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雷厲風行
說完這句話,莫然就後悔了,恨不得立刻抽自己的嘴巴子!
自己也是一時沖動竟然就闖入了慕容楓的營帳,更何況明明知道這個人男人還跟自己有仇,說不定等他醒了還要把自己給殺了。
可是話已經出了口,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這個時候,只能硬着頭皮頂着。
“你?”曹虎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打量了她數次,始終是一臉的懷疑,“你不過是個有些花拳繡腿的毛丫頭,有什麽本事說你能醫好将軍?”
身後的曹林在聽到莫然那句話後,也快步走了過來。他緊緊的看着莫然,眼中帶着深深的警惕和戒備。
莫然淡淡一笑,心裏雖是急的要死,可面色依舊一片平靜,緩緩的說道:“兩位将軍可有其他法子?”
曹氏兄弟渾身一震,是啊,連太醫都說無能為力,他們怎麽還會有其他法子?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就是了,連陳太醫都說沒法子,這普天之下一時半會兒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來,王爺的病情卻是急的很,既然沒有法子,還不如讓奴婢試試!”
曹林和曹虎都皺緊了濃眉,往常兩人在面對敵人時可是果斷決絕,可如今卻是思來想去,愣是下不了這個決定。
莫然靜靜的看着他們,心知兩人已經完全松了戒備,只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個主意。她看着兩人這麽磨磨唧唧的樣子,心裏也有些惱了,愠怒的說道:“如今正是大敵當前,前狼後虎,王爺作為主帥定然是不能倒下,兩位将軍如若還是這般唯唯諾諾,怕會耽誤了王爺治療的最佳時機,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誰知這兩個大漢聽後,依舊沒個決斷,這下莫然當真惱了,她随即水袖一甩,憤怒而又不屑的看着他們,壓抑低沉的說道:“哼!小女子原本聽說王爺手下有兩位兄弟将軍英勇無比,斬敵殺将從不手軟,如今一見,也不過爾爾,根本就是個做事磨叽、瞻前顧後、毫無大将風範的庸庸之輩!”
莫然說完,兩人均是一愣,随即相互看了一眼,竟一句話都反駁不得。兩人擡頭重新審視了眼前的這個醜丫鬟一眼,她腰背筆挺,其中透着倔強和自信,面色雖有怒意,卻也從容,尤其是她那一雙眉目,清澈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英氣,英氣中透着果斷,果斷中透着決絕,這樣獨特的女子怕是世間少有。
曹林曹虎看着莫然,心裏頓時驚駭無比,明明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毛丫頭,卻渾身散發出冰冷決絕的氣勢,倒是頗有軍人的風範,頓時兩人心中對莫然升起了一絲好感。
“姑娘教訓的是,如若姑娘有辦法,那就請抓緊時間,務必一定治好将軍。”站在前面一點的曹虎抱拳恭敬的說道。
“恩!奴婢必定盡力而為!曹林将軍,還請再去請陳太醫過來。”
說完,莫然便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了起來,站在一邊的曹虎有些摸不着頭腦,待他走近一看,卻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擡眼又一次看着莫然,這哪裏會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而且還只是個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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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拿起寫好的紙吹幹,交到曹虎手中,說道:“一切全靠将軍了!”
曹虎接過,雖只是輕輕一頁紙片,可他卻覺得有千斤重,尤其是那一句“一切全靠将軍了”,更讓他覺得身上的使命重大。這一次對眼前的小丫頭再沒有一絲懷疑,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營帳外。
很快,陳宇便又一次進了營帳。
莫然并未回頭,只是坐在床沿伸手探着慕容楓的額頭,果然是很燙,看面色倒是有幾分像是瘧疾。
陳宇看着眼前的丫鬟,心裏有着一絲不屑,來的路上自己就聽曹林說有人能治好王爺的病,自己一激動便跟了過來,哪想竟是個不知禮貌的黃毛丫頭。
莫然站起看着陳宇,恭敬的說道:“陳太醫,奴婢剛剛看了看王爺,怕不是瘟疫,而是瘧疾!”
“不是瘟疫”?瘧疾是什麽?
光聽到這兩個關鍵詞,陳宇便已經渾身一怔,這時他才擡眸正眼瞧了下莫然,有些遲疑的問道:“瘧疾?”
是啊!這個時候怕是沒有“瘧疾”這個詞吧!
莫然淡淡一笑,說道:“瘧疾很多時候是從牲畜傳染到人身體的,大多是靠蚊蟲叮咬後傳染。”
陳宇聽完更是一愣,忽然想到白日裏馬匹的反常,心裏更是駭然,難道這丫頭說的是真的?一旁的曹林也是頭一次聽說,原本只是信這丫頭也不過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今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心裏是又是驚喜又是詫異。
莫然見陳宇一直愣着不說話,心裏覺得好笑,面上依舊恭敬的說道:“阿醜并不懂得多少醫術,只是以前在南方見過,在南方尤其在蘭城一帶每年都會有一些人死于這種病症,阿醜也見過他們如何醫治,只是這依舊還要仰仗陳太醫。”
陳宇聽完覺着這丫頭年紀雖小,竟然連南方都去過,見識廣博,如今看上去遇事沉穩冷靜,對自己也是謙恭有禮,心裏好感頓生。
他摸了摸山羊胡,微笑着說:“姑娘小小年紀,竟然也有如此見識,有任何用得到老夫的地方,姑娘只管直說。”
莫然深深的福身,恭敬而真誠的說:“阿醜謝過陳太醫。”
連日來,莫然和陳宇都一直呆在慕容楓的營帳,當然按照莫然的要求,他們現在是被隔離的,曹虎不愧是大将軍,做事效率就是高,已經生病和未生病的要分開隔離,全軍都全部用艾草消毒,沐浴必須用艾草淨身,被褥也必須暴曬,面巾餐具都必須高溫消毒,糞便都必須埋在地下,而且還重新挖了井,必需喝開水……一系列急救措施下去,加上陳太醫的連日的辛苦,很快軍中的傳染速度便漸漸控制下來。
“姑娘,所有病了的馬匹全部宰殺,如何處置?”曹虎站在簾外,恭敬的問。這幾日下來,他可是完全見識到了莫然果斷、雷厲風行的手段,現在的曹虎曹林對她可是敬佩的很。
“埋了!”
“是!”曹虎現在對于莫然可謂信任的很,對她的安排也是百分百遵守,當初他對慕容楓也并未向對如今的莫然這般信任。
“阿姝——”
莫然回頭看着慕容楓,剛剛自己好像聽到有人……
“阿姝——”
果然,“王爺?王爺……”莫然快步走到慕容楓床邊,伸手探着他的額頭,一陣驚喜,燒終于退了。
慕容楓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的身影,纖細筆挺,窈窕婀娜,像極了自己夢中的阿姝,難道真是阿姝來接自己了麽?心中一喜,面上也是一笑,想伸手去抓那只纖纖玉手,哪知卻抓了個空——
莫然一見慕容楓終于有了醒來的跡象,朝着陳宇說:“陳太醫,快來看看,王爺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