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緣盡
稚初深吸了一口氣:“宮中有太後和爹爹在就好,我去也無益。”
婢子趕忙搖搖頭:“奴婢前來并不是讓小姐去宮中,而是大公子說,此事恐怕是小王爺所為,讓小姐…………。。”
稚初大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不可能!”
燕羽文在一旁柔聲說道:“你先不要急,聽她把話說完。”
婢子再次跪下,紅着眼睛說道:“二公子入獄後,大公子便悄悄潛去獄中探望。二公子說,降真香是不會引起小産的,除非是有人在香上做了手腳。香在二公子得到後,二公子就命人檢查過,沒有問題。且由二公子親自保管,再無他人碰過。直到二公子進宮,二公子在宮裏碰見了小王爺,小王爺說這香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想讓二公子給他瞧瞧,二公子當時沒多想,便把香給了小王爺。小姐,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請小姐明鑒”
李青蔓聽後緩緩說道:“降真香溫平,無毒。主天行時氣怪異,燒之避邪惡之氣。并不會造成小産。”
稚初的眼眶漸漸泛紅:“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做的,他沒有理由陷害我二哥的。”
李青蔓冷聲道:“降真香除了你二哥,就只有他碰過。”李青蔓頓了頓又說:“ 你可是忘了除夕前夜他說的那番話了嗎?”
稚初的身子微微顫抖:“他,現在在那兒?”
婢子回答道:“還在宮中。”
稚初聽後什麽也沒說,沉默了一會兒,只身一人穿着單衣,騎着馬朝皇宮趕去。
燕羽文讓婢子先回去,看着稚初留下的一行腳印輕嘆了一聲:“你何苦把話說得那麽絕,你自知她與小王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那又如何,生于帝王家,有哪個不是薄情的。她心裏也必定清楚。”李青蔓咬了咬嘴唇,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在早已翻騰的鍋中胡亂的撈着。
鍋中的火焰,早不似先前般旺盛,只留得一星半點的火苗微弱的跳動着,沒掙紮幾下,最終還是熄滅了,李青蔓看了一眼放下筷子:“罷了,不吃了,咱們回屋。”
稚初騎着馬飛快的朝宮中趕去,即便正月裏的寒風刺痛了她的臉頰,也絲毫不敢減慢,生怕趕到時那人已經離去了。
她終究是趕上了,在宮門前遇上了他出宮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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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騎着馬堵在了他的轎子前,她的頭發随着風雪飛舞。
他坐在轎子裏什麽都沒說,許久的沉默。耳邊留下的只有狂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良久之後,轎中傳來他的聲音“藥是我下的,人也是我害的。不知稚小姐能否把路讓開了。”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懂的,她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她長久的凝視着轎子,仿佛能透過轎子看見坐在裏面那人那張早已印在心上的臉。
“我知道,我不過是想聽見你親口跟我說罷了,你既已說,我便也安心了。”
不知道怎麽的,她的聲音突然哽咽了,她緩了緩接着說:“你我二人緣分已盡,還望以後多多保重。”
說完她便策馬而去,淚水在她轉身那一刻奪眶而出。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轎中,直到大雪覆蓋了她遠去的馬蹄印。
他緩緩說“回府吧。”
稚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到李青蔓府上的,她的單衣被早已被大雪浸透,變得僵硬。她的頭發上滿是積雪,鬓角邊結滿冰霜。她臉色蒼白,唯獨眼眶是紅腫的。
她的腦海裏久久的浮現着除夕前夜他說的話,他說:“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你放心我是定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她以為他知道,無論他們想要做什麽,她都是不會參與的,她以為他知道她是不會害他的,她以為自古帝王多薄情但他不會。
後面的事她已記不得了,她只知道她大醉了三日。
三日後
她耳邊只留下李青蔓的一句話。
“多想無益,你有那心思還不如不如把你手下的鋪子好好打理一番。”
三年後
春分時節,萬物複蘇,稚府一片祥和之色,一個身着杏色繡花衣裳的婢子,悄悄的從稚府的後門溜了進去,手上拿了一本小冊子,快步朝內院走去。
今日天氣大好,稚初穿了一身花色衣裙坐在亭邊。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婢子喘着粗氣道:“小姐你讓佩兒好找,原以為您在屋裏,沒想到竟到湖邊來了。”
稚初含笑:“我看今日天氣正好,便出來走走,本想着等你回來前就回去,卻不想竟忘了時辰。東西拿來了嗎?”
婢子連忙将手裏的小冊子交到稚初手裏:“拿來了,小姐請過目。”
稚初一邊看着冊子一邊問道:“先前讓楊掌櫃操辦的脂粉生意的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婢子道:“楊掌櫃說其餘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下個月訂的波斯的香粉一到貨,便可開業。”
稚初依舊低着頭專心看着冊子:“好的,一定要跟波斯那邊把協議簽好,這種香粉只得賣咱們一家。”
婢子笑道:“小姐您就放心吧,楊掌櫃都打點好了。”
稚初看着冊子沒有再接話,婢子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她,雖然是衣服清麗的少女面容,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老練,看冊子的神情專注,見着有疑問的,便放下冊子細細思索一番。
眼見着稚初已将冊子翻完,她将冊子放在一旁,看着身後的湖水,随意的朝水中撒着些魚食兒。
婢子見稚初心情不錯想起今天在外邊兒聽到一樁趣事,便說來與稚初聽:"小姐,我今日聽聞,那柳家三小姐醒了。"
"柳家三小姐?"稚初趴在亭子的圍欄邊,手中向池子裏投擲魚食的動作停滞了一下 "就是那個,柳五夫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