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颠倒
姐,我好想你。”房間外傳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我皺着眉把鼠标按得噼啪響,努力讓自己專注于手上的工作。
看都不用看,一定是姬言煙。
當大明星還可以像她這麽閑嗎?三天兩頭往荀喻這邊跑,要不是有D君時刻督促,我真的要擔心她哪天會搬到荀喻家裏來。
姬言煙提高聲音道:“安栖十,別呆房間裏了,快出來玩。”
……
你讓我出去我就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栖十,快出來啦。”
果然,D君也來了嗎。
我立馬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樂呵呵的沖到了客廳裏:“D君,你……”
一轉眼瞥到姬言煙不悅神色,我連忙改口:“小姬,你竟然過來了,工作忙不忙。好幾天沒看到你,我想死你了!”
姬言煙冷冷道:“你說得太多了,語氣也好假。”
我:“……”
好過分,為什麽要拆穿我。
D君連忙打圓場道:“姬言煙工作也不是特別忙,因為她不重要的活動都會推掉。經紀人現在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老佛爺似的。”
我:“噗哈哈哈哈老佛爺你好啊!”
姬言煙面無表情的道:“小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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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君:“噗哈哈哈哈!”
我:“……”
D君竟然跟着姬言煙一起嘲笑我,重色輕友的混蛋!
說話間荀喻沏好了茶從裏間出來,我連忙迎上去接過她手中茶盤,将四盞茶在四方桌上依次擺好。姬言煙和D君早已挑了相鄰的位置坐好,我坐在D君另一側,而荀喻也在我旁邊坐下,她的另一側是姬言煙。
這個架勢難道又是要湊一桌麻将嗎QAQ!
提到麻将我就傷心,不知道為什麽我打麻将的運氣一直很差,以前在學校裏和朋友一起打麻将,我常常一個小時也和不了一次牌。更傷人的是,往往在我萬念俱灰站起來讓位給別人頂上後,我原本的位置就很快變得牌運極佳。
D君還為此嘲笑過我【人背連帶着牌也背】。
可是,這篇文數來數去就只有四個主角,所以每次打麻将都跑不了我,也沒人會好心頂上我的位置!迄今為止我那點零花錢已經輸了個半,這也是我看到姬言煙出現就頭痛的原因!
【姬言煙又來了】在我眼裏可以完全等同于【我的錢包又要不保了】……
我也曾委婉提醒過她友誼第一賭博第二,打麻将不應當計較金錢。誰知立刻被她無情的否決:“贏不了你的錢我打麻将還有什麽意思?”
我整個人就orz了。
當時我便不滿的道:“姬言煙你丫這麽有錢,幹什麽非得跟我這種窮學生較勁啊!”
姬言煙反駁說:“你窮什麽,我姐不是給了你20萬嗎。”
看,我就知道她整天拉着我打麻将沒安好心:原來是想讓我把那20萬給輸掉。想得美啊混蛋,這可是荀喻給我的包養費,誰也別想染指!
我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哦,全都捐給希望工程了。”
姬言煙驚訝的看着我。
我得意的回望她。
半響,姬言煙沉吟道:“捐了20萬,說明你一點兒也不窮。”
我:“……”
我哭喪着臉坦白道:“我沒有捐啊我很窮的那20萬我全都存了定期嗚嗚嗚,你至少讓我拿到利息再打它的主意吧……”
最後,荀喻一臉不忍的勸我說:“沒關系,等哪天你輸光了,我可以再借你20萬給你存着玩……”
為什麽是借啊喂!難道我們不應該是不分彼此的戀人嗎,你的錢全都是我的錢才對吧!
哎,往事簡直不堪回事……
我懷着沉痛的心情看着面前的麻将牌,默默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誰能料想,導演虐了我這麽久竟然良心發現了一次:我今天牌運極佳,一會兒的功夫就和了好幾回,姬言煙輸得臉都綠啦!
