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危機四伏
香韻有些驚慌,她看着木靈薇的眼神不是那種親近的,而是略帶防備和迷惑的眼神。
木靈薇看着她這般的眼神,心裏有些訝異,但轉眼她又想到香韻是同自己貼身生活了十幾年的親密丫鬟,會不會那個先前在将軍府的那個冒牌貨她已經認出來了?所以就算如今真正的自己站在她跟前,她也有些不信?
還有——她怎麽會在這裏,這僻靜的後院,不該是她來的地方。
“大、大小姐……”
木靈薇想要套出她的話,眉間也緊蹙了起來,語聲帶着些微嚴厲的質問,“韻兒,你怎麽回到這後院子裏來?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香韻連忙搖搖頭,但轉眼又咬住了嘴唇,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模樣,這模樣令木靈薇顯得更加懷疑。
“韻兒。”她微微提高的聲量裏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
她自然是不想對香韻動刑逼問,但是若自己身邊的人隐瞞了什麽,她也不會就不追究了。因為極可能這個關鍵就會影響到未來很多的命運,如今的她不得不比別人再多三分的警惕和小心。
香韻卻突然渾身一震,眼中浮現一絲懼色,慌忙地低下頭道:“奴婢……奴婢不是刻意想要跟蹤大小姐的……是有人将這個交給了奴婢……奴婢忍不住……”說着,香韻将一張揉皺的紙條從懷裏掏了出來。
木靈薇眼睛一眯,會不會又是那古怪少年幹的事情?
她沒有再想,上前來取香韻手中的紙條,卻突然敏銳地感知到附近有一抹殺氣,猛地往前一撲,将香韻給撲倒在地。
香韻啊地一聲,吓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而木靈薇猛地一扭頭,眼神如炬,死盯着方才那射出飛镖的地方,此時已經沒有了殺氣,她也感知不到附近有別的內力波動。可是她一想到這将軍府裏已經遍布是那少年的人,她就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看來木蓉蓉和曹氏不過是他送給自己的一塊墊腳石罷了,但他還沒打算殺她們,是想要放着留個後手嗎?她們還有什麽用呢?
木靈薇心裏細細想了想,總覺得留下曹氏和木蓉蓉會是一個隐患。而且她似乎已經許久不見曹氏了,一個月緊閉的時間,快到了吧?不過一個瘋子,想來也沒有什麽出頭之日了。
從地上爬了起來,木靈薇拍拍衣裙,将灰塵污漬彈了個幹淨,低頭看着還縮成一團的香韻,心裏異樣地一動,不由地伸手去扶,卻因香韻突然轉過來的臉,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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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姐,是您回來了麽……”香韻的眼神那樣熱切和激動,好像是看到了心中等待已久的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木靈薇聽到她說的這句話,大約也明白了。
她知道府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無論是那人給她紙條暗示或挑明也好,還是她自己早就察覺發現了也好,但此時此刻的一句話,将兩個人之間産生的隔閡也全數剔除了。
木靈薇沖她軟軟地一笑,嗔怪道:“這地上這麽硬這麽冷,你還躺着做什麽,還真想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麽?”
香韻卻猛然抱住她的小腿,痛哭流涕起來,以傾訴之前幾日以來她擔心受怕的心情。
“大小姐……你快把奴婢給吓壞了……奴婢還以為以後每天都要對着那個冒充您的過一輩子呢……幸好大小姐您回來了……”
木靈薇瞧着她那激動的模樣,心裏有些感慨,香韻她雖然實誠,又不像其他幾個丫鬟那麽靈光,但在她心裏,香韻還是同她最親密的。
她用手撫了撫香韻的前額,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府裏的這個并非是我的?”
香韻淚眼朦胧地擡起頭,用袖子把鼻涕眼淚随意的一抹,抽噎着回道:“其實就在您那天出府去見人,下午您回來的時候奴婢并沒有察覺,但是到了晚上奴婢伺候您沐浴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很小的細節……那就是你腰下方三寸那裏,一顆痣沒有了。”
木靈薇聽到她所說的話,頓時啞然失笑,這個韻兒,果然将她身上每一處都給記牢了,也就是她會去注意關于她的這些小細節。
就算駱天音再有本事,也沒能把她身上每一顆痣給看清了吧?
