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生大澤 “你沒看見血都噴出來了?也……
剛才靈氣狂暴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氣也受到了影響,在他的經脈裏肆虐不息。
金丹修士一時應對不及,立刻就受了極重的內傷。
連金丹上都隐隐出現一絲裂紋。
“喲,還挺厲害,居然沒暈過去,只是吐了一口血。”寧舟在遠處看着,啧啧點評了一聲。
金丹修士驚恐地看向二人,心中後悔萬分:早知道,他就不該輕敵!
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看着平平無奇,手段竟然如此奇詭!
他追上來不過多花了幾息的時間,兩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布好兩個陣法,等着他上鈎!
這個女子看起來修為只有築基初期,偏偏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讓他一開始竟然沒能占到便宜!
至于這個男子——
他看向楚奕,眼中滿是忌憚和畏懼。
這個男子,太可怕了。
這個男子不過輕描淡寫丢出一塊石頭,轉瞬間就破了聚靈陣,連帶着陣中的他也受到反噬,身受重傷!
金丹修士眼神變得狠厲。
他明白,自己肯定是奈何不了這兩個人了,反而自己有危險。
擡頭擦去嘴角的血後,他毫不猶豫拿出一張遁地符,想要逃跑。
至于兩個同伴,估計已是兇多吉少,他管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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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手中的遁地符還未來得及催動,寧舟的劍已經快他一步,毫不猶豫刺入他的胸膛。
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令金丹修士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的雙腿失去力氣,狼狽跪在地上。一雙眼睛卻猶如淬了毒,死死盯着寧舟。
寧舟淡淡笑了笑:“你既然幹殺人奪寶這一行的,就知道規矩,殺人者,恒被殺——”
她還想再說幾句狠話,楚奕走上前,一把将她拉開,眼光裏帶着嫌棄:“你沒看見血都噴出來了?也不怕髒了你的鞋子。”
寧舟不滿:“我話還沒說完呢!”
楚奕将她推得更遠了一些:“人都死透了,聽不見你說的那些了。”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從已經氣絕的金丹修士身上取出他的乾坤袋。
然後他想了想,又轉身跑開,小心翼翼将失去操控後散落一地的七柄小飛劍收了起來。
還有另外兩名修士,他也沒有客氣,毫不猶豫笑納了他們的乾坤袋。
寧舟被他打斷,此刻極為不滿,抱着手看他忙碌,不屑地評價:“愛財如命。”
楚奕一邊吭哧吭哧翻屍體,一邊反駁:“我可是要養整個宗門,還要養師妹,不愛財如命怎麽行?”
“你是氣運之子,随便去賭場裏賭兩把,就能把人家賭場都贏得倒閉,還用這麽小心?”
“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不都是搶別人的?”
“這哪裏叫搶?我們這是正當防衛!是他們對我們有歹意在先!”楚奕收拾好後,使出一個焚火訣來,将三人的屍體灼燒幹淨。
寧舟沒有再說話,側過頭去看他。
火光映着他的臉,他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明滅的光影來。
楚奕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看起來卻不像是高興,反而似乎帶着隐約的悲憫。
她心想,他可真是奇怪。
面對敵人,他搜刮對方戰利品的時候毫不猶豫。
卻也願意為他們點一場大火,贈他們屍首安寧。
他能夠殺伐決斷,轉瞬間毫不手軟擊殺同階的兩名修士。
卻也婆婆媽媽,竟然怕她的鞋子沾到敵人的血。
不得不說,與楚奕相處日久之後,她已經漸漸放下曾經對他的敵意和忌憚。
曾經為了長生宗和問心門争鬥不休的那些日子,已經漸漸淡去,仿佛真真正正變成了前世那樣不可觸及。
寧舟嘴角彎起,微微笑道:“走吧,師兄?”
這一聲師兄帶着戲谑,卻又藏着幾分認真。
認他做師兄,真的不虧。
楚奕回頭看她,目光溫柔。
他也笑了笑,回答道:“走吧,師妹。”
兩人一路向東前行。
在路上,他們連續遇到幾次不懷好意殺人奪寶的人。
在兩人十分默契的配合之下,楚奕身上的乾坤袋日益增多。
寧舟的修行也從築基前期增長到了築基中期。
等到那一片連綿數千裏的湖泊終于映入眼簾的時候,數日趕路有些疲憊的寧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這片湖泊,是她前世最為熟悉的回憶。
第一次被師尊帶着踏入長生宗的山門的時候,她惶惶然回頭,就看到這麽一片湖泊,在夕陽下靜靜反射着點點金光。
只是,如今這一眼,相隔五千年。
她喃喃道:“長生澤,我回來了。”
楚奕聽到她的話,有些驚異地回頭看她:“我們要去的地方,莫非是——”
寧舟點點頭:“我要帶你去的地方,絕對是這世上一等一的靈氣聚集之地,而且絕無外人可以發現。那裏以後會是長生宗的開山立派之地。”
她迎着湖上微風,頗有些自得地負起雙手,眼中流露着驕傲,“既然要選,我們就選這世上最好的地方建立宗門。”
楚奕有些受寵若驚,嘆道:“既然是長生宗的地方,我們如今搶先占了,是不是有些不好?”
