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璐被袁博士二十四小時監管了起來，但袁博士也是要工作的，白天大部分時間還是江璐自己呆在房間裏，但她會被綁起來，就跟之前在病床上那樣四肢背上束縛着，除了睡覺和胡思亂想什麽都做不了。
睜眼看着天花板，江璐覺得這一刻自己被生化危機的愛麗絲附體了，搞不好這次會因禍得福，從廢柴體質變成超級戰士，那樣的話她達到目的就不用犧牲色相了，江璐越想越激動，都沒察覺到房門打開了，直到進屋的人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太投入了。
影站在床邊看着她，沈陽站在他身後，表情很不好看，摻雜着厭煩和嫉妒，江璐趕緊收回目光只凝視着影，影戴着副無框眼鏡，眯着修長的丹鳳眼，像在打量她，但眼神沒有焦距。
“看來你過的不錯。”
影開口說話了，江璐露出費解的表情，他是哪知眼睛看出她過得不錯的？沒有人喜歡被當做危險動物對待吧。
“你先出去。”影側身對沈陽說話，沈陽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唯命是從地退出了房間。
當屋子裏只剩下他們來的時候，一種無法形容的暧昧氣息就彌漫開來，他看着她，她也回望着他，他意味不明地說：“看來現在不像一開始那麽擔心會被感染了。”
江璐噎了一下才說：“可能是因為很相信你，所以才不害怕。”
影會搞不定喪屍病毒嗎？江璐不那麽覺得，她很信任他，覺得他肯定可以把她治好，所以現在才沒什麽心理壓力。
可影很不喜歡她現在這種有恃無恐的狀态，好像她篤定他不會放棄她一樣，要是換做以前，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她一定會每天擔驚受怕，怕他會拖延研究進度，不給她治療，那時候袁博士和江技術什麽都挑不出來，畢竟是她自願去吸引怪獸注意從而受傷的。
可是，自從那天晚上的意外發生之後，她就不會那樣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都透露着期待和信任，讓他不由自主地産生一種“一定要研制出對症的解劑”的堅定信念，這太糟糕了，不是他的研究态度。
“其實變成喪屍也沒什麽不好。”影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非常危險和惡意的笑容，“現在這種情形做喪屍比做人輕松得多，你不需要思考，別的喪屍走你也走，它們攻擊人類你也攻擊。做人就比較難了，你得讓自己有抵抗喪屍的能力，可你連開槍都會被後坐力震得虎口受傷。”
江璐迅速低頭看了看自己之前握槍的手，虎口還上這藥，一開始應該是影上的藥，後來每次換藥都是母親動手的。
江璐表情複雜地看着他：“為什麽吓唬我？”
“吓唬你？”影的表情有點奇妙，“并沒有，這是事實，袁博士沒告訴你麽。”
江璐茫然地看着他：“告訴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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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慢慢坐到了床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說：“之前給你注射的解劑前不久在其他臨床試驗上發現了毀滅性的副作用，在你身上的體現還不太明顯，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江璐臉色蒼白道：“會有什麽副作用？”
影疊起雙腿，他穿着白大褂，裏面是纖塵不染的白襯衣，很少見他穿成這樣，他好像總是一身黑随時都可以像黑客帝國裏的基努裏維斯一樣出去和人大戰三百回合，突然這麽斯文優雅倒真是讓他的變态氣質發揮到了極點，那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吸引力，夾雜着危險的氣息，令人矛盾又難以抗拒。
對于她的問題，他只是淺淺地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給她做了一個恐怖的比方。
“你知道HIV的症狀嗎？”
艾-滋-病？！
江璐聽完他這句話就冷靜不下來了，她掙紮着想要坐起來：“你放開我，影，你把我松開。”
影并沒有拒絕她的要求，站起來走到床頭按下了什麽，束縛着江璐的東西就撤掉了，江璐從床上坐起來，也顧不上影還在旁邊，掀開衣服就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幸好，還是和以前一樣，白皙逛街，看不見一丁點瑕疵，是她本該有的樣子。
她放下外套，慌亂地看向站在床邊的男人，那種絕望感比要變成喪屍還讓人難以接受，至少變成喪屍就沒意識了，不知道自己有多惡心，可有病變副作用不一樣，它會讓你清醒地看着自己變得不堪入目，面目全非，真是沒有一個選擇可以讓她稍微高興一點。
