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代價
昏睡了一整天之後，望川總算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新的身體也使用的相當順手，立馬生龍活虎起來。
“吃飯了！望川！”華臻在樓下高喊着，望川走出門往下一看，三張熟悉的臉笑盈盈的看着他，嗯，比前幾天愁眉苦臉的三張臉看起來順眼多了。
望川興致一起，便從那二樓直接跳了下來，吓得樓下三人臉都綠了，好在是穩穩當當的落了地，毫發無傷。
“你再斷個胳膊斷個頭的，我們再去哪裏給你找替換的。”華臻瞪着望川。
“我這是太久沒出門，一時忘形了，對不住了。”光着頭的望川憨笑道。
莫予看了樂吟一眼，樂吟看着望川微微笑着，有心事的兩人都默不作聲。
這是望川來到蓮城後吃的第一餐飯，卻沒想到吃的這樣安靜，吃的這樣了無生趣，莫予低頭默默的往嘴裏扒着飯，望川吃的狼吞虎咽，眼睛瞟向樂吟，而樂吟似乎沒有胃口，吃兩口就發一會兒呆，只有華臻偶爾插幾句話，也無人回應。
“今天這都是怎麽了？望川好了起來，都應該高興不是麽？怎麽都垂頭喪氣的。”
“我昨夜失眠沒睡好。”樂吟答道。
“我嗓子痛。”莫予指着喉嚨說道。
“我太餓了，只顧吃了。”望川嘴裏包着滿嘴的飯菜含糊說道。
“好吧。”華臻也埋着頭，索然無味的嚼着嘴裏的飯。
清蓮居的掌櫃春風滿面的走了過來，将一壺酒放在桌前。
“嘿，客官康複了，我也高興，這壺清蓮酒乃是我清蓮居獨家釀造的，送來給各位助助興，嘿嘿。”
“多謝了。”四人立馬起身道謝。
“一定要嘗嘗啊。”掌櫃回頭說道，接着又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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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予揭開壺蓋聞了聞，倒了四杯酒。
“嘗嘗吧，這酒不醉人。”
樂吟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卻不曾想到雖不是烈酒，卻也辛辣無比，嗆的臉通紅，好在回味甚佳，淡淡的酒香裏帶着蓮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樂吟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很快就将桌上的四杯酒喝完。正要給自己倒第五杯酒之時，被望川一把捏住了手腕。
“別喝了！”望川輕聲呵斥道。華臻與莫予也看向樂吟，若說反常，今日樂吟最為反常。
“樂吟，你怎麽了？”華臻關切的問道，莫予與望川沉默不語，也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了。
“我困了，先去睡會兒。”樂吟說完，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誰也沒有看到她臉上挂着的兩滴淚，過了今日，她就要按照約定去找元澈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樂吟便悄悄起身，準備離開客棧，沒想到剛剛踏上下樓的階梯，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望川倚在房門邊望着她。
“我……”
“你要去找元澈？”
“你都知道了？”樂吟低下頭。
“你還真的準備嫁給他？”
“這本就是我與他之間的約定，我不能言而無信。”
“那你問過我了嗎？”望川欺身上前，步步緊逼，華臻退無可退，一腳踩空，被望川一把勾住了腰。
“你問過我了嗎？”望川順勢将樂吟一把摟進懷裏，緊緊的抱住了她。
“為何要問你？”樂吟的心亂了，一把推開了望川，望川到底想幹什麽。
“為何要問我？你強忍恐懼幫我收拾季淩的屍體時，你不顧自己委屈還打趣安慰我時，你為我心疼落淚時，我都想讓你嫁給我。”望川動情的說道，聲音顫抖着。
“你……”樂吟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流。
“你開心大笑時，你生氣時，就連你吃飯時，喝水時，我都覺得你怎麽這麽可愛？我早就想娶你了。”望川輕輕捧起樂吟的臉，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正兒八經的凝視着樂吟的臉，樂吟卻悲傷的看着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讓你嫁你便嫁，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
“可是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作為交換的代價。”
“你是為了救我，那付出這代價的也應該是我，而不是你這個傻瓜。”望川苦笑着，輕輕的揉着樂吟的臉，擦去她的淚。
“他既然如此信任我，我又怎能反悔？我必須去，你只當我倆有緣無分吧。”樂吟決絕的扭過頭看向別處。
“那我與你一起去。”
樂吟沒有理望川，徑直跑出了客棧，而望川則一直跟在身後。
樂吟到達生生醫館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元澈還未來，樂吟只好抱着腿坐在醫館前的臺階上，蓮城的早晨露水深重，格外涼，望川正欲走上前，突然沖出來一個清瘦的書生，用自己的銀邊白袍緊緊将樂吟裹住。
“娘子啊，你怎麽一個人傻傻的在這兒等啊，這要是着涼了可怎麽辦，我要心疼死了。”此番油膩的話從元澈嘴裏說出來，卻并不令人生厭，因為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按照約定來找你了。”樂吟淡淡的說道。
元澈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嗯，好，我就知道娘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望川在一旁快氣炸，這元澈一聲聲的娘子本就喊的他頗為不爽，這會兒又來扮純情少年郎，若不是看在他也算是救了他的份上，他早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了，本就是欠了人家的，只能忍氣吞聲，再作打算。
“那今日我這醫館就不開了，娘子先随我回家去吧。”
“啊？那黛姑娘……？”
“不要緊，他請我來之時就允諾了我來去自由，只不過我一人在家無聊的很，就日日往醫館跑。”
“哦。”樂吟也不想與他搭話。
元澈與樂吟并排走着，往他家裏的方向走去，元澈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着跟在後面十米開外的望川。
“我說兄弟啊，你大病初愈就趕快回去歇着，跟着我們走了這麽多路小心你那藕生的胳膊腿受不住，再說了，樂吟已經答應我了，你不要再作無謂的糾纏了，遲了！”
“你竟然認得我？”望川吃了一驚。
“你那光溜溜的腦袋一看就是從我家後院的池塘裏挖出來的，我還能不認識。”元澈不耐煩的說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可否與你商量一事……”
“不行，說好了就不能反悔。”元澈立馬打斷望川将要說出口的話。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但是的，只有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元澈瞪着望川，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樂吟低着頭默默不語。
“我們走。”元澈拉着樂吟的胳膊，快速拖着她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