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降(5)
“你整理的老教徒房子分布圖能給我一份嗎?”
“當然, ”孟傾酒毫不猶豫地回答,“但從今晚的襲擊來看,我的推斷不一定正确。或許那些光暗老教徒房子的安全只是巧合。”
原來信奉亞恩烏其爾的教會叫做光暗教, 難怪虞峤會用您是光明也是黑暗這樣的禱詞。
“不一定,”謝情搖了搖頭, “我相信你的判斷, 至于為什麽今晚怪物順利進入了172號,我猜是因為他家裏沒有人。”
“沒有人?”
“嗯。關于這座房子, 我知道的要比你多一些, 這座房子目前被聖言教征用了, 假如怪物不進入這些房子是因為裏面有光暗教的某種物品呢?”
孟傾酒秒懂:“那房子沒人住,光暗教的物品可能被聖言教的人當作異端物品清除出去了,房子的保護效果也就随之消失了, 是這個意思嗎?”
謝情微微颔首。
“那對消失父子的房子在什麽地方?我想看一看現場。”
孟傾酒看了看懷表:“今天太晚了,你受了傷,應該早些休息。”
謝情挑眉:“哦~我還以為你會答應下來。”
孟傾酒答得直白:“我的确很想答應, 因為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可是我更想讓你好好休息。怪物襲擊人也不是今天才發生的事, 想查出真相也不急于這一晚。”
他說的是查案, 但語氣卻仿佛在告訴自己,想和謝情在一起也不急于這一晚。
“對了, 你有手下可以看着那個姑娘嗎?”謝情微微蹙眉,“雖然我們不清楚襲擊的規律,但我相信,我們倆和那個姑娘目前應該都在名單上了。”
他們這樣不受怪物迷惑的人, 對怪物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威脅。
而那個姑娘本身就是怪物襲擊的對象,失敗後卷土重來也不是不可能。
嚴格來說, 現在他們仨都處于危險之中,但同時,他們仨又都是能釣上大魚的餌。
前提是,餌不被魚吃掉,還能把鈎插進魚的嘴巴。
孟傾酒想了想,道:“人手倒是多,但他們發現不了異常,還是我來保護她吧。”
“好,”謝情點點頭,笑道:“那我先走,你和她套套近乎。好好使用你的魅力,不要讓她起疑。”
孟傾酒滿眼都是謝情的笑容,笑得他腦子又有些暈暈乎乎,仿佛喝醉了酒。
誰能比眼前這個人更有魅力呢?只要他對自己笑一笑,自己就恨不得把什麽都奉上了。
謝情率先離開酒窖,孟傾酒後一步端着杯子出來,他對女招待說:“小姐,我看得出來您平常非常受歡迎,能不能請您幫我個忙?”
女招待粲然一笑:“想讓我幫你追求那個美人兒?”
孟傾酒本來想的是請您幫我介紹個女朋友,但女招待的話更合他的心意,他露出苦惱的神色:“喜歡他的人太多了,我要是不多動動腦子,恐怕心上人就會跟別人跑了。”
女招待:“沒想到您這樣的先生也會有這種苦惱,不過那個美人兒的确有讓人神魂颠倒的魅力。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喜歡他,很想讓他得到幸福。您是位非常棒的先生,我很樂意幫您。”
孟傾酒打聽到了女招待的名字和住址,約定好明天見面,商談怎麽追求謝情的事宜。
她叫芮德,是一名虔誠的真言教教徒,住址恰好在孟傾酒的老教徒房屋名單上。難怪要在酒館襲擊她,就是因為家裏不好下手。
現在想來,謝情答應芮德進屋喝酒真是太明智了,他們或許可以在芮德身上找到許多線索。
第二天一早,謝情被莎莉叫醒。
他接到了新的任務:
【主持一次禱告,教徒滿意度大于百分之八十視為成功。】
他的精神值已經恢複到9.6,侵入度也下降到5%。
莎莉發現他臉上的傷口,認為大祭司受傷會讓教徒精神緊繃,于是拿來了自己的化妝品,為謝情遮蓋了傷口。
幫謝情處理好面部的傷口後,莎莉在他的長袍上用胸針別了一朵月季花。
