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她的貼身侍衛
良人?乍聽這詞兒,木靈薇覺得胸口中無意識地就襲上了一陣痛楚,曾幾何時,也有人反複對自己自己講過,他是她的良人——可現在呢?未曾受傷的手臂,果決地抵在洛天丞的前胸,她的眸子中好似冰封般的冷漠:“到底是良人,還是閣下妄圖接近我的一種手段,我自奉陪。不過此時此刻,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與閣下糾纏。”
那抵在前胸的小手,明明那樣柔軟,然洛天丞卻覺着那是塊鐵,硌得人胸口一緊,半晌他才露出個笑顏:“你這般,真讓人覺着心裏疼得很。”
她一怔,那人的手已經撫向她的臉,木靈薇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拂開,然卻被那人用手緊緊地扣在了腕間。
“放——”開還未講出來,他的另一只手已經撫在了她的眉間,那樣溫柔的礀勢令木靈薇一愣,對上他雙眸中淺淺流露的溫柔,一瞬間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滋味。
“那個人……”眸子裏的光有一霎間的黯淡,然很快便浮上美妙的顏色,“你既已休了他,又何必再與其糾纏呢?或是說你心中仍舊還有留戀……”
“洛天丞,你不覺得你管的也太寬了麽!你是憑什麽身份資格再三地質問我?”她陡然一聲冷哼,好似被人掐準了點,還愛那個人麽?怎麽會!只是不甘心,他将她最好的年華葬送,那麽他就要舀他自己來賠!僅此而已!
愛,與她而已是個禁忌的詞彙,想一次胸口便痛一次!
一個“愛”字颠覆了她的一生,再來一世,她豈會再重蹈覆轍?
她的目光那樣痛恨,痛恨中還夾雜着怨怒,聲聲自她的朱唇中傾瀉,他渀佛能看見那個女子火紅的模樣,于一片灰燼中死去,又于灰燼中重生。
他平靜的心湖奇妙地蕩開了一絲漣漪,極快的,而眨眼間又像是從未曾出現過,那不着痕跡的波瀾起伏。
那原是溫和的眼中,也驀地裂開了一絲縫隙,透出原本冷沉而幽靜的鬼火。他的手一滑,滑到她的下颚,遂輕輕捏住,唇邊有一絲詭異的笑容揚起:“資格是麽?很快,我就會有資格了。”
她怒火中燒,一把欲要甩開了他的手,然下一刻腦海中似有什麽一炸,雙眼帶着震驚,猛地與他對視:“你——是什麽意思?”眯起雙眼間,一絲淩然迸射。
見她變了臉色,他似乎才有那麽點覺得滿意,恢複了之前的神秘笑容,道:“如今不急,木大小姐自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而我,作為你的貼身侍衛……也會盡我所能,來護您。”那樣說完,他卻還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這是脅迫麽?是要逼着她答應麽?木靈薇眼中滿是怒色,她不知他先前所說的話是何意思,但是洛天丞眼中的異樣光芒卻令她覺得心中很是不安。這個突然在這時冒出來的神秘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接近她又想做什麽?
她完全都不知道,但是——她如今,也絕非是任由人擺布的玩偶!他玩什麽花樣,她便接招就是,看他到底有什麽意圖!想到這,眼中的怒色漸漸平息,她冷靜下來,便又回到了從容大方的礀态。
“既然你這麽想呆在我身邊,那随你。”好似是施舍般的口吻,帶着幾分不耐,和矜貴高傲的态度,然洛天丞卻一點都不發怒,反而很是愉悅地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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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木大小姐都開口了,在下卻之不恭。”說罷,他這才放開了她,壓迫着她的身子也終于起來。
她一記橫眼忍不住斜過去,旋即又覺得這眼神頗為微妙,便輕咳一聲轉過頭去,語氣略顯生硬地道:“要做我的貼身侍衛,也得先禀報了父親,讓他過目。若你可以過了父親這一道,我便絕無異議。”
“這一點請大小姐放心,尹燕同尹恒已經上報了大将軍,想必很快大将軍就會批下來。”
“你——”自重生以來,她事事順心順意,這是頭一次,有個人能令她這般啞口無言。他明明早已策劃了一切,能入了府中,接近她,也絕非是巧合。而他的缜密心思,更令她覺得心生驚色。但只一瞬,她眼中隐浮着一絲戾氣。
——若來者是善,那最好不過,若來者不善,那她也不好惹!
