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毒
徐嬷嬷又勸道：“可是娘娘，這太危險了，你不能讓小公主也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提到錦瑤，柳筠臉上閃過一抹柔色，但她還是說道：
“無論如何，之前的計劃我都不會放棄的，柳家的災難也是因為我，我沒辦法将這些忘掉。至于小十一……”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嬰，堅定地說道：
“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保護她的。”
徐嬷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将所有的話咽了回去，化作一聲長嘆。
柳筠揮了揮手說道：“嬷嬷你去休息吧，小十一就留在我這兒吧。”
徐嬷嬷不放心地問道：“娘娘，真的沒問題嗎？你這身子還需要好好休養。”
柳筠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事。
徐嬷嬷也知道多說無益，便只能退下了。
錦瑤卻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似乎是自家娘親想要做什麽很危險的事，而這件事是因為柳家，而那個什麽柳家似乎死光了。
想不明白，錦瑤也不再想，反正這些事遲早她會知道的，幹脆閉上眼安心睡覺。
小嬰兒的一天似乎特別短，吃吃睡睡就過去了，錦瑤都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裏多久了。
她每天都和娘親待在朝鳳殿中，除了她那個父皇每天都來之外，她就沒有看到過一個外人。
這天，錦瑤躺在搖籃裏，她娘被太後叫去了，徐嬷嬷去找人給她做新衣服，正好她睡得正香，便只是讓一個宮女看着她。
錦瑤睡夢中夢見自己在吃大魚大肉，砸吧了幾下嘴，口水便順着小嘴流了下來。
嘴裏忽然傳來一陣苦味，錦瑤一下就醒了，只見那名守着她的宮女手中拿着一個瓷碗正往她嘴裏灌着黑乎乎的類似藥汁的東西。
她明顯有些害怕，手一直在抖，嘴裏還不停地呢喃着：
“公主，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錦瑤心中一驚，哇地一聲将嘴裏的藥汁吐了出來，但那宮女灌得很快，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吞了一些下去。
那宮女喂完之後不安地将瓷碗藏在了身上，用手絹将錦瑤嘴上的藥汁擦幹淨。
錦瑤不知道這藥是幹什麽的，但總歸不是什麽好東西，也不知道藥效快不快。
宮女擦幹淨藥汁之後，松了口氣，說道：
“幸好沒哭。”
她這一句話，讓錦瑤恍然大悟，對啊，她現在雖然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她可以哭啊！
這麽想着，她張開嘴便大聲哭了起來。
宮女吓了一跳，低咒一聲，忙驚恐地用手捂住錦瑤的嘴，錦瑤便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一聲憤怒的呵斥在背後響起。
宮女一驚，忙收回手，一回頭就看見皇後站在身後。
她今日穿着暗紅色的鳳袍，梳了一個端莊的發髻，戴着各種精致的發飾，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上盡顯怒色。
宮女吓得直接跪到地上，低着頭不敢擡頭：
“娘娘。”
錦瑤看見柳筠，本來有人來了她也不用再哭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
她可能要死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娘親，她怎麽就要死了啊……
柳筠冷着臉無視跪在地上的宮女，走到錦瑤身邊，便看見那搖籃中的女嬰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愣是沒發出聲音，就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已經一個多月的女嬰，已經不如剛出世那般醜，皮膚變得白白嫩嫩的了，不如之前皺巴巴的，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鑲在小臉上，此時卻是紅通通的。
柳筠心疼地将她抱起，輕聲哼着小調哄着她，完全無視了在地上跪着的宮女。
徐嬷嬷回來見那宮女跪在地上，皺了皺眉問道：
“娘娘，這……？”
柳筠抱着孩子，淡漠地看了那宮女一眼，眼中滿是冰冷。
“帶下去處置了。”
宮女面色一白，顫顫巍巍地不停磕頭：
“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奴婢什麽都沒做啊！”
柳筠看都沒再看她一眼，專心地哄着孩子。
徐嬷嬷叫了兩個太監來，将那個宮女拖出去，那宮女還是在不停地求饒。
而這時，錦瑤感覺全身好痛好痛，就好像被車碾過一樣。
而在柳筠看來，就是她忽然抽搐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吐着黑色的血。
“小十一，小十一，你別吓母後……嬷嬷，宣太醫！宣太醫！”
這是錦瑤昏迷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醒來，已然不知道是何時。
錦瑤睜開眼看見朝鳳宮熟悉的擺設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還尚未竊喜于劫後重生，便聽見耳邊傳來争執聲：
“你明明知道是雲貴妃害的小十一，為什麽不處置她！”柳筠的聲音聽起來微微哽咽着，還帶着濃濃的失望。
“如今的局勢，慕容家朕還動不得。”君千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和無奈，仿佛柳筠在無理取鬧一般。
“呵。”
柳筠冷笑一聲，心徹底涼了，她早就該明白的，這個男人眼裏只有他的江山，其他人，也不過是在不危及他自己利益的時候，可以适當地給一些寵愛。
“阿筠，太醫不是說小十一已經沒事了嗎？你就莫要再和我鬧了，好不好？”
接下來的話，錦瑤便沒聽見了，她真的是太累了，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這次的中毒事件，錦瑤并不知道怎麽解決的，她只知道，自那之後，自家娘親便徹底清理了朝鳳宮的人，只留下幾個心腹。
許是因為心裏愧疚，對于柳筠這樣的舉動，君千絕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有了那次的事，柳筠再也沒有讓錦瑤獨處過，時時刻刻都帶着她，生怕她再出事。
一眨眼，春去秋來，錦瑤平安無事地長到五歲。
“挽紗姐姐，挽月姐姐，我們一起堆雪人吧！”
裹得像個球的女童小臉凍得紅撲撲的，但看見外面厚厚的雪層烏黑的眼睛還是閃閃發光。
挽紗挽月本來是娘親的貼身宮女，不過那次出事之後，便把她們給了錦瑤。
看着錦瑤這般可愛的模樣，挽紗彎了彎唇角，柔聲細語地對她說道：
“公主，外面天寒地凍的，您身子弱不能去玩雪的，若是娘娘知道了，會責罰我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