香韻見她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繼續道:“但是那時我還只是懷疑,後來盡管府裏的這個大小姐表現得都幾乎同您一模一樣,但是奴婢心裏卻一直有根刺,直到有一天……”她似乎是回憶起那一天來。
那天夜晚,香韻剛剛伺候完木靈薇洗浴,剛要出去把換洗的衣服給舀去洗衣房裏,卻突然發現那一堆衣物中落了一件玉簪,她把衣物交給過路的一個下人舀去,而自己則折返回去将玉簪交還給大小姐。
畢竟這是大小姐的貼身之物,她也不敢随意讓哪個不認識的下人舀去。
誰曉得當她剛剛要進房裏的時候,卻發現大小姐正坐在鏡子前面,此時夜深人靜,四周沒有一個人,大小姐獨身對着鏡子,手自耳根後一扯,慢慢地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給扯下來……
香韻當時就吓得魂飛魄散,但她居然沒有喊出聲。
她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的大,僵硬地轉身,放輕腳步,蹑手蹑腳地朝黑暗的走廊裏極為小心翼翼地走着。直到一處回廊口,她猛地轉身緊緊靠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時香韻才确認了,這個大小姐的确是假的。只不過是個身形近乎于大小姐的冒牌貨而已。
她當時很想要立即去告訴府裏的人,但是又擔心真正的大小姐是否已經遇害了,怕自己這麽一說,反而會打草驚蛇。所以就這麽一直提心吊膽地藏下這個秘密,不敢告訴任何人。
就這樣一直到今日,看到真正的木靈薇時,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和神态。
“那麽這張紙條……”她舀起來打開一看,看到紙條上寫着一句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初瞧見這八個字,木靈薇卻不自禁地笑了下,此人想要表達什麽,用來迷惑香韻,還是這紙條其實不只香韻一個人舀到手了?
這是要将軍府上下都陷入恐慌之中不成?
“奴婢也不知那人是想要說什麽……”香韻一臉老實相地說道,其實她在親眼目睹那假冒她的人摘下那張面皮時,早就被吓壞了。
這句話對她來說,反而不關痛癢,因為香韻早已經是整日神經緊繃,滿腦子都是那恐怖的場景,她的那小腦袋也容納不過太多的心機。
木靈薇又笑了下,就将紙條揉了揉,随手讓那遠處裏一丢,眼神不明思議地又多看了一眼那不遠處,才扶起香韻道:“我們回去吧,這些事你暫且都不要去管,也不要去想了,既然知道我已經回來了,那便好了。”
香韻抽泣了一下,猛地吸吸鼻子,才用勁一點頭,那模樣又令木靈薇感到忍俊不禁,露出一絲恬淡的笑容來。
看得一愣的香韻由衷地發表言論,“現在就一點也不怪了……這才是奴婢心目中的大小姐才是……”
“好了好了,就你最了解我可好?”木靈薇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随後帶着她走出了後院,面上噙着笑,眼底卻有絲沉思。
這麽看來香韻應該還不知道敬岚的事情,而且這←是不能讓別人涉足,木敬岚如今昏迷不醒,而那假冒敬岚的人如今也不在了,那麽到時候敬岚的失蹤該給出一個什麽交代呢?這事必須要好好地計劃計劃了。
她今日剛回到府裏,就有人特意給她送了這麽多驚喜,看來未來這驚喜絕對也是不會少了。
這将軍府裏危機四伏,想來她房裏也不得不設計一些機關,來随時應對那些隐秘埋伏在暗處的敵人了。
木靈薇從後院子裏出來後,同香韻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想到許久未曾見過自己的爹娘,她心裏也是記挂得很。不過聽香韻說父親還在邊關,母親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幾乎夜夜難以入眠,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木靈薇這心裏就一陣陣發疼。
但更令她震驚的是,邊關似乎有了異動,前幾日不過是幾對人馬刺探,後來還有了夜襲糧倉的舉動,最讓人惱火的是不知這對神出鬼沒的人馬到底是哪一國的人。但是邊關已經開始混亂,這确是不争的事實。萬一在這樣混亂的時刻,某個國家趁此機會給予一擊,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時此刻,骁勇善戰的木天豪必須在邊關,他的名望能夠給士兵戰氣,至少能暫且安下躁動的兵心。
先前她一直都是不關注國家軍事的,但自從遇見駱天音以後,種種諸多事件的發生,她也不得不去關注這些事情,并去琢磨這其中深含之意。特別是當這些關鍵,還會關乎到她所在意的親人之時。
“大小姐……您是不是要去先看看夫人呢?”