“亞德蘭的紅色和您的眼睛很相稱。您是我見過最美的祭司,聖言教的大主教長得連您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胸前的月季紅得很特別,微微偏藍,花瓣有着絲綢一般的質感,層層疊疊盛放着,散發出甜蜜的香味。
昨天虞峤禱詞裏那句“亞恩烏其爾護佑亞德蘭”指的就是這種月季嗎?或許亞德蘭在這裏幾個宗教中的意義就像佛教裏的蓮花一樣,是某種象征。
謝情作為禱告的主持者,需要率先從後門進入教堂,昨天的熊貓幼崽不見了,謝情剛剛松了一口氣,腳踝就被什麽暖融融的東西蹭了一下。
謝情暗道一聲不好,梗着脖子往下看,一只圓滾滾的形似幼年金漸層的貓咪正在親熱地蹭他,見他往下看,小胖貓嬌嬌“喵”了一聲。
喵得謝情差點昏過去。
熊貓幼崽已經夠恐怖了,真言之神今天居然還變成了幼年貓咪。
像這樣毛絨絨、蓬松松、可愛愛的小胖貓咪,還喜歡在他身上嬌裏嬌氣地蹭蹭,簡直就是不想給他活路。
系統坑他之心昭然若揭。
這一刻謝情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宰了系統的心都有。
教堂空空蕩蕩,實在沒有能關貓咪的地方,他只能忍受小貓在他周圍打轉。
謝情的精神值眼睜睜往下降,侵入度明晃晃往上升。
“經理看了死不瞑目……老子幹死幾千個人,結果不如一只貓,還是只幼貓。”
“酒店看了死不瞑目,too。”
“宴無咎看了立刻綁架老婆并在屋子裏放上五十只貓,這樣老婆就會挂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看一次笑一次,怎麽會怕這麽可愛的小毛團啊。”
“昨天老婆遭遇怪物的時候侵入度還下降了,結果被一只貓吓回去,這什麽奇觀……”
時間一到,教堂大門打開,教徒們魚貫而入。
一切都顯得那麽有秩序。
謝情低着頭整理禱詞,胳膊上燙得厲害,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侵入度已經漲到了34%。
噩夢侵入度:34%(噩夢侵染,異化已開始,請您密切注意該數值。)
謝情瞥見他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顆小痣。
謝氏症帶來的基因再編輯作用讓謝情擁有了和過去截然不同的外貌,這顆痣他也有許久沒見過了。
上個副本侵入度高會異化成面目模糊,只剩一張鮮紅大嘴的怪物,酒店本的核心就是經理吃的那碗肉,他以為那是妹妹,但他還是吃了,他誤會了妹妹的死因,親手殺死了女友。
經理身上的圖騰是饕餮,永遠饑腸辘辘,不知飽足。
除了人首羊身的形象外,饕餮另一個傳說中的形象就是說它把自己的身體也吞下去了,只剩一張嘴。
所以噩夢侵入後的特征是無耳無眼無鼻,只剩一張嘴。
這個副本裏噩夢侵入度提高後,異化的方向反而是回歸得謝氏症前的原貌。
這又代表着什麽?
莎莉輕輕搖起鈴铛,示意禱告正式開始。
謝情從沉思中擡頭,臺下坐滿了教徒,後排還有人站着,将教堂填得滿滿當當。
他放眼望去,吊詭的景象頓時讓他頭皮發麻。
臺下坐着的,至少有八成都不是人,而是昨天他在虞峤那裏見過的人偶。
人偶的形容笑貌都和人非常像,卻多了一份呆滞。
和真正的教徒一樣,人偶也用一種崇敬的眼神看着他。
似人而非人,蒼白的皮膚像泡過水的人皮,又像紙,似乎一撕就破。臉頰上的紅暈過渡得很生硬,眼珠的轉動也不靈活。
人偶們時不時和周圍的活人小聲說笑兩句,沒人發現它們不是人,似乎它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是人。
謝情聞到了淡淡的腐臭。
他低頭看向還在他腿旁邊轉圈的小貓,不無諷刺地想:神的場所又如何呢?神自己在場,他的子民不也被怪物戕害了嗎?
