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解陸家
陸定昭瞬間被驚了一下，差點沒忍住睜開了眼睛。
這什麽情況？現在的小蘿蔔丁這麽一驚一乍的嗎？
“是雞蛋羹”陸定萊很是肯定，然後抱怨道，“肯定是大姐喂他吃的，大姐也太偏心了。”
“既然這樣，鳥蛋我們還是留着自己吃吧”陸定啓也有些難受，看向陸定升的目光也帶着幾分嫉妒。
大姐以前有什麽東西可都是緊着他的
“我們以後只有我們自己的，來睇”
“嗚嗚嗚，二哥”
兄妹兩個之前的氣氛瞬間悲怆了起來
陸定昭：...
慢慢地睜開眼睛，陸定昭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半坐起來，歪着腦袋看向他們。
“你們是？”
白眼狼
陸定啓和陸定萊瞪大眼睛，臉上是明顯的害怕，大叫道，“大姐，你怎麽了？”
陸定萊甚至吓得連忙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
“大姐傻了，大姐傻了”
陸定昭僵了一下，又立馬恢複剛才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們是誰？什麽大姐？我怎麽在這裏？”
一雙杏眸中是慢慢的疑惑，再加上微微歪着的腦袋和抿着的嘴角，這一刻，陸定啓突然就覺得，自家大姐怎麽變好看了？
然後晃了晃腦袋，他有些勉強的張口，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事實。
“大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阿啓啊，是你二弟啊，咱爹不在了，娘也走了，現在就連你也不要我們了嗎？”陸定啓很是惶恐。
“去世，去世”陸定昭喃喃，眼中情緒低緩，“我記得有人腿傷了，要換藥，你先帶我去換藥吧，腿傷了不換藥可不行。”
等着趙玉芳和周美娥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幅場景。
聽着陸定昭不着四五的話，趙玉芳一巴掌把再旁邊害怕得哭喊的陸定萊給拍去，氣勢洶洶地走到陸定昭跟前，然後伸手很是粗魯地掰了掰陸定昭的眼睛，又轉了轉她的腦袋，最後對上陸定昭滿是疑惑和不滿的眼神。
“你幹什麽呢？”
“幹屁的幹，怎麽和老娘說話的？管你是不是傻了，趕緊給我起來幹活。”說着她惡狠狠地盯着兄妹幾個，繼續說話。
“現在老二死了，你們那沒臉沒皮的賤娘又跑了，就剩下你們幾個吃白飯的，別磨蹭，趕緊給我出去幹活去。”
“不聽話就把你給賣去當童養媳，把你們都送到山上餓死。”
說完她看到陸定啓和陸定萊臉上都恐懼神色才滿意幾分，又轉頭看向陸定萊口中‘傻’了的陸定昭。
“你們是什麽人？上藥了嗎？你們說誰走了，這麽小就沒爹娘了？...”陸定昭疑惑地問着，宛如與自己毫不相關。
見自己都說成這樣了，陸定昭還是沒有任何害怕神色，趙玉芳也不覺得是她假裝的了，畢竟‘自家’孩子自家知道，這招娣從小老實慣了的，幹不出這種事。
應該是受刺激太大了，畢竟招娣和她爹關系最好了。
但是記不得就記不得了，他們家可沒錢給這些不值錢丫頭去看病，那該死的老二之前就在醫院好多錢，想到那些錢白敗給了醫院，趙美芳就難受得緊，看向陸定昭的目光更是不耐了。
“老大媳婦，你去把老羅給我找過來。”趙美芳吩咐道。
“娘”周美娥站在原地沒動，并不是很想去找大夫，“這招娣能有什麽事？這不是躺躺”就好了
“趕緊給我去找人”趙美芳瞪她。
周美娥到底是不敢挑戰她的威信，撇了撇嘴，也瞪了找事的陸定昭一眼就去找人。
在她去找人的過程中，陸定昭就正面對上了陸家現在明面上的當家人，也是管家裏的人趙玉芳。
一個标準的重男輕女大字不識又控制欲強烈脾氣不好的女人
面對着這人的時候，陸定昭還是有些擔心的。
倒不是擔心被識破，而是這人看上去就兇神惡煞的，陸定昭害怕她直接用手，這明顯也打不過啊。
“001，我受到傷害的時候你會采取什麽防護措施嗎？”陸定昭有些擔憂。
“系統可以提供傷痛轉移”001說道。
“真的？”陸定昭很驚喜。
“一千積分一次”
“當我沒說”陸定昭撇嘴，這系統怎麽還是死要錢的，但是她又很疑惑。
“這原身夫妻父親今天下葬，娘也跑到了，這作為親娘的趙玉芳怎麽看不出難過？對于孫女，再是重男輕女，這也不該這樣吧？再說了，這還有孫子呢。”
“根據設定，趙玉芳生原身父親的時候難産了，差點沒活下來，對他一直很厭惡。再加上現在日子艱難，原身父親也病倒好多天了，相比較一直癱瘓需要白吃白喝還要治病，死亡自然是更好的結果。”001很詳細地解釋。
“這也太真實了”陸定昭在內心撇了撇嘴對于原身倒是更心疼了。
不過對于原身到底是數據還是真人她也不清楚，001一直很逃避這個話題。
“死丫頭”趙玉芳突然開始發力了，伸手就開始拍陸定昭腦袋，“都什麽時候了只知道淨出幺蛾子，和你那死爹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家裏面那麽多活不做，怎麽不陪着你那死爹一起去死？還能省些糧食，最好帶着你這吃白飯的弟妹一起給我去死。”
。
...
