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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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你是天生的異裝癖嗎?
B:不是。
A:你是為了什麽原因要異裝呢?
B:為了錢……
A:那你現在很有錢啊,為什麽還要穿女裝……
B:現在是……為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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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們說好的傻傻的将來。很美好。
但是……真的很傻。
尚峰很快就出國了。美國是多麽美麗而遙遠的地方。
尚峰在那裏發回來一張張照片,述說着學習生活的不适應、小驚訝、尴尬丢臉……各種有趣的事情。
為了好好鞏固培訓的課業,他不能兼職打工。但是要買的參考書很多、語言培訓也有點小貴……
安娜開始白天在導師介紹的公司上班,晚上在酒吧兼職侍應生。
每個月把薪水的三分之二幾寄到美國。
最初的半年是這樣的,不過很快侍應生的收入無法承擔尚峰在美國的生活費了。
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安娜記得。他接到了離雅打來的電話。
她當時出了意外,不能按時來開場。又擔心會被老板罵,就打電話給要好的朋友求助。
“阿正!救命啊!”離雅哭訴,“我腳扭了,可能要半個月不能來酒吧,老板肯定會開除我!”
“你請病假……”
“我請半個月病假,誰會理我!”
“那怎麽辦?”安娜也犯愁。
“阿正,上次你不是陪我排了一支舞嗎?你還記得?”離雅忽然靈光一閃。
“記得……”
“你幫我跳半個月!好不好?”
“我?”安娜張大嘴,“我是男的,那支舞是女生的辣舞好不好!我也是陪着你練習而已……”
“阿正,你別吓到嘛,雖然你是陪着我練,但是你明明跳的比我還好,你是有天賦的!我求你了,午夜場燈光那麽暗,每晚只要一場就好。你就假裝是……女生嘛!”
“……可是我侍應生的工作……”
“別說我不為你着想,你那份工作根本賺不了什麽錢,你試試跳午夜場啊,賺的多!以後等我複原了,跟你搭夥!”
安娜最後被說動的确是因為錢的關系,他的難關已經無法以侍應生和文職的工作來解決。
似乎離雅的這個主意也未嘗不可,假扮女生跳午夜場,只要她不跟客人多說話,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從那一夜起,安娜穿上束身衣,綁起頭發,化上大濃妝。
一彎烈焰紅唇讓【DT】從此多了一個午夜神秘又熱辣dancer,獨步【DT】兩年之久。
酒吧老板要跟他簽約,安渙正就給自己取了一個簡單好記的藝名:安娜。
他正是以安娜的舞姿資助了男友兩年,讀完培訓課程又繼續深造。
考試合格後,尚峰欣喜的給他打來電話:“阿正,我想再呆一年……”
安娜驚訝的忘記聽後面的話,他放下手機,撿起丢在一邊的束身衣,嘆了一口氣,繼續走上舞臺。
也許從那一刻起,他隐約有點明白了什麽,又不想完全弄清楚。
這一跳是一年又一年……
起初還以為這兩年的拼搏是有盡頭的,不管多麽不願意,至少有個說好的将來。
未必避免尴尬,他疏遠了大學時代所有的朋友、老師,承受着本來不需要的騷擾、傷害。
但事實卻讓他不得不認識到,也許這熬不出頭的痛苦還未到底限。
說好的【以後我供你讀研】呢?
只怕等到那時,安娜已經脫不下這身妖嬈的舞衣拿不起以前的書了。
直至今晚,尚峰再次打來電話說,暫時還不能回來時,安娜眼裏已經無悲無喜。
……也許這段關系已經到了要結束的時候。
周三下午安娜從做白班的公司裏下班,順路到超市采購生活必需品。
他臉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化妝,所以跟酒吧請了三天的假。
這三天他不用趕着去排舞,時間空閑了很多。
下午超市裏人不是很多,等安娜買好想要的東西走出超市時,正是大雨之時。
才在門口望天了一小會,就被瓢潑大雨濺濕了衣服。身後走出去的擁擠人潮又将他推出去幾公分,于是不到十分鐘安娜已經濕漉漉的發抖了。
一輛車輕輕滑到他面前。
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一張男人英俊的側臉:“上車。”
安娜明顯的愣了一下。這是?
