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他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也許,正是這種困獸般的感覺,讓他想到了當年救下的虎媽媽和它的一雙幼虎。
他悄悄望向母親和妹妹,暗想:“母虎被擄,幼虎尚且能不舍棄母親,我又豈能讓母親涉險?”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遇到什麽,一定要保全母親和妹妹。
他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很好的隐藏了起來,在嘴角挂起輕松的笑容。
顧琴兒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看着夕陽漸漸西下,天邊殘陽已變得血一般的紅豔。
她的眉心已經緊緊蹙在一起,她的眼中,滿是擔憂和不安,她已經無法安安靜靜的倚在門口等她的丈夫,她的手,開始交*纏在一起,不時絞着她的衣衫。
她的眼睛,不知有多少回期盼的望向林間的小道,期盼那小道上,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然而,多少回的失望,多少回的焦燥,讓她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
小道上,落了滿地的紅楓葉,就像鋪着紅紅的地毯似的,踩在上面,會發出一陣陣細碎的聲音,龍子俊很喜歡聽這種聲音。如今楓林外悄悄湧進來的不尋常的氣息,令龍子俊再也沒有心情欣賞這無邊的美景。
小道婉延伸向林外,往常這人時候,外出的人,早已踩着紅楓鋪成的小道,盈盈而歸。
然而,此時,身處高處的少年,卻看到楓林外,遠遠的,黑壓壓的人群,漸漸靠近楓林。少年眉頭微皺,會是什麽人靠近了楓林?
龍子俊的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父親為什麽到現在沒有回來?那黑壓壓的人群,又是些什麽人?為什麽這一切,會帶給他一種死亡的氣息?
夕陽西下,殘陽已醉。
天邊,雲朵染上一層層紅暈。
紅雲湧動,夜幕漸臨。
一隊黑壓壓的人群在五個裝扮各異的人的帶領下,緩緩逼近楓林,一股殺機,就這樣悄悄靠近。
馬車的車輪聲從林外傳來,車輪聲緩慢而沉重,那車輪竟似已經好久沒有點油了,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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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內,倦鳥驚飛,空氣中,殺氣漸濃。
是什麽樣的殺氣,竟能令這涉世未深的少年,也感覺到可怕的氣息。這股強烈的殺氣,是否源于那不尋常的車輪聲?
龍子俊從樹梢跳下,望向聲音的來源。心中不祥之感愈濃,他感覺到,他的父親很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而眼前,仿佛,将會有毀滅性的可怕的事情,将要降臨這人間天堂
第3節 殘陽如血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準得讓人不得不服,龍子俊察覺到了危機,他己将母親和妹妹鎖到小白樓內。
“子俊,你這是為何?”
顧琴兒吃驚的看着兒子,她不知道龍子俊為什麽要把她和女兒鎖在小白樓內。
她的武藝遠不如她的醫術高明,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龍子俊不想她遭遇任何危險,龍子俊咯咯笑着,用輕松得不能再輕松的頑劣口氣道:“娘,莫要驚慌。外面來了一些客人,兒子想跟他們玩玩,您和妹子從密道出去,遠離楓林,去尋找爹爹。”
世間不管任何門鎖,都只能防君子,可是這道門的鎖,一般人家卻輕易無法破壞,因為,這是南海神鎖白頭翁的傑作。就算別人能破壞這小白樓的鎖,也沒有人能找到小白樓內的密室,密室內,有通往楓林外的密道,密道內,有白頭翁精心設計的機關。
他只希望,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他的母親和妹妹,能夠及時的躲進密室中。除了他和他的家人,絕對沒有人能找到密室的開關。所以,他堅信,只要他的母親和妹妹躲進了密室,就能躲過危險。
他本來可以選擇和母親她們一起離去。
但他不放心,雖然說機關隐秘,但萬一來人中有機關高手怎麽辦?他得留來來拖延時間,讓母親和妹妹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哪怕是用死亡為代價,他也必須這麽做,只有這樣做,他的母親和妹妹逃離危險的機率,才會更大。
他的嘴角含着淺笑,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有任何緊張或不安。
可是,顧琴兒知道,如果不是遇到可怕的事情,龍子俊不會把她們鎖進小白樓,更不會叫她們從密道離去。
顧琴兒悲呼道:“子俊。”
龍子俊看着顧琴兒,忽然又想到那頭母虎。
而他和妹妹,豈非如同那兩只幼虎一般?他心中生出對母親的不舍,還有深深的眷戀之情,他看着母親,忽然好想把門鎖打開,好想沖進屋裏,抱着母親。
可他終究忍住了。
含笑道:“娘,不就是叫你們從密道出去尋找爹爹麽?快去啊。莫要再做停留。”
他笑的輕松,但他的心思卻是沉重的。也許是他太過敏感了,也許,是他多疑了,但他感覺到空氣中的殺氣,很強的一股殺氣,樹上的鳥雀,都已驚飛了。
是什麽樣的殺氣,能将倦鳥驚飛?
