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小心狠
“這個木喜鵲很有可能是從水兒身上掉落的！”莫予努力回想，那日水兒拿的似乎就是喜鵲，但他也不能肯定。
“我們在附近找找，一定還有其他線索。”望川篤定的說道，這麽小的孩子，跑不了太遠的。
“嗯，也只能這樣了。”莫予不由得深深的擔憂起來。
幾人撿了幾根木枝，挑開這茂密樹叢仔細的翻找，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你們快跟我來！前面有一灘血跡！”是珠珠的聲音，她急匆匆的飛了回來。
莫予大驚失色，難道水兒遭遇了什麽不測！
幾人跟着珠珠來到一棵大榕樹下，果然地上有一小灘新鮮的血跡，并且旁邊還有星星點點血跡一直延伸向樹林的另外一邊。
“走，跟着血跡去看看。”莫予說着就沿着血跡向前走去。
望川蹲下來，用手撚起一點血在指尖，放在鼻子旁輕嗅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等等，這不是人血，是雞血！”
“雞血！”莫予疑惑道，停住了腳步。
“可是這裏有一只小鞋子。”華臻用木枝從榕樹旁邊的草叢裏挑出一只黑色的小布鞋，捏在手上。
“這正是觀雲觀弟子的鞋子，看來水兒就在這附近。”莫予以這顆榕樹為中心，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什麽都沒有發現。
“你們在這兒守着，我沿着血跡再去找找！”莫予正準備離開時，從頭頂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莫予哥哥，我在這兒！”這正是水兒的聲音。
三人擡頭一看，除了層層疊疊的枝葉外，什麽都沒有。
“水兒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莫予哥哥。”稚嫩的童聲回答道，同時樹頂的枝葉開始不停的搖晃起來，三人這才從縫隙中看到，這顆大榕樹的頂上有個若隐若現的青灰色人影。
“你等着，我上去接你。”莫予張開手，變成烏羽鳥向樹頂飛去。
烏羽鳥來到樹頂，見水兒正騎坐在一根不粗不細的樹枝上，挂着滿臉的鼻涕和淚，緊緊的抱着樹幹。烏羽鳥飛上前抵在水兒腳下，輕輕叫了一聲，水兒便小心翼翼的從樹枝上下來，趴在烏羽鳥身上。
烏羽鳥盤旋而下，帶着水兒回到地面後，随即變回了人形。水兒本來還一臉漠然，見到莫予後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怎麽回事，水兒，你怎麽去了那麽高的地方？”莫予将水兒抱了起來，輕聲詢問。
“是蘆花雞将我送到樹上來的！善兒，善兒姐姐将我從山頂推下，是蘆花雞找到了我，但是有只惡狼一直跟着我們，蘆花雞便把我送到這樹頂上，它與那狼打了一架，蘆花雞流了好多血，後來他和那狼就都不見了。”水兒緊緊的抱着莫予，一臉驚恐的回答道。
“若兒推你的？”莫予有些不敢信，善兒比水兒只高了一個頭，大不了多少，怎麽會做出這麽狠毒之事。
“嗯，今天早上，我與善兒姐姐在山頂采集露水給師傅祝壽，水兒見善兒姐姐脖子上的玉牌好看，便摸了一下，善兒姐姐就生氣了，推了我一把，我便從山頂上滾了下來，水兒兒身上都摔得好疼。”
華臻聽聞，挽起水兒的衣袖，再看了看水兒背上，還有腿上，果然是滿身的青紫。
“真可憐。”華臻心疼極了，從包袱裏拿出藥膏正準備給水兒塗上，卻被莫予攔下。
“讓雲齊道長來醫治她，比你這藥膏有效，你我都不要出手，這是證據。”莫予指着水兒身上的傷口說道。
“水兒，我先講你送回去，你剛剛告訴我的，你回去再說一遍給你師傅聽。”
“嗯，好。”水兒乖巧的點點頭。
“莫予哥哥！”
“嗯？”
“你怎麽來了，可是來給我們送糖油粑粑的。”水兒用紅腫的雙眼期待的看着莫予。
“你啊，還不忘記吃呢。”莫予笑道。
“你想吃啊，待會回了齊雲山叫這個姐姐給你們做。”
“謝謝姐姐！”水兒轉過頭對着華臻甜甜的說道。
“啊？哦，好！”華臻愣了一愣，随即會意一笑。
三人往回走去，走出樹林，莫予對着前面的官兵大聲喊道。
“找到水兒了！”