在我一次自摸之後,姬言煙一把推倒面前磚塊,自暴自棄的道:“不玩了。”
喂,不帶你這樣的啊,一輸就喊停,還讓不讓人愉快的贏錢了啊!
“玩不玩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啊,D君,你說是不是?”
知道不能指望荀喻,我連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D君。
D君在我和姬言煙的夾擊之下,面不改色的幽幽道:“那你們猜拳好了。”
我:“=口=!好幼稚!”
姬言煙:“……”
然後我們就改打三國殺了。
……因為我猜拳輸掉了。
第一輪荀喻是主公,D君是忠,姬言煙是反,你問我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因為我是內奸啊……
我們四個最後都殺到殘血,我一摸手牌,頓時心中狂喜:AOE來得正是時候!
一招南蠻入侵,反賊忠臣全都給我去死啊咩哈哈!
我得意洋洋的打出AOE,親眼看見姬言煙瞬間變黑的臉,D君一臉無奈的表情,還有荀喻郁悶的模樣……
這些畫面突然變得格外緩慢,下一個瞬間無數物體在我眼前飛速倒退,我只覺得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糨糊,最後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暈過去之前,空中回蕩着一個我這輩子聽過最賤的聲音:“劇組經費不夠用了,只好讓你先穿越,你自己多保重。”
搞什麽……主角是可以這樣随随便便說穿就穿的嗎,導演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點吧!
迷迷糊糊,鼻尖似有一縷暗香萦繞。
我努力睜開眼,便看到荀喻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咦,原來我沒穿呀?
我一把抱住荀喻,驚喜的道:“荀喻!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剛剛導演那個賤人說我穿越,吓死我了……”
荀喻皺眉撥開我的手:“公子自重。”
我:“……哈?”
等等,荀喻身上穿的貌似是古裝?
=口=!開什麽玩笑!
我忐忑不安的道:“荀喻,你也穿了?”
荀喻:“穿?”
我:“……”
您這是穿越穿失憶了還是怎麽的?
“這位公子,既然你已無礙,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別走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
荀喻疑惑回頭,盯了我半響,最終揮手示意身邊侍童退下,于我床邊站着道:“何事?”
說話這麽文绉绉的聽着好不習慣QAQ。
“那個,荀喻……你鎖骨下面是不是有一顆痣啊?”
一個耳光立刻毫不留情的招呼到我臉上,荀喻厲聲怒斥:“無恥之徒!”
我捂着臉一肚子委屈。我只是想确認一下你是不是荀喻而已,這麽激動幹什麽啊。
荀喻:“汝從何得知吾名?”
我:“……說人話。”
荀喻:“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救了我我自當重謝,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打探我的隐私。”
咦,我讓她說人話她真的就說了……看來身為主角還是那麽點特權的。
不知道如果我讓她叫我主人她會不會也……算了,還是不嘗(zuo)試(si)了。
我:“随便猜的。那你說一下你鎖骨下面有沒有那顆痣我就不打探了。”
荀喻:“……”
我催促道:“快說啊。”
荀喻:“……公子自重,在下并無斷袖之癖。”
我木着臉道:“哦,我也沒有。”
廢話嘛你,女孩子斷什麽袖啊,硬要說,那也該是磨鏡吧!
不過……荀喻為什麽要強調自己不是斷袖?我擰眉打量着她現在的模樣:青絲束于腦後,露出光潔額頭,唇紅齒白,長身而立,最關鍵的是……胸部好平坦。我擦,她不會穿成了一個男人吧!
QAQ賤人導演,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安排一個正常的荀喻穿過來,你竟然讓荀喻穿成男人,你讓我以後怎麽拍着胸脯說自己是攻?這,生理上的攻受我該如何逆轉啊!