“你能救我對嗎？”江璐不得不去求影，她跪在床上，他站在床邊，她雙手抓着他的胳膊，隔着白大褂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溫度，她克制着淚意說，“你一定有辦法對不起？不要讓我變成那樣，哪怕是變成喪屍，千萬不要變成那樣。”江璐直接撲到了他懷裏，緊緊抱着他的腰，“我求你救我。”全世界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就在這裏了，她傾付了全部的依賴與希望，雖然極力地克制，可還是開始無聲地落淚，她把臉埋在他懷裏，影低頭看着她顫動的身體，她在哭，這是他說出這些事的目的，但結果并不能讓他感受到想象中的舒适。
“我不想變成那樣，你幹脆殺了我吧，那樣還好一點。”江璐使勁地扣着他的後腰，說話的聲音帶着哽咽，聽得人煩躁又不悅，影試圖将她推開，但收效甚微。
大概是真的絕望到了極點吧，她的力氣甚至讓影都有點難以應付，但她最終還是被推開了。
江璐癱坐在床上，抹掉眼淚，雖然很想，卻已經不再哭泣。
灰色的長發淩亂地披在她肩上，充滿孩子氣的面容痛苦而難過，影注視了她許久，直到她沉默地低下頭，他才慢條斯理地坐到了她身邊。
她茫然地看向他，喃喃道：“怎麽說我也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你真的那麽狠心不管我嗎？”
影不說話，他以前也不怎麽說話，現在這種糟糕沉默的性格就更讓人無助，江璐忍不住又撲到了他懷裏，摟着他開始發洩，但就是一滴眼淚也沒再流過。
“我不想變成那樣。”她屏息說，“我不想變喪屍，也不想出現那種症狀，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吧。”她的手來到他腰間，尋找着印象裏放槍的位置，他沒料到她會這樣，還真就被她将槍拔了出來。
“是你教會我用槍的。”江璐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真抱歉最後我用它來做這種事。”她按照記憶中他教導的那樣打開槍的保險，舉着放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在子彈射出來的前一秒，影抓着她的手腕朝向了一沒有人的方向，子彈射出來，打中了臺燈和牆壁，發出刺耳的響聲，江璐看着子彈留下的痕跡，破碎的牆和臺燈，威力大小不需贅述，可惜打中的不是她自己。
看着這樣的江璐，影愈發煩躁了，看她慌亂尋死，不再像一開始那麽有恃無恐，難道不應該高興嗎，這不是就是他想達到的目的？
可完全不是那樣的。
他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更加煩躁了。
江璐望向影，兩人無神的四目相對，幾秒鐘之後，影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個人拉進懷裏，扣着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吻上了她的唇。
江璐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他同樣也睜着眼緊緊盯着她，這樣兩個特別的人，在接吻時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哪有這麽互相瞪視的？
江璐漸漸地麻木下來，影問她的每一個問題都是送命題，她現在是注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了，也沒什麽是豁不出去的了，親就親吧，親一下有什麽，反正她也不吃虧不是嗎，那麽帥一個男人，大部分人一輩子都遇不見這麽一個，她親過也睡過，也算是一種成就了。
只是，除了親吻，影還做了別的事情。
他倒不是有更進一步，而是在親吻的間隙從白大褂裏側口袋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直接後撤身子将裏面的藥丸塞進了江璐的嘴巴裏，江璐咳了兩下，有點嗆到，屋子裏的聲音吸引了外面的沈陽，他适時地端着水杯進來，沒有表情地遞給江璐，江璐立馬将水一飲而盡，這才舒服了一點。
她迷茫地看着影：“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影沒有回答，倒是沈陽回答了她：“當然是可以抑制豆撈小姐身上副作用的藥物了，袁博士沒告訴你嗎？”
又來一個問這個問題了，袁博士是真沒說，但剛剛你老板說了，所以……是有可以抑制副作用的藥物的麽，那影剛才不告訴她這個是存心想看她糾結尋死嗎？審美有點奇葩吧？不過像他這樣的變态，會有這樣奇葩的審美也可以理解，他大概最喜歡看別人一會開心一會難過了，他也時常對人一會好一會好，看別人在痛苦和幸福之中掙紮，他覺得最有趣了吧。
江璐面色緩和不少，嘴角有抽搐的痕跡，她不着痕跡地掃了影一眼，他就在那裏，緘默不語，沈陽卻對江璐的反應很不滿意。
“澳門豆撈小姐，這是老板兩天一夜沒有休息制作出來的抑制劑，效果要比之前的注射劑好很多，您難道不該表示點什麽嗎？”
江璐吃驚地看向沈陽，又很快望向他旁邊的影，他始終沒什麽表情，好像跟他們不同處于一個次元，江璐想了想，這應該就是那那天要給她打針注射的藥劑吧，他研究出口服藥劑了嗎？還真是迅速啊，不愧是可以成為ghost老板的男人，那麽……為了感謝他可以讓她不用在那種都很慘的結局之中二選一，也不用自殺，她該怎麽表示一下感謝呢……
江璐經過深思熟慮，慎重地挺直腰板跪在了床上，畢恭畢敬地問：“你看我跪的姿勢标準嗎？”
影＆沈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