“反正是借嘛,借了就要還的。”寧舟此時心緒激蕩,露出個豪爽的笑容來,“你答應過我的,長生五子現世之日,便是我們離開那裏之時。”
迎着她的笑容,楚奕也笑起來,毫不猶豫地點頭:“你說了算,師妹。”
兩人找到長生澤之後,沿着長生澤的湖岸一路向北。
寧舟走走停停,不時辨認着山川地形,尋找着記憶裏熟悉的輪廓。
走了幾個時辰後,湖邊出現一個小小的漁村。
寧舟看到一個正在湖邊修補漁網的老漁民,悠悠然過去問道:“老人家,請問這裏是小澤村嗎?”
老漁民擡起頭,見問他話的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女,笑着回答:“小姑娘,老頭子在這裏出生長大,從來沒聽過什麽小澤村。”
難道她記錯了?
不可能啊,雖然五千年前山川地形跟五千年後大有不同,但她對此處十分熟悉,根本不可能找錯。
寧舟愣了愣:“那長生澤邊上還有其他漁村嗎?”
老漁民茫然:“長生澤?長生澤是什麽啊?”
寧舟也茫然了,她擡起手,指了指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邊:“這就是長生澤呀。”
老漁民恍然大悟,眼光裏突然帶上同情,像看傻子一般看向寧舟:“姑娘,這裏不叫什麽長生澤,這是鏡湖,我們這個村子啊,叫小鏡村。”
“鏡湖……”寧舟傻眼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楚奕站在她身後,比她先明白過來,低聲對她說:“恐怕如今長生澤還不叫長生澤。”
也是,既然此時也沒有長生宗,那這裏不叫長生澤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鏡湖——這個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她嫌棄地皺起眉來。
楚奕好脾氣地接着問道:“那請問老人家,這附近還有其他漁村嗎?”
老漁民搖了搖頭:“你們別看鏡湖現在風平浪靜的,實際上這個湖邪門得很,裏面生活着不少妖獸,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傷了多少人命。我們小鏡村這裏是塊福地,有仙師保佑着,這才沒受妖獸的苦。其他地方,可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
“哦?不知老人家指的仙師是?”
老漁民指了指不遠處連綿的山脈:“很久很久以前,這裏曾經是一個仙師的洞府,她在這裏留下法陣,護佑着我們。”
他說的時候,面上十分虔誠,仿佛親眼見過仙師顯靈一般。
這是旁邊正好走過兩個年輕村民,聽見老漁民說的話,不由得嗤笑一聲,對着楚奕二人揚聲道:“兩位,可別聽這個老頭子胡說,這山裏啥都沒有,哪來的仙師!他是老糊塗了,成日裏淨說胡話!”
老漁民放下手中的漁網,站起來叉腰大罵:“你們兩個嘴裏小心點!若是對仙師不敬,惹怒了仙師怎麽辦!”
“嘁,真是個老糊塗了。”年輕村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老漁民還在那裏不依不饒,對着兩個村民消失的方向,叉腰繼續罵了半天,什麽“忘恩負義”“數典忘祖”全部都罵了一遍。
等他罵完,回過頭來,發現楚奕和寧舟竟然還站在原地沒走。
他愣了愣:“兩位這是?”
寧舟對着他嫣然一笑:“老人家,你說的仙師洞府,在哪個位置?”
老漁民立刻滿臉防備地看着她:“你們莫非也是循着傳說來,想碰運氣找到仙師的洞府?”
他剛才還笑眯眯對着寧舟說話,此刻卻完全沒了好氣,對着她甩了甩手,“你們死心吧!誰要找不到仙師的洞府!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就沒一個能成功的!”
說到這裏,他沒耐心了,低下頭去繼續氣呼呼地補漁網,不再搭理寧舟二人。
寧舟和楚奕交換了一個目光,沒有再與老人家搭話,而是繼續往小鏡村裏走。
走出一段距離,确認老人家已經聽不到之後,寧舟才對着楚奕輕聲道:“看來,我找對地方了。”
楚奕有些驚訝地感嘆:“我沒想到,長生宗的立宗之地,竟然是以前大能留下的洞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