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離婚協議書
卓宬正毫不費力就查到了卓宬蘭的銀行卡餘額，并把這件事告訴了卓三叔，“我可以把這筆錢暫時調開一段時間，或許沒了錢，範家凱就不會繼續纏着蘭蘭。”他這樣說道。
卓三叔一邊抽煙，一邊在書房裏來回走了幾步，吐出煙圈，擺擺手，說：“不用，留着這筆錢，讓蘭蘭自己做主。”
卓宬正皺眉，說道：“蘭蘭耳根軟，恐怕不會堅持很久。”
“就讓範家姐弟把這筆錢借過去！”卓三叔斬釘截鐵的說道，“蘭蘭從小泡在蜜罐裏長大，根本不知道沒錢的難處，她如今唯一剩下的就是這筆錢，如果這筆錢借出去卻收不回來，于她雖然是個不小的打擊，但也會讓她清醒點兒。”
卓宬正明白過來，不知該佩服三叔的冷靜睿智，還是該覺得作為父親，三叔有些過于無情了。
但，如果是他的女兒……
他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如果是他和嘉囡的女兒，遇到這樣的男人，他不必做別的，首先就是打斷那個男人的腿！
“三叔，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記住了，這些事都不用告訴你三嬸，她那個人就是心軟，知道了恐怕會壞事。”
“好的。”
卓宬正離開三叔家，徑直開車去了公寓附近的超級市場，嘉囡現在代班，加上快要放寒假了，所以有些忙。這兩天，都是卓宬正做晚飯。
難得有這麽居家的職業經理人，換做旁人，大約整天不是飯局就是各種應酬。卓宬正之所以能這麽清閑，一是和他的性格有關，二也是卓家的聲望不需要他去做這些。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想陪着聞嘉囡。
聞嘉囡又開會開到暮色四合才回來，因為要準備期末考試的卷子，所以才這麽晚。到家的時候，晚飯都已經準備好了。
卓宬正解下圍裙，笑着做了個“請”的姿勢：“可以用餐了。”他裏面仍穿着嘉囡買的毛衣，因為暖氣開的足，額上有了汗，卻不肯脫下。
“謝謝！”其實，聞嘉囡一直沒想過，自己戀愛會是這樣的。按照設想，應該由她來做家務，但這男人實在太體貼，明明比尋常男人優秀，在她面前卻從不高人一等，而把她照顧的如此溫馨。
“寒假準備去哪裏？”男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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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陪爸媽。”她都在國外四年了，是時候該好好陪陪父母了。
卓宬正若有所思，然後又問：“不安排旅行嗎？或者，接你父母一起？”
“我媽倒是放假，不過我爸要上班啊！”嘉囡笑了笑，然後又明白過來，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嗯，原計劃想和你一起去瑞士滑雪，不過現在看來，暫時擱置。”
嘉囡抿了抿唇，笑道：“這裏的冬天就夠冷的了，我才不要到更冷的地方去，而且，我是真的想陪他們。”
卓宬正明了，沒有勉強。
晚餐過後，聞嘉囡正要收拾碗筷，表妹馮露的視頻就發過來了。卓宬正示意自己來洗碗，嘉囡就抱着手機窩到了沙發裏。
一接通視頻，馮露就激動的大叫：“姐，姐，你教我的辦法有用哎！他不光注意到我了，還跟同學打聽我呢！今天，特意要了我的電話和微信，啊，姐，我要幸福死了。”
嘉囡好笑的望着屏幕上的小花癡，等她花癡完了，才提醒她：“不要太激動，興奮過了頭可是會适得其反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他主動約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那我要不要買身戰袍好做準備啊？就是不知道他喜歡的是成熟禦女範兒呢，還是清新蘿莉範兒？”
“按你平常的樣子就好，妝容和配飾上用點小心思就行。”聞嘉囡一邊和馮露面授機宜，一邊卻想起自己那時候和卓宬正還未确定關系時，兩人一起吃飯自己所用的心意來。
莫非那個時候，自己潛意識裏就已經……
馮露在那頭說了半天，卻見自己表姐神游天外，咳嗽幾聲把她拉回現實世界，嘿嘿笑道：“姐你在想姐夫啊？”
“別亂說，他在廚房呢！”小公寓隔音效果不好，這妮子盡會瞎說。
誰知這下馮露更加高聲尖叫起來：“啊，不是吧？你倆同居啦！”
聞嘉囡徹底敗下陣來，無奈的說道：“什麽呀！他就住隔壁！一起吃晚飯而已！”
馮露呆愣兩秒，繼續嘿嘿笑：“那你們一起吃早飯嗎？姐，孤男寡女，一起吃晚飯的确不算什麽，如果一起早飯，那就嘿嘿嘿……”
聞嘉囡決定不理她：“去準備你的戰袍吧，挂了！”剛挂上卓宬正就走出來了，聞嘉囡嘆道：“現在的小女生，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什麽啊？”
