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後院着火
“岳峰，你果然在這裏。”一聲渾厚地大喊吓了史岳峰一跳，心說怎麽是師傅豹子張的聲音，擡頭看去，果然是豹子張，史岳峰急了。“師傅，你不該來這裏。”
“你是怕師傅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鬼子的子彈？”豹子張說着已經走到史岳峰面前，後背背着獵槍，看見關羽鴻又後說：“關先生也在？”
“張師傅，您怎麽來了？”關羽鴻當然感到奇怪，豹子張的任務是幫助公子乾看守王家塘，按說不該擅自離開。
“我是來救你們的，大禍臨頭你們還有心在這裏閑磨牙？”豹子張這話就明顯帶有不滿地成分。
史岳峰聽後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豹子張發的哪門子邪火，就問：“師傅，我們不是好好地，為什麽救我們？”
“好好地？鬼子在高家河的木橋已經架好，大炮開始過河了。”豹子張埋怨地說。
“啊！”史岳峰臉色立刻巨變了，慚愧地看了關羽鴻一眼，心中恍然大悟，知道佐佐木希為什麽停擺了，原來他在等野戰炮。
“謝謝張師傅，不是你來報告這個消息，後果不堪設想。”關羽鴻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說這個疏忽真是致命的，他們已經見識過了野戰炮的威力，第一道陣地就毀在它的手裏。
“馬上撤退，我先走了。”豹子張說完拔腿就走了。說來也是史岳峰的命不該絕。豹子張住的王家塘裏有個年輕人上山被毒蛇咬了，大家都知道春天的蛇不可怕，秋天的蛇猛如虎，幸虧遇到了豹子張，進行了緊急處理，阻止了蛇毒蔓延，但是生命仍舊危在旦夕。豹子張知道高家河一帶的山上長有一種像蘿蔔纓子一樣的草藥，治療蛇毒有奇效，就從王家塘出發，延着山路走到了高家河，結果還真的采到了這種草藥。就要下山的時候，看見了山下的鬼子。出于好奇，他想看看鬼子在幹什麽？結果就看見鬼子的大炮從木橋上經過，豹子張立刻明白這些大炮是為了對付誰，就飛奔下山前來報信，這樣就解救了史岳峰就要面臨的危機。
史岳峰當然知道這種野戰炮的威力，他們現在的掩體工事是擋不住的，只能下令立刻撤退到戰壕後面的高粱地裏，然後從哪裏的小路進山。這就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史岳峰原來的計劃是和鬼子纏鬥到傍晚再撤退到山裏，那樣部隊可以在山裏休息一整夜，哪知道自己的算計不夠嚴密，一再出現漏洞，看來不改變計劃是不行了。但是史岳峰不會便宜佐佐木希，就命令屯子裏的老百姓，把他們吓唬鳥兒的稻草人都運到陣地上，讓稻草人騙鬼子的炮彈。
史岳峰的義勇軍撤出戰壕了，就在部隊撤出戰壕不久，佐佐木希的的野戰炮就到位了，佐佐木希眼裏重新燃起了殺氣，立刻命令部隊準備好，當炮火襲擊後就全面出擊，在他看來，就算史岳峰的部隊是鋼鐵做的，這一次也要把他們炸成齑粉。
于是命令下達了，十幾門野戰炮同一時間發出了吼叫，聲勢自然是駭人的，眼看着一個個稻草人飛到了半空中，掩體上的圓木也被炮彈炸的七零八落，像一個個折枝斷體的孩子，不是橫飛，就是斜逸地飛出陣地，原來的陣地在頃刻間就面目全非了。但是炮擊了不一會佐佐木希就感覺有什麽不對，因為陣地上沒有出現驚慌失措，群體逃跑的景象，他往前走了幾十步，舉起望遠鏡看去，立刻漲紅了臉。因為他看見了飛落到陣地外面的稻草人，露着白茬的圓木，就是沒有看見士兵的屍體。
“八嘎呀路！”佐佐木希氣紅了眼睛，立刻命令停止炮擊，然後帶頭像陣地走去。到了陣地前沿一看，破敗狼藉地陣地的确被野戰炮毀壞地不成樣子，但是黑色的土地上沒有一具屍體，史岳峰的部隊不翼而飛了，當然是提前撤走了，史岳峰給他留下的，不過是沒有人的陣地。
