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休了你
趙晉一晌的呆愣過來，明白過自己的處境，理智因她的言語而燃燒殆盡，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絕望與憤慨：“你瘋了！”
是誰瘋了？真真可笑好笑！她心中冷嗤，旋即走到金婆身邊：“金婆，既然侯爺認不清事實，你便把這一切都說來聽聽，到底是誰瘋了！”
金婆抖了一抖，從方才趙晉進來時臉色已是刷白，她不敢衆人齊齊朝她射來的目光，不敢看夾雜這之中陰寒而煞意的毒眸。她覺得後背已經浸滿濕汗，掌心也全是冷汗，但她想到自己那可愛的孫女，閉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冷靜多了：“是老夫人要趁着侯爺不在休了大姨娘，而大姨娘說要回将軍府把一切告訴将軍，老夫人不準大姨娘回府，怕将軍府的人在侯府受難的醜聞傳出去會有損侯爺的名譽，這才命小人聯合老夫人買來的殺人一起加害大姨娘。這都是老夫人之時老奴的……老奴不敢不從啊……将軍，老奴不是自願的……都是老夫人……老夫人為了保全侯府的聲譽和侯爺……啊！”她尖叫一聲，躲過趙晉的一記腳踢，但還是被傷到了額頭。
“侯爺這是要殺人滅口？”木将軍冷厲地聲音在趙晉耳邊響起。
他本能的是不信的，不信他的母親怎麽會做出這般狠毒的事情！不可能，絕對是這個賤婢在誣陷母親！趙晉雙眸通紅，帆股份野獸般狠狠地瞪着金婆。
金婆顫巍巍地身子縮起來，但她眼見衆人在場，就算是侯爺真想對她做什麽，木将軍也不會讓他這麽做的。這麽想來金婆的膽子就大了許多，不禁大聲地叫道：“侯爺，金婆呆在這侯府十年，對老夫人忠心耿耿，就算老夫人讓金婆去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金婆也照辦了！如今東窗事發，老夫人卻要舀老奴做這侯府的蘀死鬼，老奴心有不甘啊！就算今日侯爺要把老奴當場杖斃，老奴也必要把這真相都說出來！”
“你這賤奴——”他爆喝一聲，再度擡起腳來，但卻因一聲清脆的音給頓住了腳步。
“侯爺，你知道您最大的錯是什麽嗎？”
趙晉扭過頭來，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為什麽，她要這樣做？他滿眼的質問，令木靈薇覺得好笑的同時心寒不已，不過幸而她早已對他死心，這樣的男人，是當初自己眼瞎！
木靈薇笑，一聲聲抑制不住地笑聲從唇中溢洩，那樣的笑，襯着她凄豔的眸光與鋒利的表情，令人心底深處都随之而震動！
木夫人心中不忍，別過頭去，但她并未上前，她覺得女兒已經不同了，但是她身為母親，是認同女兒有這樣的變化的。是她從小教導她要從夫，這才差些導致了如今的慘劇。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如木将軍一般，待她這般的好。就讓靈薇放手去吧，她實在不忍心靈薇再受難了！
木靈薇在衆人各色各樣的目光中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愚孝！一味地去孝敬您偉大的母親，不辨是非黑白，無視了曾經真心對待侯爺您的人，最終一步步将她逼到無可退步的懸崖！當初的木靈薇已經死了，被您親手推到了萬丈深淵，已經屍骨無存！而如今，如今的木靈薇——再也不會因為您的愚孝而退步一分一毫！”
“靈薇……”他震動，好似腦海中一直堅持的什麽被她的一席話給打碎了，恍然大悟間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眸光泛開一抹痛苦，他的怒火已經随着真相的沖擊消失無蹤，剩下的是無法自拔的懊悔。
可是，人一旦做錯了，是要自己去承擔的，而非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一切。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靈薇已非是侯爺的人，還望侯爺自重吧。”她冰冷的言語截斷了他欲說的話，若非現在有将軍府的人在場，他會這般态度麽？恐怕他根本連事實真相都不會讓她說！醜惡而虛僞的嘴臉，現在又是擺給誰看？一副追悔莫及的德行，又能代表什麽！難道還妄想她會回心轉意麽？可笑至極！
那樣滿眼的冰冷和嘲諷，令本就自尊心極強的趙晉也難以忍受。他強逼着自己胸口那陣怒意，但在對上那雙嫌惡的眼光時，卻無法在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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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至今哪有女子給男子休書的？我根本就不承認，你還是我趙晉的妻子！”
“那麽本将軍講的話又如何？”木天豪冷冷地注視着眼前這個雙眸通紅，幾近發狂的男人，他終于看清了，原來往先那些表面的和善平靜竟都是他的僞裝罷了！