說到生理……我立刻驚恐向自己□探去,還好什麽都沒摸到,我這才長出一口氣。
我再仔細一看,荀喻的身形還是那麽削瘦,身高也是不到一米七的樣子……
看來還是個女人嘛,女扮男裝而已,剛剛真是吓死我了。
“荀喻,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荀喻的表情有些猶豫:“雖說從未相識,但卻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這就對了!一定是出于戀人之間的心靈感應啊!
接着,荀喻肯定道:“所以前些時日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我:“……”
喂,我說的不是這種熟悉啊!
荀喻嘴上說着“那個人”,我卻分明看到她眼神裏傳遞的三個字是“死變态”。
QAQ……怎麽辦,一穿過來就被荀喻當成變态了,而且她還不記得我了。
人生怎會如此的艱難!
“荀公子,你看天上那朵雲,是不是形似虎豹。”
荀喻冷冷道:“到底是虎還是豹?”
我沉默片刻,道:“它們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荀喻:“……”
荀喻惱怒的拂袖而去。
“荀公子,我瞧着這香囊格外稱你,所以特意買了來,你可喜歡?”
荀喻:“……”
荀喻惱怒的拂袖而去。
等等,為什麽你什麽都沒說就惱怒了啊!要拒絕我也給我個理由嘛!
(蠢貨,都叫人家公子了還送什麽香囊?)
“荀公子,我們此行究竟要去何處?”
荀喻質疑道:“我們?”
我:“你……?”
荀喻:“我去京師赴考。你為何跟着我?”
我連忙道:“好巧啊我也是要去京師呢,同路,同路,哈哈哈。”
荀喻投來一個懷疑的眼神,但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冷着臉吩咐了車夫把車趕得快點。
我:“喂,等等我……”
還有我的小毛驢。
話說回來,我現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家當都是荀喻給的,說是為了答謝我救命之恩。
答謝救命之恩的話,不是應該以身相許才對嗎!
而且,為什麽穿越之後我還是得落個被荀喻包養(?)的份啊!
當然了,她現在好像不是很情願包養我的樣子,=口=!只是礙于面子和救命之恩,又不好真的抛下我不管。
這不,我坐着小毛驢晃到下一處落腳地,果然看到荀喻正負手而立。
嘴上說着不,其實卻在這裏等我,完全跟我當年在H大剛認識她時一個樣兒!
這傲嬌脾氣絕壁就是荀喻沒有錯,她一定是穿過來的姿勢不正确才會認不出我:比如頭着地導致失憶什麽的!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劇組真的很窮啊,導演開不起主角的工資就只好給我們安排穿越游充數,也不征詢我們的意見,簡直就是流氓行為!
“荀公子,你為何愁眉不展?”
荀喻:“這裏只剩一間房了。”
我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什麽?”
荀喻懷疑的打量着我:“你好像很高興?”
我垂下頭掩飾道:“什麽?只有一間房了真是糟糕啊……”
荀喻:“我也覺得很糟糕。”
我擡眼對她邪魅一笑:“沒關系,我睡姿很好的,你放心!”
荀喻面無表情的道:“我是說,你沒有地方睡覺很糟糕。”
我:“……”
“荀公子,你不要這樣!荀公子,快放我進去,大不了、大不了我不睡床好不好?你不能把我扔在外面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在這裏只認識你一個人……”說着說着,我自己都覺得好傷感。
門被粗暴的打開,荀喻冷着臉站在我面前:“吵死了。”
我自覺閃身進門,荀喻一臉無語的看着我:“喂。”
我一個健步沖向床,迅速的窩在了床的內側:“我應該已經睡着了,別叫我啊叫不醒的。”
我就賴在這兒,看你怎麽趕我走。
荀喻:“……你不是說你不睡床嗎?”
我閉上眼睛裝睡,心中腹诽這個版本的荀喻畢竟是個年輕人……
耳中聽見荀喻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就漸漸沒了動靜。
我悄悄睜開眼,荀喻竟然正和衣卧于榻下,修長的睫毛在她臉上覆下一片陰影。
“荀公子,你……”
見她如此,我也無心耍賴了:“還是你上床來睡吧,我随意将就一下便好。”
荀喻睜開眼睛看我,眼中透着幾分狡黠,我頓時明白她根本就是故意作出這番模樣要哄得我讓出床位。
丫還知道利用我對她的好感了啊!