兩次野戰炮炮擊的結果一模一樣，都是無功而返，佐佐木希眼睛直了，一種莫名地恐懼襲上心頭，在找不到原因的情況下，他只能懷疑史岳峰這個人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像當地人說的那樣，能掐會算，否則為什麽兩次炮擊史岳峰和他的部隊都逃脫了？因為就在上午的時候，史岳峰的部隊還和他們打的不可開交，他們的大炮來了，史岳峰就不見了，這種提前的預判當然就是神人。
當這種心理主導佐佐木希的時候，他的傲氣像洩氣的皮球一般退走了，開始懷疑自己的掃蕩是不是明智？他看看眼前的高粱地明白史岳峰的部隊就是從這裏逃走的，因此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走過這片高粱地，後面就是大山，史岳峰的部隊一定進入了大山。當然，大山後面的鷹嘴嶺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和一個連的皇協軍在埋伏，他們的任務是阻擊退往外省的義勇軍。
當時這樣的安排是因為，佐佐木希感覺到，到了史岳峰率領殘部逃亡的時候已經軍無戰心了，這些部隊擔任阻擊任務足夠用了，當戰鬥打起來，他率領的主力部隊在後面夾擊，史岳峰除了投降沒有別的選擇。可是現在的情景和當初設想的完全不同，史岳峰的部隊完好無損，如此一來留在山上的阻擊部隊能否阻擊住他們就很難說了。如果不能，自己率領主力部隊追過去就只能是給史岳峰送行了，白白地空忙一場。
那麽史岳峰的部隊已經走遠了？沒有，史岳峰就站在高粱地後面的山崗上，哪裏樹林茂密，居高臨下，佐佐木希看不見史岳峰，史岳峰卻可以看見鬼子的行蹤，他的眼睛在盯着鬼子，心裏也在煩惱之中，因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走，部隊的行蹤必須要看佐佐木希的臉色行事。
因為佐佐木希安排在後山的部隊，早就被公子乾發現了，史岳峰也早就把他們看作是囊中之物。只是這裏有個前提，必須引開佐佐木希的大部隊，也不能提前動手，因為那支部隊中有一個小隊的鬼子，如果吃不掉對方，被對方纏住，等佐佐木希的部隊趕上來，就可能被鬼子夾擊，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所以最理想地結果是佐佐木希的部隊離開，問題是佐佐木希的部隊就是對他來的，當然不可能離開。
那只能是另外一個希望：佐佐木希的部隊被他派出的引誘部隊遠遠騙走，來不及救援，這樣也可以吃掉這股敵人。因此在沒有确定佐佐木希如何行動的時候，史岳峰是無法采取動作的，所以就形成了兩支部隊的當家人都不知道如何行動的困惑局面。最後還是史岳峰決定賭一把，因為到嘴的肥肉不吃掉實在不甘心。史岳峰就把郭勃麟叫到面前，把如何吃掉山上這股敵人的任務交給了他，而他自己決定留下來做誘餌，和佐佐木希的部隊在山上打轉轉。
郭勃麟同意接受這個任務，只是提出一個條件，讓富佳寬的騎兵做他的後援，史岳峰想想也同意了。騎兵既然現身就不再是秘密，多多地參與戰鬥也是磨煉。
史岳峰早早醒過神來，算是幸運，佐佐木希就慘了，還是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大隊的鬼子和皇協軍只好耐心地等他下決心。大概過了半個鐘點，他像似醒過味來，正要下命令，傳令兵卻手持報話機給他報喪來了，電話裏是留守平谷的宮騎術牧中佐的聲音，他告訴佐佐木希，平谷治下的鄉鎮之中，有十幾處發生了事故，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反日分子，到處在制造事端，服裝廠已經着火，他請示是不是動用平谷縣城的皇軍，因為佐佐木希臨走時有話，平谷縣城必須保證絕對安全，他的任務就是保證平谷縣城的治安，沒有他的命令，平谷縣城的一兵一卒都不能動用。