難怪真言之神弱得要命,信徒都快死光了。
所以說神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麽?人祈禱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觀衆的視角是和謝情綁定的,當謝情發現臺下八成都是人偶時,觀衆們也看到了同樣的景象。
“麻了……”
“我什麽沒見過,這我是真的沒見過!”
“以前的《神降》都白看了,原來這個本裏的神都是鐵廢物。”
“卧槽,那謝情的任務怎麽辦,他們都是提線木偶,哪裏知道什麽滿不滿意的。”
【叮!請玩家盡快開始主持禱告。】
謝情強壓着心中的不适,開始用平淡無波的語氣念布道臺上翻開的經典。
他的聲音極其悅耳,哪怕只是淡淡念着禱告詞,也讓不少人流露出陶醉的神情,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淨化,沐浴于神的恩澤之中。
謝情這個時候發現臺下坐着的人類教徒額上發出了淡淡的光澤,那種光澤是從皮膚內部透出來的,似乎是前額的骨頭發出亮光後透過皮膚被謝情看見。
此次參加禱告的還有教會各層級的祭祀,他們沒有和教徒坐在一起,而是分立兩側,他們額部散發出的光芒要比普通教徒亮得多。
謝情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忽然在教徒中發現了一個熟人,昨晚上他救下來的女招待。
女招待的前額亮得格外顯眼,她坐在最後一排,滿面虔誠,跟着謝情念誦禱告詞,謝情注意到她并沒有拿着經典。
謝情選擇的是一篇比較冷門的禱告詞,這是他從書頁的磨損程度看出來的。
連冷門禱告詞都能背下來,女招待絕對是個虔誠的信徒。
謝情忽然覺得自己摸到了某種脈絡。
難道那些怪物的襲擊對象是虔誠的教徒?
陽光透過教堂頂部的玻璃灑落下來,謝情金白相間的長袍淡淡泛着光,整個人如同蒙上了陽光制作的冠袍。
縱然陽光如此燦爛,也比不上大祭司純潔而慈悲的微笑。
巨大的神像在他身後,目光的角度如此巧妙,仿佛神也在注視着他的大祭司。
教徒們為這一幕而流淚,這是天然的來自于美的震撼,就像有的人看到壯美的瀑布、陡峭的懸崖,奔騰的大海,混沌的星空時會情不自禁流下眼淚一般。
很難說他們的感動來自于信仰,還是僅僅來自于謝情。
觀衆們也為這一幕瘋狂打賞。
“什麽都不想說了。愛心+999”
“愛心+666”
“愛心+520”
在真正的美面前,失語是種常态。
但謝情本人想的卻是,他的任務還能不能完成。
教徒的數量究竟以人偶加人計算,還是以人計算,滿意該如何界定?
在禱告詞只剩一句的時候,謝情忽然停了下來。
“我是神最卑微的仆人,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我決定親自為各位禱告,請各位依次向前,離我近一些,我想看看神最虔誠的信徒都是誰。”
教徒們激動地站起身來,能參加大祭司主持的禱告儀式已經是無上的榮耀,現在大祭司居然要為他們親自禱告,這樣的恩澤真是不敢想象。
第一個上前的是個人偶,謝情微笑着看向它毫無生氣的眼珠:“你好。”
人偶微微顫抖起來,表現得十分激動,他的聲音中夾雜着奇怪的磕擦聲,仿佛裏面的部件不太潤滑,在互相碰撞。
“您好,大祭司!”
“你對今天的禱告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您是我從未見過的偉大祭司,願神永遠眷顧您!”
謝情聽到這個回答,笑着說了最後一句禱告詞:“願我們能榮耀偉大的神,伊爾邁瑟絲!”
彈幕上被謝情騷出了一片省略號。
“……”
“這也行?”
