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趙晉之死
當她輕柔地在他耳邊落下這四個字時，趙晉便只覺胸口一陣刺痛，手背上被一對柔軟的柔夷包住，随後緊緊的一下子，對準他的心口就這麽戳了進來。短短的匕首，整根沒入。
那血一下子飛濺開來，将她的衣襟染紅。
他震驚地擡起頭來，二人隔得那麽近，便見她眼底帶着笑意，卻是冰涼冷漠的。
“我現在看出來了……你真的很愛我啊晉陽候。只可惜……”說到這，她緊握住匕首的柄把又是一用力，只聽唔的一聲，趙晉的面孔上迅速地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慘淡的黯光，而唇角也有血跡滲了出來。
“你要死了……”她松開了手，剛要後退，趙晉卻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死灰般的眼神猛地一亮，有種回光返照的錯覺。
秀致的眉眼一皺，木靈薇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喘了幾口氣，才道：“你……你現在……還是恨我對麽？”
她見他死到臨頭還想要說什麽，也不回答，只冷冷地一笑。
趙晉也笑了，有些釋然，“你還恨我……便代表……你還愛我……沒有愛便沒有恨……”
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唇角不斷湧出血來，那慘白的臉孔上帶着詭異的笑容，緊抓着她的手腕力道越來越緊，她終于有些不耐地欲要揮手時，卻感到耳邊有一陣風刮來，再擡眼時，手腕上已經輕了。
看到眼前人的胸口匕首被拔了出來，鮮血四濺，染紅了地面一片。
叮一聲，身邊的無色将匕首扔到了趙晉的身上。
趙晉躺在地上，整個人一抽一搐的，眼神勉力地落在她身上，一邊呵呵地笑着，一邊無意識地低喃：“沒有愛就沒有恨……你還愛我……還愛我……”
木靈薇聽着他的低喃聲，突然有種很不快的浮躁感，她還愛他麽？不，她很确定對趙晉，只有恨，沒有愛。而這支撐的恨的源泉，是她死去的可憐的孩子。是對他曾經所做的事情的一個贖罪的最好下場。
愛……
呵，他是在做夢麽？
涼薄的笑聲充滿嘲諷，木靈薇低下頭，走到趙晉身邊，将匕首重新握住，對着他一笑間已經狠狠插在他的胸口，血噴濺出來，将她淨白的面孔也落上零星的血跡，“我怎麽可能還愛你？其實從頭至尾，我都沒有愛過你。我只是以為我愛上你了……卻發現，我愛錯了人而已。我愛的人……不是你趙晉。當年在湖畔救我的人，也不是你。”
趙晉的神色一下子變了，惶惶然地顫聲，“不……你記起來了……不，三年前就是我救了你……你愛的人是我對麽……”
她沒來得及讓他伸手碰自己，而是猛地拔出刀來，又快速地插~入！
“你騙了我整整三年，趙晉，你害我愛錯人，将最好的年華托付錯了人，讓我陷入一場噩夢中。而今……我終于醒來了。既然你都要死了，那麽我就清楚的告訴你……我從來，就不曾愛過你。”話畢，她勾起一絲殘忍的笑容，握住匕首把柄的纖細手腕一用力，将那早已被染紅的匕首拔出，鮮血讓她的面容顯得扭曲而猙獰，渀佛浸潤在火光中一般的猩紅。
“現在，你可以死了。”
最後的一眼，趙晉只看見那個昔日溫婉的人兒舀出手帕，擦拭着臉上的血跡，而她的眸光未曾落在他身上，淡漠的渀佛她根本就沒有殺人。
終究還是要失去她了不是麽？
又或者說，從未曾擁有過，談何失去呢？
趙晉恍惚地想着，記憶似乎回溯到三年前那個美好的日子裏去……
女子嬌軟的身軀若有若現，鼻尖聞到的芳香動人心弦，而那一雙美眸流轉間羞澀的容顏撩動了人心，卻因被利益蒙蔽而看不透那一顆玲珑的心。
嘴裏噴出一口血來，漫天的黑暗襲來，他的手往前伸着，終究頹然倒地。
還是沒能告訴你，他死而無怨。
這一世是他錯了，下一世……若還能遇上，他定當視若珍寶，性命相護。
可惜……或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趙晉死不瞑目，睜着眼，嘴角卻帶着笑，看着她，眼神裏有着一種向往憧憬。
木靈薇将血跡擦淨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死去的人，嘴角毫無感情地勾起，冷如刀削。
“靈薇……”忽然身邊有人發出聲音來，帶着些微癡迷的味道。
一個人的呼吸聲在耳畔流連，有些喘急，帶着些驚心的壓迫，“我就是喜歡你這般模樣……你總是讓人那麽驚喜萬分……哪一個你都這麽讓人迷戀……”他說着，像是軟了骨頭般靠在她肩上，妖冶的眉眼透着些許逼人的狂熱光芒，令她忍不住想要避開。但她卻知道，躲避不是唯一的辦法，總有一天她會習慣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暴戾少年，也總有一天……會習慣這充斥着陰冷黑暗的地宮。