聽到這個報告，佐佐木希一切都明白了，怨不得岡村的騎兵掃蕩了幾個山頭都是空手而歸，有的山頭即使有人存在也是留守看家的老弱病殘，能夠作戰的青壯土匪都下山了。他開始還以為這些人聽到消息藏了起來，現在看來這些人和他玩起了捉迷藏，到他的老窩搗亂去了，佐佐木希想到這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佐佐木希清楚，這些绺子大多是慣匪，什麽事情都會幹出來，如果他們在他的後方鬧妖，捅出天大的漏洞，他就是把史岳峰的義勇軍滅了，也是功不抵過，撤職是最輕的，弄不好會上軍事法庭，因為平谷是黑龍江省物資儲存運輸的主要基地，是哈爾濱方面非常重視地地區。
佐佐木希現在明白了史岳峰為什麽明知不敵，也要率領他的義勇軍在高家河拼死抵抗，原來史岳峰早就布局好了，這些搗亂的绺子一定是他安排的，目的是摧毀皇軍的後方基地，這一手真狠，比消滅一個大隊的皇軍厲害多了。佐佐木希開始後悔不該那麽對待小原，原來小原已經看出了史岳峰的陰謀，如果聽從了小原的勸告，何至于現在這樣被動？
“統統地回去。”佐佐木希大吼一聲，掉身向他的汽車走去，他必須讓部隊快速地趕回去，那樣或許可以堵住鬧事地绺子，把他們抓來就地正法，補償皇軍受到的損失。
随着汽車的轟鳴，戰馬的嘶鳴，佐佐木希的部隊啓程了，這一幕被監視他的史岳峰看的一清二楚，明白這一局他賭贏了，佐佐木希慌慌張張地撤兵而去，一定是齊光羽，高大昌他們舉事成功了。但是史岳峰絕對不會讓佐佐木希的部隊順順當當地回撤，他必須給齊光羽，高大昌他們贏得撤出鄉鎮的時間。想着，他把馬國華叫到身邊。
“五哥，帶上你的人馬，走小路，抄近道，趕到佐佐木希部隊的前面，找到有利地形設伏，打他狗日的。但是不能被鬼子咬住，你們的任務是拖延鬼子行軍速度。”
“明白，就是給鬼子搗亂，不讓鬼子順順當當溜回去。”馬國華笑着說。
那麽佐佐木希的後院發生了什麽事？這還真不是三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因為史岳峰和這些绺子達成的協議是給鬼子後方添亂，至于幹什麽，绺子自己可以随意選擇。這些绺子本來對佐佐木希的大掃蕩舉足無措，驚恐萬分，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夠躲開這場災難，因為和鬼子公開列陣沒有一家有這個實力，沒有一家在鬼子攻打山頭的時候，能夠守住山頭，真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無奈之下來到蘑菇嶺，結果史岳峰一番指點迷津，讓他們茅塞頓開。去鬼子後院鬧妖，非但可以躲開鬼子的掃蕩，還可以享受金玉美食，當然更可以尋找女人尋歡作樂。
山上的绺子幾乎都是光棍，平時解決生理方式都是下山找窯姐，不過必須當家人同意，分批分撥下山，不能因為去逛窯姐讓山上唱空城計。現在不用這樣煩了，可以正大光明去找窯姐，去下館子。吃夠了，玩夠了，再給鬼子搗亂，趁機發點洋財，算是一箭數雕的好買賣，誰不高興？
因此各個山頭的绺子就在佐佐木希掃蕩前夕，紛紛下山了，找到他們熟悉地關系戶先藏起來，等到鬼子，皇協軍離開，他們就像孫猴子離開了八卦爐，自然是和尚打立正——無法無天了。當然齊光羽率領的偵查小隊不會亂來，因為史岳峰對他有特殊要求，他們的任務不是搞點小動作那麽簡單，是直接去馬家鎮搗毀鬼子的油庫，這個任務在平時是不可能完成的。
因為馬家鎮是最靠近平谷的一個縣鎮，如果有事，鬼子機械化部隊十分鐘就可以趕到，平時鬼子在鎮裏住有一個小隊的日軍，一個中隊的皇協軍，算是平谷轄下縣鎮中駐守軍隊最多的，防衛嚴密，鬼子的油庫就在鎮中間的清真寺。讀者可能會問，清真寺怎麽變成了鬼子油庫？問題當然很明顯了，是被鬼子霸占的。在馬家鎮，清真寺是最大地建築物，光場院就占地五畝地左右。可能有人要問，清真寺為什麽會成為鎮子裏最大的建築物，為什麽要占地這樣多？這就不得不從馬家鎮為什麽要叫馬家鎮說起。
