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司容這麽說,是很暧昧的威脅,她當然不可能蠻撞親吻,只不過每次出言挑逗,徐冬的反應都叫她心情極度愉悅而已。
包括自稱徐冬妻主,明明早已說好是協議,兩人私下相處應該保持距離,可不知不覺,徐冬生動的表情,可以叫夏司容輕易放棄掉很多原則。
夏司容話裏有話,徐冬不傻,自然知道以為人方面,夏司容肯定不會亂來。
卻也不敢造次了,而且因着夏司容的親密接觸,他只顧着面紅耳燥,整個人都失了正常反應。
被放開後,徐冬忙垂頭端起碗碟夾菜,塞進嘴裏嚼碎吞咽,他纖細脖頸後側隐約露出白膩膚色,一副溫順樣子安靜又乖巧。
經此一打岔,兩個人似乎都忘掉了李琪清帶來的那出糟糕相遇,氣氛也輕松起來。
在這樣靜谧又有些暧昧流淌的氛圍裏用完餐,夏司容叫來小二清算賬面,清味軒要價不低,僅今日幾樣菜式便差點掏空夏司容錢袋,花光了她頭次出攤所得全部銀錢。
徐冬在屋裏整理好鬥笠,佩戴齊全走到旁邊靜候,等夏司容付完錢,屋外已然華燈初起,倆人便打算踏着夜色慢慢散步回府。
再次經過樓梯,許是怕有陰影留存,夏司容很自然地将徐冬攬到懷裏,護着人下樓,直到出了清味軒樓外,她才松手放開。
一路無話,只是淡淡的,緩步踱回徐府,跨過門檻,在各自都很自覺回房時,徐冬卻突然開了口,“夏小姐,李琪清此女性情暴虐,你為了我這麽個無關緊要的人跟她對上,并沒多大好處。”
徐冬的心情顯然已經完全平複,此刻又變回平常那個看起來清高又冷漠的徐府大公子,站在廊檐下,銀白月光溢滿他周身,他微微側頭,自暗處露出小半張臉,颔首看向夏司容方向。
頓了頓,夏司容回身與他對視,臉上笑意慢慢收回,眸光微閃,“我早已和李琪清有過嫌隙,她出手招惹于你,原因并非出在你身上,徐大公子不必招攬到自己身上。”
“再者,以後她若不來惹事端,我們自然相安無事,若是再來,我也未必怕她。”
徐冬回到徐府,便開始自覺劃清界限,難見方才依賴模樣,他這舉動也正常,夏司容卻有些煩躁,轉頭便要進屋。
這時,略有些緊張地,徐冬在身後喚她的名字,撐開房門的手頓住,夏司容停在原地等着他說完。
原以為又該是一些類似劃清界限的話,沒想到那人不複冷淡,怯怯問道:“冬郎想知道,若是、若是今日夏小姐伸手時已經來不及,冬郎真叫那李琪清碰了,夏小姐難道不會覺得冬郎髒嗎?”
夏司容愕然回首:“怎會?”
徐冬抿住唇,看着夏司容的眼裏似有水光流轉,“可真要叫她碰了,傳出去,冬郎便再沒有清白名聲,與夏小姐名譽而言就是拖累了。”
一步一步走到徐冬面前,夏司容伸手碰碰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你不髒,”說着,她指了指天邊,補充道:“看到那月亮沒有,它挂在天上,永遠潔白無瑕,你之于我,便是那彎月,又有何拖累可言。”
徐冬微微睜大眼睛,緊緊盯着夏司容,似要在對方眼裏找到她沒有騙人的證據,“真的?”