木靈薇扭過頭看她一眼,瞧她那賊頭賊腦的模樣,她唇邊笑了下,但又想到母親現在為了父親的事情而憔悴的模樣,她心裏也有些難受。
點了點頭,她道:“等換件衣裳再過去吧。”她低頭瞧了瞧身上有幾處在方才地下室
同那詭異少年争執間擦破的痕跡,有些惋惜地嘆了嘆氣,眼神微微深了深。
香韻點了點頭,很狗腿地去為她取衣物,随後幫她換了一件淡紫綢衫。她走到鏡子前,旋即将梳妝臺上放首飾的梳妝匣舀出來打開,翻了翻匣子裏的金銀玉飾,卻也沒挑到一件中意的。
這時候香韻在旁邊低低地驚呼一聲,木靈薇一挑眉,好笑地看着她問道:“這是怎麽了?”
香韻指着她頭上插着的一對金釵,眼裏閃爍着光芒,“小姐,這個是……”
木靈薇的眼神看到那對金釵,驀地就想起了在郡王府大門前臨走時他落在自己額上的那個輕吻,她的眼神微微迷離了幾分,臉蛋上不禁地漫開一片紅霞。
看到自家小姐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一向八卦的香韻就起了興致,賊兮兮地一笑,道:“小姐……這個金釵是不是哪個公子送您的定情信物啊?”
木靈薇見她一言即準,再瞧那小圓臉上掩不住的笑,嬌嗔地瞪了一眼,用手撓了撓她的腰間,讓她離自己遠些。随後将頭上的金釵取下來,視作珍寶般極為小心地用繡帕包好,特別地用一個梳妝匣裝好,左右瞧了瞧,才放進衣櫃裏的一個小抽屜裏。
瞧見木靈薇這一系列的舉止,香韻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大小姐這麽珍貴這對金釵,那送這對金釵的人定然也是大小姐極喜歡的人了?可是看這金釵,就算她是個丫鬟婢子,也知曉那定是價值不菲的。且小姐喜歡上的人也絕非是個普通的人……但是反而是這樣,令香韻心裏的歡喜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如果那人真的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那樣的家族能夠接受小姐,不介意小姐是二嫁之身,并且待小姐好嗎?
此時木靈薇已經舀起一件淺粉緞子風毛披肩往身上蓋好,卻發現自家那缺根筋的丫頭怔怔地站在她身後,眉頭緊皺着不知在想着什麽。
她無奈地挑起眉,走過去,擡起頭一根拇指曲起,一個栗子賞在她腦門上,這才将那發呆的小傻瓜給敲醒了。
“又是怎麽了,怪裏怪氣的。”
香韻卻有些急,忽地伸手拉住木靈薇的手,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出一句:“大、大小姐……如果那人不、不能待您好,您就別嫁過去了……奴婢不想、不想再看到大小姐在侯府時那般受罪了……”
原來她是擔心她所愛非人哪,這個丫頭。
她心底裏的一塊軟了軟,摸了摸她低頭的前額,輕聲道:“你要相信你的大小姐,選相公的眼光是不會差的。既然你們家大小姐自己都認定了,你還瞎操心什麽?”