據說馬家鎮原來是個一般性的屯子，後來從河北逃荒來了大批性馬的人家，這些人可不僅僅是難民，是大有來頭的。在清朝乾隆年間，乾隆皇帝為了顯示自己的十全武功，喜歡窮兵黩武，對四周的國家和地區動武，多次出兵攻打大小金川，而那裏居住着大批的伊斯蘭教徒，他們自然要進行反抗，多次給清朝軍隊以重創，但是畢竟寡不敵衆，後來大小金川都被清朝軍隊占領。
為了一勞永逸解決後患，乾隆命令把相當一部分民衆遷往內地，其中就有一部分伊斯蘭信徒被遷到了河北。當年的河北屢次遭到軍閥戰亂，加上旱災，很多人活不下去，就開始了逃亡，就是人們後來說的“闖關東，”因為相比河南河北山東安徽等省份，東北地廣人稀，物産豐富，尤其肥沃地黑土地非常适合農作物的生長。
還因為東北王張作霖鼓勵流民墾荒種地，開始幾年根本不收稅，誰開的荒地就歸誰占有，因此流亡到東北的難民生活安定，靠自己的勤勞豐衣足食沒有問題，移民就越來越多，馬家鎮就是這樣繁榮起來的。但是因為馬家鎮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伊斯蘭教，都姓馬，當生活變得富裕之後，就由大家出資，建了這個巨大地教堂。
九一八之後鬼子占領了平谷，馬家鎮因為離縣城太近，自然就成了平谷縣城的衛星城。鬼子來到後看中了清真寺，把這裏當做了儲油倉庫，為了自己的需要，鬼子哪裏會管你什麽信仰，哪裏會照顧少數民族的利益，你不同意，他們就用刺刀說話，武力霸占就是鬼子的道理。
這些伊斯蘭人雖然各個怒氣沖天，但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鬼子對付他們，比對付漢族還狠，這當然是因為他們的信仰，鬼子能夠接受的信仰是佛教，基督教，道教，其餘的教義一概排斥，如此一來信伊斯蘭教的人就慘了，他們連禱告的基地都失去了，你想他們對鬼子的仇恨會達到什麽程度。
齊光羽他們之所以選中馬家鎮，就是奔着油庫去的，因為他們知道，鬼子兇，鬼子的機械化部隊更兇，但是他們有一個弱點，依賴汽油，沒有了油，就等于斷了血脈。本來齊光羽是沒有機會幹成這一票的，不僅僅因為鬼子防守嚴密，還因為他們不容易得到當地人幫助，因為穆斯林人非常排外，他們只相信本族人。
可是一個新近加入的戰士給齊光羽提供了機會，因為他有穆斯林朋友，還會背誦部分《古蘭經》這樣就等于有了媒介，因此進入馬家鎮之後，就由這個戰士去找當地人，和他們聯絡感情，請他們喝酒吃羊肉探聽鬼子情況。
自從鬼子占領馬家鎮之後，很多穆斯林人的生活就每況愈下，不用說吃羊肉，連基本的生活都沒有保障，因此看到肥嫩的羊肉，他們自然饞的流口水。大口地喝酒，大塊地吃肉，在吃喝當衆，他們洩露了一個秘密，當地的頭人阿訇非常憤恨鬼子，經常說有機會要奪回清真寺。齊光羽就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得到阿訇的幫助，肯定容易燒毀鬼子油庫，齊光羽就由他們中的年長者介紹，面見了阿訇。
這個阿訇年紀很大，但是面目清癯，頭有些謝頂，留着穆斯林人多數都留的大胡子。被族人介紹齊光羽之後，雖然目光裏不再敵意，但是對齊光羽為什麽來到馬家鎮的用意還是懷疑的，所以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齊軍爺，你們真的要和鬼子過不去？”
看來他分不清義勇軍和東北軍有什麽不同，所以一概叫軍爺。
“我們蘑菇嶺義勇軍在高家河一帶，正在和鬼子大戰，如果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打聽。”齊光羽回答說。
