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看光了我,總要對我負責吧?
他算得很好,輕功也很好。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葉璇玑沒有跟着他的屁股後面追來。
她在哪兒呢?她踩空了屋頂,掉了下去。而且,是掉進了某人的大浴池。
葉璇玑踩空落下的剎那便想着一個燕子回接着掌風便能重回屋頂,她想得很好,可等她運氣的時候,卻發現內力居然一空,她無力的墜了下去。墜落的地方還是漂浮着數十個藥材包的大浴池,水很深,旱鴨子葉璇玑喝了幾口洗澡水只覺得滿口藥味。
她慌忙将系在脖子上的水火珠含在嘴中,葉璇玑漂浮起來才看到氤氲的霧氣之中有人正看着她。
那是一個男子,發如濃墨,眸如星海,挺鼻薄唇。他的身子泡在浴池之中露出肩頭,葉璇玑可以看到他線條勾人的鎖骨,因為浴池的熱氣他的皮膚帶着微微的桃花色。
葉璇玑感覺自己已經要流鼻血了,她慌忙背過身子道:“你這藥池水汽之中有古怪,我內力被封,傷不了你。我也是無意闖入,還請閣下莫怪,我這便走。”
說着她便要往池邊兒以生疏的姿勢凫水,葉璇玑耳邊聽見了水聲,她覺得這個人真是太鎮定了。洗澡被人看了還能若無其事的放人走。
她剛凫到吃邊兒的時候便聽得好聽的男聲道:“給我把衣服拿過來。”
給我把衣服拿過來。
給我把衣服拿過來。
拿過來。
葉璇玑會這麽聽話嗎?會嗎?
不會嗎?
葉璇玑捧着衣裳遮住臉将衣服遞給了鎮定的男人,背過身等他穿好了衣裳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
葉璇玑怒而轉身,她一轉身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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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怒不起來嘛。
男子穿着天水藍的衣裳懶懶的靠在軟榻之上,墨發半濕半幹随意的披着,天水而成的風流之态。卻讓人生不出亵渎之意,仿佛他再姿态風流也是帶着最稚嫩單純。仿若永遠幹淨澄澈的天池湖水,天地間素色的晨光。
最奇特的是,他的十指指尖竟然帶着淡淡的藍光。澄澈的藍光,将他的手指映得分外蒼白。
葉璇玑還愣着,卻不知她已經快被人看光了。
她素來不怕冷,春日裏已經穿上了夏日的薄衫。而現在,青色的衣衫被水打濕,女子的身材曲線顯露無疑,削肩瘦腰很是美好。而她自己還不自覺。
在她不遠處一只濕了半截的白狐貍,正搖晃着尾巴,想把尾巴晃幹。
“你看光了我,總要對我負責吧?”
葉璇玑五雷轟頂,這麽淡然若素的男子,說話怎麽那麽不要臉咧?
今晚狂揍樓默江計劃半截失敗,葉璇玑悻悻帶着顧無懷回到自己院子。用着自己的淫威吩咐人給顧無懷安排房間。
誰知道顧無懷推開她的房間便走了進去,片刻之後又走了出來,臉色發青的道:“太髒。”
葉璇玑:“……”
葉丫鬟濕濕嗒嗒的給顧無懷換了被子床單,連給他準備好喝茶的茶杯都洗了三遍。肩負着尾巴滴水的小白,小心的關好房門一邊還道:“公子好睡~”
葉璇玑悲傷的轉過身嘆一聲氣,便聽得小白叫了一聲,她擡頭。慕白太子正背着一地清冷月光,皺着眉毛看着她。
她努力扯出一個微笑道:“這麽早就起床啦?”