夏司容摸摸他的頭,無奈保證着,“比銀子還真,若是騙你,到時候叫你打我一頓好了。”
徐冬偏頭躲開她的手,這會兒終于有了男兒家該有的矜持與羞澀了,他回身小跑着推開房門,進去後在關門之際,他才敢小聲回道:“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你,你就會欺負我。”
看了面前被緊緊關上的房門半晌,夏司容才搖頭失笑,真是搞不懂男孩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麽,這一刻好好的,下一刻想法就變了。
擡頭望向夜色,夏司容沒有急着回房,而是朝庭院外走去,白天折騰那麽一通,包子攤老板不知道如何處置小食攤推車。
若是叫人順走了,明日沒有推車便開不了攤,再去叫木工師傅打造,成品出來也需要時間,就挺麻煩的,還是先去現場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剛出了主院,大約在廊橋下走出去十步左右,夏司容就叫管家喊住了,詢問她這麽晚了怎還未就寝。
夏司容将意圖告知,管家說小推車已經叫府裏人推回來了。
看到夏司容疑惑表情,管家悄悄上前附耳,說道:“少爺過了晌午便心神不靈,擔心女君您出事,少爺避開奶爹帶了小侍就匆匆走了,後來只有小侍推車回來,說少爺交代他先回府,少爺要自個兒去找女君您了。”
“吓死老奴了,少爺第一次這麽胡來,還好真是和女君您在一起。”
徐冬說謊了,将小推車拜托給包子攤老板,之後一系列事情發生,夏司容壓根沒再回去擺攤地點,又何來能在那處看見自己。
不過夏司容沒有跟管家說,想也知道,徐冬形單影只,在泱泱人群中到處尋她,雖不知為何,倒不至于在此時揭穿他。
既然小推車好端端在府裏,那就沒有必要再出去了。跟管家告別後,夏司容返回主院,踏入自己那屋之前,她側頭望向徐冬房門,目光複雜。
而後,推門進屋。
豎日,夏司容起了個大早,所有材料清點好,土豆條也備足了分量,便推車出攤去了。
由于開業後第二天沒做,所以這天小食攤生意異常火爆,一邊要聽清客人點單,按照要求炸出薯條,一邊還要交貨收錢,夏司容性子再沉着,在顧客蜂擁而至情況下也忙不過來,汗水順着額角彙集于下巴處,再吧嗒吧嗒滴落到地面上。
還好楊大姐仗義,看夏司容忙得收錢功夫都沒有了,在攤子上擺個錢罐,讓客人自個兒扔進去,這樣一來,就有那麽幾個偷奸耍滑的,她實在看不過去,便三不五時地過來搭把手。
小食攤生意好,日子過起來就快了許多,不知不覺地,數完十個手指頭日子便過去了,夏司容也快要湊到買一塊地皮的錢。
說起來,這靠自己雙手賺錢,成就感不是一般的高,之前穿到這女尊異世,原身夏家嫡女雖然不受待見,但吃穿方面夏家表面功夫做得好。
後面找上徐冬合作,管家不曉得其中關系,還總拿徐府賬簿來給她看,只不過她給推掉了,說自己還無管家才能,打算先去底層磨砺磨砺再做下一個目标。
她并不是正經徐府女君,本就不該插手徐府生意。
但不得不說,來這女尊異世,夏司容用不着為銀錢所愁,她若是躺平蹭徐府飯吃,也未曾不可,但她向來更喜歡自力更生。
如今她起早貪黑出攤,偶爾還去趟城外山腳挖一堆土豆回來用作原料,一份份薯條炸出去,一個個銅板收回來,看着零散銅板變成一串串,再去錢莊兌換成一塊塊銀子,那種滿足感,是語言無法形容的。
不過,先不說直播間那群跟她存在嚴重認知偏差的粉絲,看她灰頭土臉一天天的在這炸薯條,激動得搖旗吶喊,說她能吃苦,說她有毅力,她都懶得去扒拉賞罰版上到底有幾個板磚了。
粉絲糟心的問題忽略也就罷了,但這薯條她是真炸膩了,等再出幾天攤,賺夠買地皮的錢,她就跑去城外種地去。
到時候她既可以悠閑度日,還可以叫這些天天在她耳邊打雞血的粉絲失望,覺得她鹹魚度日,進而恨鐵不成鋼,從此走上噴她扔她板磚的道路。
豈不美滋滋。
夏司容翻看過直播間系統商城,小番茄、牛奶草莓、水果青瓜……吸溜吸溜,這些商城裏都有種子出售。
夏司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類需要精心伺候的水果了,想起了頓時口饞得很。
她想得入神,手肘卻突然叫人扯了下,隔壁包子攤老板朝她擠擠眼,語氣暧昧地說:“嘿呦,夏小妹,你看對面酥糖攤老板那小兒郎瞄你好幾次了,莫不是看上你了?”
夏司容順着包子攤老板指示的方向擡頭望去,猛地就跟一雙秀氣杏眼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