想想還是不能這麽便宜了她,于是我心一橫,無恥的對她道:“其實大家都是女人何必計較這些呢,我看我們還是同睡一張床好了。”
“同榻?”荀喻面露猶疑之色。
我點頭:“同榻。”
喂,重點不是應該放在【都是女人】上嗎!
半響,荀喻才慢吞吞的重複道:“都是女人?”
你可抓住重點了,沒錯兒我是個女人,還有我知道你也是個女人,所以今後請無所顧忌的和我親密接觸吧!
荀喻懷疑的道:“我如何信你?”
我:“……”
荀喻你眼睛白長的?像我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你竟然都認不出來!
我默默的牽起她的手,鑽進層疊的衣服裏,放在了自己胸前。
微涼手心直接觸碰到……那個部位。荀喻倏地紅了臉,迅速抽回手,喃喃道:“公子……不,小姐……自重。”
我捂着臉,哽咽控訴道:“禽獸,竟然碰人家那個地方,嗚嗚嗚……”
荀喻:“……”
荀喻:“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
我将臉埋得更深:“怎麽辦,你讓我以後還怎麽嫁人……”
荀喻:“對,對不起……”
我嚎啕道:“娘,對不起,孩兒要孤獨一生了!”
荀喻猶豫着單手撫上我的背:“安……小姐,此事,實是在下……我之過。但也沒你說得那麽嚴重,畢竟大家同是女子,咳……”
說到這兒她自己大約也覺得實有推卸責任之嫌,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斬釘截鐵的道:“被你碰了那個地方,就算以後有人願意娶我,我也沒有面目嫁人……”
荀喻被我的話唬得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
我擡起一雙淚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她:“荀公子。”
荀喻臉上閃過一絲不妙神情,随即尴尬的道:“我不是公子啊。”
管你是不是呢,反正你是荀喻,我賴定你了!
“你碰了我的身體……”
我努力擠着眼淚,雙眸哀怨的盯着她。
最終,荀喻妥協的舉起雙手:“我,我娶你就是了。”
天高雲淡鳥兒在歌唱,我是快樂的安栖十啦啦啦!
我名正言順的依偎在荀喻懷中,得意洋洋的道:“荀公子,等你考完試,我們就完婚好不好。”
荀喻勉強“唔”了一聲。
我思索道:“那我要不要換一套女裝呢,總這樣和你在一起,被人誤會成斷袖似乎不太好吧?”
荀喻果斷道:“你還是別換了。”
我:“(⊙_⊙)?”
荀喻:“你要是換了女裝,大概會被當成變态的。”
我:“……”
這一路去往京師,足足走了兩月有餘,我和荀喻的關系也早不似起初那般別扭。我知道了她家有良田數頃,其父四年前患病而亡,她守滿了孝,為完成父親遺願才頂遠房親戚的名參加了鄉試,誰知便中了舉人,如今正是赴京參加三年一度的會試。
我暗自咕哝道:“導演這設定還蠻完善的嘛。”
這麽說來,荀喻在這個世界已經至少生活了四年?
“那,四年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荀喻困惑搖頭:“母親說我大概因父親逝世之事哀恸過度,遺忘了過去許多事。”
你媽還真是會替你找理由……能記得過去的事才怪啊,你是穿越人士好嗎!
話說回來,荀喻已經穿了四年,這其中有什麽深意嗎?
穿越之前荀喻原本就是大我四歲,而現在這個荀喻,看起來似乎更年輕也更好欺負一些。
入得京城,因為舟車勞頓,我也無心出去游玩,早早随着荀喻進了客棧,蒙上被子倒頭便睡。
迷迷糊糊間,聽得外間一片吵嚷熙鬧聲,其中還混雜着荀喻的呵斥。随後便聽一個嘹亮的大嗓門在門外道:“屋內可是安小王爺?”