是什麽樣的殺氣,能讓這涉世未深的少年感覺到危機?這人間的天堂,又将要發生什麽樣的劫難?
秋初,秋風漸起,給夏未的暑氣帶來清涼。
有人說,秋給人詩意的感覺,因為秋總會讓人想到離愁。
秋風起,落葉紛飛,多愁善感的人,總難免會感傷,詩人們總能把這種傷感轉化為動人的詩句,流芳百世。
也有人說,秋風最是無情,将黃葉吹落,将離愁吹來,秋風是否真的無情?
秋風僚亂了他如黑鍛一般的發絲,輕柔的在他的耳際吹過,發出輕微的,不易察覺的聲響,秋風是否想向他傳遞什麽信息?
殘陽如血,更令得天地間充滿着詭異的氣氛。
龍子俊站在棋局旁,他的手中,正握着棋子,一雙鳳目,正出神的看着這棋局,棋局中,是否也蓄含着無窮殺機?
黑白兩色棋子,豈非正像兩大敵對的勢力?
這棋局,已是殘局,
今天龍震庭離開後,龍子俊曾經坐在這石桌邊仔細觀察了許久。
如今,大敵當前,難道,他還放不下這殘局?
他的眼神,凝視着這棋盤,似是已陷入深思,不知下一步棋,該置于何處。
沿着長江的一條小道上,一個醜陋的婦人,拉着一輛馬車,馬車後,跟着數十個人緩步而行,馬車的車輪,緩慢輾過落地的黃葉,将黃葉緊緊壓下,馬車的車箱上,一滴一滴的滴落着暗黑色的血液。那黑色的血液,血流在風中,散發出難聞的腥臭。
那會是誰的血?
醜婦叫花姑,可是她長得一點也不像花姑娘,她的醜,足以驚吓走世間所有的生靈,她真的很醜,醜得她所經過的地方,就是魚兒也不願浮出水面。
雖然她很醜,可是,她偏偏喜歡穿花衣服。喜歡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長得不好看的人,總是希望能通過裝扮,把自己變得漂亮些,特別是女人,女人總是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為她美而動心,為她的美而驕傲。
只是,有些人,有些裝扮,反而使得她看起來更加的醜。
這是一種悲哀,一種屬于人類的悲哀,如同世間所有的人一樣,看不到自己的醜陋與缺點,總是想通過一些華麗的裝扮,将自己的醜陋掩飾。
殘陽如血,夕陽漸隐,夜幕漸臨。
田間地裏,勤勞耕作了一天的人兒,收了工具,挑着擔子,往家裏趕。
路上,偶然可見三兩個人經過。
鄉下的女人,雖然沒有城裏的花哨,但樸實中,卻帶着另一分美感。
花姑最恨的,就是看到漂亮女人從她身邊走過,就像窮人,看到富貴人家,心裏總會覺得別扭一樣。
她看到漂亮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她的心裏總難免不舒服。
花姑心裏不舒服,就難免會做些讓別人也不舒服的事情。
若是別人不舒服了,她心裏就舒暢了。
當她看到這對恩愛的小夫妻,挑着擔子經過,看着他們濃情密意的樣子,看着那小農民挽起衣袖為妻子抹去額頭的汗水而無視他們這一群浩浩蕩蕩的人群,那小媳婦眼含着幸福的淺笑時,花姑的心好像被什麽刺痛了似的,很難受,難受得想要用力去抓自己的心。
她的牙咬得咯咯作響。她的眼睛,就像是能噴出火來似的,死死的盯着那對小夫妻,用心底無名的怒火,将這對夫妻燒成焦炭!
這是一對非常尋常,非常樸實的小夫妻,雖然急着趕路回家,也不肯占道,他們很小心的走在道路的最旁邊,絕對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的恩愛,會為他們引來禍端。
當他們看到自己的血的時候,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如此殘忍,如此可怕的事情,會被他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