“當着大祭司的面,哪怕不滿意也只能說滿意吧。”
“不管人偶計不計數,反正它說它很滿意了,系統在這個本裏的任務這麽坑爹,總不能不要臉到不承認人家親口說的滿意吧。”
【叮!禁止玩家惡意引導NPC。】
謝情在腦內反駁道:“怎麽算惡意引導,我這只能算民意調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信徒滿意的禱告才是我們大祭司的目标,您說是嗎?尊敬的智障系統先生?還是說,您又想扣我的積分呢?”
上次扣謝情的積分可是扣掉了一個副本,誰知道這次謝情又會弄出什麽鬼東西。系統一陣肉痛,頓時不哔哔了。
“系統這是認命了嗎?”
“謝情說得沒錯,他又沒用刀逼着教徒說滿意。”
“這次的任務本來就很惡心,正常來說都不可能完成,系統以前沒這麽無恥啊!”
謝情一個一個禱告完,拿到了百分之百的滿意度。
系統不情不願的算了半天積分,最後通告道:
【任務完成,積分+1000,鑒于玩家謝情使用了特殊手段,系統将對玩家謝情予以黃牌警告處分,黃牌疊加三次将扣除兩萬積分,積分為負時玩家将被強制抹殺。】
系統的威脅謝情就當放屁,他笑着送走信徒,女招待芮德有些羞澀地站在門口,謝情招招手讓她進來。
她激動地跑進來:“天吶,真的是您,沒想到我昨天居然在酒窖裏接待了大祭司。”
謝情:“謝謝你請我喝酒。”
芮德激動之餘,頓時想起自己今天已經和孟傾酒見過面,還商量過該怎麽追謝情,臉上的笑都僵了。
“呃……我、我還有事情要做,大祭司再見。”
謝情看她慌張跑走,有些好奇孟傾酒到底用什麽借口黏在她身邊。
他和孟傾酒約好了今天一起再探春晖路367號,當然不能穿着真言教大祭司的制服去,便回到聖所換衣服。
謝情一脫衣服,就聽到一聲小小的“喵”,他神情一頓,真言之神化身的貓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正在努力往床上爬。
他忍着全身汗毛直立的感覺,揪住小貓命運的後脖頸,把它扔了出去。
這要是真貓他還不至于這麽做,但這是個神,他扔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換衣服的時候他的腦子也沒閑着。
他在想這次系統發布的任務有些奇怪,似乎是故意不想讓玩家完成,而且他已經進副本這麽久了,系統還沒有告知脫離副本的條件。
等等!
謝情眼眸一亮,上個副本的時候一開始隐藏了消除經理仇恨的方法,在滿足一定條件後才把隐藏的信息明示出來。
如果說這個副本也一樣呢?
謝情連忙出門,把貓崽又撿了回來,小貓軟趴趴的抱着他的手,親熱的舔了舔他的手指頭。
他抿了抿嘴唇,似乎下了十二萬分的決心,才把貓貓靠近自己的脖子,輕輕蹭了蹭。
毛絨絨、軟乎乎、身上還有一點奶香味。
謝情的雞皮疙瘩從腳趾頭起到後脖頸,整個人都快不行了。
小貓倒是很喜歡他的親近,喵喵叫着蹲在謝情肩頭。
侵入度瞬間狂漲,一口氣越過了40%,謝情亞麻色的頭發忽然變成黑色,藍灰色的眼睛也變成了琥珀色,耳朵上多了兩個耳洞出來。
謝情再次打開系統界面,系統界面上緩緩多出幾行文字。
【您已墜入噩夢《神降》。】
【噩夢分級:B】
【噩夢驅散度:36%】
【噩夢已扭曲,該噩夢危險程度較高,請玩家不要做出不符合身份的舉動。】
【《神降》中積分超過30000即可脫離副本。】
“卧槽,《神降》的分級什麽時候上升到B的,我記得開局還是C+啊。”
“噩夢扭曲了也沒有播報,噩夢驅散度啥時候到的36%啊……”
“我一直以為這是個限時存活本,玩家要努力活到亞恩烏其爾降臨,沒想到居然是積分本……”
“我過去看的《神降》到底都是啥??”
