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在這兒等着呢!
如詩沒回來,謝婉的兩個嬸嬸倒是過來了。
兩個人各帶着幾個丫鬟,穿的花枝招展,腦袋上戴了整套金子頭面,夕陽下很是閃閃發光。
謝婉被晃的眯了眼,真正意義上的不能直視。
她的兩個嬸嬸,一個姓張,一個姓謝,姓張的那位跟張氏是同村的,姓謝的那位,是謝家村的。
講真,謝婉對農村出身沒有任何偏見。畢竟她爹就是謝家村的,而且以前她爹回憶往昔的時候,也說過謝家村民風淳樸,他幼時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
只是張氏的性格和為人擺在那兒,兩個兒子又被養歪了,夫妻相夫妻相,這兩個嬸嬸簡直就是張氏和她倆兒子的融合版。
謝婉懶得主動搭理她們,拿了一個話本在手上看着,等到她們靠近了,這才擡眼朝她們看了過去。
小張氏輕哼了一聲:“見到長輩也不行禮,真的是山裏長大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弟妹可別這麽說。”謝氏陰陽怪氣的道:“我們可都是被她趕出去的人,在她眼裏已經算不得什麽長輩了。”
小張氏冷哼了一聲:“打斷骨頭連着筋,她就算不想認也不成!再說了,就算她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總要把娘放在眼裏吧?沒有娘,哪來的這侯府?沒有娘,哪有她?!可你看看她,都是怎麽對待娘的!”
說着說着,小張氏就帶上了哭腔,還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打斷骨頭連着筋,翻來覆去她們也就只會這一句了,來京城多年,不尋思着去認些字,整日就鑽營着怎麽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謝婉冷笑了一聲:“你們若是覺得,我苛待了祖母,大可去衙門告我。但我想提醒你們一聲,誣告是要坐牢的。”
聽得這話,小張氏擦拭眼淚的動作就是一頓,謝婉到底有沒有苛待張氏,她們心裏一清二楚。至于送她們去坐牢,這是謝婉絕對能做的出來的。
再者,她們若是能跟謝婉硬碰硬,還至于流落在外面,連貴人們的門都進不去?!
謝氏臉上的神色也僵了一瞬,随即又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來:“謝婉,不管怎麽說,咱們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你何必這麽處處跟我們對着幹?我們來陪娘小住,你居然連個飯食都不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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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将話本放下站起身來,看着她們道:“侯府如今是個什麽光景你們不知道?祖母诰命的月例,都是她自己收着的,她院子裏的開銷,比我和臨兒院裏的開銷加起來都高出不少。”
“你們是祖母的客人,可不是永譽侯府的客人。我爹娘死在你們的貪得無厭上,我沒将你們趕出去,已經是仁慈!”
“你!”
小張氏頓時氣結,用手指着謝婉的鼻子,正要說話,一旁的謝氏連忙拉住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小張氏見狀憤憤的收了手,甩了袖子冷哼一聲将臉轉到了一邊。
謝氏端起一個笑臉道:“我知道你怨我們,可我們也不知道會那樣,在鄉下,那些銀子足夠買上好的馬草了,全然是那送馬草的貪得無厭,我們也是被蒙蔽了!你想想,害死你爹娘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謝婉冷笑了一聲:“若你們是真的罪魁禍首,這會兒應該去陪我爹娘了。”
這話說的有些瘆人,在配上她冷冷的眼神。頓時将小張氏和謝氏吓的一個激靈。
謝氏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又揚起一個笑臉來道:“是,當初都是我們的錯,所以我們也沒臉說什麽回來的話,只是還是那句話,咱們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又都是女子,如何體諒不到你的苦處?”
“你今天已經十六有餘了,女子的最好的年華也就這麽幾年,總不能再耽擱下去。所以我跟你三嬸還有兩位叔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你說了一個好人家!”
原來在這兒等着,難怪态度好了不少,沒跟她撒潑打滾。
謝婉心裏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是半分不顯,只看着小張氏和謝氏道:“你們能幫我尋什麽好人家?”
見她沒有一口否決,謝氏和小張氏都是眼睛一亮。
謝氏笑着道:“你這說的什麽話?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們的侄女兒,你嫁的好了,我們臉上也有光是不是?”
“就是。”小張氏也跟着道:“我們之間就算有矛盾,但也是關上門一家子的事情,怎麽可能在婚事上埋汰你?你嫁的好,我們也會跟着沾光!你放心,這樁婚事你保管滿意!”
謝婉笑了笑:“是麽?不知兩位嬸嬸,給我相看的哪戶人家?”
一說這個,謝氏就來了勁,湊近她邀功似的道:“秦郡王王長子李澤!怎麽樣,是不是個頂好的婚事?!你嫁過去就是王長子夫人,将來就是郡王妃!”
真真是個好婚事!謝婉頓時就笑了。
她這一年多雖在府中,可也沒怎麽閑着,早就将京城權貴之家,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都打聽了個遍。
秦郡王府身份确實夠高,但問題是,秦郡王和王長子李澤都是好色之徒,父子兩不僅葷素不忌,而且還是沒有什麽禮義廉恥的,妾室共用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兒。
雖然這個時代,未有生育的妾室就比奴婢好上一點,世家之中互贈妾室也是常态。但擡了妾給了名分,父子兩光明正大共享的,整個京城也就他們一家!
見謝婉露笑,謝氏和小張氏就以為她是滿意的。
謝氏連忙趁熱打鐵:“那王長子樣貌也是不錯的,你若是願意,改天咱們去秦郡王府上坐坐?”
謝婉轉眸看向謝氏:“秦郡王府出的價錢最高?”
“可不就是!”小張氏一臉得意:“比別家高出五成呢!”
謝氏頓時就惱了:“弟妹!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小張氏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找補道:“我的意思是,他們家最有誠意!”
“對對對!”謝氏連忙堆了笑:“他們家最有誠意!雖說錢銀不代表什麽,可若是求娶你的人家,連錢銀都舍不得出,嫁過去也是不受重視的!”
謝婉心頭冷笑,可不得出多一點,畢竟一人兩用呢!
“恐怕要辜負兩位嬸嬸的好意了。”謝婉淡淡道:“今兒個去賽馬場,我得罪了寧王,被罰抄百遍《清靜經》,不抄完不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