車裏的人轉過來打量他。似乎對他不施粉黛的臉也有點意外。
……纖細的身材穿上T恤更顯得瘦了,雖然傷看起來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臉上卻還留有印子。
此刻他站在超市出口提着購物袋,也許是腿傷未愈的關系,他屢次彎腰将購物袋放在地上,微微露出的細腰引人側目,不過時時還得注意別被人潮擠出屋檐的樣子……頗有點狼狽。
車裏的人沉靜的看着他。
安娜訝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倒真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你是誰?”安娜警惕,心裏默默回憶熟客,或者拉過仇恨的人……貌似……
“我是誰?”徐澤北斜睨一眼,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如果你願意,我将會是你的新老板。”
安娜睜大眼睛……魔障了。
不相信緣分的人會被命運之神捉弄。
如今,這個緣分的捉弄就神奇的出現在了她面前。安娜一臉黑線的看着某俊男從天而降,威風凜凜拽不拉幾的說我是你的新boss,然後命令他上車,要帶着他去一個地方。
安娜本該掉頭就走的。
整件事看起來那麽像警訊裏的騙局,偏偏那個家夥還一臉【boss說話你敢不敢搖頭】的霸氣表情!
安娜安慰自己說大概是當時雨下太大,車子裏面太溫暖的緣故,才會腦子一熱就糊裏糊塗的乖乖坐上了車,跟着他一路到一幢別墅前面。
還沒晃過神來,開車的人已經幹脆的停車鎖門,說:邀請你進來坐坐。
安娜就走進了這個陌生的房子。
後來回想起來,當時是被下了蠱一樣,完全失去平時一貫冷靜、圓滑、得體的自己。
還是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根本不容人思考太多……?
安娜悔得腸子都青了。走了半天愣是沒有碰到一個人!
一路走過別墅的玄關,和一扇落地大窗。才發現外面已經是夜了。
從早上就開始陰的天,傍晚終於把雨下下來了,別墅在寂靜的郊外,聽到窗外的雨聲,好像也跟喧鬧的城市裏特別不同。
這個別墅,是一個毫無……情緒的地方,到處可見的都是一片白。就好像房子的主人根本沒花心思裝飾這棟漂亮的房子。
可是茶幾上的擺設和柔軟的地毯又顯得價值不菲……
安娜滿肚子疑問的四周瞧瞧,不曉得今天到底為什麽被帶到這裏來。
徐澤北走在前面,手裏提着安娜剛才在超市買的菜。還沒想起什麽時候他從安娜手裏接過來,等到安娜察覺時,那人已經将東西拿到了廚房。
“你随便坐,我去放下東西。”
“不用了,你到底帶我來是幹什麽?”安娜站在客廳嚴肅的問。
偌大的別墅安安靜靜,安娜義正言辭的問話回蕩在空曠的客廳,餘音缭繞。
既不知道俊男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帶他到這裏來的目的,現在奪路而逃還來得及嗎?他不由自主的僵直身體,一副刺猬表情。
徐澤北轉身走進廚房:“現在想跑晚了吧。都來了,要不要在我家喝杯茶?”
“我們……是不是認識?”安娜不确定的問。
“不算。不過我看過你跳舞。”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安娜看了廚房的方向一眼,眼神中有著某些決絕。
“那你……誤會了吧,我只是dancer,我不會跟客人出去。”
“是嗎?”俊男走出廚房,露出笑容,“你現在不是已經跟我出來了嗎?”
漂亮的人臉色蒼白立在客廳中央,半天移動一小步,被雨淋濕的身體打了個寒顫。
“我……不是……”他臉色不大好。
俊男收起笑容:“放心吧,我不是你的客人,我剛才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将會是……你的新老板。”
“我弄點吃的,你淋濕了,去洗個澡吧,我可不想我的新雇員沒出師就先得病了。”
安娜還在猶豫要不要在陌生的地方洗澡,徐澤北又傳了回來:“我說,你不介意我用掉你的菜吧,我家沒有存貨了……”
“當,當然。”安娜說。
心裏默默不相信這個冷傲的帥哥還會做飯。
“不必,如果你不介意我做點簡單的小餐點的話。”徐澤北道,“我是一個不錯的老板,你會發現我對有價值的員工,一向不吝付出。你去洗個熱水澡吧。”
“好……吧”
十五分鐘後,安娜擦幹頭發換上幹淨的衣服,走下樓梯,徐澤北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
菜式的确很簡單,看上去也倒不至于慘不忍睹。
“填飽肚子,我們再正式談談。”徐澤北端上兩碗飯。
“哦。對了,謝謝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以後……”安娜猶豫的瞄一眼對方。
徐澤北給他換洗的衣服是純粹的女裝,安娜有點想問他知不知道我的雙重身份,又不敢貿然打破這個謎團。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困死。捉蟲等下午。到時可能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