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爺真是颠倒衆生啊!
葉璇玑睡着了,司馬慕白推開了門走到書案前準備抱她去床上,小白在他的肩頭,蹭了蹭他的臉。
準備動手的時候,窗戶被人打開了,探出來狂骨的頭。兩人對望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司馬慕白彎身準備抱的時候狂骨的極快的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司馬慕白也不反抗,用傳音密語對狂骨道:“吵醒了她,她可就沒得睡了。”
狂骨悻悻放手,眼看一句話便取得勝利的司馬慕白将葉璇玑抱到床上輕柔的蓋好被子,再将小白放在她的床上。
小白不滿的站起身來,司馬慕白看了它一眼,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之後,小白晃着頭枕着尾巴睡在葉璇玑旁。
兩人男人一起走了門,默契的找了高處屋頂。
狂骨解下腰間的酒囊,看了看扔給司馬慕白,司馬慕白接過拔開酒塞喝了一口還給他道:“這是我和你第二次喝酒。”
狂骨坐在屋頂上,一手撐着瓦片,一手舉着酒囊正喝酒,而腿則是一撐着另一條小腿放在膝蓋上,搖着腳尖兒。
喝了滿滿幾口,他意味深長的道:“可是情境卻是不一樣了。”他沖葉璇玑所在的屋子擠擠眉毛對司馬慕白道:“你是喜歡葉萱,或者是,我該稱呼她為葉璇玑吧。你喜歡她嗎?”
司馬慕白也不看他一眼,狂骨能找出葉璇玑的真實身份,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他望着春夜明月點了點頭,然後道:“所以,還請你離她遠點兒。她可是我未來的太子妃。”
狂骨嘿嘿一笑道:“巧了,老子也喜歡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馬慕白道:“你說,她若是知道你接近她的原因,還會不會同你那般親近?”
聞言司馬慕白的面色一僵,狂骨卻猶自覺得不夠道:“再如果,她知道了十六年前的真相。你說,依着她的性子,她會如何?”
“司馬慕白,”狂骨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你說,你真的能夠一心一意只待她一人好嗎?你能為了她,放棄你最要的東西以及……人嗎?”那個人字狂骨說得極慢,似要将這個字的語音化作薄刃在司馬慕白的心上緩慢的劃上一道似的。
狂骨說一句,司馬慕白的臉色便難看一分。等狂骨說到最後他挂上了漫不經心的微笑道:“這個便是我的事情了,不勞翁主勞心了。”
他擡腳穩穩當當的立在虛空之中,似仙人漫步,一步步似開出一朵朵蓮花。
“白骨翁主雖然身上也有不少好藥,但是,今後還是不要和我同時給璇玑下安神助眠的藥物好。女子嬌貴,翁主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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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骨一笑不置可否,依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看着司馬慕白姿态優雅的離開嘴中嘟囔一句:“不過是運氣提空而已,有什麽好顯擺的!等老子功力再上兩層,老子也行。”
“武功好一點兒了不起啊,”他站起身來,對着司馬慕白吼道:“老子跟你争定了!”
已經到達地面的谪仙沒有管他,月夜之下,高闕之頂,黑衣獵獵的人保持着猶如沖刺的姿勢,卻沒人應答,看起來頗為好笑。
有人笑了,還頗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
狂骨立時便找到聲音來源,一邊兒已經沖了過去。樓默江往後一退,再一揮手數十個黑衣人來将狂骨團團圍住。樓默江留下一句:“實在是對不住了,兄臺實在是傻得可愛。”
人家根本沒将你的挑釁放在眼裏,可不就是傻得緊嗎?
狂骨叼着酒囊一拳一個的戰鬥着,不遠處長汀吃着酒花生,嘆一句:“殿下真是神機妙算啊,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是不需要幫忙的吧?哎呀殿下對我可真好,連打手都幫我找好了。我都不想娶媳婦兒了,要是殿下是女的該有多好啊。”
“哇哇——哇哇——”
一只烏鴉飛過,留下一泡新鮮的鳥屎贈給侍衛大人長汀。
到了第二日,葉璇玑睜開眼拿下小白毛茸茸的尾巴,然後起身換上新衣服,束好頭發,作了男子打扮。
東儀和明國的這場争,争的不是這翠城綿延百裏的地方。這樣一座城和百裏之地同江山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而對于樓默江和司馬慕白來也是一樣,争的是帝王心,誰贏了回去自然有帝父的嘉獎,高看一眼,輸了嘛,用不着帝父出手政敵就已經壓迫而來了。
不過,葉璇玑摸了摸下巴想,司馬慕白恐怕已經不需要豐源帝君的高看一眼了吧。他和豐源帝君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而那久居深宮鳳凰闕的帝後,到底又為什麽要狠毒的對待自己的孩子?葉璇玑一想到司馬慕白同她說的,那碟子親手為他做的馬蹄糕便覺得層層寒意泛起。
就算是如今的司馬慕白這般優秀,而當年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渴望母愛的孩子,怎麽可能懷疑她?