官兵立刻都聚集了過來，流金公主也匆匆忙忙趕來，水兒看到流金公主，裏面掙紮着從莫予身上下來，朝着流金公主的方向跑去，看來兩人感情似是十分深厚。
“水兒！”
“公主姐姐！”
流金公主蹲了下來，細細的檢查了一番之後，水兒大概是将今日發生的事說給公主聽了，公主臉色一滞，神情複雜。
雲齊道長也趕了過來，與水兒及公主簡單交涉後，見樂吟受了傷，便喚來蘆花雞将樂吟送上山醫治，說是不能留下病根，其他幾人也只好跟着上了山。
才剛走到觀雲觀門口，一群娃娃們便蜂擁而至，将水兒團團圍住。
“水兒，你跑到哪裏去了！”
“水兒！你回來了！”
一個小胖子從後面擠了進來，拿着一個白饅頭。
“水兒你是不是因為我昨日吃了你的饅頭生氣了，我還給你，這是我午飯省下的，你別再跑出去了。”小胖子把饅頭遞給水兒。
水兒也是餓了，默不作聲的接過饅頭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師傅可是吩咐過她了，讓她什麽都不要說。
雲齊道長看着獨自坐在牆根的善兒，嘆了一口氣。
“善兒，你跟我來！”善兒默默起身，低垂着頭跟着雲齊道長進了登雲殿。
“善兒，你可知錯？”雲齊道長這句話一出，本來拗着一股勁的善兒突然如同洩了氣的氣球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着。
“水兒是你的師妹，她就是做錯了什麽，你也不能将她推下山去，你可真叫師傅寒心。”雲齊道長搖了搖頭，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做法，就是說她狠毒也不為過。
“善兒知錯，善兒辜負了師傅的期望，違背了師傅的教導，不配做師傅的徒兒。今日，善兒是害怕被水兒搶走項鏈，才一時糊塗……”善兒抽抽噎噎的回答着，忽然又擡起頭，幽怨的看着雲齊道長。
“平日裏水兒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那流金公主都順着她，師傅也是如此。她若是看上了什麽東西，便想着法子非要過來不可！所以善兒才害怕，嗚嗚嗚嗚。”
“千錯萬錯，也沒有你推她下山的罪過大，何況，你說的并不是實話。你以為我平日裏對你們疏于管教就不看着你們了嗎？水兒每次為了讨好你，将得來東西都分給了你，你……明日，明日為師就親自送你下山。”這孩子小小年紀心腸狠毒，又巧言善辯，留不得！
“師傅！你不能不要善兒啊。”善兒跪着上前拉住雲齊道長的衣角。
“不必多說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待我給你找戶殷實人家，你在那兒定比齊雲山過的要好！”
“師傅！”
“好了，回房閉門思過去吧，今日不得出房門一步。”雲齊道長看着善兒，惋惜不已，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又何嘗不心痛，只是這孩子心思太雜，并不适合修道。
登雲殿外的院子裏，華臻一行人正在傻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公從娃娃們身邊繞了過來。
“各位，雲齊道長托我給你們安排住處，請跟我來！”
幾人正跟着這小公公向便殿走去，華臻突然發現什麽東西扯住了她，回頭一看，竟是水兒。
“姐姐，姐姐的糖油粑粑還沒做呢！水兒餓！”水兒拉着華臻不願放手，方才的小胖一聽說有糖油粑粑，也加入了水兒，緊緊拉着華臻。
“好好好，你們先放手，我現在就去做，你們這些個小饞貓。”華臻哭笑不得，沒想到小孩子都這麽饞。
華臻禦廚眼底下心慌的忙活了好一陣子，做出來五大盤整整三十個糖油粑粑，禦廚在一旁早就幫忙削好了竹簽，華臻聞了聞，真香！
華臻興颠颠的将糖油粑粑端了出去，心想着娃娃們一定會贊不絕口。
豈料她來到院子裏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裏一涼，手也跟着一抖，差點把盤子都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