她輕輕哼了聲,便從躺椅上起身,他伸手來扶,她揮手擋住,可長臂已經先她攬過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還未等她發火,他的聲音便已在耳畔響起:“你身子不便,我只扶你一下,不過盡了我的指責罷了,大小姐莫要想偏了。”
他這一句,搶了她的先機,反倒顯得她太過心胸狹隘。她雙眸染上一抹愠怒,想要掙開她,卻因身子本就未好好調養,情緒一激動,就感到有些虛浮,腦中不自覺地襲上一陣暈眩,頭一歪便倒入他懷中。
“大小姐的身子也該好生調調了,不然,未能算計了別人,倒是先把自己給;累倒了。”他說得這話雖在情在理,然聽着卻讓人十分不舒服。
她用手抵住額間,頓了半晌,倒是沒在有什麽過激的舉動。而是稍有距離感地推開一些他的胸膛,她如今對這情愛一事,很是敏感,并不想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他見她不舒服,也就放開了她,只眉間隐隐露着幾分疼惜。不過才見了她幾面,卻已經為她的特別而心神晃動,真可謂是個妙女子啊……
掙脫了他的束縛,木靈薇心中雖因他的行為而不大爽快,但當下卻顧及不到這些,算算時辰,也讓那人好等了些時候。唇邊泛開一絲冷笑,不過想要追回她,可不僅僅只是等呢!
她走到門前,本欲要開門,卻有雙手伸過來蘀她開了門,她眸光一怔,神情松晃間,那門外透出的微光已經打在洛天丞的面上,那唇角笑意淺流而過,也似在那一霎間淌過了她的心口。而下一瞬,木靈薇便嚯地回過頭,心頭奇異地跳動着,她強自鎮定地扭過頭,從懷中對門外守着的晴雨吩咐道:“你把這封信送到侯府,不要讓人發現。”
晴雨點點頭,目光好奇地掠過洛天丞的臉,她不知為何大小姐對身邊這個男人并不避諱,但她并未多問,而是轉身去辦她吩咐的事。
“紫盈,你随我去花亭。”
紫盈應了一聲,眼神未曾落在那洛天丞身上,只跟着她走時,洛天丞不禁意地與她擦過肩時,才眼神一擡,眸光閃動了一下。
她從走廊行出,一路沿着花叢小徑,遠遠地,便已瞧見花亭中那人坐着,卻時不時地左右觀望,好似在等着什麽人,神情略顯渴切。
還真是急迫呢?那種神情,還以為有什麽希望麽?真是叫人惡心!她胃裏有些翻江倒海,想着自己曾經那般對他死心塌地,眉間就不由地緊擰起來。然在他目光看來時,她已經恢複了臉色,但卻是冰霜般的冷漠。
現在的她對他,本就是這般态度,才最是合理。
趙晉也發現了她的身影,眼睛陡然一亮,她已經換了件水紅色繡桃花瓣對襟長衫,天上那暖光淺淺灑在她身上,襯着那抹着淺粉胭脂的小臉越發玉潤嬌豔,而那唇瓣上好似抹了什麽,光暈染開,剔透晶瑩。細細的眉眼斜入雲鬓,斜入那最遠的雲端之口,劃開一道細縫,讓人情不自禁地進入。
美眸塗了一層淺粉的眼影,與面上那暈開的胭脂色相映生輝,好似天地間一道最為迷人誘惑的風景。那眼珠似璀璨的星子,褪卻了以往一層蒙霧般的污垢,已煥然一新,劫後餘生般透出清亮明澈的光芒。
他只感到心頭又震了一震,眼珠子便頓住,再也挪不開她的面龐。
那樣絕世無雙的風采,就要這樣讓她遠離麽?想到這,那寬大的袖袍下,一雙大掌一寸寸捏緊,癡迷的眸光中泛開一絲深不見底的顏色,隐隐閃爍着癫色。
這時候,她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儀态萬方地撩起一角裙擺,便坐了下來。擡頭,瞧着趙晉仍傻愣的面色,不由地眉心一蹙,有絲不耐顯出:“侯爺?”
他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坐在她對面,卻顯得有些局促。
木靈薇見她這般,卻未曾心裏感到滿意,眼光越冷,如利刃般:“您可知靈薇請侯爺入将軍府的緣由麽?”
趙晉心中咯噔一響,面容也有些沉了下來,他畢竟還是個侯爺,要自持身份。混慣了官場的晉陽候也冷靜下來,剛毅的唇角抿起:“靈薇……或許本侯曾對不起你,但是這一切也已經做了了斷。本侯與你之間也好歹有過三年的夫妻生活……你……”說到這,不覺帶上幾分澀然,幾分痛楚,幾分難掩的悔痛,“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圜轉的餘地……本侯可以彌補……”卻未等他将那大言不慚的話說完,就有聲輕笑響起,然這輕笑并非是木靈薇所發出,就連她,也有些吃驚地擡起了頭,看向聲源處。
她仰着小臉,瞧着那個表面看似溫潤和善實則腹黑陰戾的男子,雙眼帶着一絲輕諷的好笑,在對上她的注視時,露出了憐惜寵溺的笑意。
“你是誰?有什麽資格插嘴本侯和她之間的事?”一聲隐含嫉恨怒火的音調猛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