“沒有這個必要，但是你應該知道，馬家鎮離平谷縣城只有幾步路，你們在這裏惹下了大禍，鬼子的援兵說話的功夫就會趕到，到時候你們很難脫身的。”阿訇聲音低沉地說。
“這個我們已經想好了辦法，我只希望阿訇能夠告訴我，看守油庫的鬼子有多少人，能不能進入油庫？”齊光羽當然不想讨論他們如何脫身，只想盡快毀掉鬼子油庫。
“原來那裏有一個小隊的鬼子看守，現在只有半個班了，只是增加了皇協軍巡邏，當然，皇協軍是不能進入清真寺的。清真寺周圍五百米都是禁區，誰出現在那裏鬼子都會開槍，就是一只兔子都不行。”
“半個班的鬼子？他們沒有能力來到清真寺外面巡邏吧？”齊光羽問，因為這個消息比他預想的要好。如果鬼子走不出清真寺，那麽靠近清真寺的圍牆就不是問題，只要靠近圍牆，憑他的本事來到牆上更不是問題。“鬼子把油桶放在清真寺的什麽地方？有沒有人知道。”
齊光羽又問，對于他來說這是個必須知道的問題，如果能夠确定鬼子的汽油桶堆積的方位，他只要上牆後不被鬼子發現，一顆手榴彈就可以引爆，當汽油桶爆炸或者燃燒，六七個鬼子是沒有辦法救火的，人數太少了。
阿訇聽見齊光羽問這個問題，知道他一定要做成這件事，如果油庫着火或者爆炸，鬼子以後就會放棄這裏當油庫，那麽清真寺又會回到他們手裏，這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也是一個阿訇的使命，所以聽到這他有些激動。“義士，你可真是英雄孤膽。你放心，有人知道裏面的具體情況。”
阿訇說完回頭對一邊的人說了句穆斯林方言，那個人立刻走了出去，阿訇并沒有對齊光羽解釋什麽，而是在他那黑色的蓋碗裏注入了新水，雜色的茉莉花茶冒出了淡淡地香味。
“喝茶，條件糟糕，實在慚愧，沒有好茶招待義士，一會有人會對你講清真寺裏面的情況。”
“很好的。”齊光羽說，當然他這話并不都是謙虛，因為在山寨裏，平時沒有茶水喝，所以他并沒有養成喝茶的習慣，好茶賴茶根本分不出來。
片刻後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先對阿訇敬了禮，然後才把目光投在齊光羽身上。阿訇就告訴她，面前這個人希望了解清真寺裏面油桶分布情況，你要詳細告訴他。随後他又告訴齊光羽，這個人是鬼子廚師手下幫廚的，對裏面的情況應該了解。
“齊義士，你問吧，我來回答。”中年婦女說，溫和地目光對着齊光羽，也許她在想，這個年輕人單子真不小，居然敢對鬼子的油庫動手，眼睛裏随後就溢滿了欽敬的神色。
齊光羽點點頭，問她鬼子的卧室，飯廳，值班室都在什麽地方。中年婦女很快地做了回答，齊光羽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飛速地在草紙上繪制了草圖，然後又問她，鬼子的空油桶和裝滿汽油的油桶分別放在什麽地方，中年婦女也一一做了回答，最後齊光羽都記在了草紙上。
“怎麽樣，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看見齊光羽收起了草紙，阿訇問。
“沒有了，多謝大姐，多謝阿訇。”齊光羽說着站了起來，感覺時間很緊就告辭了，因為他要和手下的弟兄商量具體行動方案，雖然最大的難題解決了，但是還要想好如果對付巡邏的皇協軍。不解決皇協軍的問題，他在爬牆的時候就容易被對方發現。
齊光羽選擇爆破的時間是淩晨，這個時候應該是鬼子熟睡的時間，也是巡邏的皇協軍最懈怠地時候，最後他成功了。佐佐木希在高家河接到的報喪電話，第一個不幸的消息就是油庫被炸，看守油庫的鬼子有兩個人被炸死，其餘的鬼子都被燒傷，而負責巡邏的皇協軍也死了三個，顯然是被暗殺的。
這樣巨大的災難一定會驚動哈爾濱方面，他明白因為掃蕩，他随意地調走了看守油庫的鬼子才釀成了今日的大禍，給了抗日力量可乘之機，上峰的責難是跑不了了，唯一補救地方法是抓住這些人，否則沒有辦法給上面交代。因此，急急忙忙地回去就是必然的。