“王爺不應聲,莫非是遭了歹人挾持?那屬下就只得冒犯了!”
吵吵吵吵死了!
我怒而掀被,扯過一邊外袍披上,揉着眼睛氣鼓鼓的道:“誰啊!”
霎時寂靜。
面前唰唰跪了一片人。
我瞠目結舌:“……”
唯獨荀喻長身立于人群之中,将脊背挺得筆直,一雙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有兩個衛兵模樣的人要去拉扯她,我下意識的出聲阻止道:“別。”
那兩個人便不動了。
莫名其妙被這群人架走了,我回頭望去,荀喻正靜靜立在門邊,平日裏的耀眼明眸竟已是一片沉黯。
心弦被倏地撥動,我鬼使神差的沖她道:“荀喻,等我!”
然後便被簇擁上了一座豪華的馬車,層層帷幔遮去那張已深深印刻在腦中的面容。
走過奇奇怪怪的蜿蜒回廊,一邊帶路的婢女突然停下腳步,畢恭畢敬的對來人問了安。我定睛看去,來人戴着暗金色束額,五官秀麗,長得好像……
“栖十!”
“D君!”我激動的撲上前去:“沒想到還能看見你……你也穿了?”
D君喋喋不休的道:“對啊,我穿越的時間點是在你的一年之前,你知道我整整一年都沒人玩有多無聊嗎……”
你的重點竟然是沒有人玩……混蛋,就一點也不擔心我的安危嗎!
我黑着臉打斷她:“姬言煙呢,沒和你一起穿?”
D君:“她年紀太小了,穿到的時間點大概在三年之後吧。”
我:“……為什麽?”
D君憤怒的道:“還不是導演無聊,為了湊成四個主角年紀一樣大竟然不惜把我們分開!”
我木着臉道:“幸好還在同一個空間,努力活幾年還是能見到的。”
D君奇怪的看着我。
QAQ,我是被導演虐習慣了,真的已經不講究這些了!
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竟然是平江王嫡子,一年前我被派往洛下督城,實則是領密旨平息叛亂。平叛後正要請命回朝之際我卻意外失足落水……大家撈來撈去沒撈見我,死訊都已經傳回京師了。誰想今日竟見我在京師出現,自然是引來好一番熱鬧。
我皺眉評價道:“以訛傳訛真可怕,其實我這個身體的本尊應該是跳水救荀喻去了,才不是失足。”
D君:“……你不是不會游泳嗎。”
我:“對啊。所以被我救的人沒怎麽樣,我自己倒是在床上躺了好一陣。”
D君冷笑道:“呵呵呵。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我反駁:“那個時候我還不是我,謝謝!”
D君:“本尊和你一樣蠢。”
我:“……”
D君:“等等,你說你救了荀喻?你見到荀喻了?”
我得意洋洋的道:“沒錯兒,我不但救了她,我還巧妙的讓她答應娶我了!”
D君木着臉道:“你女朋友答應娶你就讓你這麽激動嘛?”
我:“……”
一時無語。
我強打精神道:“你知道個屁!她失憶了好嗎,而且完全不記得我了。就這樣我還能騙得她……呸呸呸,是以魅力打動她,我也很不容易的!”
D君不解:“為什麽她會失憶啊。”
我面無表情的道:“大概是穿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腦子吧。”
D君:“這麽說你女朋友真的好嗎?”
我:“呃……”
D君沉吟道:“不過,既然你沒死成,接下來麻煩大了。”
什麽意思?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正廳,我有樣學樣的跟着D君向我“父母”請安,那位平江王滿臉抑不住的欣喜,就差把我抱在懷裏轉上幾圈了。
也是,聽說平江王自小對我寵愛有加,似乎很喜歡我這位本尊。
好容易跟兩位長輩說完話,我在D君的陪同下回了房,見她自然而然的踏進我房中,我狐疑的道:“你進來不怕有人說閑話?”