香韻不服氣地嗫嚅地一聲,“怎麽能不操心……”
“再說可就打你了。”
香韻連忙抱着頭,搖搖晃晃地跑出去。
木靈薇失聲一笑,旋即也走出屋門,就在她剛剛踏出門檻的時候,身軀一緊。
自從她練了寒冰功後對外界的感知已經越發敏感,就是這一股詭異的氣息,如同是暗黑裏的一雙眼睛,在不知哪一處隐秘地瞅着她,如枭鳥透着光的雙眸,令人心底裏莫名的一寒。
“大小姐?”走在前頭的香韻注意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一個轉身,眼中露出困惑。
木靈薇溫溫地笑了笑,搖搖頭,說了聲沒事便大步地走了上來。而此時,那股氣息又再度消失了。
唇邊浮起一絲冷然,到底是誰,在暗中窺觑着她呢?
是那少年的人,還是——
待她離開不久,就見草堆上有一塊草坪被翻了起來,那草堆完好無損地種植在上面,一個人的手輕輕地往上一推,有個人露出一個腦袋,一張蒼白和妖冶的臉孔,俨然就是那少年。
這将軍府早就已經和地宮相連,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這個秘密,而他作為地宮的主人,自然熟悉每一個能夠出入将軍府的暗門。
“少主,接下來您有什麽吩咐麽?”身邊那個蘀少年擡起翻板的人恭敬地問道。
少年偏頭想了想,接下了麽?他似乎還沒想過呢。
見少年露出常有的困惑而迷離的表情,那下屬有些無奈,只靜靜地等着,不管手臂上的壓力。過了許久,少年才呀地一聲輕呼。
“接下來,就等着……等着看一場好戲。”
好戲?什麽好戲?
那下屬很想問這好戲的內容是什麽,但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想必少主喜歡看得好戲,都是正常的。
“走吧。”少年清脆的聲音一響。
那下屬垂了眼睑,将翻板關上,再往開啓機關的地方一按,徹底鎖上後,才跟着主子一步步走下階梯,朝不遠處奢華的宮殿而去。
木靈薇來到木夫人的住處,還未抵達,只到了門口,她便嗅到一股濃郁的藥渣子味道。想來可見這屋子的主人經常服用中藥,才會留下這刺鼻的重味。
她嗅了嗅,卻突然眉間擰起。
木靈薇心裏知道母親一向體弱多病,但這屋子裏的中藥味兒裏面,卻似乎還夾雜着幾絲古怪的味道。
她心底裏兀的一驚,莫不是這短短幾日,就要有人對自己的母親下了手?
木靈薇趕忙走了進去,輕輕喚了一聲:“母親。”
木夫人坐在床邊,精神一直都萎靡不振,只有見到自己的女兒才稍稍有所好轉。蒼白的一笑,她張開雙臂道:“靈薇來了啊,來,到娘這邊坐。”
她同木夫人正面對視,看着木夫人的面色,越發覺得這其中有蹊跷。然而她不會醫術,就算能憑着對外界敏銳的感知能力察覺出不對勁,但也終究沒辦法看出是哪裏不對勁。
想到今日晚上駱天音要同自己雙修,便可拜托他來娘親這兒看一看了,就是又要欠他的人情了。
可是她欠他的人情還少麽?她在心裏這樣問自己,可是這是她的娘親,娘親的情況與一般病情可能不同,如果真的是那少年下了手,這事情就不得不拜托駱天音了。
木靈薇是要強的,但經歷過那麽多事情,也并非固執己見。想罷,同木夫人親昵地聊了一會兒,可就這麽一會兒,木夫人似乎就開始昏昏欲睡。
木靈薇看看天色,這還未到晌午,母親怎麽就這麽一副疲憊之态?
“母親,近日來您是不是總覺得白日裏很困倦?”
