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暴風雨前夕
第48章 暴風雨前夕
“對不起, 我沒看到。”
顏羽一直在加班确實沒看到,而後本想去商場買禮物的,誰知半路接到慶功宴現場的求助電話, 趕過去後被亂七八糟的事糾纏,根本沒時間打開微信看。
剛才的視頻是國外留學時的一個朋友,很久沒見了, 即使心情欠佳,總不能繃着臉回話吧, 所以若不是陸淵提起,他到現在還沒看見晚上吃火鍋的微信。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 我也不想你道歉, ”陸淵神色黯然, “顏哥哥, 你愛我嗎?為什麽你從來不說愛我。”
顏羽輕嘆口氣, 掀開旁邊被子的一角, “上來睡。”
陸淵瞬間沒了脾氣, 但顏羽避重就輕那句“我愛你”還是不肯對他說, 為什麽?自己不夠好,不值得信任, 不值得依賴, 不值得托付終身?
見好就收, 把矛盾鬧大對誰都沒好處, 況且陸淵也舍不得惹顏羽生氣,趕忙脫衣服上床,生怕再返回又被轟出去。
顏羽主動窩進陸淵懷裏, 在結實的胸膛上親了一口, 聲音軟軟的解釋:“我跟潘賢沒有任何關系, 以後也不會有。”
頓了頓,擡頭凝視繼續說:“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陸淵呼吸一滞,頃刻間熱血沸騰,手臂不受控制的收緊,像是要把人揉進骨子裏,啞着聲音強調:“不許騙我。”
顏羽擡起蔥白如玉的手撫摸陸淵俊逸的臉龐,“不騙你。”
陸淵激動之下直接以吻封唇,極盡瘋狂的吸吮鋪天蓋地襲來,且毫無章法,顏羽被動承受,抱着小狼狗的脖子讓其肆意妄為。
激烈的翻雲覆雨進行到深夜,兩人的感情正處于水深火熱,如膠似漆的階段,最起碼陸淵的确如此,恨不得把傾城的美人裝兜裏時時刻刻帶着。
顏羽的愛是隐晦的,就是因為太深太在乎,只要想到欺騙的手段,尤其昨晚親眼見到那份協議,心裏就痛的發抖。
多麽希望陸淵能自己光正大的講出來,能給他們之間長遠的未來一個永久的保證,之所以沒戳穿,說白了就是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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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是在給陸淵機會,倒不如說給自己機會。
總監辦公室
姚熙扭着水蛇腰敲門進來,手裏還端着一杯剛煮好的咖啡。
“你的咖啡。”
顏羽擡頭,端起來靠在椅背上,一小口小口的往嘴裏送,“怎麽還搶我助理的活?”
“沒關系,勞務費回頭給我結點,”姚熙調侃完俯身趴在辦公桌,細細的看着顏羽壓低聲音說:“昨晚那十五萬該怎麽處理?”
顏羽:“自己的錢你來問我?”
姚熙:“全給我?不太合理吧!”
顏羽:“覺得過意今天午飯你請。”
那麽清冷講原則的性格卻做着與之完全不相符的事,姚熙突然笑了,單手托腮,朝顏羽抛了個媚眼,“顏總缺不缺男朋友?”
“不缺,”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男朋友很帥。”
姚熙直起身,搖頭輕嘆,發出啧啧聲:“顏總您太狠了,一點機會不給我們留啊,才23歲的年紀,哎!沒的玩了。”
顏羽輕笑一聲,把姚熙轟出辦公室。
肖全屢次在顏羽面前吃虧,這次又扯上自己的大老板潘賢,即使心生怨氣也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畢竟他是被前公司開除才來這裏的,陸則安感念他多年來為公司效力,才沒把洩密的事傳出去,否則在這個城市就沒法待了。
倘若再惹怒潘賢,那以後的路就如同掉進沼澤地,所以昨晚的事為将來考慮,最好就此罷手。
誰知一通陌生電話帶來新的轉機,對方聲稱是祝先生約他在某地方見面,那可是豪門家主啊,找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能有什麽事?
昨晚在包廂裏聽到他跟潘賢聊天,難道跟顏羽有關?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如果是公事,完全可以讓大老板吩咐。
帶着懷疑的态度趕往約見地點,結果正如他所料。
“祝先生,您真讓他去?”助手問。
絡腮胡手裏端了杯茶,聞言哼笑一聲,“這麽點小事再辦不好,潘賢就該去看看眼睛了。”
“屬下打聽過,這兩人積怨頗深。”助手畫風一轉:“不過姓顏的對您如此無禮,懲罰的是不是太輕了?”