“且不論是否老夫人真的有沒有加害靈薇的意思，本将軍的女兒在侯府生了大病，只是想要回娘家一趟，卻遭受侯府這般的逼迫！天理何在！你當本将軍的女兒可是那街頭的乞丐不成，随意你們侯府糟蹋麽？”
“将軍，并非是如此……這其中，想必是有哪些誤會了吧……”趙晉極力解釋，但他在面對着木天豪的目光，卻感到自己所說的話突然間很是蒼白無力。他娶她回來後的幾年，何曾真心實意地待她好過？那樣溫婉如春的女子，起初的眸光已經忘卻了，而如今的她早就随着時光而去。
他突然間才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可是卻早已沒法挽回。
“誤會，什麽誤會？我看是沒什麽誤會的！将軍府和侯府，以後将不再是親家！而且老夫人的事情将軍府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有人證物證所在，侯爺要如何給本将軍一個交代呢？”木天豪高擡起頭，他的面龐好似是身在戰場般肅穆嚴厲，充滿着刀鋒般的銳利，“雖是謀害未遂，但這罪，也足夠本将軍向皇上參一本了！”
趙晉慌了，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聽得一聲尖細的大叫：“将軍怎可這般不分是非黑白，只向着自家女兒？兒媳，就算你再不孝敬老身，老身都從未怪你過。老身是向佛之人，又怎會當着佛祖的面做出這般殺戮之事？兒媳，你買通金婆，撺掇下人來加害老身，還欲要破壞侯府的百年基業，到底是何目的？這一切……莫不是有陰謀的吧！”
這一席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老夫人說這話，不就是隐射将軍府裏應外合想要破壞侯府的名聲，讓侯府在皇上跟前造成壞印象麽？反倒是把自己說成是個被害了！而這話，身後将軍府主人的木天豪自然是勃然大怒。
趙晉聽得老夫人這番話，臉色大變，她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不是更加令将軍府和侯府之間的關系難堪麽，不僅如此，污蔑鎮國将軍的罪名也是不輕的啊！他連忙制止老夫人的口不擇言，大聲道：“母親，你這是在說什麽！怎麽可如此臆想木将軍的為人？”
老夫人說完之後才驚覺自己失言，可是已經禍從口出，來不及挽回了！她驚懼地瞧着木天豪的臉色，陡然覺得身子一陣發寒。但都到了這個點上，若不為自己辯解的話，真讓這事砸到自己的腦袋上，侯府也是保不了啊！
“但僅憑金婆一言，就說是老身妄圖加害于您的女兒，這也未免太輕率了吧！”這老太婆仍在試圖争辯，不願承認自己的罪孽。
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這般的白熱化階段，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而這件事的主角，木靈薇似乎還并未有什麽表示，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一個人身上。将軍府若是和侯府決裂，她自是高興得很，但某個人……某個人絕對不願意看到會是以這種方式而決裂吧！
香韻走到木靈薇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講了幾句，但她卻搖頭，唇邊一絲冷笑若隐若現。而此時此刻，在這關鍵時刻，突然有個人從衆人身後走了出來。
“老夫人一直待姐姐都關愛有加，怎麽會害姐姐呢？蓉兒平日裏都看在眼中，自認為老夫人不會那麽做的……”柔柔弱弱的口吻，但話語間透出的淡淡的譴責，堅決地标明了自己是夫家的人，夫家無論怎麽做都是對的。
終于出來了，這朵肥大多汁的毒蓮花！木靈薇瞧着衆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一個嫡女，一個庶女，都出自将軍府。嫡女在侯府反倒不如一個庶女受寵，這之中又說明什麽呢？
老夫人見木蓉蓉出來為自己幫襯，立刻有了幾分底氣，再怎麽說木蓉蓉也是将軍府的女兒。她伸出手攬過木蓉蓉，裝出一副痛哭流涕，好似被人欺辱的模樣道：“還是蓉兒深得我心啊……老身整日燒香拜佛，豈會是那種殺戮之人？兒媳這般做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污蔑老身，污蔑侯府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木靈薇鼻尖一聲輕而飄忽的嗤笑哼出，眸光一擡，銳利非常：“我作為将軍府的嫡女，又何曾得不到尊榮？而作為侯夫人，我又何曾得到過尊榮？一個挂名頭銜擺在那裏，我何曾稀罕過？老夫人，莫要把你們侯府想得太好，将軍府也不是等閑之地！将軍府出來的人，不是每個都貪圖虛榮財富，巴着要做你們侯府的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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