D君:“哦,剛剛忘記說了,我是你親姐姐,大你一個月。”
我:“=皿=!”
我感到一口淩霄血自胸中翻湧而上。你們都別攔我,不噴導演一臉血不足以洩憤!
這是什麽奇怪的世界設定啊:D君是我姐姐,我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平江王嫡子,荀喻卻反而是個來自底層的小地主。至于大明星姬言煙……如今還不知道正躲在哪個旮旯裏。
似乎和現實世界的設定相反啊。
我蹙起眉頭,心中掠過一絲擔憂:“攻受不會也颠倒吧。”
D君點頭贊同道:“一定會的,根據導演的尿性……”
我痛苦的打斷了她:“D君你先別跟我說話,我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你的設定。”
D君驚訝道:“怎麽會接受不了,你小時候不是總追在我屁股後面叫我姐姐嗎?”
我:“……閉嘴。”
D君:“來,叫聲姐姐來聽聽。”
我:“……”
我迅速的岔開了話題:“D君,你說我麻煩大了是什麽意思?”
D君:“你和南陵城的小郡主早有婚約,本來大家都以為你死掉了,正準備取消婚約呢,誰知你突然出現……”
我憤怒的道:“我去,導演為什麽不讓我穿到一個月之後啊!”到那時婚約就一定已經被取消了吧!
D君幽幽道:“導演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
我迅速接道:“賤人!”
我煩躁的在房間內踱步:“那我該怎麽辦?我可是跟荀喻說好要嫁給她的,怎麽能和什麽小郡主成親,而且我是個女人啊。平江王是有多白目才看不出他這個兒子是個女人啊,竟然還和人家郡主訂下婚約,簡直荒謬!不行,我這就去找他們說清楚……”
D君一把拉住我:“別找死好嗎。”
我:“哈?”
D君:“據我所知,你的本尊确實是個男人。”
我:“=口=!什麽!”
D君:“所以,你告訴他們自己是個女人的話,無疑就是在說【我是冒牌貨】了。”
我喃喃道:“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
D君接着分析道:“你如果暴露了,一定會被處死。那麽我們四個人就不能彙合在一起完成劇情,完不成劇情我們就永遠也穿不回去了。”
卧槽好毒!不就是為了省那麽點工資,導演你至于嗎!
看來古人說得沒錯,窮真是會害死人的QAQ。
婚約之事我完全想不到法子解決,當下也不過是拖過一天是一天。我亦知曉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但我就是舍不得荀喻。我每天都會偷偷溜去客棧,起先還只是默默的看她,後來被她發現的多了,索性大搖大擺的在她那兒進出自如。
“荀公子,熬夜讀書最是要不得,以後萬不可如此。”
“荀公子,我今日捎了些雪蛤膏來,你可喜歡?”
“荀公子,眼下花期正好,可有興致去郊外踏春?”
“荀公子,今日放榜,不如同去?”
“荀公子,明日殿試,我等着你高中狀元。”
“荀公子,不,現在該叫你探花郎。”
“荀公子,宮廷宴上景王之女示好,你為何視而不見?”
“荀喻,你可是有那麽些,喜歡我?”
“荀喻……等我。”
身居相似的處境,我恍然明了荀喻當初的無奈。原來這世上有很多事,其中利益牽扯複雜糾葛,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若想如願,不僅要付諸努力,還須那時機剛好,有天時地利人和。
我曾等她那麽些年,幾曾心灰意冷瀕臨絕望,若說對此毫無怨言,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而如今……竟換作她來等我。
這颠倒的世界,相反的人生,荒唐可笑的一切仿若鏡中水月。而我卻偏偏打不破,參不透,更加萬萬放不開,只知拼了命的要争取一個同她在一起的機會。
---即便明知這個世界只存在于虛妄。
我常常可以看到她:神色冷清立于一衆官員之間,卻在看到我時會眯起了眼睛沖我笑。
我看得癡了,不知怎的腦中就想起那麽句詩來: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晨參暮省,日複一日,荀喻身邊總無半個人陪伴,關于她是斷袖的傳言已經不胫而走。
那日,平江王怒将茶碗擲地:“傳言道你同那翰林院荀喻有染,此事當真?”