而那一天，她覺得似乎已經不遠了。
心底裏一聲涼薄的笑驚起，她緩緩地道：“這衣服髒了……身子粘得很，無色……帶我去沐浴。”
無色眼神柔媚，用手摸着她臉頰上殘留的血跡，用指尖去品嘗，忽地妖嬈一笑，“好。”
随着趙晉的一死，恐怕朝廷上定然會調查此事，她不确定那些朝廷的人是否能夠調查到這個地宮裏來，但是她知道趙晉總會妨礙到天音，無論是出于對他的恨也好，還是想要暗處為他做一些事也好，她殺趙晉，是必不可免的。其實想來楚宴之不記得這地宮也是好的，若是他一時沖動做出些什麽事情的話，那麽到時候時局便會整個都亂掉。爹爹此時還在邊關，家中又怎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木蓉蓉，曹氏，趙晉，這三個上輩子害她的人，都已經死在她的手中。說起來，心願已了，她也不想那些親近自己的人因為她而受到牽連。
就這樣在地宮裏，或許才是最好的。
無色帶着她來到露天溫泉，看着那白霧缭繞，環境清幽之處，她心情也漸漸舒緩，那些緊張擔憂害怕……都被那暖暖的蒸氣漸漸蒸烤消失。
她放輕松，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盡管知道無色就在身邊，木靈薇卻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般，頂多就當這幅皮相是死的罷，總是抗拒的話，她覺得這個少年的耐心不好，想到他之前的那些手段，難免會遷怒到無辜去。
無色見她就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唇邊一絲笑意勾起。
就在她解開腰帶時上前握住她的手，盡管心裏有了準備，身子還是下意識地顫抖着，手也停住了動作。
他笑了下，将手放開，移到她的肩上将她的外衫緩緩褪下，動作像是故意放慢般萬分厮磨，她有些緊張地摒住了呼吸，想象着此刻自己的身軀是不是屬于她的，如此才能減少內心的恥辱感。
似乎仍覺得她心裏還放不開，無色眼底微微一黯，但手中的動作卻并沒有停止，只待将她身上的亵衣亵褲都褪了個幹淨後，才笑道：“你不願，我便不會迫你了。”
木靈薇阖上的眼忽地睜開，偏過頭瞧見那朦胧的霧氣中那人絕色的笑容，心頭一悸，那種一種麻木被打破的慌張失措。她忍不住就想要躲開那刺亮的眸光，身子不禁地後退了一步，然卻未曾注意到腳下瓷面，不慎地一滑，整個人便噗通一聲摔進了溫泉裏面。
而緊接着又是噗通一聲，無色也入了溫泉，而他身上還未把衣物脫掉，整個人**地伸手将她的身子攬入懷裏。
她吐了幾口水，朦胧中感到擁住自己的身軀火燙而灼熱，讓她驚惶地伸手去推。
無色卻眼色一沉，抱着她那滑膩腰肢的手微微擁緊，整個人一個旋轉已經将她反壓在溫泉的壁上。身子與身子緊貼，她感到莫名的心慌意亂，臉蛋被水浸濕，幾縷濕發貼着臉頰，睜大的美眸裏盈盈潤澤，讓人瞧着便不由地心裏一動。
“不……”她低呼一聲，事到臨頭，卻無法再掩飾住自己的慌張和不甘。
她終究還是做不到。
手緊緊抓着他的前襟，眸光裏失魂落魄。
他身體裏的那一股邪~火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眼眸一沉，他的手松開了她。
一得到自由的她立刻往後一退，整個人潛入水中，只露出腦袋來，水下的雙臂環住胸口，眼神有些閃避般地落在不知何處。
無色從溫泉裏離開，整個人映照在朦胧的白霧中，背影顯得有幾分寂寥，讓人心中不由地觸動。
“我……”身後她的聲音傳來，卻又欲言又止。
“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他這般說，人已經漸行漸遠。
心甘情願？她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也就是說她背叛了天音。這樣下賤的自己，她根本接受不了。可是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呢……想到這，她的臉上終還是露出一絲凄然的笑容。
“天音……天音……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她無意識地低喃着，用手抱着自己，整個人往下一沉沒入了水中。
溫熱的水鋪天蓋地朝她湧來，她緊閉着眼，似乎感到整個世界都蒸發了。而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氣從水裏冒出頭來時，卻感到身邊似乎有人向她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