太子不同她胡扯,脫下自己的外衣提過小白披上葉璇玑的身子将她拎了回自己的屋子。
大半夜的沒有熱水,葉璇玑裹着他的外衣道:“不用啦,我落下的水還是熱的,我回去擦擦換身衣裳就好啦。”
司馬慕白不聽她說話,很是大方的表演了一次他的真力深厚。
隔壁院子裏有一口井,太子房裏有一個浴桶,于是葉璇玑見到了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司馬慕白站在浴桶旁邊,生生的用真力引來水裝入。
她跑到房門口,看那月光之下泛着銀白的水流躍過牆頭流過她的身側,在司馬慕白的指引下乖乖的彙入浴桶。
整個過程司馬慕白做得行雲流水,似那水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匹錦緞一般聽話。而當司馬慕白裝滿了浴桶的水,葉璇玑發現,那水已經熱了。
司馬慕白竟然在引水的時候便已經将水用真力燒熱了!她淚眼婆娑,想表現你的武功好,也不用這般作為吧?葉璇玑深深的被打擊了,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相差的何止幾層功法,簡直快成了天上人間了。這樣浪費真力,她瞧着好心疼。
“其實我練習的本來便是陰寒之功,這般,”她斟酌詞句,“費力,真的是大可不必。”
“女子體寒,你練習寒門功法本就傷身,用熱水泡泡比較好。女兒家,本該便是掌中花。”
說完司馬慕白便出門去了,連帶着小白也帶走了。
葉璇玑泡着熱水,心中緩緩的流過一絲絲溫熱。這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話語,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溫柔。而現在,有人這樣小心仔細對待她了。她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聞見了淡淡的花香。
之後的司馬慕白還貼心的派了侍女送來了葉璇玑的衣衫。
這一年的月下引水,銀色如練,深深的刻在了葉璇玑的腦中,連同那個人,也似随着這水,這月光流入她的心底。
第二日葉璇玑起了一個大早,穿着她的青衣,先喂過小白雞肉再咬咬牙去請顧無懷吃早膳。
等四個人齊聚一堂的時候,狂骨已經喝完一壺酒了。進去便是滿室酒香,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到的。
顧無懷用的自然是洗過三次再用開水燙過三次的碗筷,司馬慕白教養良好,同顧無懷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狂骨本來便是疏狂性子,見到顧無懷做派十足,而且還是奴役葉璇玑,沒掀桌子算是不錯了。
等葉璇玑吃過早膳準備和司馬慕白去進行他們下一步計劃的時候,狂骨上前拽過葉璇玑的胳膊,毫不客氣的問道:“那個誰要在這裏呆多久啊?”
葉璇玑眼前一黑,想起了昨天晚上顧無懷的話,你看光了我,我不計較。可是我很難過,你什麽時候把我侍候得不難過了,我便放開你了。
葉璇玑想了想,這簡直就是無賴啊,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想到自己不知道要伺候這個潔癖王多久,她的小心肝就忍不住抽抽。關鍵是他還好費錢啊,用過一次的茶杯,睡過一次的床單被子,全都不會要了。而且,昨天晚上他還只是将就一下,吩咐了葉璇玑再給他買流雲錦的床單被子,喝水的茶杯要琉璃盞,白玉杯換着換着來。
葉璇玑正在頭疼,這時候狂骨問了起來,她嘴角抽抽道:“不知道。”
狂骨失望的哦了一聲,葉璇玑想起了他的酒便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好酒啊?真香。”香得她都有些饞了。
狂骨道:“從外面買的。”
葉璇玑心中一動,看不出來狂骨随身都帶着巨款啊。正準備說,那你待會兒再去買一點兒回來的時候,狂骨接着道:“不過我身上沒帶錢,然後我就留了你的名字。對了,他們今天估計就要來找你要錢了,你記得多給點兒賞錢啊!”狂骨做陶醉狀道:“酒真好。”
葉璇玑:“……”
她僵硬的側過頭看着滿臉快意的狂骨,再看他單純的眼神,本來想罵一罵但是想到她還借着他的人,現在不好得罪。于是她生生的把話咽了回去,她捂住心口,覺得真疼啊,太疼了!
葉璇玑捂着心口走,心裏默默的淚流成河。司馬慕白瞧着她,奇怪的問道:“怎麽了?心口疼?”
葉璇玑點點頭道:“你永遠不會懂我的心疼。”
她的銀子都是拿命去賺回來的,多辛苦,現在多了兩個花錢如流水的人,一下子就把她的資産花得七七八八,不疼才怪!至于司馬慕白,他從生下來就沒有缺錢的那一天,跟他說定然是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