我不得不屈服于面前這個男人,雙膝跪地一叩到底:“絕無此事。”
“近日便同郡主完婚。”
“荀喻,對不起……”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蒼白面容,便連等我這樣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了。
她昨夜遭刺客襲擊,背後傷口深可見骨。
輕輕将吻映上她白皙後頸,她微微地縮起身子,血液混着淚珠滾下,浸染了潔白的床單。
明日我将成親,對不起。
花團錦簇,一派喜慶景象,我卻終于體會到荀喻當初的難捱:別人都是高興的,惟獨你心中滿是苦澀,說不出也不能說,還得去陪着人家強顏歡笑。
當初她是怎麽熬過那一天的?我簡直不敢想象。
威脅、逼迫、利誘,于新婚之夜同新娘約法三章,我竟也不知不覺使上了這些手段。
再一次見到荀喻,她如有所感般擡起頭望向我,兩個人之間隔了熙熙攘攘的官員,就好像我們之間的距離,我邁不過去,她也靠不近來。
三年之後。
我率十萬大軍班師回朝,深為皇帝所信任,受封平江王。
此時的荀喻也已官至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D君……
D君昨天拎着一個滿臉黑灰的女人興沖沖地回了家,一進門就對我道:“你猜我在路上撿到了誰?”
我不感興趣的瞥了一眼:“這次竟然不是小貓小狗了?”
那女人一腳踹向我:“你才小貓小狗!”
我震驚道:“姬言煙?!”
頓時淚流滿面。
面目全非的小姬還能被D君認出來,這一定就是真愛吧。好感動!
可算活到小姬穿越的時間點了!那接下來,我們應該可以穿回去了?
我:“姬言煙,你穿過來的時候導演有沒有告訴你該怎麽回去啊?”
我猜以導演的狗腿程度,肯定不敢得罪姬言煙。
果然,姬言煙點頭道:“說了。”
D君:“是什麽……”
姬言煙:“不急。我從沒來過古代,先讓我玩幾天再說。”
我:“喂……”
還玩個球啊二十多歲的人了能幹點正經事嗎!
荀喻呆呆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D君:“哦,你失憶了。那你先一邊去自己玩兒吧。”
荀喻:“……”
荀喻落寞的坐了回去,托着腦袋一臉不解的看着我們。
哎喲這副可憐的小模樣可心疼死我了,我迅速跳出讨論圈:“D君,你好好伺候着姬小姐,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荀喻,”我牽起身邊人的手:“你今日想吃紫玉閣的糯米團呢,還是食草齋的甜點?”
荀喻面無表情的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我:“……”
為什麽同樣的吐槽我還要再聽一次啊!
幾日之後,D君帶着姬言煙把這京師的大街小巷逛了個遍,才算哄得她說出穿越方法:我們四個人按着那天打麻将的位置手拉手圍成一圈,然後一道刺目白光閃過,似乎就穿了回來。
導演你這穿越方式也太山寨了吧!怎麽可以連個道具都沒有,節約成本也不是像你這樣的,人窮志不窮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啊?
恢複意識之後只覺得頭疼欲裂,耳邊傳來一個中年女人冰冷的聲音:“這四個人全都茶葉中毒……”
哈?茶葉都能中毒。難道我以後真的只有喝白開水這一條路可走了嗎?
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我向身邊望去,看到荀喻正閉着眼安睡于病床之上,這才放心地重新阖上眼睛。
醒來還能看到你,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自己的設想全都寫完 也許沒有番了 謝謝所有的讀者君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