一下又一下的
這下地幹活的人力氣不是一般大，陸定昭只覺得腦袋嗡嗡的，被拍了兩下以後，她趕緊往旁邊滾去，然後警惕地看向她。
“001，我可以崩人設嗎？”陸定昭在心裏大罵，這什麽奶奶，簡直是毒婦。
“可以崩”001慢吞吞開口，然後在陸定昭想要開口的時候又繼續說道。
“但是我勸你最好不要”
“為什麽？”
“據資料分析，你會被當成異類或者被鬼上身，這時候的治安可不太好，窮鄉僻壤的，你打不過。”
陸定昭：...你搞我呢？
憋憋屈屈的，陸定昭只得皺着眉捂着腦袋，說道，“疼，腦袋疼。”
“疼，老娘要你疼，你竟然還敢躲...”趙玉芳瞪眼，又想要繼續過來打陸定昭。
但是好在這時候周美娥帶着老羅過來了，打斷了趙玉芳的動作。
“哎，你幹嘛呢，孩子病了還打？那我幹脆走了得了”
陸定昭就見到老羅說着就想要往外走，這下趙美芳才停下動作。
“快給這賤丫頭看看怎麽回事，幹活活不行，就知道惹事。”
“陸家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大隊上誰不知道招娣幹活厲害？人也老實？”老羅看上去還是個講道理的人，怼了趙玉芳兩句，就沖着陸定昭擺擺手。
“招娣，快過來我看看，別怕，我是羅爺爺啊。”
陸定昭判斷了一下，想着趙美芳也打不到自己了，這才慢慢移了過來，然後對上羅大夫的目光。
“來，招娣，和爺爺說說是怎麽回事？”
“我頭疼”陸定昭有些‘害怕’地開口，還縮了縮脖子，一看就很老實的樣子。
“這就你奶那大巴掌打下去，能不疼嗎？”羅大夫有些抱怨，這要不是大隊上只有自己懂點醫術，他是真的不想來這陸家。
“我，我還記不得自己是誰了”慫了慫腦袋，陸定昭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被賣了？他們都是誰，我害怕。”
“我，我還感覺自己沒力氣，呼吸，呼吸有些累。”
打又打不過，陸定昭只能給自己設定一個柔弱的形象了，她，實在是不想幹活，她也不會幹啊。
老羅也看了看陸定昭的眼睛，又聽她們說原身上午是一時暈倒直接摔在地上，也有了些看法。
“不管你是怎麽回事，就現在，給我滾去煮飯。”趙美芳冷哼，并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他們身上。
“這孩子可能是摔到腦子了，再加上老二去世了受到刺激太大了。”
“那沒力氣是個什麽情況？”趙玉芳可不關注前面的，記憶沒了就沒了，這沒力氣可不行，家裏家外還有這麽多活呢。
見她這麽問，老羅也不奇怪，他想了想說道，“招娣從小跟着幹些重活累活的，和你們說了你們也不聽，現在受刺激了身體垮了也不奇怪。”
“我看啊，你們還是把人送醫院去檢查一下，這孩子還年輕，總不能就這麽廢了。”
在鄉下，這不能幹活的女人，可不是就廢了嗎？正常人誰家願意要？尤其是這幾年各家都艱難，誰都不願意娶回一個累贅。
“呸，看什麽看？去醫院你給錢嗎？庸醫，走走走，趕緊走。”趙美芳瞬間變臉
老羅無奈，“那你們好歹也給人孩子吃點好的...”
“呸呸呸，你倒是管得多，心疼人你來給啊，把人給我帶回去養，這麽多孩子都給我帶走...”
