知道他沒幾天能活了,放過他吧。”付骐的眼中有幾分乞求,但更多的是對與自己心境相同的張傲冰的同情。
付東野冷着臉,問道:“他和你的合同年限到了?”
付骐突然感覺面前這個男人的心,要比他握着的酒杯中的冰塊更冷、更硬,就像是多年前毫無人性的将他壓在身下□□的那群人一樣……
“……是。”顫抖的聲音。
“好吧,我給他自己一個選擇,這是我最大的讓步,而且是看在小叔你的面子上,至于他怎樣決定與結果如何,我們都別過于糾結,好麽?”
付骐的眼中溢出了恐懼,要知道,付東野是環球公司的總裁啊,何等精明的商人,在交易上是肯定不會吃虧的,幾千萬,能買得到什麽?……人命?或許能。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心底有種強烈的不安。
“我不同……”
“小叔。”付東野打斷了他,“你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他的今天都是你争取來的,他的福分已經盡了,接下來的路,你不能再為他鋪了,幫得了他一時,可你幫不了他一世。
“不,東野。“付骐的語氣已經徹底變成了乞求,即使燈光昏暗,付東野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眶是紅的,想必是聯系到了他自己的經歷,不然那個處變不驚的BLACK BAR老板,也不會如此動容。
“算我求你,放過他吧,他的父親是愧對于你,可他是無辜的,他還是個孩子。”
“在你心裏,我又何嘗不是個孩子,既然如此,小孩子的嬉戲玩耍,小叔不必太放在心上,而且我說過,給他自己選擇的餘地,您就別操心了。”付東野站起身對Lasfer道:“Lasfer,去看看包他整天的人是誰,二十分鐘後,我要張傲冰洗幹淨出現在我的包廂。”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