“懷疑人生中……”
【主線任務已開啓:找到他們的種族名。】
【任務一:進入寧德路172號。任務已完成,積分+100】
【任務二:進入春晖路367號,任務已完成,積分+100】
叮咚兩聲,200積分到賬。
“這也太陰險了,要不是謝情聰明,玩家哪怕完成任務了也拿不到積分。”
“沒想到這個侵入度高代表着危險和死亡的游戲裏,居然會有一個副本要人工提高侵入度才能看到真正的任務。”
“無語了……”
“這個副本太平和了,普通玩家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死在侵入度太低上。”
“既然侵入度這麽重要,那就說明……”
“操!我老婆命太苦了吧。”
“心疼又好笑,老婆只能随身攜帶貓崽了,這樣才能定期補充侵入度。”
謝情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和貓貓圓溜溜的眼睛對視。
“我希望這個副本裏的神都是宴無咎,這樣我會好受很多。”謝情喪着臉自言自語,他忽然想起來真言之神還給他下了一個詛咒,一天之內不祈禱精神少十點,要知道他的精神總共也沒有十點。
“要我和這坨神祈禱?祈禱什麽?咒他早死嗎?
謝情找到一個箱子,把小貓灌進去,小貓可憐巴巴地喵喵叫。
“別撒嬌,你又不是真的貓,我不會心軟。”
他提上箱子出了門。
離開教會的領地,進入街道那一刻,謝情忽然看見牆上有個影子,影子還維持着一個人舉起手護住頭的動作,顯然是受到了襲擊。
影子中有一點白色的東西正在不停蠕動着,謝情觀察片刻,發現那是一根即将生成的手指。
還有什麽不明白?
人偶是從影子裏爬出來,以本人的殘渣制造的填充物,在這座城市裏維持着平和的假象。
滿街到處都是蠕動的人偶和驚恐的影子。
街上充斥着嘈雜的聲響,報童在賣報,馬車的輪子碾過去,行人們在交談,商店的店員在招攬客人,一個帽子店的女顧客正在試一頂其醜無比又巨大的帽子。
那些死去的,被替代的人們,他們的哀嚎和尖叫沒有人聽見。就這樣被人偶替代,當人偶可以自然地消失時,這個人就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不會有人再記得他,他住過的房子裏也留不下任何蹤跡。
這是一座被哭喊充滿的亡魂之城。
謝情提着箱子,慢慢翹起了嘴角,眼睛卻冷得像結了冰。
他和孟傾酒在春晖路367號門前碰頭。
孟傾酒看到他後猛地睜大眼睛:“你今天怎麽不一樣了?”
“換了個打扮,不喜歡嗎?”
孟傾酒:“你什麽樣都好看,不過你化妝的技術真的很厲害,我離你這麽近都看不出來破綻。”
謝情笑了笑。
開門的侍者仍是那一位,不過謝情這次看出來了,他也只是一個人偶罷了。
虞峤急急跑下樓,他吩咐侍者替他預約與大神官見面,他好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被謝情下咒。
可一聽到謝情來了,他就忘了自己擔心被下咒的事情,匆匆忙忙跑下來,生怕晚一秒會讓謝情不高興。
“小傾!”虞峤視線一掃,笑着的臉上頓時多了些警惕,“他是誰?”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而後迅速對對方下了判斷:
“看着還行,但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不過是個普通男人,憑什麽叫他小情。”
謝情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
“我介紹一下,這是虞峤,我的未婚夫。這位是孟傾酒,我昨天認識的好朋友。昨天我和他一起做了一些很刺激的事情,後來他還幫我治療了腿上的傷口,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但我已經把他當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嫌火點得不夠,添了一句:“希望你們兩個也能成為好朋友。”
兩個男人冷着的臉瞬間綻開微笑,異口同聲:“當然,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觀衆快被笑死。
“老婆好壞。”
“會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