“工作能力出色,年輕有為,本來對他還蠻贊賞的,只是那身傲骨,看着實在不得勁啊,”絡腮胡嘆氣道:“沒辦法,誰讓是潘世侄的心上人呢。”
顏羽當然明白,昨晚他直接無視的行為很多可能會得罪人,絡腮胡記仇睚眦必報,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公事應酬在正常不過,況且都是見了多次面的老熟人,本來進行的很順利,誰知臨結束時突然身感不适,一股無名的燥熱由內而外四處亂竄。
躲在暗處觀察顏羽一舉一動的青年見其狀态得意的勾起唇角,随即發了條信息出去:一切順利!
與此同時,車裏的肖全和郭愕二人笑的滿臉得意狡猾,很久沒有像此刻這麽暢快了,“那麽清冷美人動起情來還不把人醉死,真想嘗嘗其中滋味啊。”
“想都別想,事辦成了,還得做個順水人情,通知潘賢過來接人,”肖全輕笑,似乎不大情願,“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希望到時候他抱得美人歸後,記得咱倆這份恩情。”
潘賢總體來說不算壞人,最起碼在感情上不算,在內心深處,是真心喜歡顏羽,在意顏羽。
接到肖全電話腦袋都要炸了,氣的直接爆粗口,揚言要把暗地裏下刀子的人碎屍萬段。
肖全只感覺脖子一涼,還好他夠謹慎,沒露出馬腳。
顏羽胸口悶悶的,眼前天旋地轉,雙頰泛起不同尋常的潮紅,連周圍幾人都看出了不對勁,“顏總哪裏不舒服嗎?要不今天就這吧,早點回去休息。”
身體的躁動讓顏羽意識到什麽,肮髒見不得人的事他見的多了,只是今天栽跟頭的竟然是自己。
回想整場酒局并未發現任何異常,除卻服務人員也沒誰值得懷疑,那一衆豪門公子哥知道他與陸淵的關系,更不可能自尋麻煩得罪,那麽恨他入骨想讓他當衆出醜的,也就剩那二位了。
或許是三位,還有昨晚被自己無視的祝先生。
站起來的腳步輕浮的厲害,緊緊抓着桌沿才堪堪站穩,體內越來越熱,至使額頭滲出不少汗珠。
下樓時電梯人有點多,顏羽被擠在中間簡直倍受煎熬,砰砰的心跳聲仿佛下一秒要破膛而出,雙腿軟的像棉花似的,能忍着不适走到門口,堅持到跟衆人寒暄再見已經是極限了。
顫抖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喘息聲越來越重,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走到停車場,蜷縮着身體坐在馬路邊,感覺千萬只螞蟻在爬一樣。
摸摸索索良久才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燥熱讓他有些忍不住,眼尾開始泛紅,開口的聲音簡直抖的不像話,“我被……下……藥了,快點……過來接我,快點……我在……”
陸淵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髒仿佛被誰揪住似的,不僅疼,根本喘不過氣。
“別怕寶貝,我馬上過去。”
“陸淵……我受不了了,快點……”
陸淵握緊的拳頭劇烈顫抖,指甲嵌在肉裏滲出斑斑血跡,雙眼赤紅忍不住一聲低吼,暴怒之下狠砸了下方向盤。
布加迪跑車猶如極速的閃電,馳騁在柏油路上帶起一陣風,陸淵争分奪秒,從未有過的恐慌陡然而生。
顏羽坐在路邊意識逐漸渙散,拼盡全身力氣掐自己腿根保持清醒,急促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豆大汗珠自額角落下。
潘賢一眼看到那個讓人心疼的身影,沖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抱起來,顏羽滾燙的身體本就燥熱的厲害,經過這麽一刺激,那點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幾乎瓦解。
“馬上就到家了,別擔心。”
細心的安慰讓顏羽頃刻間恢複些許意識,“放開,別讓我恨你。”
“不可能,今天就算把我宰了,也不可能。”潘賢看着那驚心動魄的嬌媚,不禁吞口水,就算他想放手,身體也不允許。
顏羽本想直接掙脫,奈何他還是高估了此刻綿軟無力的身體,“你這麽做,來的如此及時,難不成和你有關。”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粗鄙不堪,卑鄙無恥,”潘賢陡然拔高聲調,滿臉憤怒。
在力量不對等的情況下顏羽的那點力氣簡直就是欲拒還迎,無論語言刺激還是行為上的反抗,最後仍舊被塞進車裏。
陸淵趕到的時候找不到人,急的大汗淋漓,接連不斷的電話撥出去卻無人接聽,找遍整條街一點蹤影都沒有。
陰沉的臉色感覺要殺人一樣,越是強迫自己冷靜越是冷靜不下來。
“查到個人,十五分鐘我要知道他在哪兒。”
陸淵挂斷電話,全身緊繃的盯着腕表跳動的時間,此刻的他,哪怕多過一秒鐘都是煎熬。
顏羽必須用強大的忍耐力才不至于口申.口今出聲,為了不讓自己做出什麽後悔終身的事,不惜咬破舌尖,用痛覺警醒。
潘賢沒管他,也沒去看他,顏羽本就漂亮的不像話,此刻更是嬌豔欲滴,尤其那被燥熱染紅的唇,就像赤.裸.裸的勾引,誘惑的人想不管一切犯罪。