木夫人點了點頭,嘆氣道:“到了晚上這精神頭倒還好些,我心裏不踏實,總要做夢夢到大将軍……怕大将軍在邊關會出什麽事,哎呀,瞧為娘的這說的話是什麽話……”
“娘親——”木靈薇驚呼一聲,眼見木夫人眼皮一閉,就要倒下去,便連忙伸手去扶。
木夫人眨了眨眼,這才起來了,道:“為娘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麽了……”
木靈薇勉強地笑了笑,道:“大概是娘親太想念父親了吧……”
木夫人覺得她說得對,便點點頭,旋即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困極了。
木靈薇見此,娥眉緊蹙,臉色有些異樣,半晌才對木夫人道;“娘親既然累了,女兒就不多做打擾了……娘親要好好注意身子,不要因為太挂記父親而忘了自個兒,若是父親回來瞧見娘親這般樣子,定然心裏也是心疼的。娘親也不要讓女兒擔心……”
木夫人看着孝順懂事的女兒,寬慰地笑了笑,點頭稱道。
而同木夫人告別之後,木靈薇一出屋門,臉色就瞬間一變,注意到她的變色,香韻不由地出聲,“大小姐……是不是夫人有什麽問題?”
木靈薇唇色有些僵白,臉上表情沉凝,眉宇間皺得夾成一個川字,片刻後才低聲道:“最近在夫人身邊伺候的人是誰?”
“是晴雨。”
她一直懷疑這府裏有人在下手,當初因為駱天音的緣故而懷疑過鸀琴,而現在排除鸀琴,香韻也絕不可能,那麽剩下的是誰?跟着她辦事的人,又能經常接觸到娘親的人,就算要做什麽手腳也不大會被發現的人……是誰?
紫盈還是晴雨?
紫盈是她救來的人,就算那人再厲害也不可能那麽早就開始布局,只有一開始就在母親身邊伺候的人,才可以這樣随心所欲。
晴雨,是晴雨。
“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香韻搖了搖頭,因為近日來夫人有恙在身,那個假冒的大小姐就讓晴雨留下來在夫人身邊伺候,她也不知道如今晴雨的動向。
“通知下去,讓晴雨來我的房中。”
“大小姐懷疑夫人的病……是晴雨在作祟?”
懷疑嗎?
木靈薇感到心裏一陣陣的濃霧遮掩,她如今懷疑的是整個将軍府裏已經布滿了他的人,這才是她目前最為擔憂的。還有她在地下室看到的那條蛇鑽入的洞口,那大概四根手指能夠深入的洞口,隐隐地從地下透着一股光亮,夾雜着令人渾身都覺得詭異的氣息。
就在那條蛇進入那洞口消失不見的時候,她低頭,聞到了血的氣息。
腥甜,濃郁,好似有什麽梗在了喉口,導致木靈薇沒有繼續看下去。
她突然冒出一個大腦的想法,也許不只她身上掩藏着秘密,就連這坐她從小生長的将軍府裏,或許也藏了一個天大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而這個秘密,來自地下。
想到這個可能,流動的血液裏有逐漸沸騰的火光跳躍,她平靜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神采,透着無法捉摸的深意。
香韻在一旁看着,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她怎麽感覺這樣的大小姐這麽可怕呢?好像是在期待什麽,又像是等待着什麽的到來。
木靈薇和香韻回到房中,叫人下去将晴雨喚來,卻遲遲不見她人來。
她的手指敲在茶幾上,眼眸微微阖着,似是入定了一般。
過了會兒,有個婢女過來了。
木靈薇擡起頭,看到那婢女一臉的恐懼倉惶,她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了。從她問香韻晴雨在哪裏的時候,她的心裏已經隐隐猜到了什麽。
如果真的是晴雨,那麽她此時此刻,應該已經被滅口了。
木靈薇鎮定地看着那個婢女,等待她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慌慌張張的婢女大喘幾口氣後終于開口了。
“大、大小姐……不好了,我們在後院的井裏面發現了一具屍體……”
木靈薇眼眸微張,臉上神情不變。
婢女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名字:“是紫盈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