聽到趙玉芳的回答，其他幾房的人變了的臉色也才恢複了一些，這去醫院都知道不可能去的，但是這給好吃的就不一定的。
這吃的可都是家裏的，可都是利益相關呢，她們可不願意。
見他們這反應，老羅也不意外，也不敢多留，生怕他們還真的把幾個孩子塞給他，這也不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
這年頭大家都艱難啊，可是養不起多的人，老羅同情地看了看陸定昭，又看了看陸定啓三個，這才轉身離開。
這沒爹沒娘的孩子，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至于醫藥費，老羅可不敢奢侈他們家給，好在也只是費了費人工。
看他不提醫藥費，趙玉芳才滿意幾分，然後又想起他的話，滿目猙獰地看向陸定昭他們。
“什麽有力氣沒力氣的，趕緊給我去幹活去，幹不了好就給我滾出陸家自己找山頭餓死去，陸家不養吃白飯的。”
“你們兩個，帶着你們現在唯一的‘依靠’給我去幹活，要是晚點我們回來的時候沒吃上飯，你們就給我滾出陸家。”
現在二房壯勞動力也沒有了，就剩下這麽些吃白飯的，唯一的大一點的陸定昭也成了這個樣子，趙玉芳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看他們不順眼。
說完，趙美芳轉身對着周美娥說道，“老大媳婦，老三媳婦，老四媳婦，跟着我去礦場。”
說着趙美芳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周美娥幾個被點到的媳婦趕緊哎了一聲，然後一個個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陸定昭，但是到底婆婆威信擺在那裏，看了看就趕緊走了。
這二房現在，大的沒了，就剩下幾個幹不了什麽活的孩子，還是四個，這吃的用的，最後不都落到他們頭上了？這還有得掰扯呢。
不過對于他們而言，現在最主要的是礦場那邊的賠償金。
最後留下了一堆小蘿蔔丁還有大孩子，這會都是奇怪地看着陸定昭。
“招娣姐，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陸定昭面上疑惑，心裏罵人快要罵出一條街。
這是什麽鬼名字，要是被以前認識的人知道她這輩子有這麽個名字，那她‘上輩子’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陸定昭做出一副失魂的表情，眼淚說流就流，突然她站起身，說道，“我要去祭拜我爹”
“這人還真傻了？”大房的小女兒陸定嬌撇了撇嘴，“拜拜拜的，二伯才剛下地，有什麽好拜的，我看你呀，還是先去幹活吧。”
還心想着說一句活該，但是話到嘴邊，想到二伯剛去世，她也就沒說出口，說着轉身還把自己家不情願的弟弟給拉着走了。
“你幹嘛呢，二姐。”陸定國很是不情願，但是到底是人太小了，最後還是被拖着出門了，“我還要看熱鬧呢”
“看個屁的熱鬧，快去找柱子他們玩去。”陸定嬌向來是個小辣椒，對于幾個兄弟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的，一點不像其他姐妹，說話做事做畏手畏腳，害怕被家裏責罵。
反正怎樣都要被罵被打，還不如順氣一點，陸定嬌如是想到。
“也算是家中唯一的鮮活人物了”陸定昭垂下眸子就突然想到了這般話。
等到大房的姐弟兩個走了，門外就為這三四五房的人，一群已人依舊是身着破破爛爛，一看上去就是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
但是裏面有男女分明，男娃的衣服明顯補丁要少一點，一個個臉上血色也多了幾分，并且臉上鮮活神色更甚，不像是一群女孩，一個個面黃肌瘦就算了，看上去也是畏畏縮縮一股子死氣。
“招娣姐，你沒事吧？還能幹活吧？”三房的陸定盼神色閃爍地問道。
陸定盼比陸定昭小一歲，今年十五歲，情況與陸定昭到差不差，都是家中幹活主力。
但是不同的是相比較陸定昭出生後接近十年才有第二個弟弟，因此被教育養成的老實沒小心思，陸定盼小心思就要多一點。
家裏面主要活計都是在她倆身上，要是陸定昭出事，自己就得多幹活了，也不能把活給推出去了。
“我原來叫招娣啊”陸定昭歪了歪腦袋，有些虛弱地說道，“這名字可真難聽”
在場所有人都面露異色，見鬼，這表情是招娣能做出來的？招娣平日老實憨厚的，雖說人不壯，但是幹活卻像是老黃牛一般不知道累的，可露不出這種虛弱表情。
難不成真的是身體垮了？這在他們這邊也不少，但是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大人，年輕的倒是少，畢竟一般都是直接沒了的。
要但是真要說是為了躲懶，也不是招娣會做的事情了。
再說了，在這種時候裝病對于他們姐弟幾個能有什麽好處？這不是生怕自己不被掃地出門嗎？
不過平時她老老實實的時候沒發覺，現在虛弱了起來，他們也才發現，這也難怪奶不喜歡她。
長得太妖了，不像個正經人。
陸定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