葉璇玑素來對于秘辛八卦都有對于練武一般不屈不饒的精神勁,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這些問題給弄清楚。
現在,她就要去會會三王爺了。鬥志高昂的葉璇玑不知道,她要去見的還是老熟人。
葉璇玑和司馬慕白彙合之後一起往議事的地方去,卻有侍女攔住了她們道:“王爺說了,大廳之內沉悶。沒得亵渎了太子高雅,所以,王爺吩咐小婢在此等候東儀太子,前往湖心小亭議事。水光山色,煮酒青梅,高雅風尚。”
葉璇玑先在心底贊了一句,明國三王爺真的是個妙人啊,與衆不同。
司馬慕白也沒有異議,葉璇玑發現,他這個人對于什麽事情都是一種淡然的态度。不知道是沒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還是太過于胸有成竹。這樣的人,他的心中會放下一些東西,一些人嗎?
葉璇玑被自己的想法一震,從心底緩慢的滲出了絲絲冰涼。她擡頭看他走在前頭,白衣風華,這世上還有誰能比得過太子白?
世上隐者孔雀先生曾說,白衣風華,唯慕白一人爾。此話一出,多少歲月裏,世上王孫公子不曾穿白袍如雪。
等到司馬慕白帶着葉璇玑到了湖心亭的時候,葉璇玑看到那青衣的人頓時覺得真是人間何處不相逢啊。
她眸光一亮,笑盈盈的看着那正專心煮酒的人。煮酒的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擡起頭看過來,視線在空中交彙成一點。
想去歲花園初遇,驚鴻一瞥。想去歲假山石下,覆命一推。想去歲,長鈴街上,聲音入耳。想去歲官道之上,一步慢至,贗品含笑。
是指尖拂過假面豁然明曉的遺憾,是執着于心卻屢次擦肩而過的嘆息,是你推我入地獄,我必插你幾刀還之的決心!
葉璇玑笑意更甚,在司馬慕白和樓默江寒暄了下之後。她便笑着上前打招呼道:“哎呀,這便是三王爺,真是俊逸出塵,颠倒衆生啊。”
樓默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是嗎?多謝葉大人誇贊。早就聽聞葉大人乃是東儀第一女官,今日一見果然是與、衆、不、同啊!”
葉璇玑:“……”
誰都明白樓默江的意思,葉璇玑醜呗。
葉璇玑皮笑肉不笑的道:“去歲帝宮初見三王爺便誇過下官是個美人兒了,今日三王爺再誇一次,真是讓下官不好意思了。”
“噗嗤!”一個随侍的侍女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等她發出了聲音之後她才陡然想起這是在什麽地方什麽樣的情況之下。這裏,她怎麽能夠出聲!她面色發白的看向樓默江,眼中哀求毫不掩飾。
這裏的侍女都是樓默江帶來的,司馬慕白和葉璇玑沒有帶上長汀和狂骨,樓默江帶的也是嬌柔美貌的侍女。
侍女笑了這一聲,幾個人都不言語了。那侍女在這壓抑逼人的氣氛之下,直直的跪了下去,眼淚含在眸中,凄凄切切。
樓默江先開口笑道:“小王帶的侍女不懂規矩還請太子殿下和葉大人恕罪。”然後不等司馬慕白和葉璇玑說話便呵斥那侍女道:“太子殿下和葉大人不怪罪了,還不快下去。”
那侍女如蒙大赦謝過便跌跌撞撞走了,葉璇玑看了那侍女離去的背影一眼,再回過頭看着正和司馬慕白說着本來是想要摘青梅煮酒的,可是看到小小青梅在枝頭便生出了憐愛之心,也下不去手了。
說着,自己還感嘆了一下,自己真的不是一個真正的風雅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