“這也正是我想的，”卓宬正忽然鄭重起來，“嘉囡，你有沒有考慮過，搬到一起住？”
聞嘉囡瞪大了眼：“什麽意思？”
“我搬過來，或者，你搬過去。”卓宬正絲毫不覺得尴尬，仿佛在讨論一件再正經不過的事，“我們現在雖然每天早晚都見面，但是一天有24個小時，除去上班的8小時，我希望餘下的16小時，我都能時時刻刻的看到你，擁有你。”
“可、可是，我們在正式交往了半個月啊！”這就要同居了？那怎麽行！
卓宬正皺起眉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也許這對你來說确實有點快了，不過不要緊，你先考慮，寒假之後我們再讨論。”
拜托，寒假也不過一個月，加起來兩個月，交往兩個月就同居，還是太快啦！
聞嘉囡絕對不會把話說絕了，順着他的意思點頭，表示自己需要考慮。同時又在心裏想，卓宬正對她的情感太過熱烈，熱烈的幾乎讓她無法思考。假若有一天，激情褪去，他不再如此迷戀她，甚至不再愛她，她要如何自處呢？
也許，相比于火山噴發式的愛情，她更向往細水長流吧！
當初和徐彬那段少男少女的初戀，剛開始也平淡安穩，偶爾驚喜浪漫，可是到最後卻是那麽難堪的結局。可見，世事無絕對，一生那麽長，誰也無法預料最終的歸宿。
感情裏的男女，似乎男人習慣做主導，而女人要麽迷茫，要麽事與願違。
迷茫的是聞嘉囡，事與願違的，是陸一茜。
剛到家的陸一茜還未擺放好行李，就有律師登門了，她看着律師遞給她的離婚協議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她對面的律師也是一臉尴尬，不過還是遵照徐彬的意思，說道：“徐總讓我起草的離婚協議書，他本人已經過目，如果在財産上您沒有異議的話，就請簽字吧！如果有異議，可以把條件提出來，我們會酌情修改。”
陸一茜渾身發抖，連牙齒打顫的聲音都聽得見，她狠狠咬緊牙關，胸口起伏，說道：“我有異議，我不離婚！”她抓起協議書撕了個粉碎，又嫌不夠似的，碎紙零落一地，發了瘋般用尖利的高跟鞋用力踩踏。一邊踩踏，一邊重複說道，“我不離婚，我不離婚！”
戴着金邊眼鏡的美女律師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面，手指托了托眼鏡，說道：“如果您有別的訴求，徐總交代，會盡量滿足的。”
陸一茜擡起頭，目眦欲裂，吼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我說我不離婚，我不離婚！徐彬呢？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美女律師依舊不慌不忙，說：“徐總既然已經決定離婚，不管您同不同意，他已經搬了出去，從現在開始，您與徐總的狀态是分居。”
“什麽？”陸一茜有些不明所以，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有些東西已經不見了。徐彬！竟然趁着她和母親去香港掃貨的時機搞了這麽一出，分居，離婚？他做夢！
美女律師繼續提醒她：“徐總心意已決，如果您現在不簽下協議，到了時間，徐總耐心耗盡，恐怕會走到起訴這一步。陸小姐，你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就讓自己成為小報上的談資笑料呢？”
這個律師，陸一茜以前是見過的，是徐彬的禦用律師，從前見到她時，還會恭恭敬敬叫聲“徐太太”，可是現在，她字還沒簽，婚還沒離，就變成“陸小姐”了。
陸一茜幾乎狂笑出來，冷冷的說道：“見不到徐彬，我不會簽字的，躲着算什麽？讓他來見我！難道，要我去徐氏大鬧一番嗎？”
美女律師聳聳肩，無奈的說道：“我會轉達，只不過，是否要來看徐總自己的意思。陸小姐，其實這個時候鬧出來，反而不太好，畢竟離婚是徐總主動提出來的，而不是您，您說呢？”
陸一茜冷笑：“當初他們徐家有難的時候……”
律師打斷她：“陸小姐，恕我直言，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您每次都拿這件事出來宣揚，不分場合不分時間，也不管當時都有誰在場，哪個男人受得了啊？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也許徐總沒有放在心上呢！”她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看了眼地上的碎紙片，沒關系，電腦裏有備份，随時可以打印出來，點點頭，轉身走了。
陸一茜仿佛被雷劈了般整個人都木在原地，失去了魂魄，成了具行屍走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