“我愛陸淵,很愛很愛,即使知道他目的不純,依然愛,這輩子都不想放手,所以咱倆之間絕無可能,我說的夠清楚嗎?”顏羽言語犀利,句句往潘賢心口上戳,期望下一秒被激怒直接給他扔下去。
誰知對方不僅無動于衷,甚至沒有一絲反應。
直到路口紅燈,潘賢放慢車速直至停下,才終于找到機會,拖着酸軟無力的身體毫不猶豫的開門滾出車外。
潘賢只聽見撲通一聲,後排座人已經不見了,瞬間勃然大怒,快速下車看着顫顫巍巍往路邊走的顏羽雙眼冒火。
“你就這麽喜歡他,竟然跳車,”錯愕中夾雜着不甘。
“我也不想,但心不受控制。”顏羽能撐到現在實屬奇跡,“如果以後不至于結仇,馬上滾出我的視線。”
“你……”潘賢此刻都不知道該哭還是還笑,甚至有些羨慕陸淵了,除了年紀,都不知道自己輸在哪了。
顏羽顫抖的越發厲害,一邊提防着潘賢,一邊讓自己保持清醒。
潘賢閉上眼睛深呼吸,極盡控制情緒,如果他不夠在乎顏羽,現在絕對不會站在馬路上講廢話,重重的嘆了口氣,失落又無奈的說:“我幫你通知陸淵。”
顏羽:“謝謝。”
陸淵前腳收到顏羽被誰帶走,以及去往的方位,後腳潘賢電話就打進來了。
強行壓下心底裏暴怒,為了顏羽的安全着想,在見到他之前必須忍着。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的人不禁抱緊手臂,顏羽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正想開口讓潘賢離開,誰知胃裏猶如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根本壓制不住。
顏羽胃裏已經沒什麽東西了,甚至連水都吐了個幹淨。
潘賢跑到車裏拿了瓶水,焦急的眉頭緊皺:“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顏羽吐完突然感覺意識清醒不少,連身體的燥熱也消退許多。
“什麽就不用,難道連這種事也要和我分清楚,還是說不想讓他誤會?”潘賢沒想到顏羽性格如此倔強。
即使是黑夜,但在路燈的照耀下依然能看清顏羽煞白的臉色,潘賢有些擔心,也顧不得高興與否,直接半拖半抱把人弄上車。
結果就如預想的,陸淵再次撲空,更是心急如焚,深知潘賢惦記顏羽,心思不純,誰知剛剛那通電話是不是挑釁呢。
再打過去無人接聽,最後幹脆關機。
陸淵雙目赤紅,痛的無法呼吸。
第二天清晨,顏羽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悠悠轉醒,立刻掀開被子發現還是昨晚的那身着裝,身體除了頭痛仍舊四肢無力外,其他再無不适,這才安下心。
房間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沒去浴室洗漱,直接推開卧室門走出去,頂着蒼白無血色的臉下樓,看見沙發上坐着似乎早就在此等候的潘賢,淡然的說:“雖然你昨晚的舉動可能給我帶來很多麻煩,但還是要謝謝。”
說完沒有一絲留戀直接往門口走,潘賢沒攔他,想攔也攔不住。
昨晚他沒有趁人之危,沒做任何冒犯之舉,不是沒有機會,而是覺得這樣無任何意義,他要的是整個人以及那顆獨屬于自己的真心,現在知道一絲一毫都可能性都沒有,又何必呢,徒增煩躁罷了。
陸淵整夜沒睡,一直等在別墅門口,直到看見那個擔驚受怕心心念念的人走出來,立刻沖出車外飛奔過去,“終于看見你了,終于看見了。”
緊緊擁進懷裏再舍不得松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回家吧!”
陸淵瞥見顏羽帶着些許血跡的嘴角,以及手腕不太明顯的淤青,抓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想問什麽,但疲憊的神色讓他于心不忍,即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暫時咽回肚子裏。
“我洗個澡,你幫我和公司請個假。”顏羽說完拿着居家服就往浴室走。
“我幫你洗,”陸淵跟過去,想彌補作為男朋友該擔起的責任,昨晚顏羽跟他求助的聲音仍記憶猶新,心驚肉跳,“那種藥副作用很大,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我呢,還是不放心我的身體?”顏羽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凝視陸淵不悅的說:“想看看潘賢是否充當解藥,對我做了什麽。”
陸淵心疼的親了親顏羽的額頭,坦言:“我是想知道,但我更在乎你是否受委屈,是否受到傷害。”
顏羽推開他,臉色有些冷:“不用。”
陸淵拗不過,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按着性子在外邊等。
溫柔的臉在浴室門關上之際瞬間消失,代替而來的陰鸷讓人膽寒,昨晚背後參與傷害顏羽之人,他陸淵一個都不會放過。
真當他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那麽就先讓這些人嘗嘗找死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