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心
稚連珩和稚連瑜對妹妹這門親事是十分贊成的,稚家這麽多年以來,這是稚家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所計劃的事,雖說先前楚和笙有一些的不配合,但現在問題解決了,兩家也算是皆大歡喜。
于是稚連珩和稚連瑜先是來看看稚初有沒有什麽需要的,又送了些禮物過來,說了些祝福的話,以及像是若是日後在王爺府受了欺負就來找哥哥之類的話之後,便離去了。
而稚連瑾卻一直坐在一旁什麽都沒說。
稚初看着他問道:“三哥是有什麽事?”
稚連瑾緩緩道:“我就是來看看你。”
稚初好笑的說:“就僅僅是來看看?”
稚連瑾點點頭。
稚初走到她面前一臉嫌棄的表情:“人家大哥二哥來,好歹送了些禮,你倒好就幹巴巴的來看看,我都不知道,你何時變得這麽小氣了。”
稚連瑾猶豫了一下:“三哥不是小氣,三哥只是……”稚連瑾嘆了一口氣,最終緩緩道:“初兒,若是有一日你悔了,你便跟三哥說,三哥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永遠都是……”稚連瑾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稚初久久的望着稚連瑾離去的背影,心中卻平靜的如同一汪潭水。
自稚家幾兄弟來過之後,稚夫人也來了一趟。
稚夫人紅着眼睛,跟稚初說了好些話,什麽嫁出去了之後要如何如何之類的,以及對稚初的不舍,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最終淪為政治的犧牲品,稚夫人終是不願的,好在楚和笙算是稚初的良配,這才減少了稚夫人心中不少的歉疚。
稚夫人離去前,望着稚初,最終說了一句:“初兒,終是娘,是稚家虧了你。”
眼瞧着婚期越來越近,稚初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家裏但凡沾親帶故的親戚,都上到稚府,來同稚初賀喜,順帶的說些祝福的話。
就這樣日子不知不覺的到了大婚的前一日。
所有的流程,服飾,首飾,第二日需要的物品全部準備妥當的時候已是傍晚,稚初累的癱倒在床上,這是她半個月以來,難得的清靜時刻。
她看着高高的房梁,心中卻盤算者,自打那日之後,她便再沒見過楚延卿了,他……去哪兒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二人有緣無分,他大約是想明白了,所以不來了吧,二人就這樣……其實挺好……
思緒漸漸迷糊,稚初就這樣躺在床上睡着了。
夢裏
八擡大轎,鳳冠霞帔,她夢見楚和笙一襲大紅喜服,騎着駿馬來到稚府門前接她。所有人的臉上,帶着祝福,帶着喜悅,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看遍了所有人,都沒有找到那麽熟悉的身影,就好像他從來不存在一般。
楚和笙拉着她的手,要同她拜天地,她有些着急,想等他來,可無論怎麽樣,都等不到他的身影。
稚初站在大殿上問道:“楚延卿為什麽沒有來?”
周圍的人,面面相觑:“楚延卿是誰?”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楚和笙催促着她,吉時已到,該拜堂了,可稚初什麽也不想跟他拜堂,一點也不想。
她突然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就不想跟楚和笙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從小的這麽安排,她也就這麽接受了。
可當她發現楚延卿消失了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心中其實是喜歡楚延卿的,只是一直被她壓抑掉了罷了。
她撤掉了頭上的蓋頭,提起裙擺,沖出了人群,她要去找到楚延卿,無論走遍大街小巷,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她想嫁的人只有楚延卿。
稚初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漆黑一片。
現下已是深夜,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
夢裏的感覺刺痛着稚初的心,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真是到她不再猶豫,就如同那日她得到了他命不久矣的訊息一般。
來不及思考,稚初随手披起了一件外袍,穿上鞋子,騎着馬,朝宮中趕去。
秋日的夜晚已經染上了幾分涼意,空中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稚初冒着雨,趕到了宮門前。
巧的是,竟碰見了晚歸的楚延卿,稚初來不及多想,跳下馬沖着他大喊了一聲:“楚延卿。”
楚延卿前腳剛踏入宮門,他似乎沒想到稚初會在此刻出現,他愣了一下,抑制住了自己忍不住加速的心跳,緩緩轉過身:“稚小姐,有何事?”
稚初與她相隔并不遠,站在黑夜之中,只随意穿着一身單衣的她,顯得格外單薄。
雨水漸漸大了起來,浸濕了她披散着的長發,衣服也因為沾了水而貼在身上,忽的一陣涼風吹過,竟是涼的透骨。
楚延卿克制住了自己強烈想把衣服給稚初披上的欲望,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還有幾個時辰,稚初便要嫁給楚和笙了,若是這個時候,稚初披着一件男子的衣裳被旁人看見了,對她終究是不好的。
他接過身旁侍從打着的傘,命他先回宮等着,自己同稚初有話要說。
耳邊是不斷的傳來雨水落下的聲音,楚延卿打着傘,他的每一步都走到格外的沉重,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怕自己會害了她。
稚初笑着望着朝她走來的楚延卿,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就在楚延卿走到她面前的那一瞬間,她撲進了楚延卿的懷中,這種從未有過的安心的感覺,此刻卻充斥在她的四周。
楚延卿心中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壓抑,就在稚初撲向他的那一刻,崩塌了。
他緊緊的抱住稚初,想要将她融入自己身體之中一般。
稚初伸出手,捧着起他的臉,目光深沉的注視着他的雙眸。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交織。
這一刻,彼此相愛的戀人,終于兩心相連,世間最美好的事沒過于此。
就在二人的唇瓣就要相觸碰的時候……
楚延卿卻将她推開了:“稚小姐,還有幾個時辰,你就要嫁人了,這麽做不好。”
稚初想張口說她不在乎,可就在話到嘴邊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無助的望着楚延卿,張了張嘴,輕輕吐出了幾個字:“太子說的是,是我……是我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